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聖域
第十四章 蛇紋密碼箱
墓室入口處，斷石之下，此刻還依然夾著終南的身體。但是這健碩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一具血骨。
我順著手電筒光線看去，果然在箱蓋下面，扣著一把鎖。本來應該是金色，此刻已經開始出現腐蝕的跡象，很醜陋。鎖頭上面有四個凸點，顯然是對密碼用的。
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對死亡的恐懼，他的眼睛沒有機會看到究竟是什麼啃噬著自己的血肉。所以才會死不瞑目。
時間過去了大概五分鐘，駱駝還在不停的嘗試，黝黑的面孔見汗。
「這，怎麼回事，我明明帶著手套的，怎麼會這樣……」
而另外一隻則四四方向，大體呈現正方形的模樣。最後一隻雖然四四方方，卻是扁平的，高度是三隻鐵箱中最低的，只有不到五公分的樣子。
白虎將軍取出了蝎尾鉤，分出其中一根長刺，扎進了棺蓋的四角。棺蓋四角，有固定的鉚釘，在蝎尾鉤的撥動下，呈現鬆動的狀態。
「其他的也都一樣……」邱連虎眼神閃爍，低聲自語：「密碼會是什麼呢……」
聽到這裏，坦克和鐵鎚也望向了白虎將軍，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眼神中的渴望是顯而易見。
「只能怪他們命不夠硬……」鐵鎚也附和道：「先謝了啊！」
這三隻箱子大小不同，其中一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我僥倖脫身，並發現了這些白骨人的弱點。
我們終於明白，為什麼墓室中會有這堆雪白枯骨，白的發亮。
駱駝上前，和白虎將軍一起將終南的屍體拉了出來。
「不錯，只是我沒有想到，一路竟然這麼兇險。」邱連虎點點頭：「等我開棺之後，大家便一起離去。我會把其他人的傭金分給三位。」
「你們看不到嗎，那鎖還是帶密碼的。」明魅冷笑了一聲，指向了其中最為扁平的那隻。
我本來便站在角落位置，坦克鐵鎚與駱駝同時上前，站好了另外三個位置。
「幾位，幫在下一個忙。」邱連虎眼神閃爍：「需要抬起四個角落，朝棺尾移動。」
其中，駱駝用鎖鏈困住骷髏之後，直接鎖住脖頸，一較力，將頭骨勒斷，隨即踢到了一旁；而坦克和鐵鎚本就身強力壯，擅長格鬥。匕首和手肘並用，連下數城，砍下或者徒手摺斷了五六具頭顱。
「不對啊，白老闆……」坦克一撇嘴：「這些骷髏就算是吃人的，但守在外面的筷子和媒婆，怎麼也死在墓室裏面了？」
「駝子，你的好奇心是不是太重了？」邱連
我看到，駱駝手上的黑色手套，此刻幾根手指的指尖位置，已經出現了破洞，似乎隱隱有血污滲出來。
這是我和邱連虎的秘密，就算和我們共同前來的明魅，也知道的不甚詳細。其他人就更不明白始末了。但看到此情此景，稍稍有些頭腦的人，都會猜到三隻蛇紋箱一定大有文章。
「我現在只想知道，箱子裏面是什麼貨。」
「白老闆，那就不客氣。」駱駝一愣，沒想到白虎將軍會來的如此痛快。乾笑了兩聲：「四位密碼鎖，最多只有萬種組合。我駝子手快，也要個把小時才能夠解得開吧，眾位就在這裏耐心等我上手……」
「白老闆，這隻棺槨……」在眾人平復心情之後，駱駝忽然說道：「就是您最終的目的所在吧？」
「砰！」沉重的棺蓋落了整體被掀開了，小半棺槨裸露出來。
「白老闆，難道您不打算解釋一下嗎？」駱駝的聲音更加沙啞：「為什麼我們潛入漢墓中，尋找的竟然會是近些年景的玩意？這到底是誰藏在此處的？」
「這樣也好，其實我和大家一樣很好奇。隨我來吧。」
然而，幹掉最多白骨人的，還是明魅。在她的面前，散落著滿地的骨骼碎塊，不但是顱骨，
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鐵箱的做工和紋飾。上面的花紋說不出是古拙還是西式，總之看起來很像是在金屬上面雕刻著蛇皮一樣的花紋，很有質感。
在白虎將軍的指揮下，我們一起發力，聽到棺蓋之中，傳來了空氣流動的聲音。
「很多年沒有見過嶺南一門的開棺絕藝了。」駱駝言語中帶著期許。
駱駝湊上前去，按住那隻生了銹的密碼鎖。
在開啟的一瞬間，我的心中生出了無數的想象，猜測著棺槨裏面到底藏著什麼重要的東西，讓大哥布下這樣精心的局面。
然而，手電筒照去的一瞬間，我還是驚呆了。
「你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動手。」邱連虎出手如電，直接將其中那隻方形的扁盒抄了出來，拍在了箱蓋上：「駝子，我給你這個機會！」
將四枚木質扦插鉚釘都取下之後，邱連虎接著用蝎尾鉤中長的一根長刺，扎進了棺蓋邊緣縫隙裏面，並且沿著四周，一點點的移動。
當邱連虎將最後一具白骨人放倒之後，蹲在地上沉默不語。
忽然之間，他重重哼了一聲，好像觸電一樣從蛇紋扁箱上彈開。並緊盯著自己的雙手。
在我的高聲提醒下，眾人立刻改變了戰術。
「將軍，咱們也算是認識了多年
出乎我的意料，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忽然之間，他停住了。在棺蓋側面的地方，將長刺抽了出來，旋轉蝎尾鉤，用另外一根反覆撥弄。最終，一根閃爍著烏芒的鋼釺被取了出來——很顯然，這根鋼釺不是古物，是有人安置在其中的。
六個人重新將那黑色的腐朽木槨圍了起來。
「兵哥，你忘了這裏還有一條墓道嗎？」駱駝一邊喘息，一邊說道：「這些吃人骷髏，八成是通過這條墓道潛入外界的。」
此前邱連虎說的對，裏面沒有古屍。只有三隻箱子。
「這些白骨人，是吃肉的。」明魅用劍挑起了一顆骷髏頭，掰開了下顎。一團血漿肉屑散落下來：「而且，它們吃的很快……」
駝子的手確實很快，眨眼間便撥動了數種組合。每撥動一下，就用力拉一下鎖扣。我留意到，他並沒有從「0000」開始依次嘗試，而是從「9999」倒推。
「白老闆果然仗義，以後下地的活兒還來找我們兄弟就是了！」坦克哈哈大笑：「願效犬馬之勞！」
稍稍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這是在賭正確的密碼在後半區，如果賭對了，能節省一半以上的
當我走上前來，當看到眼前景象的時候，體內開始劇烈翻滾，幾秒鐘后猛然嘔吐起來。
「怎麼了，駝子？」邱連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開口問道。
從胸腔向下，除了臟器的碎屑之外，直到雙腳都只剩下染血的白骨。
唯有駱駝眼神閃爍，似乎有話要說。
「所以，駝子有個不情之請，想看看棺中之物。不為別的，只為了開開眼。要不然的話，這趟差點折了性命的買賣究竟是什麼都不知道，也太遺憾了。」
「這，不是西漢的古物吧……」鐵鎚低聲嘀咕了一具。
如果三隻鐵箱分開放置，不會有人覺得奇怪。但偏偏三隻在一起的時候，顯得如此不倫不類，看起來彆扭得很。
我再次開始嘔吐——這漢子從肩膀向上，都還保持著血肉的完整，兩隻眼睛瞪得滾圓，遍布血絲的眼眶瞪得滾圓，幾乎凸出眼窩之外——臨死的時候，終南忍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
滿地的白骨，讓墓室變成了森羅地獄。但至少我們現在相對安全，再也沒有一具白骨人出現，危機似乎暫時解除了。
「不錯，從大胖開始，再到媒婆和筷子，都是它們抓來的，還有此前的一些盜墓者……」白虎將軍沉聲說道「看來，剛進墓室的時候，這些白骨人正是躲在了墓道中，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