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寶典》第六卷 揚眉箭出鞘

第605章 考驗

第六卷 揚眉箭出鞘

第605章 考驗

永昌帝見了他,當然是雷霆大怒,將他關押起來,派軍士嚴加看管,只給他粗茶淡飯充饑……
「父皇!父皇!兒臣求見父皇!」太子對著永昌帝的鑾駕大聲說道。
「太子殿下進去吧。」那將軍朝大車那邊努了努嘴。
慶州都督楊文干,還是反了。
前面一直有斥候探路,擔心毅親王在這沿路有什麼埋伏。
廢太子妃聽說太子現在就想起用蕭士及,撇了撇嘴,勸道:「這人最是心狠手辣,殿下還是悠著點兒,還是再看一看吧。」
「擺駕回宮!」
太極殿上靜悄悄地,絕大部分大臣武將都眼觀鼻、鼻觀心,對這一幕不置可否。
天的那一邊,就是慶州了。慶州都督楊文干,他到底要做什麼呢?
只要毅親王主動謀反,他殺他,就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也不怕後世罵他戕害手足……
永昌帝聽了太子的話,半是欣慰,半是惋惜,笑著道:「也好,你就跟著朕吧。橫豎朕這天下,都是你的,你要好好幫朕經營這大好河山……」
永昌帝「嗯」了一聲,知道毅親王沒有來,永昌帝居然心裏有股奇怪的輕鬆感。
想到這一點,太子眼前一亮。
後來還是靠齊王,還有幾個他以前有意交好的婕妤和昭儀為他說情,才說得永昌帝既往不咎,繼續讓他做太子,也讓瞎忙乎一場的二弟毅親王氣得幾乎掀桌子!
太子對這個結局雖然不滿意,但是到底比上一世好多了,他也沒有再追究下去。只是在琢磨是不是應該把蕭士及提起來了。
太子應了,下去照旨辦理。
太子又感動,又欣喜,忍不住濕了眼眶,哽咽著道:「父皇,兒臣會永遠記得父皇今天說的話。」
過了許久,一個有些纖弱的聲音傳來:「……可是,二哥如果要殺人,也不會親自動手吧?難道沒有屬下幫他去做?」
那將軍跪身應了,翻身上馬,帶了幾個親兵,拿了陛下的手諭,然後悄悄進城去兵部尚書那裡取了虎符,才能去長安大營調動大軍。
安子常知道后,特意去南城尋蕭士及說話。兩人在酒樓喝了一天的酒,似乎什麼正事都沒有談。
陳鳳舉的腦袋被砍的那一天,毅親王在自己的書房坐了一整夜。
永昌帝順利回到太極殿,看見宮內宮外秩序井然,禁軍不僅把皇城看得好好的,就連毅親王府也圍得嚴嚴實實,心裏更是大定。毅親王府裏面,除了毅親王在南城門跪迎,別的人都在王府里出不來。
「快,你跟孤來,去見父皇,將二弟……不,毅親王跟你說的話,還有他王府中的情形,原原本本跟父皇說一遍!」太子站了起來,拉著那校尉就出了仁智宮,往玉華山中行去。
永昌帝半閉著眼睛聽完校尉的回話,點點頭,道:「你起來吧。」將他遣走,然後叫了剛才的將軍過來,傳了三道聖旨:「你去調長安大營裏面的大軍過來接駕。還有去給宮裡的禁軍傳令,讓他們收好宮禁,同時看好毅親王府。——走了一個,讓他們提腦袋來見朕!」
雖然毅親王抗旨不遵,讓永昌帝很沒面子。但是仔細想想,如果他來了……永昌帝幾乎不敢細想下去,也許他還是不來的好。
他們還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那將軍已經帶著長安大營的兵士前來迎駕了。
陳家本也是長安大族,卻一夕之間,天翻地覆,被流放到了嶺南。
太子臉上露出苦笑,一點都沒有偽裝的苦笑,對永昌帝道:「父皇,二弟他……不肯來。」
「什麼?!」永昌帝霍然站起來,怒目注視著階下跪著的毅親王:「你好大的膽子!出入宮禁,也敢動手殺人!」
一到太極殿,他就跪下請罪,宣稱自己有罪,抗旨不去仁智宮,是擔心有人在長安作亂。如今陛下既然迴轉,他將監國的一切權柄上交,希望陛下能饒恕他一回。而且他掌監國重任,只有他不擅離職守,等陛下迴轉,一切謠言就不攻自破。
校尉被太子嚇得雙腿一軟,就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看太子盛怒的臉,只是急急忙忙地道:「毅親王有玄甲軍在手,臣……臣……實在不敢捋虎鬚啊!」
太子一下子愣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毅親王偏過頭,看見居然是四皇子,剛封了齊王的齊健之!
太子笑道:「這話說來話長。陳鳳舉,是陳淹當年的外室所生,一直想入族譜。這一次,據說陳家答應他,只要辦成這件事,就讓他入族譜了。」
一聲聲叫聲從玉華山頂往下傳去,一直傳到山下聚集的兵士耳朵里。
永昌帝看了他一眼,在心裏微微搖頭,面上卻還是溫言道:「你很少帶兵,不懂這裏面的情形。」言罷沉吟半晌,緩緩地道:「如果這一次無事,仁之,你還是去帶一帶兵吧……」
等他帶著校尉過來的時候,永昌帝已經從車上下來了,背著手站在車前。
太子應了,下車去叫校尉。
對方越是按兵不動,是不是就越意味著背後有天大的陰謀?!
「原來還是跟這個逆子有關!」永昌帝愕然,既失望,又傷心,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不止。
等陳鳳舉走後,這兩人就中毒身亡了。
「宣朱煥和喬公山。」永昌帝吩咐道。
所有的皇帝都是死了才傳位。——被逼退位的,也很快就死了……
「見過父皇。」太子忙要行禮。
朝廷要派大軍去平叛。他東宮肯定要把這一趟差事攬過去。
不過一路行來,安然無事。
永昌帝點點頭:「既如此,太子就去徹查此事。二皇子齊義之抗旨不遵,暫時……卸去一切職責,在王府反省反省吧。」
這種時候說這種話,擺明了是說這兩人是他指使殺的!
「宣毅親王。」永昌帝回到自己的寶座上,終於確信仁智宮一事,已經過去了。權柄重新回到他手裡,他不用再在荒山野嶺患得患失了……
太子心裏一動,飛快地睃了永昌帝一眼。他在琢磨,永昌帝這樣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太子咳嗽一聲,兜起衣袍上了車。
太子想到這裏,心頭一凜,忙拱手道:「父皇,現在已經不是打天下的時候。兒臣不用帶兵,兒臣只要能用那些大將就可以了。再說,父皇就是帶兵的好手,又何須兒臣多此一舉呢?」
陳鳳舉,永昌帝不認識。可是陳淹,永昌帝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就是毅親王麾下很得力的一個文臣。
太子愕然半晌,方才明白過來。應該是永昌帝擔心鑾駕成為有人襲擊的目標,所以換到不起眼的大車裡來了。
太子咳嗽一聲,道:「這件事不能亂說,還是仔細查探一番吧。人總不能白死了……」
想上一世的時候,也是同樣這名校尉,拿著聖旨去長安宣自己來仁智宮。
他對太子努了努嘴:「你下去,把校尉傳來問話。」
太子正奇怪呢,一個將軍騎著馬走過來,繞著太子轉了幾圈,才道:「太子殿下,臣帶您過去。」
大軍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長安近處。
太子正沉吟間,從慶州終於傳來消息。
永昌帝昨夜就帶了妃嬪和臣屬,還有衛兵去了玉華山「狩獵」,正是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
毅親王大驚,道:「父皇,不關兒臣的事。從父皇回京,兒臣就在南城門外跪著,還是父皇傳召之後,才從南城門來到太極殿。怎會再去分身殺人?」
難道真的要啟用蕭士及嗎?
那時候,自己也是執掌監國重任。
不僅太子心裏嘀咕,不知道毅親王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就連永昌帝都很有些疑心。
太子忙跟著這個將軍往前面走,一直走到中間的一輛不起眼的大車前面才停下來。
永昌帝眼神黯了黯,擺手道:「讓朕想想。——不過,這陳淹不能留了。去,傳旨,將他奪去官職,全家流放嶺南。陳鳳舉,斬首示眾!」
「什麼?!」永昌帝差一點從座位上站起來。起了一半,才想起來這是車裡,又坐了下去,壓低聲音道:「那個逆子為什麼不肯來?!」
永昌帝坐著鑾駕從山上下來,看見山前的平地上,無數勁裝的兵士烏壓壓地立在那裡,他們手中的長刀映著烈日,映得刀光勝雪,殺氣縱橫。
「陳鳳舉?這人是誰?」永昌帝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毅親王做出大驚的樣子,搖頭道:「父皇,兒臣冤枉!——兒臣要跟朱煥和喬公山當庭對質!」
這兩人都是從玉華山仁智宮被帶回來的,一回來就關在大牢裏面。
這一連串的手續,做武將的是個個嫻熟,永昌帝也曾經是箇中好手,太子就未免生疏一些。他看著那將軍遠去的背影,有些緊張地對永昌帝道:「父皇,若是他一去不回……」
這不正是他想達到的目的嗎?!——逼反二弟毅親王齊義之,他就能名正言順將他拿下,斬首示眾!
那鑾駕里卻靜悄悄地,沒有人出聲。
永昌帝卻是微微地笑了,點了點頭,道:「讓他跪著吧。」然後就坐著鑾駕,大搖大擺進了長安,似乎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太子跌跌撞撞地往後退著,一屁股跌坐在太師椅上。
如果真的跟毅親王的玄甲軍對上,他就算多十倍的兵力,到時候也是被人切瓜砍柴的份兒。
校尉忙跪下磕頭,然後把去長安宣召毅親王的事情說了一遍。
就算是父子,也沒有個把皇位拱手相讓的理兒。
永昌帝滿意地點點頭。
他萬萬沒有想到,毅親王竟然這樣膽大!
在南城門跪迎的毅親王接到聖旨,馬上騎馬趕了回來。
「父皇,也許跟二弟無關。只是陳家手伸得太長,主動為主分憂罷了。」太子笑著勸道:「但是二弟一個馭下不嚴的過錯是跑不了的。父皇想如何處置二弟呢?」
宮裡的內侍和護衛一起往大牢里去提取朱煥和喬公山。
太子立刻醒悟過來。——朱煥和喬公山不能留了……
畢竟這一番較量下來,太子也發現了自己的短處,依然是在軍中這一塊。他有兵,但是無將。
太子恭恭敬敬地道:「兒臣不敢妄言,父皇還是問一問派去長安宣旨的校尉吧。」
上一世太子終於還是選擇了去仁智宮面見永昌帝謝罪的決定,從長安飛馬趕向仁智宮,然後在山下,就把大部分兵士留下,近帶了十幾個貼身侍衛,徒步上山,向永昌帝請罪。
永昌帝不為所動,在上首威嚴地道:「義之,你屬下郎將朱煥和喬公山參你跟慶州都督楊文干勾結,企圖謀反,你有何解釋?」
自己看見那聖旨,聽校尉說了仁智宮裡朱煥和喬公山告密,說自己要謀反的消息,簡直如同五雷轟頂,在東宮嚇得團團轉。他的臣屬那時候有兩派意見,一派讓他立即佔據長安,起兵算了。另一派,卻讓他還緊到仁智宮見永昌帝謝罪。
太子帶著校尉,還有自己的護衛,費了一番力氣,才找到躲入山中的永昌帝一行人。
永昌帝忙擺手,嚴厲地道:「免禮。——外面怎麼樣了?老二那個逆子來了沒有?」
太子領旨,開始徹查朱煥和喬公山突然死亡的事。
毅親王怒視了齊健之一眼,轉頭不去看他。
永昌帝點點頭,舉目看向遠方空曠的原野。
有了數萬人相從,永昌帝的底氣更足了。
然而這一世,毅親王難道選擇的是他上一世沒有選擇的第一條路?——難道二弟真的要佔據長安,反了大齊?!
自古以來,太子就沒有帶兵的。因為太子帶兵,威脅最大的不是別人,就是皇帝本人。
掀開車簾,太子便看見永昌帝坐在車裡面,身旁一邊坐著穆貴妃,一邊坐著尹德妃。
沒有多久,就有兵士從長安城內跑來,對永昌帝回道:「陛下,毅親王在南城門跪迎陛下回城!」
查來查去,只查到有個叫「陳鳳舉」的人,在他們一入大牢,就去看過他們。
既然毅親王沒有來,永昌帝的膽氣頓時就足了起來。
結果他們去了半天,卻還是兩個人回來,對永昌帝回道:「陛下,朱煥和喬公山死在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