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寶典》第七卷 妝髻尚宣和

第753章 翻臉

第七卷 妝髻尚宣和

第753章 翻臉

「大嫂,我也說不清楚。總之請大嫂先幫我照看順哥兒幾天,等我們二爺病好了,再做計較,行嗎?」龍淑芝哀哀懇求,又道:「順哥兒確實有些身子不適,但是小孩子生生病是常有的事兒,大嫂是國公府,府里丫鬟婆子多,好伺候,而且安國公夫人也是大嫂的好友,您請安國公夫人幫著給順哥兒瞧瞧病就好了,不是什麼大事……」
龍淑芝照顧蕭泰及,還能盡心儘力。
他才病了一個多月,整個人都虛弱得不像樣子了。
杜恆霜焦急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不知道她的兩個雙生子怎樣了。
雖然有奶娘,但是她也堅持盡量給兩個孩子吃自己的奶。奶量不多,能吃一點是一點。
「奴婢也不好說。就是那門子說,縣主在家裡說一不二。縣主快要生了,二爺的身子也不行了……」知數輕聲說道。
這些人一現身,打頭的一個親衛衝上來單手就勒住了龍淑芝所坐的大車的韁繩。
杜恆霜皺起眉頭,問諸素素:「她到底是怎麼啦?」
蕭泰及被噎得直翻白眼,氣喘吁吁地道:「你個老貨,敢頂嘴!看我不把你趕出去!」
她們倆非常小心謹慎,過了四五天,兩人都沒有發熱的跡象,應該是沒有過上。
杜恆霜皺著眉頭想了想,搖頭道:「算了,左不過是他們家的事兒。二弟求仁得仁,也怨不得別人。當初他大哥讓他不要跟別人來往,他就是不聽,和齊月仙攪在一起。好在還能嫁給他,也算是修成正果。希望縣主生了孩子,就一家子好好過日子吧。」末了又對知數道:「你也去歇著。跑了一天,小心累著就不好了。」
第二天一早,他又是發低熱,又是噁心,還肚子咕咕地叫,餓得不行了,有氣無力地對剛剛起身的婆子道:「去給我端碗雞粥來,我餓了。」又問:「夫人呢?讓她進來服侍我。」
「二爺,您這是病了,說瘋話呢?」那婆子嗤笑一聲,自己抱著鋪蓋走了。
順哥兒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已經覺得氣短神虛,眼前發昏,站也站不穩,只對他娘道:「娘娘,我腿軟,想坐著。」一邊說,一邊已經歪在地上坐下來喘氣。
柱國公府有出生幾個月的雙生子,他們安國公府也有出生幾個月的小女兒,那孩子可是安子常的心頭寶,若是真的被連累了,她擔心安子常回來會把蕭泰及一家從上到下殺得乾乾淨淨……
「她孩子的命是命,我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杜恆霜更是惱怒。她自問對蕭泰及一家已經做到仁至義盡的地步了,可是他們還是一有機會就要坑他們。不管是有意識地坑,還是無意識地坑。
「這是什麼話!」杜恆霜微微挑眉:「順哥兒是蕭家骨肉,誰敢打他的主意?」
蕭家的下人也不少,就另外派了人服侍蕭泰及。
「病了都是發熱,確實沒什麼奇怪。但是你們一家子都在發熱,就不尋常了。」諸素素嚴肅地道,她轉頭看向杜恆霜:「霜兒,我覺得他們的病有可能過人。」
幸虧杜恆霜對蕭泰及一家人也很戒備,早吩咐過門房,如果她和蕭士及都不在家,不許放二房的人進來。所以剛才龍淑芝他們只能在門外等候。
「知數,你去給二爺家送個信,就說,二弟妹和順哥兒在諸氏醫館。他們病了,在這裏養病。」杜恆霜說完又道:「你就在門口跟他們的門房說一聲就行了,不要進去了。」
那婆子一邊慢吞吞收拾鋪蓋行李,一邊道:「二爺,您悠著點兒吧。大夫人快要生了,不能吵鬧。二夫人和大少爺病了,去了諸氏醫館住著。我們這些下人還要伺候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夫人。您是男人,就多擔待些,不要再給我們找麻煩了。」
杜恆霜的身量高挑,諸素素的衣裳她穿著有些短,後來還是讓跟著她出門的知數趕緊坐車去外頭買幾身衣裳過來。
杜恆霜對龍淑芝還是比較了解的,知道這個人雖然和蕭泰及一樣自私自利,愛貪小便宜,但是對順哥兒這個唯一的兒子還是看得比眼珠子還重,不至於和穆夜來那樣喪心病狂,能用自己的兒子為誘餌為她自己謀好處。
龍淑芝被諸素素的話嚇得縮了縮脖子,嘟嘟囔囔地道:「病了不都是發熱嗎?有什麼奇怪的?」
齊月仙在家裡聽說龍淑芝和順哥兒去了諸氏醫館,很是不悅,但是想了一想,還是撂開手了,只吩咐道:「龍氏去了諸氏醫館,另外找人去服侍二爺吧。」
她的熱度一日比一日高,最後竟說起胡話來。
如果真的結下這樣的梁子,她和杜恆霜兩個人的友情也到頭了。
杜恆霜笑了笑,道:「不是我不答應你,只是你也知道的,我家裡還有兩個剛出生不久的雙生子,還在吃奶呢。別的孩子大了,倒是無妨。可是那兩個小孩子,我可大意不得。既然順哥兒生病,還是跟你回去吧。如果你家缺人手,我派幾個婆子過去幫你的忙,行不行?」
杜恆霜苦笑著看著諸素素:「素素,你說怎麼辦?」
龍淑芝說的話,肯定是有的放矢。
她略提高聲音說了一聲,立刻就從前面拐角處呼啦啦湧出來了一群兵士,都是蕭士及的親衛。如今他帶兵離家,都會在家裡留下應急的侍衛,給杜恆霜調遣。
諸素素也皺著眉頭,知道她也必須非常慎重。
杜恆霜領著順哥兒來到龍淑芝大車前面,抬頭淡淡地道:「你怎麼能就把孩子扔下,自己就跑了?」
諸素素忙拉住她,道:「你這急性子什麼時候改一改?——我看龍淑芝未必知道她自個兒和順哥兒都是得的什麼病。送順哥兒去你家,也是做娘親的本能,想要救孩子一命。」
諸素素和杜恆霜在諸氏醫館里也住了幾天。
蕭泰及和龍淑芝、齊月仙,連帶著龍香葉,都住在蕭家以前在長安的大宅里。
諸素素已經把龍淑芝和順哥兒分別安排在醫館的房間里住著,叫了郎中和學徒過來,給他們倆診脈驗病。
諸素素一直在旁邊凝神看著順哥兒的樣兒,看了順哥兒,又看龍淑芝,心裏猛地一跳,快走幾步上前,伸手往龍淑芝額上一搭,頓時變了臉色,道:「你也在發熱。——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男人是不是也是在發熱?!」
蕭泰及說沒吃飽,還要。那人卻不給了,道:「郎中說了,二爺的病,就要清清靜靜餓幾頓就好了。前些日子二夫人在這裏給二爺吃得太多,因此二爺的病總不得好。如今二夫人去了醫館不回來了,二爺就好生遵醫囑,少吃一點,早些好起來吧。」說完就收拾食盒走了。
龍淑芝也帶著順哥兒坐上蕭泰及的大車,跟著離開崇康坊,來到諸氏醫館。
兩人洗得手上發紅,皮都要掉了,才收手擦凈,然後換上諸素素這裏放著的臨時備用的衣裳。
連著幾天,蕭泰及每天都只能吃一碗粥,連葯都沒有人給他煎了,不由病得更嚴重。
吩咐完畢之後,杜恆霜就帶著知數,跟著諸素素去她的諸氏醫館。
聽得人毛骨悚然。
到了諸素素的地盤,諸素素略放下心,先和杜恆霜去屋裡洗漱,用了皂角水反覆洗手,特別是杜恆霜和諸素素都跟龍淑芝、順哥兒肌膚接觸過,擔心會染上他們的病。
這兩天龍淑芝開始說胡話,不斷提起關芸蓮,諸素素才想起來,當年的那一次疫病,心頭十分沉重。
杜恆霜點點頭:「這樣最好。」又吩咐人給門房喊話,讓他們不要開門,家裡的事交給曾太夫人楊氏和小楊氏,還有知釵和歐養娘兩個下人。外院的事有大管事蕭義,不用杜恆霜操心。
杜恆霜嚇了一跳,忙道:「那我們怎麼辦?我們會被過上嗎?」一邊說,一邊狠狠瞪了龍淑芝一眼。——實在是太可恨了!自己生病了不在家好好待著,還想把孩子送到她家!
晚上又吐了一次,還是叫不醒那個婆子,他只好吐在床邊的銅盂里,忍著那股餿味兒過了一夜。
到了晚上,才有人端了一碗稀粥過來喂與他吃。
龍淑芝和順哥兒一到諸素素的醫館,就像整個人都鬆懈下來一樣,一下子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順哥兒滿心歡喜地點點頭。小孩子病了,最希望地是跟爹娘在一起。
換了齊月仙的人,晚上在地上打地鋪陪床的時候,打的呼嚕比蕭泰及還厲害,吵得蕭泰及完全睡不著。但是他想喚人,卻連大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諸素素定了定神,道:「這樣吧,咱們先去我的醫館換身衣裳,然後取了我的藥箱,去你二弟家一趟,看看他的病情如何?」
諸素素一直在診室觀察這兩個人的病情,指導學徒做各種病情記錄,好方便確症。
不過這樣一來,她大概是不能給兩個孩子吃自己的奶了。
他雖然喜愛柱國公府氣派,但是現在身子不舒服的時候,他還是更希望跟家裡人在一起。
杜恆霜全身一哆嗦:「你說真的?那可不得了!」說完很是驚訝:「那順哥兒也是得的那種病?!她這是要做什麼?得了這種要人命的病,還想送到我家?這是要我一家子的命吧!」說著就要把龍淑芝和順哥兒都使人扔出去,不許他們住在諸氏醫館。
蕭泰及就被晾在屋裡,一整天都沒人理他。
「你們做什麼?!」龍淑芝又驚又怒,從車裡探出頭來:「這可是儀賓的車!」
龍淑芝見狀,知道她是沒辦法一走了之了,才從車上下來,給杜恆霜跪下哭道:「求大嫂給個活路,救我兒一命吧!他留在家裡,我擔心他性命不保啊!」
那可是蕭士及的親兄弟!
杜恆霜心裏一跳,瞥了知數一眼:「你的意思是……?」
這話說得也在理。若是往日里,杜恆霜肯定應了,但是這一次情況特殊。
杜恆霜到她住的診室外面去看她,就聽見龍淑芝不斷地道:「關芸蓮,你不要找我,不是我的主意,不管我的事啊……」
知數忙忙地去了。
知數很快就回來了,對杜恆霜道:「都說了,他們的門子還是我們家以前的下人,都說知道了,讓夫人放心,會告與綏元縣主知曉。」說著,知數又湊到杜恆霜耳邊,輕聲道:「夫人,那門子悄悄跟我說,說綏元縣主將二爺前頭原配妻子的親戚找來了。好像是前頭關二奶奶的大哥,如今在家裡住著,還經常去內院,徹夜不歸……」
龍淑芝聽了,支支吾吾半天,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知數應了,又忙忙地坐車去蕭泰及家裡。
杜恆霜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派個人去蕭泰及家裡說一聲,免得他們著急。
杜恆霜看見龍淑芝的車被攔下了,才回身拉住順哥兒的手,道:「來,順哥兒,大伯娘帶你去找你娘去。」
見杜恆霜問起來,諸素素悄聲道:「我擔心,她得的是跟關芸蓮一樣的病。」
杜恆霜本就有些疑惑,此時見龍淑芝聽了自己的叫喚還不迴轉,心頭更怒,冷笑道:「想跑?沒那麼容易!——給我攔住前面那輛車!」
「奴婢不累。」知數抿嘴笑著,去旁邊的耳房歇著了。
好在諸氏醫館就在集市上。知數很快就找到一家賣貴重女裝的鋪子,二話不說買了四五套上衫和裙子,忙忙地趕回來讓杜恆霜換上。
杜恆霜現下恨不得拿水洗地,將龍淑芝和順哥兒站過的地方都沖洗乾淨,她也不敢回家了。萬一這蕭泰及一家三口的病確實是會過人的,她說不定已經有危險了。就這樣回去,家裡那麼多孩子,還有老人,可怎麼辦啊?
而龍淑芝就不一樣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之前照顧蕭泰及太累了,也因為跟蕭泰及接觸過多,所以傳染上了,竟是病情沉重,一下子起不來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