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征蓬出漢塞
第351章 補償
杜恆霜笑了笑，含蓄地道：「……王爺，沒事的，都過去了。如今太祖母在家裡看著老夫人，我和侯爺都很放心。」
蕭士及「嗯」了一聲，緊緊抱住杜恆霜，喃喃地叫了一聲：「好霜兒……」便低頭吻了上去。
杜恆雪笑著道：「王爺您不知道？素素姐，剛剛訂婚了。她的未婚夫，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國公安子常公子。」
「當然。你們一人一盤，當是我給你們添妝了。你們兩位杏林國手，也不知道誰有那麼大福氣娶到你們。」杜先誠呵呵笑道。
「王爺這爆炭一樣的性子也要改改。」杜恆霜很是擔心杜先誠的身子。她好不容易才得回這個爹，可不想沒團聚多久就再一次失去了。
杜恆霜慢慢坐起來，香腮帶赤，搖頭道：「不管怎麼樣，可不能讓老夫人過來賠禮道歉。不然我真沒法做人了。」
杜恆雪和杜恆霜對望一眼，都有些啼笑皆非。
知數忙道：「梅香姐姐說，老夫人對昨兒的行為很是愧疚，想親自過來給夫人賠禮道歉呢。」
杜先誠咳嗽一聲打斷杜恆霜的話：「我年紀大了，兒子是生不出來了。不過，我倒是有心娶房媳婦兒。嘿嘿，就算我不娶，有人也惦記著我，遲早我這裡會塞滿了人。」
杜先誠看著杜恆雪，感慨地道：「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是雪兒，我希望能補償她。——這一次，她救了我的命，我已經讓人傳得滿長安都知道了……」
蕭士
「啊？」杜恆霜很是驚訝：「王爺，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您不用這樣吧。」
見杜先誠這麼大反應，杜恆霜就忍住沒有把昨天晚上府里鬧騰得一幕再說出來。
「王爺請說。」杜恆霜忙道。
杜恆霜忙道：「這沒問題，我回去再多發幾個帖子，把我們能請到的人都請到。」
諸素素愣了一下，有些手足無措地看向杜恆霜。
杜恆霜忙道：「安國公的聘禮都送到我們府上素素住的院子了。因在過年前下的聘，只有我們家和少數幾家人知道。等過了十五，安國公會向陛下請旨，讓陛下賜婚呢，因此沒有事先張揚。」
「等了三年，你終於又有身孕了。」蕭士及輕撫著杜恆霜的小腹，輕聲說道。
杜恆霜忙扶著杜先誠坐下，輕聲道：「王爺，幸虧素素不在這裏。不然王爺這個樣子，她遲早會生疑。——王爺還是注意些吧。」
杜恆霜溫柔地回應著他，在輾轉的唇齒交匯間感受著彼此的心意。
杜先誠溫言道：「當然是需要的。不傳得滿長安都知道了，如何能讓別人知道我欠了雪兒一個大人情呢？——另外，我希望雪兒的歸宗禮，要更加隆重一些。多請些客最好。」
「王爺！」諸素素驚喜得撲過去：「這些……這些……都是給我們的？」
杜恆霜笑著斜睨諸素素：「素素，你又
「什麼？是真的嗎？霜兒，你真的又有喜了？！」蕭士及驚喜莫名，顧不得諸素素和杜恆雪都在這裏，衝過去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慈寧院里，龍香葉和楊氏知道杜恆霜有了身孕，兩個人都是喜出望外。
送了杜恆霜、杜恆雪和諸素素一行人出去，杜先誠也回到書房寫奏表，給永昌帝送進去了。
等她們都出去了，蕭士及再一次將杜恆霜打橫抱起，送到卧房的床上。
杜恆雪對她微微點頭。
杜恆霜笑了笑，目送諸素素和杜恆雪出去。
杜恆霜和杜恆雪都有些擔心。她們只不過是不想看見爹爹孤零零的一個人。其實杜先誠四十多歲，他也不可能一個人過一輩子。
杜先誠拉開盤子上的紅綢。
「真是，你既然有了身孕，就不要到處亂跑了。雪兒那裡你也不用擔心。我先還想著，等她歸宗之後，就從你們府里搬出來吧。可是你現在有了身孕，身邊不能離了人。就讓雪兒在你那裡多住一陣子，等孩子生了再說。」杜先誠指著杜恆霜的肚子道，他確實有很多牽挂。
杜恆霜敏銳地察覺到蕭士及也把龍香葉改稱為「老夫人」，而不是「娘親」，微微一怔。
結果她瞞住了這邊，杜恆雪一個人回來給海西王診脈的時候，卻已經口無遮攔地對海西王道：「王爺您不知道，昨兒那老夫人還鬧著不活了，叫了一堆人來看她
蕭士及點點頭：「我去說一下，順便把你有身孕的消息告訴太祖母和老夫人。」
杜恆霜就笑著勸杜先誠：「王爺，您也該找個人，平時有人噓寒問暖，再生個兒子……」
「什麼？！」杜先誠再次抬手，將他另一邊的方几也敲得粉碎：「她還要上弔？」說著，衝到杜恆雪跟前指著她的鼻子問道：「你們怎麼不按著她的脖子往繩圈裡套？！她一死大家就皆大歡喜了！」
杜恆雪笑著對蕭士及行禮問好，又道：「王爺還好，身子旺著呢。」說完看了看蕭士及，又福身下去：「恭喜姐夫！賀喜姐夫！」
看見她們三人一起進來，蕭士及放下書，笑著從炕上起身，過來幫杜恆霜取下身上的大氅，道：「回來了？海西王那邊怎樣？」
杜恆霜和杜恆雪聽了駭笑不已。
諸素素翻了個白眼：「……我不是大師兄，不要老說我調皮。」說著，一把拉過杜恆雪：「咱倆回百草堂好好合計合計，讓人家小夫妻說說話。」又對杜恆霜眨眨眼，暗示她別忘了她在車裡如何勸她的話。
杜恆雪兩手交握，笑嘻嘻地看著杜恆霜。
蕭士及已經大步走出去，往慈寧院去了。
杜恆霜看了杜恆雪一眼。
回到柱國侯府，諸素
杜恆霜偏著頭看著蕭士及頭頂的髮髻，笑著道：「我們一直聚少離多，真正在一起的日子，還不到一年。」
兩個高鼻深目的侍女端著兩個矇著紅綢的大圓盤走進來。
諸素素在旁邊抱著雙臂哼了一聲道：「雪兒你這就不懂了。你姐夫是大孝子，人家親娘剛剛死裡逃生，怎麼會有心情想別的呢？——再說了，女人懷孕生孩子，在你姐夫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何喜之有啊？」最後一句話，學著蕭士及剛才的語氣，居然惟妙惟肖。
杜恆霜忙笑道：「何止兩個呢？王爺有好多的牽挂呢。」
閉著眼睛靜靜調息，杜先誠的神色緩和下來。
「沒事的。你們不要多想了。」杜先誠看向杜恆霜：「我有個提議，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諸素素淺笑著點頭：「王爺多禮了。我這不還沒嫁嗎？」
「夫人，梅香姐姐來了。」知數站在屏風外面，大聲回報道。
杜先誠又道：「怎麼大家都沒有聽說過呢？——安國公訂婚，可不是小事啊……」
杜恆霜囧得滿臉通紅，手忙腳亂地推著他：「讓我下來！讓我下來！……素素和雪兒都在這裏，你這像什麼樣子？」
杜恆雪起身，走到杜恆霜身邊，扶著她的胳膊笑道：「我姐姐又有喜了，這難道不是喜事？」
杜先誠笑著點頭，看見諸素素進來了，就轉了話題道：「這些天，有勞諸郎中和杜二小姐，我這裡
杜恆雪看著杜先誠的臉色又有些青紫的跡像，忙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瓷瓶，拔開塞子，從裏面倒出一粒藥丸，塞到杜先誠嘴裏：「王爺，快咽下去。」
上了車，諸素素就對杜恆霜耳提面命：「霜兒，我跟你說過多少次，男人不能慣著。你現在又有了身孕，大可以『挾身孕以令夫郎』……」
蕭士及正好在屋裡沒有出去，坐在暖閣里喝茶看書。
兩盤黃澄澄的小金磚晃瞎諸素素的眼睛。
蕭士及忙小心翼翼地將杜恆霜放在地上，動作輕柔得如同她是一尊易碎的薄胎瓷器。
「哦？素素居然是未來的國公夫人？！」杜先誠又驚又喜，拱手道：「失敬失敬！」
「呃……」蕭士及苦笑，伸出手虛扶一下：「雪兒這是做什麼？可是寒驂我嗎？我何喜之有呢？」
蕭士及對杜恆霜道：「你歇一歇，我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陛下賜婚？——好啊，這個主意著實妥當。我看啊，你們過了年，會比過年的時候更忙啊！」杜先誠哈哈大笑，心情好得出奇。
「要不，我和太婆母去看看霜兒吧。可憐見兒的，昨兒真是委屈她了，我這個做婆母的，真是過意不去呢……」龍香葉極是誠懇地道。
杜先誠毫不遲疑地一口咽了下去。
杜先誠點點頭，笑嘻嘻地道：「我會保重自己的身子。我還有兩個牽挂在這個世上，不把她們安頓好，我是不能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