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琉璃年代
第260章 兩個人的戰鬥
不過，康笑做生意是好手，一張不語先笑的臉放在那裡，又會說話，那三位沒少逛其他店的顧客就動心了，和她開始討價還價。
許青大笑起來，「打架也不是經常，你想不想知道那樣的第一架打了誰？」
店裡雇傭的幫工正要歡迎，馬上領悟這是老闆娘的朋友，就搬來凳子請他們坐下，暗想矮個子的男人說話語氣很有官位，是什麼人呢？
羅翔用椅子腳對準光頭，優哉游哉的說道：「放下武器繳槍不殺！」
羅翔的話糙理不糙，誠懇的友情叫許青心頭大許。
羅翔恨他一眼，掏出手機給華大偉打去，他的哥哥華大勇是寶印區公安分局位高權重的副局長，處理幾名惹事的混混都不用親自出面，華大偉找人便一切OK了。
康笑抿嘴一笑，「人家樺樺家的燈具買了我們的。」
都是千軍萬馬殺進大學的天之驕子，又不是後面良莠不齊的擴招生，哪能不知道血紅雪白，更讓劉宏眼底閃過一抹溫情的感動，牛逼的哼了哼，「打架對你們倆算什麼，還得補償！」
羅翔開著丁逸的皇冠車載著許青駛向繁鉅街，在他們的頂頭，步入秋天的天空有著皎潔無比的蔚藍色，只有幾片薄紗似的輕雲平貼其上，就如一位穿上藍色泳衣的妙齡女郎，卻在頸間圍繞一段絕細絕輕的白紗巾。若是羅翔見了又會感嘆這份清爽是最後的絕唱，當環境徹底讓位於經濟發展，江城在全面污染中也不能免俗，哪裡還有此刻的潔凈。
飯吃到一半華大偉一個人到了，羅翔估計金麗去找周運昌商量他才得以脫身。華大偉以劉宏鐵子的身份和民警們喝酒吹牛，所長和指導員都知道他的身份，拍胸脯給康笑下了保證，絕對饒不了那一幫傢伙和逃跑的店主。
……
劉宏很臭屁的揚起頭，「做夢。」
「怎麼說的？」羅翔詫異許大個的判斷。劉宏在人前人後總是自誇他是如何大男人主義，康笑又是逆來順受的巴結自己。
羅翔和許青相視而笑，康笑似乎鍛鍊出來了，絕非只是對方罵架她就偃旗息鼓的。羅翔也不追究，單說等會兒請所長吃飯，務必要抓到使壞的傢伙。
去過燈具店的許青指揮羅翔開車到了繁鉅街，羅翔注意到沿途經過的燈具門市有不少，似乎漸漸成為專業一條街了。不過，繁鉅街的位置並不算佳，雖然寶印區發展頗快，這條街還是屬於滯后地帶，而康笑的「宏康燈具門市」在街上位置更偏僻些。
許青輕笑道：「這廝的志願就是雇一群年輕美貌的員工，幫他幹活還要暖被窩，他是出一份錢又解決嫖娼……你看現在，這位大姐符合他的願望？」
「是看不好。」許青很誠實的答道。他舉起了燈具，吼道：「我賠你嗎。」
果不其然，警車前腳開走那人後腳關門逃之夭夭，過不了半小時康笑和三名民警一同回來，沒抓到幕後黑手只好作罷。康笑抱怨道：「有兩次顧客沒看上他的貨而是在我這裏買了，他罵罵咧咧的罵大街，說要我好看，什麼狗東西嘛。」
真正買貨物的顧客分不清真假離開了「宏康燈具門市」，康笑一張臉緊繃繃的，「你們存心搗亂！」
康笑強帶了微笑去應付來勢洶洶的四個人，沒談幾句雙方火氣便更濃了，康笑一口咬定不是店裡的燈具。那些拿不出售貨單的人並不退縮，大叫道：「單子丟了，誰會想到你店裡的貨才用就壞。怎麼，賴賬啊，你做屁的生意，整個兒假冒偽
羅翔接著說道：「你手拿兇器，打死你只是正當防衛。」
康笑忍不住點頭，驚訝的問道：「你和羅翔經常打架？」
許青咧嘴一笑：「你丫短兵器我們長兵器，你打個屁！」
劉帥哥面子裡子全沒了，拉著羅翔和許青要單挑，許青對康笑笑道：「你家宏宏大二才來我們寢室，臭屁一張臉自以為是……」
許青的腳尖朝四方臉額頭踢去，那位回血能力相當不錯的傢伙又哼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康笑這才從震驚里解放出來，捂嘴笑道：「你們啊……哼，善後也得做了，不然，我怎麼做生意啊。」她跳過攤地下的幾個人，麻利的關了店門。幸好羅翔他倆群毆的動作神速，外面幾乎沒聽見動靜就結束了。
羅翔想不到他的一舉一動浸染了機關幹部的城府，謝過三十多歲的女工坐下來四處張望，估算「宏康燈具門市」有三十多平方米的面積，但門臉兒不大徑深深了些，不算好鋪面。他看看店裡的燈飾，雖然殊少買燈具的經歷也能看出店裡貨物隨大流而已，遠沒有到精緻和琳琅滿目的地步。
羅翔哈哈一笑，罵道：「奸商！」
羅翔只顧感慨96年的江城，感慨被他間接影響的同學們，滄海桑田說不上，歷史變遷是有那麼一點兒的。劉宏大學畢業沒有去某家公司，倒是康笑去職下海了……
許青朝康笑擠擠眼睛，「剛才咱們怎麼樣？是不是很牛板？」
「這次多虧你們。」笑吟吟的康笑很是開心，半點兒沒對羅翔有成見的樣子。就在這時，聞訊趕來的劉宏到了，看到羅翔頓頓腳步，臉蛋抬起來哼了一聲。
沒說的，要掏錢買燈具的顧客打起退堂鼓，恨恨不已的康笑失去臉上的微笑，許青站了起
四五斤重的壁燈居高臨下砸在中分頭的頭上，那傢伙哼都沒哼倒地不起，許青仗著人高馬大又是出其不意，手舞壁燈在半空中划個圈，「哐當」砸在站在自己左側的四方臉臉上。
也幸好白樺從江城大學下了課過來，和康笑見面后沖淡自家男人之間的齷齪。羅翔見到風華絕代的白樺心氣全無，比較了各自老婆后覺得不能和劉帥哥一般見識。
「我叉，決鬥！」劉宏悲憤莫名，撿起地上的椅子腳追了許青出去。
許青走到康笑身邊虎視眈眈他們，四個一看便不似良家的人一點兒不畏懼許青的大高個，一個四方臉冷笑道：「存心又怎麼樣？小娘們，爺們和你耗上了，我看你能賣一件出去？」
羅翔「哦」了一聲，和許大個目視唯一的倖存者。那廝剃了一個光頭，已經摸出一把三角錐子想要撲過來，但羅翔和許青動作太快配合太好，他的同夥們一下子三個倒下一對半，逼得他進退兩難。
偏僻不意味沒生意，羅翔和許青走進店裡的時候康笑正在接待三位顧客。突然瞧見他們來到，康笑開心的朝他們倆點頭，羅翔笑道：「你先做生意，我看看。」
「不太難辦。」許青笑道，「寶印區是羅少起家的地方。」
羅翔笑了笑，許青拐他一下，眼盯那位女僱工小聲說道：「劉小白臉在家裡沒權。」
羅翔放好椅子想坐上去顯示大哥風範，奈何打壞了兩隻腳凳，一下子很沒面子的躺在地上。羅翔乾笑兩聲，主動說道：「我賠……這個。」
「什麼？」羅翔知道郎清漪搬到新家了，瞪了劉宏叫道：「打折沒有？」
光頭沒猶豫了，想想逃跑都來不及，他扔下三角錐子跪下來，「兩位大哥，
開車到繁鉅街也就是半個小時，路上羅翔考慮再三，只給白樺彙報了他到江城。不想白樺今天有MBA課程，只能中午下課後再見面。
「還有一個！」許青悶悶的說道。
他主動找到劉宏，「計價器單子沒做成是我不對。靠，老子今天幫笑笑打了一架算是彌補，你丫大人大量別擺臭臉色，小心老子揍你。」
這下連店裡的女僱工都知道類似的打鬥有誰遭殃了。康笑打個冷戰，「宏宏可禁不起幾下……難怪他頭腦簡單，是被你們打傻了。」
羅翔和劉宏化解芥蒂的高興沒持續多久，湯鎮業從延崗打來電話，湯少的音調都變得怪異，「我的賬本不見了，顏勇也不見了！」
羅翔顧不得看四方臉濺出的血污，幾乎在中分頭倒地的同時用椅子敲向個子最高的藍背心。藍背心的反應很快，側身後退避開了當頭的一擊。可惜羅翔不是沒打過的架初哥，跟上去伸出椅子前戳，椅子的四隻腳扣住藍背心的腰，窩心腿趁機猛猛踢去，正中藍背心的褲襠。藍背心悶哼一聲本能的彎腰，羅翔放開椅子再兜頭一砸，一下兩下三四下，然後瞅了許青笑道：「搞定！」
和羅翔分煙的劉宏聽到他的話，衝過來拽許大個，「你有完沒完，靠，咱們兩單挑！」
不止是光頭目瞪口呆，康笑和女僱工更加瞠目結舌，要不是知道他們的底細，康笑一準認定這兩人參加什麼准軍事集團了。
見他們重歸於好白樺和康笑都是暗地裡噓口氣，白樺的心中更是一片柔情。女人永遠是索取無止境的感性動物，男人有前途了還希望他善良，善良了又想他是床上的猛男……
劉宏本能的立馬矮了一半，看得羅翔和許青瞪大眼珠。出醜的劉宏更加不爽羅翔，一張
「那……這，你們……」康笑看看地上的四隻爬行動物，喃喃的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多時，繁鉅街片區的派出所所長親自帶隊來抓人，也請康笑一起去了所里錄口供。一行人陣勢挺大，早驚動了左鄰右舍的商家，他們看到「宏康燈具門市」里出來的有老闆娘，還有垂頭喪氣一臉灰色的四方臉們，表情都有些怪異。
中午，幾位老同學到附近飯店吃飯，也請了派出所的一幫警察，劉宏暗地裡以人格受損拒絕付賬，羅翔和許大個只好認命，按照大學里的慣例，由他們倆各自掏腰包。
要上警車的康笑故意在對面商店外停留了一會兒，朝一位探頭探腦的中年男人哼了幾聲，幫康笑守店的許青就對羅翔說道：「保准他有問題。」
「這才是搞定。」許青意猶未盡的放下壁燈，對手指放在嘴裏的康笑說道：「弟妹，這燈我賠了。」
康笑氣得渾身顫抖說不出話，羅翔沒看她的臉色先去注視許青，瞧到許大個的左耳朵不停的動就知道這事要糟糕了。果然，許青說了一聲：「我看看。」他拿過那個雙頭玉蘭壁燈裝模作樣的看，中分頭的小夥子譏笑道：「你懂什麼，看能看好了？賠錢退貨！」
「我叉。」羅翔直想上去給他一拳：老子才幫你老婆打架了的。許青怕兩人起糾葛急忙站在中間，康笑也是著急，顧不得說好的外人面前給男人臉面，叉腰喝道：「劉宏！」
「撲。」羅翔噴了許大個一臉的口水，正要說話笑罵，門外進來四個手拿一盞燈具的人，大聲嚷道：「老闆呢？出來，你看你賣的燈，才用一次就他嗎的壞了，你買假冒偽劣啊！」
羅翔和許青同時衝上去，椅子和壁燈齊飛，皮鞋共皮鞋一色，光頭哼哼唧唧半天還是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