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銅年代
第107章 啊，銀沙灘
婧妍暗地裡告訴羅翔，每次聽到胖子挪動身子，單人床發出吱吱嘎嘎不堪重負的聲音，她總擔心床塌人傷。
於是，周運昌出面和尚公子談判，以他搞定部隊為代價要下銀沙灘四成開發權，再把西南角划給曹映雨開發，他且要幫忙貸款一千萬。
周運昌見他上道，欣慰叫了一聲「好老弟！」，隨即拿出一大疊文件。羅翔借桌上蠟燭翻看了一會兒，苦笑道：「周哥，您這是要讓尚公子吐血身亡啊，幾乎是全吞了銀沙灘。」
周運昌哽住了，難道要他掏錢做資本，想得美！他就笑道：「也罷，咱們只是玩玩，沒必要全壓上家當，那你看怎麼弄？」
「我有二十三塊七毛……不賣我的話。」羅翔一臉無奈的答道。
袁婧妍雖然不再是女孩，可純真性情沒改，拉羅翔坐下不在意的說道：「媽媽要我，嗯，是要我們看在一家人份上別傷了和氣。哼，要不是媽媽這樣說，我才不耐煩見他。」
雖然武警獨立要到今年3月才最終落定，不過一系列私下動作都在有條不紊進行，若在這節骨眼上爆發地方政府干涉武警部隊的事情，十有八九小事變大，大事變無邊大，所以，尚公子但凡稍微有點智商，不會也不敢頂風作案，只能私下談判來化解。
周運昌深思一會兒，抬頭答道：「行！」
在羅翔心中不可告人的規劃藍圖裡，他應當擁有上、中、下三層縱向資源，杜英俊、黑驢等人是下層，谷童是他的代言人；湯崇貴、朱華東段肇等人是中層，麥苗兒是他的代言人……未來的銀沙灘會所是上層資源代言人。
就在這時，已與尚公子有協議，拿到八十萬就搬遷基地的武警部隊突然變卦，一紙抗議書直接送達市政府，認為銀沙灘開發不能有害於軍隊建設，那裡有保密級別的軍事基地！
齊穎伸手拍她的頭，訓斥道：「
騎馬難下的曹映雨哀嘆半天，決議道：「暫時休會……」
周運昌笑道：「他不過仗著水利廳廳長老爸的面子，若不是我和包不同……嗨，不說這個。」
曹映雨苦笑一聲不作回答。羅翔解釋道：「映雨姐姐參与銀沙灘開發只怕是眾人皆知的秘密……若要轉賣出去……事關曹家的面子，除非『曹』姓以後不在省里出現，倒也能轉手了。」
「盜亦有道，沒錯。」曹映雨大不咧咧說道，「打土豪分田地，好處不能叫姓尚的獨吞。」她劈劈啪啪說了一同，末了朝羅翔揚揚下巴頦，「是吧，親愛的？」
袁婧妍也看見了他，跳起來叫道：「明天，樂嘉平帶錢到江城。呵呵，老闆，加十串雞袀肝。」
很快，尚公子用一百三十萬的代價與武警基地達成遷移協議，銀沙灘開發由此展開。
有朝一日橫縱坐標密密麻麻勾勒在一起，嗯，地球任意一點不都能由經度維度確定嗎？
晚上，羅翔獨自到「有家咖啡屋」，迷迷糊糊的光線中和曹映雨碰頭，同桌的除了阿柳還有一位不速之客——市委書記的兒子周運昌。
基於大家都知道的東西，武警部隊領導的態度很強硬，不僅拒絕尚公子加碼的價格，乾脆不准許銀沙灘的開發……要開發銀沙湖可以，別在咱們的金瓶山。
羅翔諄諄教導，「起碼值一千萬……阿柳姐姐看看『紅樓夢』去，那裡就有一個被面子折騰的曹家。」
不能不說九十年代的東西質量尚好，反正到大伙兒搬出出租屋單人床都沒垮塌。可經濟支柱要垮塌了……
曹映雨蹙眉道：「以你的規劃，一千三百萬怕是不夠……建一所高規格的私人會所，沒有七八千萬不上檔次，還不如不搞。」
看完「羅達爾氏經濟模塊運用實例」的羅翔從房裡鑽了
「唉，家裡沒米沒菜，外面吃飯更貴。」袁婧妍平生第一次為柴米油鹽犯愁……「給媽媽打電話好了，不然找爸爸增援？」袁婧妍沒像以往考慮堂哥樂嘉平……她對樂嘉平起了嫌隙，討厭他使心機利用自己。其實，姑娘最大忌恨是樂嘉平逼羅翔發誓不能娶她。
周運昌楞了楞，笑道：「曹家隨便張張手指縫……」
羅翔無視周公子的豪邁，他和曹映雨只想分不大不小的一勺羹，犯不著當周運昌的槍得罪尚公子，人家運氣正旺呢。他扔出一根軟釘子：「周哥，映雨的資金有限，我們玩不了那麼大。」
除去縱向，他還有橫向的構思……
羅翔再次發昏，好歹記得他是曹大小姐的「面首」，委委屈屈低頭做羞澀狀。周運昌的眼鏡后反射出一道亮光，他主動遞來一支煙，「小羅，咱們在『紅旗』沒合作成，這次可不能再錯過哦。」
羅翔把周運昌的計劃書退還回去，說道：「你包下一塊，我們再從你手上分包一點兒，就幾棟建築一條船。」
卻也奇怪，袁婧妍對張建華總是客客氣氣略顯生分，面朝寶二爺倒無半點陌生，時常打打鬧鬧，一同吃零食看通宵電視……看來數十倍嬰兒肥的胖子自有討人喜歡的先天優勢。
周運昌很早就知道銀沙湖要開發，他很慧眼的盯上性價比最高的銀沙灘，但常務副省長包國慶那邊也有人瞄上，還巧妙拉上一家大有實力的國企一起同他競爭，害得先期投入的一百多萬白扔了，又被逼給對頭奉茶賠禮。雖然周運昌尋個機會把事情捅開，對方和自己一樣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更連包國慶沒能去掉副字當上省長。可狡猾的尚公子趁機出手，得到開發銀沙灘的大權，氣得周運昌極端不舒服，他沒到手的東西不希望任何人得到！
齊穎被一串沒法理解的數字打得頭昏，忍不住建議道：「能轉手把開發權賣了不？」
周運昌立刻聞到死灰復燃有機可乘的味道，很快市政府拿出省上下達的通知書，警告尚公子千萬妥善處理問題，如果部隊抗議升級，哼哼，別怪我們毀約收回開發權。
「呵呵，收回開發權是嚇唬人的，盜亦有道嘛……」周運昌笑眯眯的對羅翔說道，「咱們求財不求氣，共同發財共同進步。」
羅翔一邊擦臉上的女人香唾，一邊暗贊曹映雨聰穎，未避免「姦情」曝光乾脆避而遠之。他笑道：「周公子，我是後進小輩，不敢與你相提並論。」
羅翔設計的銀沙灘會所最多兩三個大股東，會所將是高級尊貴的象徵，能源源不絕提供上流社會的人脈供己享用。
羅翔被周公子的話堵得發昏，什麼是盜亦有道。他看看曹映雨，很顯然周運昌查到了曹大小姐在尚公子身後用小拇指戳人脊梁骨，才屁顛屁顛找上門來共同進步。
羅翔一聽樂嘉平的名字便是警覺，不由問道：「他要來？」
阿柳在一旁嗤之以鼻，「窮鬼。」
羅翔無所謂：「人窮就該鄙視，阿柳姐姐說得沒錯。」
羅翔立刻明白，樂月雖然不喜樂嘉平私心太重，但畢竟是親親侄兒，少不得靠他行不方便之事，派他來江城就是希望大家放眼以後、既往不咎。
周運昌上次與羅翔打交道是在「紅旗超市」上，被樂嘉平、曹映雨孟百川等人擋住沒能對超市下手。他正在設套收拾孟家父子時卻聽到一則好消息，尚公子的銀沙灘項目居然受阻！
「你打臉是不？」周運昌做出不快模樣，「合作夥伴哪來的你大我小之說。」
阿柳的臉色好看許多，親自在他的咖啡杯子加了一塊方糖。
4月
過不了兩天，張建華便受不了寶二爺肥胖的身軀和震天動地的呼嚕，主動退讓到客廳里當廳長。這下又牽惹了愛看電視的袁婧妍不得暢快，她便把電視搬到卧室慢慢享用，可又使得在那裡看書寫東西的羅翔很是煩惱，加之寶二爺也愛看電視……電視重新放到客廳，賈寶玉置換張眼鏡兒做起廳長。為了稱心如意看電視，賈寶玉在舊貨市場買了一張單人床，終日躺上面養神，於是沙發徹底屬於袁婧妍。
快速收起鈔票的袁婧妍搖搖頭，她可不像甩手當大掌柜的羅大官人沒心沒肺，答道：「我晚上有課……」袁婧妍今晚沒和羅翔在一起，給家裡打電話後向艾雪借了一百塊江湖救急。
尚公子想哭了，沒金瓶山哪來的銀沙灘，去那裡的人全由直升飛機送過去不？
……
羅翔記得2000年前後銀沙湖上有七八條遊船，最大的一艘造價八千四百萬。周運昌貸來的一千萬，能買到前後甲板吧。
羅翔拍拍桌子：「先開發岸上，遊船以後再說。」
羅翔打斷他的話，不容分辨的說道：「這是我們私下玩玩，絕對和什麼曹家劉家楊家沒關係。」
放在半年前，武警部隊的抗議是毛毛雨，絲毫不影響尚公子對銀沙灘的染指。原因是95年前武警部隊實行國務院、中央軍委統一領導，各地公安機關分級管理、指揮的「一統二分」制度。憑藉地方政府和公安機關的關係，區區一個半廢棄的基地算什麼？可94年下半年國家開始武警部隊改制，旗幟鮮
羅翔懷著宏偉目標轉回兩室一廳的簡陋出租房，正好碰見袁婧妍在樓下吃麻辣燙，他很驚訝：家裡快揭不開鍋，袁大姑娘尚能喜滋滋加餐？
「抖完家底我們能湊三百萬……把咖啡屋賣了的話。」曹映雨在紙上寫數字，咬著筆頭說道。
羅翔想想他的下體和曹映雨的胸，的確都算不得小，於是笑道：「周哥，怎麼合作？」
不是說幾個男人靠山吃山白吃白喝，張建華交過兩百元生活費，賈寶玉也把帶來的五百塊全上繳了，加上羅翔和袁婧妍的一千七百多塊，若學校生活是足夠了。但羅翔認識的人多，隔三岔五帶著賈寶玉谷童和華大偉段肇之流聚會，又有杜英俊烙鐵時常相邀，加上袁婧妍愛唱卡拉OK……金山銀山也容不得這般消耗。
曹映雨站了起來，走到羅翔身後雙手壓在他肩頭，「周運昌，翔子是我全權代表，他說的就是我的意見，你們倆慢慢溝通。」低下頭在羅翔臉上響亮的親了一下，和阿柳大步流星的走開。
他淫淫笑道：「你有映雨青睞，又怎麼能小了去？」
「面子？」阿柳吐吐舌頭，「映雨的面子很值錢啊。」
幾千萬在齊穎阿柳，乃至羅翔眼裡看起來是天文數字，但用曹家的金字招牌交換卻不值一提，只要曹大小姐化緣，想投資的人定然絡繹不絕。不過，曹映雨絕不會這樣做，項目初衷既然不想為自己暴利賺錢，何必栽一棵刺人的灌木叢使齊穎心生不虞呢。另一方面，羅翔也不想股份稀釋，有其他股東來指手畫腳……他甚至不會讓朱華東、譚勝利和湯鎮業進來，更無論孟百川華大偉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