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龍息
第三十七章 水斗墓門
「如果當真如此，墓室之中定有空氣。」邱連虎一字一頓的說道：「只要我們能進入其中，就可能多一刻活命！」
「好的……」周中華唯唯諾諾的應付了我一句，緊接著卻面如死灰，整個人都癱了下去。
墜落，墜落。
「這地方，是個水斗！肯定是個水斗！」梁六爺沙啞著嗓子，眼中的興奮之情頃刻間卻又轉化成為了沮喪：「老鬼想要的東西肯定就在這裏……可惜啊，老鬼和天璽當年沒得手，我們現在依然束手無策……這條老命，算是明明白白的交代在這裏了……」
「順子哥，我不想死……」秦朵朵的一邊啜泣著，一邊縮在順子的懷裡。順子則滿臉苦澀，抱住心愛的姑娘。
梁六爺和秦八爺則肩並著肩，順著艙壁蹲了下來，相對無語。
艙內尖叫聲此起彼伏，我們彷彿又回到了十幾分鐘前，那氣流噴射的一瞬間。
潛水艙依然還在緩緩下沉……這到溝壑，難道很深嗎？
我和邱連虎都是一愣，緊接著立刻用手電筒去照。除了漆黑的輪廓，看不出任何端倪。
「啊！」
「小丫頭說的話，倒是提醒了老夫……」梁六爺的神色忽然激動起來：「你們看這古樓底部，可有一道墓門？」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明魅卻忽然打斷了他：「可以好好看看，這些圓孔有何特徵？」
我也曾無數次
「我們到了，它們一定想讓我們來到這裏。」明魅再次開口，指向了窗外。
一時間，我的虧欠感猶如淘淘江水襲來，翻江倒海。
「天野，你曾說過，看到過水中的古樓，魏楠也曾繪製了圖像。」邱連虎沉聲問道：「可是，這座古樓在哪裡？」
但是，兩側的窗戶向外望去，除了黑色沾滿淤泥的岩石之外，並沒有那座古樓。
「六叔，對不住了……」邱連虎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一次，為了天璽的事情，把您搭進來來了……」
潛水艙已經距離這座建築很近了，手電筒光線照去的時候，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巨大。
三條，竟然是三條！
現在想想，明魅每一次開口說話，都讓人匪夷所思。但至少到現在，全都正確。
又是幾十秒鐘過去了，周圍漆黑如墨的水流，終於開始涌動起來，就像有人在平靜的深潭之中丟下了幾顆石子。
然而，那座古樓依然不見蹤影。
潛水艙失去了控制，變得飄搖起來，隨著水流，朝著下方墜落。同時，因為此前保持著前行的方向，在水中飄蕩的同時，也在橫向移動。
忽然之間，有一道水中暗流衝上了艙體，潛水艙朝著左側傾斜了一定角度。左側那條蛟龍，便立刻上前，用
一座這樣巨大的建築，一座被至少三個人都親眼見證過的古樓絕不可能會憑空消失。或許它就藏在視線之外的某處。潛水艙還在飄蕩，水電光線，在艙外掃去，我下意識的想要驗證自己的想法。
然而這一次加速運動，持續的時間更短。剛剛沒入了溝壑的入口，那股吸力就消失了。
「這些蛟龍怪物，給我們留下了一條路。」明魅接著說道：「就是前方。」
周圍變得異常寂靜，就連水流的聲音都聽不到了——進入了這道溝壑，就像是進入了一個幽暗寂靜的世界。寧靜的像天堂，黑暗的像地獄。
沒有人再說話，艙中變得鴉雀無聲。或許是因為此刻已經無話可說，又或許是因為氧氣的稀薄而難以呼吸。
「俗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邱連虎的眼神忽然變得異常堅定，他指向古樓表面那些巨大的圓孔：「既然六叔也認為這裡是水斗，那麼必定葬著什麼人吧？」
「這裏不是我們的終點。」明魅卻忽然開口說道：「它們沒有靠近，就在那裡不動了！」
短短的幾分鐘，我們卻度秒如年。感覺到對於命運的掌控權已經徹底遺失了。
只是，潛水艙的漂流方向，似乎是朝著最頂層的那隻圓孔處移動的。
我終於看到了當時
潛水艙漂流的位置，正好到了漆黑的溝壑上方，忽然之間似乎從下方出現了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潛水艙朝著溝壑深處吸了過去。
「天野，你此前見過的古樓就是那裡吧。」邱連虎眼神閃爍，緩緩站起身來，指向窗外。
這種感覺十分不真實，如同噩夢之中沉入深淵的景象。
周圍水體的顏色越來越深沉。唯一不變的，幾十米外，三條如影隨形的巨大暗影，從左右和後方，嚴嚴實實的包圍著潛水艙。
「說對了。」明魅冷冷的道：「能夠通過水流的圓孔，怎麼可能會通向有空氣存留的墓室？魚群也好，蛟龍也好，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既然迫使我們來到這裏，被圓孔吸入，又怎麼會是救命之舉？」
的確，這個個問題也困擾著我。按理說，湖底的溝壑只有這一條而已。我們此刻已經在溝壑的上方附近，應該能夠看到那座神秘的水下建築。
因為我和她，將會死在一起。這或許，就是我們彼此之間無聲的結局吧。
但是此刻，或許幾分鐘，或許下一秒，我再也不用為這些事情糾結了。
「那些怪物和魚群，它們的目的一定是逼我們來到這裏。」明魅輕聲說道：「現在我們已經到了，這道溝壑的盡頭有什麼，很快就會揭曉了。」
如果不是因為缺氧我的眼睛出現幻
我曾經那麼喜歡她，卻被她傷害和欺騙。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或許註定不可能重新開始一段感情。
她的話讓我心中一動，的確，為什麼這三條怪物從三個方向上包圍了我們，卻不潛水艙行進的正前方？難道說真是給我們留下了一條路？
明魅說的話極有道理，眾人面面相覷，剛剛升起的希望再次破滅。
「六叔，何必如此，您可是京城鎖王，頂天立地的人物！」邱連虎沉聲說道：「想當年，您老與家師一起，創造了很多的不可能！只要有一線生機，就應該爭取。」
又或者，這些圓孔像是巨獸的口，即將吞噬獵物。
這座建築和魏楠手繪圖上的幾乎完全一致，分為數層，每一層上面都有巨大的圓孔，深邃靜謐。這些圓孔看起來十分古怪，如果用巨獸來形容這座建築，這些圓孔就像巨獸的腮，似乎正在水中呼吸。
我茫然不知所措，下意識的望向了每一個人的臉孔，最終停留在了商芷羽那美麗的面龐。
「老周，繼續前進！」我發出了一道口令。
「小白老虎，你說的不錯！」梁六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神采再次重新回到瞳孔之中。
它有多麼巨大，語言難以形容。因為它是如此的突兀，在這座建築的周圍，除了空曠便是崢嶸
陳教授更像是早已經沒有了魂，癱在角落裡面發獃，嘴裏面喃喃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那三條蛟龍模樣的怪物漸漸趕上，重新將艙體包圍起來，形成了三角護衛的態勢，伴著艙體前行。
「我們，或許真的完蛋了……」商芷羽低下了頭，一雙美麗的眼睛不斷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特穆爾和阿勇則站在她的身邊，神情嚴肅並痛苦。
「咳咳，那有什麼用？還不是困死在這裏，小姐，你沒事吧……」阿勇沒好氣的說道。
在漆黑的水中，手電筒光暈照射下，能看到一條巨大的溝壑，突兀嶙峋的輪廓若隱若現，好像水下的山巒一般——這裏，已經是湖底區域了。
「那些孔洞在吸引水流？」我下意識的問道。
不錯。是我！是我組織了這次行動，是我聚集了這些好手。也同樣是我，將大家帶到了如此絕境。是我害了大家。
「白虎，你說說看，該怎樣爭取？」秦八爺的臉色也很難看，聲音發顫：「水斗老少爺們並不害怕，但不能呼吸，誰也逃不掉！」
「又，又發動不了了……」他從牙縫中擠出了這樣幾個字。
這座樓宇一般的建築，就在溝壑的深處，在我們的斜下方出現。
果然，隱約可以看到，左右兩側，還有後方的三條暗影，和艙體刻意保持這幾十米的距離，不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