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龍息
第二十章 血海狂飆（一）
這條船，此刻便處於風口浪尖，風暴的核心，魚群將這裏徹底包圍。
「所有人都離開船舷區域，到甲板中部集中。」陳教授失聲喊道：「這魚群，就是哲羅鮭！」
「是我的設備……」陳教授將視線從水面上移開：「可能是出現了某種信號，我去看看。」
我的心中剛剛有了這種想法，數條黑影便從頭頂掠過，朝著剛剛阿勇射出魚叉的方向遊了過去。本已經深邃的湖水，忽然變得更加渾濁。
「咚咚，咚咚！」船身下方，接連不斷的撞擊聲傳來，每一次撞擊，都讓船身搖晃。
「不會這麼巧吧，就被我們趕上了……」
「一點都不好！」陳教授臉色變得如同豬肝一樣難看：「你知不知道喀納斯湖中有一種水中魔鬼，叫做哲羅鮭！這種魚能長到體長几米，隨便幾口就能吞掉一個成年人！」
這個問題，此刻變得非常沉重。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條船或許還能夠在水面上苟延殘喘，但身在水下的潛水者，怎麼辦？一旦上浮，就會撞進魚群，生死一線。
「好大的魚群！」邱連虎也沉聲說道。
「天啊，這些是什麼鬼東西？」周中華嘴巴張開的弧度，能夠放進一顆鵝蛋。
陰暗之中
見到這樣的情景，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魚群會在這裏停頓集結：這些魚是吃肉的！剛才阿勇那一隻魚叉，刺中它們的同類，所以才會被立刻分食。
時至此刻，不久前還處在更深處幾米附近的明魅和魏楠，早已經失去了蹤影。
不等他有任何反應，我便拉著他，朝著更深處的黑暗潛去。
「再這樣下去，咱們這條船就要翻了！」陳教授面如死灰，手臂死死掛在船艙的大門上。
他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些是魚，是很多條身形頎長的大魚。
……
我眼睜睜的看到，越來越多的有著暗紅色頎長身軀的大魚，長著方形的嘴巴，巡遊而來。
我猛然向旁邊一閃，那粗壯的如水缸一般的幽暗魚身，從肩膀上方擦肩而過。
每個人都看到了，看到了這些水中魔鬼的真實面目：頎長，碩大！帶著淡紅色的魚鱗，還有一顆醜陋的頭。這些大魚的動作看起來十分僵硬，但在水中的速
我忍不住急促呼吸，胸腔有種快要炸裂的感覺——幸運的是，這條大魚的目標並不是我。
「那不是很好嘛？」周中華不解。
水中少魚的時候，垂釣就像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但此刻水中看到的全是魚的影子，四條釣竿就有些不夠看了。
那片暗影，就在水面之下，帶起一片波紋和浪花。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清晰。
「那些是魚，頎長粗壯的魚；而這團黑雲，是魚群！」
周中華的動作很快，將電擊器直接從船尾插進了水中。不多時，十來尾不同大小和形狀的魚，翻起了白肚皮，在水面上昏死過去。
說完，也往船艙的方向走去，和走出來的陳教授，擦肩而過。
「哲羅鮭是非常兇猛的食肉魚類，連同類都吃……」陳教授低聲說道：「除非，用食物將它們引開，不然的話，這個時間段它們會留在這個區域捕食，直到所有的其他魚類都被吃掉為止……」
「水下出現大型物體？」他皺起了眉頭。信號顯示是這樣的，但屏幕上什麼都看不出來。
「滴，滴滴！」
「咕嚕咕嚕！」頭頂之上的水流擾動更加劇烈，那片黑雲好像沸
血水和魚類的殘骸，如此清晰的映在了每個人的眼中。就算是此前見到過的讓眾人覺得嘆為觀止的大魚，在這種滿是利齒的哲羅鮭的面前，都孱弱不堪。
所有人都不再關注身前的漁具，而是緊盯著湖面。
心中的恐慌達到了極限，而身邊的阿勇，卻表現的比我還要激動。他似乎沒有意識到我們正處於無數張血盆大口之中，反而亮出了雪白的軍刀。
我的心中，有種不想的預感。
周中華咽了口吐沫，話音未落，船舷上已經響起了驚呼聲。
那是很多條魚的蹤影，而這魚群，正在急速的朝著船隻靠近。
「茲茲，茲茲！」
周中華憤憤不平，口中頗有微詞。
一條又一條！越來越多的大魚進入了我們的視線範圍，最短的也有一米多長。這些魚在我們頭頂方向集結，就好像那裡有非常吸引它們的東西一樣。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些魚全都到水面上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魚群會集中在這裏？
阿勇像是瘋了，依然不斷的在水中揮舞軍刀。情急之下，我唯有撲了過去，一把拉住了他的左腿。
這是，魚鰭！一塊被撕裂的巨大的魚鰭！沒等我回
「看那是什麼？」梁六爺扯著嗓子喊道。
然後，他再一條一條的將這些魚撈上來，才幾分鐘的時間，那隻方桶就裝滿了。
接近二十米的鋼鐵船身，此刻也顯得綿軟無力。
如果不是帶著氧氣面罩，我一定會驚呼起來，如果不是我的眼鏡花了，我看到那條扭動著身軀捲起水波的魚的長度，竟然絕對不會短於三米！
幾秒鐘后，陳教授鑽進了駕駛室，來到了設備前，此刻，屏幕上顯示一切正常，然很快，有「滴滴滴」的叫了起來。
「周中華，你這是幹什麼？快住手，快住手！」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陳教授連忙拉住他，一把奪過了電擊器。
黑暗，讓人恐懼的湖底的黑暗；也是唯一能夠脫離這些食肉大魚的、擺脫危機的黑暗。
「可能是設備的問題。」陳教授暗暗想到：「今晚回去之後，把水下的感測器收回，好好檢查一下。」
「引開就可以了對吧？」秦朵朵咬了咬牙，忽然站了出來：「讓我來吧！」
「老陳你這是幹什麼？電了幾條魚而已啊！」周中華十分不滿，但苦於身小力虧，電擊器一把就被奪走了。
水面開始激蕩，大魚魚群開始追逐其
「魚，好多的魚啊！」船艙之外，周中華歡呼聲連連。
什麼聲音？商芷羽反應很快，稍稍皺起了眉頭。
陳教授本想問問他要去做什麼，卻看到了船周圍水面上那些跳躍的魚影，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我有辦法！」周中華搔了搔半禿的腦殼，笑了出來：「我記得帶著一件發明，正好這個時候可以起作用。」
「呼……」身邊暗影一閃，有一團形狀並不規則的東西，飄落下來。
所有人都看到了，水面四周出現了不少星星點點的波紋，還隱隱有魚的細小影子，上下翻飛。這些魚從周圍的水域湧來，想必是感覺到了餌料的香氣。
「我電魚，又不是炸魚！這些魚其實死不了的……電的多，咱們還能帶回去晚上吃……」
畢竟，這些餌料都是新鮮而且美味的。
「你是專家，怎麼才能讓這些魚被引走？」商芷羽焦急的喊道：「他們，他們還沒有回來！如果回來的時候，碰上了這些食人魚群，怎麼辦？」
「你懂什麼，這片湖區幾乎所有的魚都是食肉的，把這些魚引來之後，還會有更多的魚來到這裏……」
時間稍稍倒退，就在我們深陷危機之前，廣闊的湖面上似乎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