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琉璃年代
第218章 揮一揮衣袖
郎清漪看出他的心思，搖搖頭：「我想在那裡好好哭一場，最後為他哭一次……」
麥苗兒咂嘴品味，半響后無辜的望著羅翔，「這個，和我們收購食品廠關係大嗎？」
郎阿姨既然這般說了羅翔便從善如流，可心裏挂念這件事，晚上許青谷童他們碰頭時缺少了興緻，對他們沒叫劉宏都忽略了，還是帶允兒回去睡覺分手時許青提了一句「老劉沒趣味」才發覺不對，追問后許大個說道：「他鑽錢眼子里了，當掮客從我這要走兩筆單子……你賺一點沒問題，可比市場高了百分之一百八！齊小姐沒言語，一聲不響的批了，我沒臉面啊。」
「恩？」劉宏感興趣了，「掛科委的一家廠子生產這個，我幫你聯繫。」
劉宏哼哼唧唧，「女人，有吃虧的時候？」
羅翔替她們關好門，琢磨著總統套房的床是不是睡一覺能年輕四歲，卻接到袁婧妍的電話，「你在家裡？我過來了哦。」
「英國皇家御用！」麥苗兒笑吟吟的翻譯，「我喜歡英國紳士的深沉。」
「Burberry？」袁婧妍翻看西裝的標籤，認不得它。
自此，湯崇貴鞏固了既得地盤，又保住盧士迪的公安局局長職位，湯派才算有了雛形。
「不能幹？」麥苗兒想都沒想，「那我回絕了他。」
劉宏訕訕的辯解道：「我和笑笑是窮人！」他扶著羅翔進你了一家門臉兒不大的康體中心，康體中心有兩層，裝飾的格調以橄欖綠暗色調為主，牆上有大面積喻示黑影的白色風雷圖案。樓上則是淡湖色的木紋、水紋裝潢，每隔幾米又有水上飄著的碗大梅花，鐵畫銀鉤，像中世紀禮拜教堂里的五彩玻璃窗畫。包間的紅玻璃上嵌著沉重的鐵質沿邊，是最符合時髦的小資情調。
靜下心的麥苗兒領悟了羅翔的暗示，食品廠是小企業，小企業過後是大中型國企，吃了小的才能吃大的。
「人呢？」洗出來的羅翔衝進主卧室，床上空蕩蕩的只有蘇繡的綢緞錦被。他溜到客卧門口悄悄推開門，麥苗兒抱了允兒已經隨著，臉上的微笑滿足而甜蜜。
郎清漪輕輕拍女兒的肩，「苗兒的準備倒是充分，從頭到腳新新的一身，江城有賣巴寶莉的店兒？」
……
賓士車上，高腰深紫色裙褲的麥苗兒側身正面羅翔，「周書記想讓我收購食品廠，你的意下如何？」
麥苗兒的家裡大家都前後腳回來了，允兒最為高興，姐姐阿姨的亂叫，把輩分搞得烏七八糟。幸好她的天真可愛得到一致認可，童言無忌的「羅翔爸爸」便被有意無意的忽視了。
麥苗兒稍有哀愁的微笑，她何嘗不
白樺哼了一聲：「說錯了，苗兒姐姐特地帶我去買的……奧喲，你來嘗嘗她選的母雞是不是特別香？」
倒是湯崇貴蠻開心的，控制在沙灣分局手裡的錢豪成了市委副書記錢志民的心頭大患，好幾次想痛下決心放棄不成器的侄兒，保持對湯崇貴的威壓。可弟弟錢志峰苦苦哀求，不惜請出了自己的老爸來說情。
飯後，許青他們多次催促的羅翔總算要出門了，本來白樺應該跟了去，卻懶洋洋沒有這個心情；袁婧妍是想去又沒好意思開口，幾個女人一擠眼，把允兒扔給羅翔，監視他不準花天酒地。羅翔欲哭無淚，他的腰還隱隱酸麻……
中午前，白樺過來了一次，看到羅翔中了化骨綿掌的樣子明白了什麼，輕描淡寫打了一轉又走了。
劉宏很熟悉的招呼裏面的小姐，「你，小倩，幫我哥們推拿……」
白樺的臉羞得通紅，跺腳嗔怪麥苗兒沒姐姐樣，又拿湯勺轟趕羅翔。羅翔不顧麥苗兒在場，抓住白樺狂吻了一番才竄了出去。
羅翔意猶未盡，96年國企困難進入頂峰，97年全國國企全行業凈虧損！國家提出三年解困實際失敗了，花費了銀行6000億壞賬的代價！在此情況下，國家不得不在1997年前後開始國有小企業的改制，通過改組、聯合、兼并、出售等多種形式，60％左右轉為非國有企業，為了給購買者以信心，還給以信貸放寬的支持。同時，加大了國有中等企業預備的步伐，實行股份制、股份合作制的啟動。
一套巴寶莉黑色西裝，登喜路的藍黑色領帶和襯衣，百利皮鞋，卡地亞藍氣球腕表，麥苗兒打扮的羅翔脫胎換骨了，就像八卦爐里鍛鍊出來的孫猴子，渾身金光閃閃。
劉宏看到一筆不菲的回扣在望心情大悅，主動說起他的AA制，「辦公室的一同事相親，女孩子很爽朗的說什麼大家AA制，兩個人輪流買單，我那同事還高興終於遇到深明大義的姑娘……他們先去遊樂場，同事買了一包煙，姑娘馬上買了一個打火機，提出為了盡興乾脆買套票。玩盡興后她賣了一包綠箭口香糖，同事只好請吃飯。然後兩人逛街，她送了一雙襪子給同事，在女裝店駐足一個小時……到分手時，姑娘很大方的說道：『下次咱們還這樣。』」
羅翔趁人多混亂溜到廚房，白樺一個人正在給雞
羅翔當然沒麥苗兒方便，他算是逃不過麥苗兒的手心，只好賣身就義的腔調答應了麥苗兒。羅翔並不瞞白樺，請示后可憐巴巴說道：「我要拋頭露面去出台了，假扮苗兒姐的男友。唉，委屈死了。」
羅翔很驚訝，瞧瞧掛在牆上的價目表，不像窮人來的地方嘛。劉帥哥偷偷解釋：「就和科長來了兩次。」他問道：「錢包夠不？」
劉宏抽了羅翔的中華煙，閑聊道：「你上江城幹嘛？」
「靠之！還有先後？」
「媽！」白樺低聲叫道。
羅翔只好認真思索，「食品廠？」他搖搖頭。
允兒換衣服打扮的時候，郎清漪叫羅翔到一旁，輕聲說道：「明天白樺的爸爸入土，你就不要去了。」
不過，羅翔起床時果然閃了腰，酸麻后變得一片麻木，他堅持著上了廁所，低頭對萎靡的小弟弟勸道：「看吧，讓你不要得意忘形你不聽，你丫沒精打采不算什麼，連累了肝腎就不對了。」
羅翔發出似哭非哭的呻吟聲，還要？MY GOD！
錢豪事件終了，在外暫避的湯鎮業耀武揚威先回了延崗，剛從「銀海會所」回來的羅翔放心不下鬱鬱寡歡的白樺，給萬宗璞要了一天的假陪女友。但晚上，麥苗兒又喚他出席商會的一場酒宴。看到羅翔不情不願，麥苗兒冷笑道：「還沒玩夠就扔腦後了？」
錢志民惱不得怒不得，錢豪平時有一成在老爺子面前的機敏勁兒，何至於被湯家暗算，陷自己到尷尬境地？
六歲的允兒何能聽出阿柳的調侃，鼓了眼睛不知所措。只忙於給羅翔夾肉舀湯的白樺婧妍才是難為情，瞧著男人碗里堆冒尖的雞肉發獃。
允兒指著羅翔的碗叫起來，「是羅翔爸爸搶的啊……」
「你都沒愛我了。」提前到家的袁婧妍見到匆匆回來的羅翔也不問他到哪裡去了，張口先把他釘在沒情意的恥辱柱上。羅翔軟言細語誑了半天，毅然決然的叫道：「愛是做出來不是說出來的……COME ON！」
劉宏笑了兩聲，「俺也想先按摩。」
連開車的阿柳都悶悶的偷笑，羅翔用恨鐵不成鋼的勁兒揉苗兒大腿的肉，在她鼻音漸濃的時候說道：「很明顯，政府的意志和管理在國企上註定逐步遞減！國企是個大攤子，很多地方的國企就是爛攤子，沒那麼多精力和能力的政府註定要拋出大部分國企給市場……你不要，自然有人要！」
羅翔捏了蘭花指，很人妖的豎起中指，「討厭！」
饒是白樺心情不佳也被他逗得
兩人要了一間雙人包，兩名運動裝的姑娘進來按摩，羅翔試了試，女技師的手法不算太差。他心想若非怕阿柳看出端倪，請她是最好不過了。
羅翔心想我感慨一下不行么？他正色說道：「你呀，不要只盯著紅旗的一畝三分地，要學會從戰略高度分析市場了！」
喜滋滋的麥苗兒和羅翔出門上車，暫代司機一職的阿柳抬頭望了望，郎清漪母女果然在陽台上眺望。阿柳嘆口氣，一向精明的麥苗兒高興過度了，連白樺都瞞不過的蛛絲馬跡莫不落入郎清漪眼中，不知道羅翔的情場會有什麼波瀾！
「真他嗎的俗氣。」羅翔笑罵道，暗嘆劉帥哥不改小氣脾氣，要不是他這輩子腰包先鼓弄漲了，只怕就和夢裡一樣不敢交這個朋友。
女技師趁機旁敲側擊的說道了小費，羅翔才客氣的表示他是工薪階層，女技師就看著他的手機，「大哥有大哥大呢，面相又富態老婆又賢惠，命好得很。」羅翔苦笑，只好給了五十塊的小費再去櫃檯結了兩個人的賬單先行一步。
要說一滴精十滴血一點兒不錯，失精過多的羅翔大腦失血，愣是沒看出白樺的憂傷，蒙頭繼續大睡，到了下午被飢餓和手機鈴聲驚醒。先是麥苗兒嗔怪他不辭而別，后是許青谷童罵他不夠義氣，回來了都不通知，最後杜英俊華大偉也約今晚聚會，羅翔受不夠他們的騷擾只好從床上爬起來。
小弟弟打個尿戰，當算是在悔過。
郎清漪看到客廳里翻撿服裝盒的袁婧妍，再也忍不住，狠狠罵道：「害人害己的花花公子，傻乎乎不能自拔的兩個傻丫頭啊！」
白樺這兩天難得有好心情，下葬白宇輝時又逢下雨，兩母女在墓地哭得暈天黑的，回來后雙雙病倒。
麥苗兒擰他一把，嗔怪道：「不是什麼你的我的，我要聽你的意見。」
羅翔答道：「科里要統一裝計價器，我考察考察。」
腿麻腰疼的羅翔罵道：「下來扶我，靠，渾身要散架了。」
花不盡，月從容，兩心同，羅翔和騎馬的袁婧妍雙手互握，眼如繁星臉似玉盤的姑娘馳騁正酣雙丸盪鞦韆。
錢志民不是不想找政法委書記蘇遠中協商，但牛培智一案中兩邊推諉責任，蘇遠中和公安局局長盧士迪撕破了臉皮勢如水火。何況，錢豪開了一槍，手槍是法院流出來，使得蘇遠中也很被動。要知道，湯崇貴到延崗后的第一個盟友就是蘇書記，可因為鬥爭需要，兩人蜜月期提前結束，變成了競爭對手。
羅翔啞然，琢磨有空看看「銀海
阿柳從頭到尾打量羅翔，令他擺了幾個模特兒的POSE，確認道：「紳士？馬糞表面光。」
麥苗兒的智商顯著降低，狠狠低語，「你搖頭做什麼？」
「投身這場前所未有的豪門盛宴吧。」羅翔鼓勵道，「作為一次國家性陣痛的見證者，要親身參与！」
有過一度露水姻緣的女人嫵媚低吟：「我把青少年宮的房子買下，換一套給她們……你好不好做這樣的事兒？」
羅翔無所謂，「隨便你了。」
湯崇貴很高興小小的錢豪纏住了錢蘇兩人，逼他們前後遞話來求和，經過一系列的討價還價，錢豪提起公訴后判一緩三。而若非「金碧輝煌」里錢無敵開的一槍，湯崇貴再怎麼想殺雞駭猴都不會被判刑，錢豪當真腦殘得無敵了。
羅翔摸著手腕上圓弧形的藍色手錶，笑道：「不是說好你的『紅旗』由你經營？」
羅翔大驚，開除了女婿資格嗎？
「幹嘛？」羅翔一手扶腰，斜眼看他。
一覺天亮，羅翔並非不知道婧妍什麼時候離去，臨走前嘀嘀咕咕還說了一通話，可他就是沒睜眼說話的勁兒。為了證明自己仍有神智，沒精盡人亡，羅翔心算昨晚的爆發次數，左手用完輪到右手時耐不住疲倦又睡著。
偷偷站在廚房門口的麥苗兒笑道：「沒聞到雞湯香，倒是聞到了醋酸。」
羅翔臉都青紫了，三秒鐘之類換了衣服留下字條瘋狂下樓。他邊跑邊腹誹啊，明星走穴都沒這樣辛苦的趕上下半場吧？雖然前半輪美貌熟女，下半輪是妙齡少女，也得有液體澆灌嘛……
女技師都笑起來，都說以後用這法子與人約會，不失體面不吃虧。
劉宏指揮計程車到了一處小區里，給了車錢和羅翔商量，「我們輪流付賬，我付第一次的錢。」
錢志民本來有打算，年底的換屆詹克剛要退居二線，他和湯崇貴都是市委書記熱門人選。相對才到延崗的湯崇貴，錢志民自認為頗有底氣，所以接連發招，要湯司令疲於應付。但錢豪在堂爺爺面前表現極佳，父親三令五申要他施救。
劉宏的按摩是裝模作樣，一個鐘點不到去做壞事了。羅翔倒是要女技師按摩了兩個鐘點，途中接到白樺的電話，告訴他燉了老母雞。
羅翔「啊啊」的叫道：「我要的是素按……喂！別掛電話！」
她看到允兒伸出筷子夾雞肉，板臉說道：「允兒，你多大的人了，怎麼和羅翔叔叔搶肉吃？」
麥苗兒一邊享受羅翔手上的「撫摩」，一邊思考他的話。羅翔笑道：「這是一次盛宴，以前沒有以後不會有的自助餐
麥苗兒笑吟吟的看著他，側身擋住阿柳的視線，把羅翔的手夾在雙腿中。羅翔馬上陷入兩塊溫暖的柔軟中差點失態，咳嗽兩聲振振有詞的說道：「93年以來，國家對國企進行了第三次改革，基點就是十六個字：產權清晰，權責明確，政企分開，管理科學。你別認為就是口號，仔細品味吧……產權清晰所指什麼？姓國就是國企，國企出讓就是私企。責權相依，國家對企業的控制不再是事無巨細的僵化，要根據股份行使權力。政府呢，不能只盯著國企了，他們的重心轉向了全面調控，國有企業也別想十幾年前的好事，吃喝拉撒全指望上面。而科學管理是什麼，就是垂直管理，老闆說了算！」
羅翔稍微使勁，她就趴在男人身上，蠕動了小腹磨蹭彼此的草叢，促成兩人同時高潮迭加。過了一會兒，婧妍的腳趾頭扣住羅翔的腳底，舔著羅翔的耳朵，小聲說道發：「嗯……我還要。」
劉帥哥大驚，下車來問道：「你被開除了？到工地扛水泥？」
羅翔哭笑不得，「我沒說不啊。」
羅翔只好蹲在小區外等劉宏，二十分鐘后他總算坐了計程車到達，就在車裡招手，「上車上車，我有熟地兒。」
羅翔汗顏不已，這樣的話也只有苗兒姐姐敢說出口。
羅翔出門后打電話給劉宏，帥哥劉在單位百無聊賴，聽到老同學詢問按摩的地方不由大喜，「你這壞蛋！得，等我十分鐘，我來接你。」
就這麼著，羅翔的一頓雞湯吃得七零八落，屋裡七個女人，哦，有一個允兒不算「人」，倒有三個和羅翔交纏。阿柳看他們眉不是眉眼不是眼的尷尬勁兒，心裏別提多麼的爽快：該，你丫有本事腳踏兩船，再來五體投地試試？
按摩羅翔的女技師吃吃笑他看上去老實卻是最淫蕩的，怪不得腎虛。
羅翔隱隱約約想起中午白樺的表情有異，打個寒戰後快速通知幾位損友晚飯改宵夜，他爬起來活動了腰，滿意的說道：「不錯。」
「怎麼樣？」麥苗兒站在羅翔身邊洋洋得意，她的滿足感來自母性的光輝，和對「紅旗」的情感類似，羅翔瀟洒的光芒令她心滿意足。
羅翔點頭，「女人比男人多一竅，聰明十分是應該的。」
麥苗兒吃穩了羅翔，臉色一變又喜盈盈無限柔情，湊到耳邊低語，「我給很高的出場費哦，一套房子，寫郎姐名字的房子。」看來，麥苗兒實在慧眼，看出郎清漪不願回青少年宮的舊宅又不便久住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