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龍息
第六章 聖手詭憶
邱連虎和六爺的等人，居然還沒有回來。
遒勁的字體龍飛鳳舞，第一篇內容便讓人幾乎窒息。
在內容上，雖然他是經歷之後的失敗者。但在我這個後輩看來，那麼多的生死險境，都被他順利度過，這充分說明，聖手之名，名副其實。能夠置之險地而後生，已經是盜墓一事的大成者。
我按照紙張厚度對比了一下，撕掉的內容，差不多有七八頁。
入冬了，這是今年第一場雪。儘管下雪。歐陽還是找到了我。那件事情，他說不想再拖。
以屍養屍？誰那麼大的手筆，養出一隻屍王護陵？
田某人年紀大了，動心的事情不多，屍王之寶算是一件。可這一次卻是栽了，徹底的栽了，那地方不能碰，更不能去想……
我細細品味著字句透露出來的情緒，就好像看聖手前輩——也就是我祖師爺生平遇險的精華電影。
但此刻的我，已經全部沉浸在筆記之中的內容，根本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其他人夜未歸的事情。
其中，有一篇最吸引我。因為這一篇題記的名稱，叫做「秦始皇陵」。
至於這疑冢的所在，叮囑六指也萬萬不要外傳……」
秦始皇陵，世人已經太過熟悉了，乃是世上少有的、沒有被盜
按照我的年紀和精力，根本不應該參与歐陽的事情。可是，似乎別無其他選擇。
我聽邱連虎說過，秦陵被稱作「天塹第一陵」，是難以翻越的鴻溝。
連虎問我這一趟出了什麼事，我告訴他，算上張家小鬼，莫要踏上湘西之地。切記！屍洞有鬼，屍鬼千萬！莫要去尋，莫要惦記……」
洞中怎麼能裝得下這麼多的陰屍？莫不是，屍王引來陰屍，全都吞了不成？
「東北我常去，但這麼冷的季節，我田某人還是喜歡呆在祖宅，蜀地好舒服，好安逸。不過這一次，了卻心愿，一定要去一趟雪峰天宮。
在撕掉的部分之前，只有半頁的文字，遠比此前任何內容都要潦草，像是在極其匆忙的時候、或者是非常心慌意亂的時候寫下的。
雪怪，是否便是天宮的守衛？田某人不知道，但這極北雪山，再也不會去了。就算有傳國玉璽又能怎樣？高麗棒子，永世為我中華之臣……」
文字中提到了的張家小鬼，多半，便是大哥吧？
並非沒有後續內容，而是從筆記本的中段開始，整頁整頁的紙張，被人生生撕掉。
田某人知道哪裡有地圖，
如果當真存在從古時就流傳下來的地宮圖的話，不破而入便極有可能。
幾年的努力，一無所獲。這或許是唯一的機會……
可是，嶺南聖手卻說，他知曉秦陵地宮的地圖所在。
雖說當年秦陵讓所有工匠葬身其中，用來陪葬，但很多人都相信，秦陵一定有後門，也一定有離去進出之法。
「行里都知道田某人成名在陝西，最擅長便是盜漢墓。其實，身在陝西，早就想動那座陵了。
嶺南聖手，究竟是怎樣一位行中豪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讓我這個年輕後輩在幾十年後僅僅見到隻言片語，依舊心馳神往。
我沒有插話，而是接著將這本青皮日記向後翻去。目不轉睛，一個字都不想落下。
等到身下的小崽子翅膀硬了，做趟大買賣，把那機關地圖取來，定要叫地宮之中大江東去，星辰斗移……
田某人不信邪。這一次沒有梁六指，我也要探一探。
想到這裏，我已經忍不住全身開始顫抖起來。
都說天王墓有九九八十一座疑冢，眼下這座，多半也是假的。但萬一是真的，豈不是錯過了大好機會？也罷，且看祖宗之墓，有什麼巧奪天工的所在。
百里老頭的人到了，他說尋到了三個洞口，讓我的人隨意挑。我說再等等動手，他等不及，把硬手分成三隊，散了。結果再也沒見到人影……
……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只怕早已經到了午夜時分。
「天門屍洞。
田某人不圖地宮中的寶貝，但驪山當真是個好地方。萬年龍脈，風水陽極！
那件事情很危險，田某人闖蕩了一生，如果連這一點還看不出來，就妄稱聖手。
「一九八九年，十一月十二日。
如饑似渴的想要往後翻，卻發現，筆記到這裏，戛然而止了。
「曹操墓？聖手盜過曹操墓？」看到這裏，明魅也驚訝起來：「如果當真能夠找到曹操的屍骨所在，算是一大壯舉了。」
前面小半本日記，都在記錄嶺南聖手五十大壽之後經歷的、卻又並不完滿的盜墓詭事。
只要看到墓室牆壁之上的那些符文，便心生幻象。
……
一小半人眼睛看不見了，這是雪盲！田某人等於瞎了一隻眼，這比要命還難受……
『野鷂子』水性好，人折在暗河裡面，要是再探深一些，只怕所有的人手都要折了……
湘西有屍王，身懷異寶。湘江一帶都傳說，屍王就藏在十萬大山之中。
一篇
若不是用刀刺大腿，這幻象何時才能解開？越是走進近那石棺，幻象便越是強烈。閉上雙眼，那些符文還在眼前亂閃，怎可奈何？
又是三天，距離陰日快要到了。打定主意，如果等不到陰屍拜王，我田某人也要帶人撤了。這地方不幹凈，風水天天都變，防不勝防。所幸這次沒帶小崽子們出來，不然的話，也是撐不過去的……
龜兒子！澧水七百多里，哪裡才是屍洞？
區區一座疑冢機關便如此玄妙，天王墓果然非同小可。我後輩若解不開符文幻術，千萬不能冒險嘗試。
沒有徵兆，沒有腳印，雪怪就從雪中而來，從雪中消失，它們吃人，不吐骨頭！龜兒子，老子想殺人……
透過字裡行間，我彷彿看到了一個連聖手都舉步維艱的恐怖之地。
那些人只知道用儀器測，棺槨在哪裡，地宮裡有什麼。這些，有啥子用？
……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刑徒七十萬，起土驪山隈……這一行里，又有誰不想動這座陵？只可惜，上面看的緊，下面膽子小。這座陵，這樣下去，一百年內動不了！
找了四天，還是沒有天宮的影子，卻遇見了雪怪。
這裡是高麗王的埋骨之處，
「我嶺南一族，拜的祖師爺便是曹天王，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撞進了天王墓穴。按道理來說，見到祖宗，必定要叩首之後退避三舍，但田某人不甘心。
沒有想到，天王墓困住了我十一天。困住了我嶺南聖手整整十一天！不是不想離去，而是走不了……
用布封住雙目，也是無用！耳中聽見的鬼泣之聲，讓人不辨東西。難道讓我嶺南聖手刺破雙目，刺聾耳朵？
如果小崽子們有心，百年之後把田某人的骨灰帶進地宮，日後千百年嶺南一族，必定可以興旺發達……」
屍洞裏面到底有什麼？十二年一次，百屍夜行，輪迴如此，難道當真屍王作祟？
……
田滄海，你算是一個貪心之人嗎？」
陰屍果然來了，數目上百。這些陰屍有從水裡面爬出來的，也有從遠處奔來的。有人趕屍。不對，趕屍的不是人！不然的話，怎麼進洞了這麼久，都沒出來？
後面的內容，則更加離奇。
這地圖是個寶貝，自然得到不易。年紀大了，身手已經跌落，自己便不去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