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妝髻尚宣和
第664章 找路
就只有她們這些女人出面，走夫人路線了。
杜恆霜和諸素素都沒法說話，便都笑著轉移話題，打著哈哈道：「長安多好啊，我看比嶺南好多了。伯爵夫人您是沒有出門玩的。若是您願意，過兩天，我們請您去樂游原登高望遠，還有去曲江池擺芙蓉筵，好玩得緊呢！」
諸素素撇了撇嘴，湊到杜恆霜耳邊，低聲道：「不好的，對女人的身子特別不好。生完一個孩子，最好要休養一年，再懷孕比較好。——所以我以前教你親自給孩子餵奶，可以推遲懷孕的。」
邵氏見她們兩人滴水不漏，不肯說句話，有些失望。但是又想著，交情交情，總要相交，才有情份。她總不能認為自己開個口，別人就把她想要的東西捧到她面前吧？不可能人人都是她爹……
二伯母愕然道：「……怎麼她還要自己給孩子餵奶？你們請不起乳娘嗎？」
杜恆霜啐了她一口，繼續跟邵氏閑話。
不過，諸素素又搖搖頭：「也許沒那麼嚴重吧。皇後娘娘又不用自己親自哺育二皇子，身邊有那麼多的御醫，數不盡的補品和珍葯，兩年抱倆也許是很正常的事。」
好不容易看見杜恆霜旁邊的人起身出去了，邵氏忙走過來，對杜恆霜行禮道：「秦國夫人，好久不見了。」
邵氏趁此機會，半吐半露地道：「……我們爵爺在長安也待了半年了，嶺南那邊不知如何，他既挂念那邊的情形，但是陛下又這樣看重他，將他留在長安，他
自從他們來到長安，這二伯父、二伯母的小兒子封儉，就鬧過不少次了，邵氏和穆夜來都耳熟能詳，只好敷衍著安慰他們。
杜恆霜毫不在意地點點頭，笑道：「正是。我初一才搬回柱國公府。接著就來幫我妹妹打理出嫁的事兒，可是累得我腿都抬不起來了。」
杜恆霜用勺子在面前的小燉盅里舀了舀，若有所思地問諸素素：「……剛生完孩子就懷孕，不好嗎？聽你的口氣，好像是件不好的事？」
穆夜來在旁邊聽著，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她總覺得，這封儉就是被寵壞了。如果不聽父母的，也行，你自己有本事，父母自然管不著你。但是沒本事，還要跟父母對著干，這就有些腦子不好使了。
穆夜來等到半夜，只等到邵氏的房門開開闔闔，又讓人燒水，又讓人送點心，看得穆夜來心裏百爪撓心。
她知道，一定是邵氏在杜恆雪的昏禮上結識了什麼人，要求人家辦事了……
「好啊，你們什麼時候想去，就叫我一聲。我跟你們住一個裡坊，送信也方便。」邵氏爽朗地道，跟杜恆霜和諸素素定下出遊的事。當然，時間待定。
邵氏已經候在那裡，跟二伯母說話。
兩人湊頭低笑，然後又跟各自旁邊的人說話。
「侄媳婦啊，你說我和你二伯父也不是那等不管孩子的人，你看裴敦多有出息？！——可是我的小兒子封儉，真是，不知從
穆夜來忙換了身衣裳去見客。
「咦，你不是封伯爵的夫人嗎？你家的小妾穆夜來可還好？她才從我的醫館離開不久。」諸素素湊過頭來說笑。
穆夜來這一招還是從上一世的「杜恆霜」那裡學來的，效果很不錯。至少她的兒子更健壯了。
「當然是柱國公蕭士及。」穆大公子毫不猶豫地道：「他是輔國大將軍。兵部尚書剛剛告老還鄉了，現在是他兼著兵部尚書一職。」
她和諸素素對視一眼，又各自別過頭去。
不行，她也要快點行動起來。
雖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但是在這個世間，八卦陛下和皇后的韻事，那是在用生命八卦，她們還是做不到的……
封裴敦在嶺南做封疆大吏這麼些年，有的是銀子，雖然覺得諸素素的要價有些高，但是一來她是安國公夫人，封裴敦正削尖了腦袋要跟安子常搭上關係，二來這個早產的兒子滿月之後，確實讓他很是滿意，早把邵氏生的那個嫡子比下去了，所以本著給諸素素銀子就是給安國公銀子的心思，他讓人送了一大疊銀票過來。
她知道，她總算是在封家站住腳了。
杜恆霜也想到這一點，臉上的神情有些異樣。
「封伯爵夫人，確實有半年沒見了。」杜
可是她雖然將封裴敦伺候的心滿意足，但是封裴敦是男人，心總在外面。跟女人的房裡事雖然能讓他一時忘卻外面的風刀霜劍，但是卻無法磨滅他的雄心壯志。
從諸氏醫館回來之後，封裴敦就歇在她房裡，再也沒有去邵氏那邊。
封裴敦如今封了伯爵，在陛下賜的伯爵府里住著，跟蕭士及、安子常同住一個裡坊，都在崇康坊。
「那是自然。這條大腿，我是早就抱上了，如今更粗了，不抱才是傻子……」諸素素嘀嘀咕咕地道，聽得杜恆霜駭然而笑，拿筷子輕敲她的手，嗔道：「別胡說，這是在席上呢。」
蕭士及大宴賓客，其實也只請的親朋好友，和一些說得來的同僚。如封裴敦這樣的人，他當然沒有請。
二皇子出生才三個月，而慕容皇后已經被診出有身孕，那她至少也懷了一個多月了，不然診不出來。這就是說，她剛坐完月子，陛下就迫不及待……
諸素素現在連銀票都不信，馬上讓人兌成銀子，拖到安國公府存放才放下心來。
從杜恆雪的婚宴上回來，邵氏讓人把封裴敦請來，道：「我跟秦國夫人和安國公夫人搭上話了，等過幾天，她們消停了，我們出去遊玩。到時候更好說話。」
穆夜來抱著兒子回到伯爵府，才真正踏實下來。
穆夜來站了一會兒，便說要給孩子餵奶，告辭
諸素素鬼頭鬼腦地笑道：「抬不起來？去叫柱國公背你回去，他一定肯……」
封裴敦走進來跟二伯父、二伯母行了禮，便帶著二伯父去外院書房說話，留下二伯母跟他的妻妾嘮嗑。
杜恆霜成親，嶺南大都督封裴敦的原配嫡妻邵氏當然也到了。她一個人坐在靠牆角的地方，臉上雖然堆著笑容，但是形單影隻，跟周圍的人都不熟。
不過邵氏不喜出門，整天都是待在府裡頭。
邵氏笑著道：「請了乳娘。不過二夫人堅持要自己喂幾個月。我們都由得她。」
其實就是說，他等不及了，想回嶺南做他的「土皇帝」去了。
封裴敦倒是喜歡四處走動，但是也只是吟風弄月，看花賞柳，並沒有做別的事，陛下對他也很放心。
封裴敦爹娘早逝，是被他的二伯父、二伯母養大的，跟他們的關係最好，情份最深，拿他們當爹娘待，因此邵氏和穆夜來都對二伯父和二伯母很是殷勤客氣。
她是五月中從諸素素的諸氏醫館回來的。她諸氏醫館坐月子，諸素素將她的早產兒子養得白白胖胖，別說封裴敦看了嘖嘖稱奇，就連穆夜來本來對諸素素「敲詐」她巨額的醫療費很是不滿，但是看了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兒子，她還是什麼都不說了，爽快地讓封裴敦掏了十萬兩銀子。
邵氏笑道：「是安國公夫人啊。我早聽說安國公夫人跟秦國夫人形同莫逆，真是所言不虛啊。——兩位可有功夫，什麼時候到我府上坐
杜恆霜眯著眼睛打量了她一番，才想起來這是嶺南大都督封裴敦的妻子邵氏，也是嶺南土司的女兒。
此時已經是六月初，封裴敦在長安已經待得不耐煩了，特別特別想回嶺南。
穆夜來想了一夜，也沒個頭緒，正在傷神，就聽她的一個丫鬟過來道：「二夫人，大老爺的二伯父、二伯母來了，在中堂坐著呢。」
封裴敦大喜，對邵氏謝了又謝，當晚就歇在邵氏房裡。晚上還起來好幾次，不知道在折騰啥。
穆夜來本來還一邊給兒子挑著乳娘、養娘，一邊安慰封裴敦別急，她來幫他想辦法。——不管怎麼樣，她總要把邵氏比下去才是。
他在長安，就如同一頭猛虎被關在籠子里，渴望破籠而出的那一天。
其實大齊的人認為，三年抱倆，是一件很值得稱道的事。而兩年抱倆，那簡直是喜上加喜！
可是，她要從哪方面入手，才能幫到封裴敦呢？
可是邵氏去了一趟杜恆雪的昏禮，封裴敦就到她那邊歇著去了，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穆夜來用膝蓋想都想得出來。
回到屋裡，穆夜來將自己的大哥叫過來問道：「如果大都督要回嶺南，這長安城誰說話最管用？——除了陛下以外……」
杜恆霜似懂非懂，道：「甭管好不好，皇後娘娘已經懷上了，你就多操點心吧。」
封裴敦自己不能去找那些文臣武將搭關係，因為陛下不喜歡臣下「結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