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第021章 安東
安東說完，雙手按在膝蓋上，身體成一種壓迫式的前傾，雙目逼視肅舜：「肅舜首領，我們可以向烏河隆塔嗎？！」
「不是大軍？」延呼拓一陣奇怪，放眼望去，果然遠處的草原上馳騁而來一隊騎士，大約只有二十來人，可是卻速度奇快，甚至帶動的整個大地微微顫抖。
「你現在是什麼境界？」
肅舜頓時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撲面而來，安東不止一個人，他背後還有巨大的狄戎，儘管肅舜的境界實際上還在安東之上，可是他卻在安東的壓力之下冒出了冷汗。
「不對勁，怎麼回事？」肅舜立刻就覺察出來，因為遙遠處一個個黑點出現，那是一名名狂奔的騎士，速度太驚人了，可是從數量上看，並不是很多，甚至可以說有些稀少。
「啊——」烏河隆塔部落之中響起了一片驚呼聲，騷動起來，延呼拓忍不住要動手，肅舜卻一把按住他的手。
「天哪！難道是母河獸崩！」
安東哈哈大笑，撫掌道：「好，我們就觀摩奎元大師表演！」
兩人正在聊著，前方的草原上，忽然傳來「嗚、嗚、嗚——」渾厚的牛角聲，隨後所有的騎士都感覺到大地在微微的顫抖，人人變色，草原上的人都很熟悉這種感覺，這是成千上萬鐵騎重逢的感覺！
安東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名老者。乾枯的外表就像是被掛在風中數十年的魚乾。他看向地面上那頭荒獸，裂開嘴笑了，牙齒不剩下幾顆，可是身上的氣勢卻越來越可怕，很快就已經超過了延呼拓！
虎山獸崩都需要虎山大營來阻擋，而母河荒林帶一旦發生獸崩，絕對是整個清源大陸的災難，就算是一品合真，也阻擋不了這樣的獸崩。
驚天一躍落在了隊列後方的天行巨狼緩衝了一段，然後兜了個圈子回來，安東把重甲的護面掀起來，年輕的面容，如同星辰一般的雙眼之中流露出一絲讚賞之色，對肅舜說道：「沒想到在烏河隆塔，還隱居著這樣一位勇士！肅舜閣下，你值得尊敬！」
延呼拓咧嘴一笑：「我在這方面不行，首領您是知道的，所以烏河隆塔才需要您來掌舵。」
約莫黃昏時分，一名斥候歸來，隊伍修正了方向繼續前進，在隊伍的最前方，是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漢子，四十多歲，滿臉風霜，一雙如同獵鷹一般的眼睛之中，卻流露出精明的光芒。他是烏河隆塔部落的首領肅舜，烏河隆塔這樣一個只有八千騎兵的小部落，能夠在狄戎的重壓之下，只是成為附庸而不是直接被吞併，精明的肅舜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等到歡慶結束，真正的密議才開始。
「首領，咱們這麼大張旗鼓的出來迎接一個小孩，是不是有些自降身份？」
他有嘆息一聲道：「狄戎之中有安東這樣的人才，大夏要遭難了。洪勝日恐怕堅持不了幾年了，到時候安東這一批狄戎天才正好成長起來，他們會帶領著
可是這件事情一旦完成，烏河隆塔就徹底綁在了狄戎的戰車上，以後想要脫離都不可能了。
對於母河圍獵，烏河隆塔需要進行的配合不過是公事公辦，而隨後另外一件事情，則讓肅舜有些心驚肉跳。可是安東重點安排的正是這件事情，而正是在這件事情上的安排，讓肅舜明白，他們的一切恐怕都逃不過狄戎的掌握——配合狄戎完成這件事情，恰好需要將烏河隆塔部落之中精銳力量全部抽調出來。
只有萬獸奔騰，才有這種讓大地顫抖的聲勢！
「烏河隆塔絕不會讓大人失望的。」
洪禹不緊不慢的趕往烏河隆塔，一路上都在等待消息，他的隊伍抵達大夏邊境，一則消息也終於傳來，周家背後的供貨商，火神工坊終於再也遮掩不住顯露出來！
肅舜一聲驚呼：「三品顯聖巔峰！」
而為首的這名騎士身後，跟隨的二十名氣勢，胯下也全部都是荒獸，清一色的七品荒獸草原煌狼！
洪禹在花郎國掃蕩的事情，還沒有傳到狄戎。這種丟人的事情，花郎這樣自大的國家是不可能主動去宣傳的。
安東也冷靜下來，肅舜說的不錯，可是大地的震動不會騙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行巨狼體長達到了三丈，乃是草原上提醒最龐大的幾種荒獸之一。而草原煌狼也以體型巨大著稱，體長也達到了兩張五，這樣二十一頭荒獸狂奔而來，聲勢驚訝不亞於數萬精騎衝鋒。
延呼拓駭然變色：「這是數十萬大軍奔騰才能有的震動！」
陣列兩側的騎士吹響了號角，烏河隆塔用最為隆重的禮節迎接安東！
安東再次展示了他、以及他背後狄戎的強大：安東對於整個烏河隆塔了如指掌——不論是地形，還是部落的實力。
每一處荒獸領地，都會發生獸崩。獸崩狀態的荒獸幾乎是無敵的，大量荒獸席捲而過，幾乎沒有什麼力量能夠阻擋他們。
安東也很滿意，二十一名荒獸騎士後面，他的隨從還有一千精騎，此時也趕上來。安東翻身從天行巨狼上下來，隨後跟上的士兵給他換上了戰馬。
整整十個巨大的黑影，小的有十幾丈長，大的有二十多丈，從空中飛快的撲來！這麼巨大的禽類荒獸，至少也是四品！
現在儘管人人知道烏河隆塔乃是狄戎的附庸，但是畢竟還有另外一個選擇就是大夏，而這件事情之後，大夏絕對不可能再接納烏河隆塔了。
大地再次開始顫抖起來。而且和白天的時候不同，有了白天的經驗，他們耿家熟練的分辨出來大地上的顫抖程度非常強烈！
可是事情一旦被揭露出來，卻沒有一個人懷疑是洪家在其中搞鬼，全都懷疑百里盛世！一定是你們百里家想要把事情的真相隱瞞下來，因為江家是你們的人，只有你們有這個動機！
又過了一會，遠處出現一個黑影，正在飛速狂奔而
「好！」安東滿意的笑了。
他心中暗暗一嘆：狄戎年強一代最出色的人物，果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啊。他只有十九歲，卻已經能夠如此冷靜，將個人的喜好，和部落的利益清晰地割裂開。
正在雷州調查案件的百里家人幾乎是第一時間，迅速的撤回了武都城，再也不敢有一絲留戀！還搶什麼功勞？這個時候能不出錯就不錯了。
一夜狂歡，再加上和安東密議，時間已經不早了，東邊的天空已經開始泛起了光明，黎明隨時可能到來。草原人都很相信「徵兆」，這個時間，讓肅舜心裏有些犯嘀咕，難道烏河隆塔併入狄戎之後，前途會更好呢？
安東在這裏，狄戎不可能出兵，這個大陸上，還有誰能夠一次出動數十萬騎兵突襲烏河隆塔？
中午的時候，一支大約五百人的騎兵從從草原的西方緩緩而來，他們在一條小河邊飲馬餵食之後，繼續往東而行，隨後放出了數十名斥候騎兵，往東方開始搜索。
安東雙眼血紅衝到了肅舜面前，手持利刃厲聲喝道：「肅舜，這是怎麼回事！」
僅僅過了一天之後，朝野震動！
一身重甲的安東騎在天行巨狼上飛速而來，忽然猛的一拍荒獸，天行巨狼騰空躍起，在一片驚呼聲之中，差之毫厘的和肅舜一錯而過，越過了烏河隆塔長達五十丈的隊列，穩穩地落在了他們的後方。
形勢比人強，肅舜還能如何？他心中一聲長嘆，或許這就是小部落的悲哀？
安東這是再逼他最初最終的選擇，可是這個選擇，很可能葬送了烏河隆塔的獨立自主。
武宗皇帝對此也無可奈何，他倒是很像把何家再推出去跟洪家爭奪功勞，可是何嘗是只老狐狸，一眼就看清楚這個時候摻和進去，大局已定，不管皇帝如何偏幫，也撈不到多少油水，更會取代百里氏，正面和洪家爭鬥，何常才不幹呢。
黑影襲來的方向是東南方向，母河荒林帶在西邊。獸崩一往無前，不可能繞了一個大圈子兜回來。
肅舜一把拉住就要激發武氣的延呼拓：「不是大軍！」
肅舜愣了一下，臉上也是肅穆，抱拳躬身道：「烏河隆塔上下，聽憑調遣！」
烏河隆塔位於大夏的西北，面積相當於大夏的一個縣，不過人口卻只有幾萬人。草原上地廣人稀這也是正常。
營地中央最大的帳篷內，安東此時一掃之前的親熱，進來之後，當仁不讓的坐在正中央最尊貴的位置上，雙手按著膝蓋，一股氣勢渾然而發：「肅舜首領，我這次來，肩負著重大使命。你和你的烏烏河隆塔部落，必須無條件的支持狄戎天子的命令，配合我的行動，否則，烏河隆塔部落，必定會從草原上消失！」
營地內亂了起來，草原上的勇士對這種震動最為敏感，只要不是喝的酩酊大醉，立刻就會醒來。營地內一千五百騎士全都慌了，衣衫不整就沖了
一般的戰馬，就算是狄戎龍駒，駝上這麼一位身穿重甲的騎士，也根本不可能全速衝刺，這名騎士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點，是因為他胯下乃是一頭四品荒獸天行巨狼！
所以洪禹的荒獸騎兵團，狄戎境內無人知曉。
大夏有這麼多士兵，可是大夏沒有這麼多戰馬！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洪烈那邊的調查，早就能把火神工坊給揪出來了，可是洪烈不著痕迹的幾次安排之後，火神工坊一直被「保護」到了現在。
不是狄戎的大軍！從安東的角度來看，很可能就是肅舜跟別國勾結，引來大軍要殺自己！
肅舜身邊，烏河隆塔部落的第一勇士延呼拓有些不滿的抱怨著，肅舜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今年多大了？」
百里家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百里盛世更不可能不要名譽了，因此只能無可奈何的放棄了之前和洪家爭奪功勞的計劃，全力收縮，把查案這一塊的權利和功勞，全部讓給了洪家。
天色漸暗的時候，雙方的騎士升起了篝火，烏河隆塔獻上了肥羊，火上烤著羊，鍋里煮著油茶，肅舜和安東相談甚歡。
洪禹發出了那兩封信之後，立刻開拔，離開了雷州城，連崔二十九和蔡長軍都來不及送行。兩人開始還以為他是不想跟百里家的人照面。
話剛說完，延呼拓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首領，怎麼回事？」
烏河隆塔的氣候寒冷，附近的母河荒林帶之中，也是以松林為主。據猜測這一段的母河每年應該會有一段時間的冰封期，可是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因為還沒有人真正的站在木河邊看一看，冬天的時候河面上是不是結冰了。
自此，這件驚天大案大局已定，洪家無疑會成為最大的受益者。
這麼強大的荒獸所過之處，恐怕一千五百名騎士都難以阻擋對方分毫……
在場只有一千五百名騎士，最強者也只是三品顯聖巔峰。在母河獸崩之下，他們就像一群螞蟻一樣微不足道。
延呼拓很理解他的心情，拍拍他的後背道：「首領，別多想了，至少我們的選擇沒有錯，狄戎國勢強盛，必定還要壓制大夏數千年。在今天之前，你可曾想過會有這樣一隻可怕的荒獸奇兵小隊？」
二十一騎荒獸奇兵滾滾而來，終於到了面前，沖在最前面的安東似乎沒有一點減速的意思，筆直的朝著肅舜撞了過去！
肅舜也重新鎮定下來，只是眼中那一股濃濃的敬畏是化不去的：「大家注意，列隊，迎接按動大人！」
而大夏本國之內，在皇帝的安排之下，各種保密措施到位，並沒有泄漏到狄戎那邊。
他身後，五百騎士一起歡呼，聲震雲霄。
到這個時候，大家也感覺出來了，大地的顫抖十分輕微，比起真正的萬馬奔騰要稍弱一些。
「四十二。」延呼拓不明白首領忽然問這個幹什麼，自己
肅舜想到了什麼，臉色又是一變：「早就聽說安東號稱這一代最接近獸神的人，乃是狄戎境內未來的第一獸師，他麾下有一隻荒獸騎士親衛隊，想不到今天能夠親眼看到！」
肅舜笑罵一句，他和呼延拓示好兄弟，這麼多年來都是他負責制定計劃，而延呼拓來執行這個計劃。
直到此時，蔡長軍和崔二十九才隱約明白禹少爺為什麼那麼著急離開，就是為了造成一種「百里氏在雷州一手遮天」的局面，百里氏如此霸道，大家當然更有理由懷疑他們。
肅舜連忙解釋：「大人，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來的都是騎兵，整個清源大陸，除了狄戎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有這麼多的騎兵！」
可是很快有人看不對勁了：「不是，方向不對！」
比白天安東的荒獸親衛團衝刺的震動強烈太多。
眾人這個時候也看清楚了一些：「那十頭禽類荒獸有點不太對勁啊。」
延呼拓之前還覺得自己和首領勞師動眾，這麼遠過來迎接一個小孩很沒面子，現在看到這一群荒獸騎士，忽然明白過來，人家肯讓他們來迎接，才是給他們面子……
肅舜說這番話的短暫時間內，那一隊騎士已經狂奔而來，再次拉進了很大的距離，眾人也都能夠看清楚了，一共二十一名騎士，當先一人狂奔而來，全身裹在一件精良的鎧甲內，那鎧甲，並非狄戎貴族流行的那種刻滿了花紋，裝飾著純金和寶石的花哨戰甲，而是真正布滿了戰爭的傷痕，毫無花俏裝飾，充滿了慘烈和滄桑感的厚重戰甲。
安東也笑了：「奎元大叔有興趣？」
肅舜哈哈一笑，熱情的張開雙臂道：「我們就算是雄鷹，也已經老了。草原未來的天空，必定是屬於安東大人的，我們烏河隆塔，歡迎安東大人！」
……
天行巨狼帶起的狂風從肅舜的身上呼嘯而過，他的衣服和頭髮呼一聲朝後猛的飛去，肅舜一瞬間背後一片冷汗，卻又鬆了口氣：賭對了。
在微微放亮的天空下，延呼拓和肅舜努力的朝著那個方向張望，想要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肅舜暗暗鬆了口氣，他拼了自己性命賭這一把，就是為了贏得安東的好感。這位註定會在未來執掌狄戎大權的尊貴大人，如果能夠對自己抱有好感，未來的烏河隆塔，就可以藉助他的力量繼續保持獨立。
「鎮定！」肅舜強自喝道，他剛喊完，臉色再變。因為他已經隱約看到了前方飛馳而來的氣勢！這種速度，絕對超過了狄戎曾經的最高精銳天馬雷鳴陣。
他這個時候尊稱一個十九歲的孩子為「大人」，再也沒有一位騎士表有什麼異議。草原人敬仰勇士，這一對荒獸騎兵，就能輕而易舉的將他們這五百騎殺個乾淨，沒有人再會輕視安東。
密議持續了大約半個時辰，實際上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安東在說，肅舜只夠資格聽著，需要他配合的時候，他點頭記下
肅舜默然點了點頭，兩人往回走去。
士兵之中有人驚呼，已經絕望。
安東這才能夠和肅舜並騎而行，之前只要天行巨狼一靠近，烏河隆塔所有的戰馬全部四蹄發軟要癱倒在地上，雙方只能隔著幾十丈交談，即便如此，肅舜都感覺到自己胯下戰馬在瑟瑟發抖。
乾枯老者奎元嘿嘿一笑：「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應該是一頭三品荒獸，打殺了收集材料，說不定還能請器師打造一件玄兵。」
狄戎實在是太強大了，烏河隆塔日後想要繼續保持獨立，恐怕真的要儘力交好這位安東大人，否則……延呼拓暗暗搖頭。
不過洪禹帶走了一樣東西，周瑾瑜的人頭。
震動越來越強烈，顯然大軍正在快速逼近。
他指的方向，卻是天空之中！
「它們是在圍追堵截地面上的那頭荒獸！」終於有人看明白了，這一下子眾人連連叫苦，天空中十個，地面上一個，十一頭高等級荒獸，這荒獸之間的大戰，怎麼就偏偏被我們給遇上了？殃及池魚啊！
「三品顯聖初期。」
延呼拓雙目圓瞪：「怎麼回事，怎麼會有大軍殺來，難道狄戎變卦了，想要趁機覆滅我們烏河隆塔！」
兩人暗暗心寒，沒想到看上去一個紈絝子弟的禹少爺，鬥爭手腕也這麼殘酷！這事情雖然看明白了，可也都要爛在肚子里不敢跟任何人說。或許在若干年以後，培養自己的子侄步入政壇的時候，會把這件事情當做一個正面案例講給他們聽，但也不敢指名道姓說出是誰了。
春天的烏河隆塔是最美麗的，草原上盛開著連片的美麗野花，時不時的有各種小獸在草叢之間出沒，一道道蜿蜒的河水清澈見底，好像水晶製成的綬帶，披在碧綠的草原上，由東向西，緩緩注入母河之中。
就在此時，一直朝著那個方向張望的延呼拓一聲驚呼：「那是什麼東西！」
名義上烏河隆塔是一個獨立的小部落，實際上誰都知道烏河隆塔乃是狄戎的附庸。過了烏河隆塔再往西，就是清源大陸上最大規模的荒獸領地：母河荒林帶。
而安東和烏河隆塔都以為這件事情機密無比，卻不知道實際上早就已經泄露了，最要命的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是洪禹。
「安東才十九歲，就已經是四品通法了，這樣的人未來必定會執掌狄戎大權，或許現在以我們的身份，迎接這樣一個孩子有些過於隆重，但是安東會記得今天我們的熱情，我們不過是奔波一番，應得的卻是安東未來的友誼，你明白了嗎？」
肅舜從安東的帳篷里走出來，望著頭頂上的夜空，久久不語。他一生都在維護著烏河隆塔的獨立，可是一生的努力就要付諸東流了。
儘管有些不合律法，還沒有宣判，就直接處死了犯人，但是周家這一次肯定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周瑾瑜必死無疑，崔二十九和蔡長軍要是扛下連這種事的擔當都沒有，那以後也就不用出現在洪禹少爺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