卷十二 通天之路
第1164章 離別故友
杜確不作聲的走上來，站在葉雲霆的身邊。在他們身後，林梓潼、張大牛、默言……他們都站成了一排，並沒有說話，但堅定的目光，流露出他們想要說的意思。
顧顏點了點頭，「這一天，終究是來了！」
化神！傳說中修成化神，便可以破碎虛空，飛升靈界，但這隻是古往今來的傳說，並沒有一個人能做到此點。葉雲霆喃喃的道：「怎麼會……她修成化神，居然沒有引來天罰么？」
杜確踏前了一步，低聲道：「你，終於要走了嗎？」
前面飛來的眾人，正是落雲宗的南宮真人，還有當年蓮花山的蓮花生大師。在他身後侍立著的，正是盛華蘭。
顧顏的眼眶微微的有些濕潤，在這三百年中，她的心境靜如止水，只有在這一刻，才泛起漣漪。
他喃喃的道：「這便是化神修士的大神通么？」
葉雲霆愣了一下：「她這是……已經化神了？」
杜確上前一步，抓住蓮花生的手，說道：「你應該知道，她去了哪裡吧？我要去見她一面！」
前面飛來的，是一位羽衣星冠的道者，還有一位身披僧袍的大師。葉雲霆指著他叫道：「蓮花生！你怎麼會在這裏？上一次道魔大戰之後，你怎麼不回中原？」
葉雲霆抬頭看去，忽然「咦」了一聲，「怎麼是那個老傢伙？」
葉雲霆「切」了一聲：「你今天怎麼古里古怪的，就算是你說你是魔門弟子，我也不會吃驚的。」
她修成玉匣天書，自南海破關而出，見了葛靈一面之後，便前往蒼梧。如今顧顏道法大成，根本不用通過傳送陣，只憑她自己的神通，便足以直接穿越十萬里的流沙。
南宮在心中還有一句話未說，就連荷塘主人的話，她都可以不聽，整個龍淵閣，她都能夠違逆，在她的心中，只有本身之道，除此以外，還有什麼，會放在她的眼內？
他的臉上微微含笑，向著眾人合十為禮，「在那一次大戰之後，我的使命已經終結，自然要回歸故地。這裏，才是我的家鄉啊。」
葉雲霆不禁倒退了兩步，看著她的眼神，說道：「喂，你這樣看著我，我怎麼覺得很彆扭？」
在場中人，光是元后大修便有數位，眾人合力，頓時便落下地來。
大非川，萬里冰川，橫亘于這茫茫無垠的雪原之上，這裏終日極寒無比，半年極晝，半年極夜，滴水成冰，沒有任何靈脈生於其上，是不折不扣的蠻荒之地。而這裏，也是整個修仙界，唯一一個，不會有修士前來的地方。
蓮花生苦笑著搖了搖頭：「她不是特意來和你們告別么？」
他們所站之地，是一片如冰雕般聳立著的山巒，這時，前面正有幾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飛來。
眾人都搖了搖頭，他們被顧顏直接帶到九天之上，根本不知如今身在何處，只是被一團柔和的金光包
她站在那裡，輕輕的笑著，柔和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這次，在南海，我見到了一個人，她告訴了我很多事情。不過，我並不打算告訴你們，免得將你們嚇著了。」
聽到了他這句話，包括杜確在內，都不禁露出了驚訝之色，葉雲霆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你說什麼？」
葉雲霆苦笑著攤攤手：「怎麼我覺得，我和她的距離，越拉越遠了呢？」他忽然間大叫起來：「這次，她一定是要去飛升了吧！不行，我要跟著，就算我修為不夠，沒法子飛升靈界，也要親眼看看這一次盛況！」
而現在，她就要來大非川，面見這位虎王，開啟通天之路！
但這時，葉雲霆卻一絲也感覺不到外面的風聲，顧顏飛行的極為平穩，讓他們都如處平地一般。
杜確沉聲道：「你們要找的，就是她么？」
蓮花生微笑道：「我們龍淵閣，早在人天兩界分野之時，就已經存在，這些年，似出世而入世，所負的使命，便是守護著天命之人的血脈，如今，我們已找到了，因此，蓮花山，也便可以消失了。」他抬頭看向南宮真人，笑道：「三哥，是么？」
蓮花生搖了搖頭：「她就是知道，所以才會來和你們事先告別的。那個地方，沒有人能夠輕入，就連我們兩個也不能。」
這一聲「三哥」，又讓眾人徹底驚訝了一番，葉雲霆不禁
站在最前面的葉雲霆與杜確，不約而同的伸手抓去，但顧顏已化作一道金光，消失於他們的面前。而他們的手掌，則全被一股柔和之極的力道所彈開，居然讓這兩位元后大修，毫無抵抗之力。
顧顏搖了搖頭：「你知道嗎，我天生血脈，不同常人，也正因如此，我才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路修至如此。」她輕笑著看著葉雲霆，「你害不害怕？」
她向著所有人微微的躬身，「多謝你們。這一生之中，有諸位為友、為徒，此生足矣！」說罷，她便轉過身，毫無徵兆的消失於空中。
剛一落地，一股寒冷的氣息便撲面而至，葉雲霆愣了一下：「這是在……極北冰原？居然這麼快！」
葉雲霆道：「我們眾人合力落下去，就算再怎麼兇險的地方，也不會把我們都摔死吧？」
他們每一個人，都被蓮花生口中所說的話所震驚了。蓮花山位列九大派之中，地位極為尊貴，而龍淵閣，則是一個神秘的組織，誰也沒想到，這兩者之間，居然有著這樣深的聯繫！
杜確道：「你忘了，她身懷玄天靈根，足以避開天罰之力！」
不過這時他並不在意這些，而是大步走上來，重重捶了一下顧顏的肩頭：「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
顧顏微微而笑：「如果說，我不是人呢？」
他轉過頭來，高聲說道：「你們同不同意？」
顧顏笑了笑：「我是來看你們的。這次一別，以後，恐怕沒有相見之期了。」
杜確低聲道：「我想看著她離開，至少，心中可以不留遺憾。」
兩人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放心吧，天下間，誰能害得了她！」
葉雲霆忽然間哼道：「去他媽的蛋！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朋友，這輩子都是！」
自從大非川第一次出現，就有著若有若無的傳說，據說自從人類修士與妖獸大戰之後，有的說是被流放，有的說是主動退卻，但不管怎樣，這些妖獸，最終退居到了這樣的一個蠻荒之地。在這裏，根本不允許任何一個人類修士進入。否則的話，便會被那位九階虎王簡冰如撕成碎片。這位簡虎王，據說是整個修仙界中，唯一的一位九階獸王，他在蒼梧，有著種種的傳說，都說他生吃活人，心狠手辣，也有的說他法力通玄，天下無雙。顧顏曾經見過他兩次。
本來她可以直入大非川的，但是，她並不想就這樣離去，她想與自己這些朋友們，告一次別。就算是走，也要讓他們知道。
沒有人答話，但顯然，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
荷塘主人陪在她的身邊，這時的她，比起第一次與顧顏初見之時，已經安靜了許多，她有些欣慰的說道：「你比我預想的，來得要早！」
他微笑著說
蓮花生點了點頭：「不錯，她是我們這數萬年中，所找到的唯一一個天命之人，現在，她已經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無它，因為這裡是妖獸一族，最後的聚集之地。
杜確冷冷的道：「不管怎樣，不能害她！」
顧顏轉過頭來，靜靜的看著他，還有身後的那些人。杜確、林梓潼、張大牛、默言、林英、岳羽……這是她在這世上，關係最近的人。
一團柔和的光芒包裹著他們，葉雲霆居然看不清是什麼法寶在承載著他們飛行，但卻可以感覺，他們這時，飛在數萬丈的高空之上，這是當年的他，根本不敢達到的高度，這裏的九天罡風，絕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顧顏這時，正肆無忌憚的飛行在高空。在閉關三百年之後，她終於參悟了玉匣天書，破關而出，這一次，她有著十足的信心，她將去往極北大非川，尋找那一條飛升之路。
她轉過頭去，這時，葉雲霆的聲音才響了起來：「我早就知道，除了你，不會有人這樣莽撞！」
葉雲霆愣了一下，張大嘴巴：「喂，你不是開玩笑吧？」
杜確愕然的抬頭，南宮真人伸手向北指去，說道：「她去的，是大非川！」
從蒙頂山到極北，足有十萬里之遙，他們只不過在這麼短短的一瞬，便已經橫跨十萬余里，飛至此地。
蘇曼箭道：「師叔，你忘了，顧姐姐足以與那個已臻化神的老頭子平分秋色，她若非化神，又如何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