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龍息
第四十五章 迷宮驚魂（二）
大家在黑暗中小聲的嘀咕起來，剛剛安定下來的心情，再次變得恐慌。
「我們現在這裏困了有一個時辰的，之前就已經迷路。」商芷羽立刻說道：「這就是說，這處迷宮每隔半個小時就會有變化？或者是每時每刻都會有變化？」
「是啊，我也數了，咱么這裏卻不是入口啊？」
只有確保我們的行進方向是直線，才能夠將迷宮中可能出現的這種偏差，化為無形。
大家紛紛報出了看見的標記順序。
「就站在那裡，你覺得，用拳能夠碰到我的臉嗎？」邱連虎接著說道。
「那你來試試吧。」邱連虎綳直了身體，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見到這一幕，我們全都明白了邱連虎剛才話中含義：明明看著能夠碰到的距離，卻碰不到。這說明我們的視線是有誤差和錯覺的。
比如說，邱連虎用蝎尾鉤刻畫直線，與明魅的斜線，梁六爺刻畫三角符號，組成了第一個序列。此後按照規律遞推第二種……每間隔五米左右，做一次標記。
經過這樣的解釋，我們全都表示能夠理解。然而問題依然擺在我們面前：要如何才能夠脫離這種迷路的狀態。
雖然行進的稍慢，但是卻格外謹慎。
邱連虎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非常仔細的查看了唯一石壁側方的刻痕。這些刻痕在黑暗中依然朝著前方蔓延，不知道盡頭在哪裡。
三道手電筒光光柱立刻照了過去。果然，前方黑洞洞的，是一條筆直狹窄的通路，並沒此前我們進入迷
隊尾之人手持電筒，朝前照射，所有十二人全都按照光束的方向排列，確保練成一道直線。隊首之人也同樣打開手電筒，兩一前一後兩道光束，成為筆直的連線。
「是我！」周中華顫巍巍的說道：「我是做第八種標記了，我剛剛做完第一百二十標記。將軍就喊停了……」
但為什麼看到的標記會是跳躍式的？難道說這整整一座迷宮通道之中的每一個環節，都會自動拆分組合起來，並且落在我們面前？
如此一來，此前關於幻覺左右思想的推論便不能成立——至少，在視覺這件事情上，周圍環境對我們的影響，不是深陷迷宮的直接原因。
眾人也在剛剛的興奮之中，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但第二種可能，卻讓眾人不敢相信。畢竟我們這裡有十二個人，每個人都真真切切的看到走過了六道灣，同時也看到了本應該留在身後來路方向的刻痕出現在了正前方。難道說，這一切都不真實，都是幻覺？
「將軍，說陣法這些太過玄乎了，俺不懂。」特穆爾沉聲插到：「第二種可能是什麼？」
「空氣本身？」我下意識的問道。
「分兩步！」邱連虎十分嚴肅的說道：「其一，驗證我們的視覺究竟有么有欺騙；其二，如果我們當真深陷陣法，便要找到陣法的規律，破陣！」
邱連虎講到的第一種可能性，雖然玄乎其玄，但並不難理解。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
「將軍，要如何驗證我們此刻是否深陷陣法之中？」我緊接著問道。
「這裡是第十八個！」
很快，在向前的移動之中，我們進行了五次嘗試。每一次，明魅放出的石子「暗器」，落點都在光束的範圍之內。也就是說，幾乎沒有偏差。
「最後是誰刻下的標記？」
按照這種嚴苛的記錄方式，我們上開始繼續前進。
「大家停步！」邱林虎沉聲喝道：「先不要動，我們來好好分析一下剛才經過的路程。」
「人眼通過視覺辨認路線，而視覺能夠在黑暗中起作用，是因為我們的手上有手電筒有光。但是，光線在黑暗中會發生反射和折射，種種細微的變化，我們通常是察覺不到的。」邱連虎接著說道：「用最簡單的說法，就是我們看到的一切，可能並不存在於看到的那個位置，也可能並不是看到的那個形狀。就如同海市蜃樓！」
在我們手中，唯一能夠保證是直線的東西的，只有光。即使光線能夠給我們造成錯覺，但光線本身的傳遞，一定是呈現直線形式的。
「是，師父！」順子立刻站了出來。
「師父，想讓徒弟做什麼？」順子點了點頭：「我的胳膊可是很長的，碰到師父的額頭都是可以的。」
而與之前他用蝎尾鉤製作標記不同，他讓我們每個人想一種獨特的標記方式，用這種標記方式，依次記錄行程。
「在沒有找到規律之
「將軍，這裡是第二十七個！」
前路凄然漆黑，周圍石壁開始的時候沒有任何痕迹，但到了後來，果然出現了重複的痕迹。這些痕迹就是不久前我們刻在上面的。
不多時，我們轉過了第一個彎，緊接著是第二個。很快，隊伍轉過了六道彎。最前面的阿勇和特穆爾停住了腳步，秦八爺也傳來了狐疑的自語聲。
「天干地支，九宮八卦，只要是陣法所有的變化都和時間有關。」邱連虎沉聲說道：「如果這裡是陣法，一定會在既定的時刻，悄然發生變化。比如說原本朝向西邊的通路，變作了東邊，原本是一條通路卻在某個時刻變成了的死路。若想破陣，一定要摸到陣法變化的規律。」
「所有人聽我的號令，排成一線！」邱連虎安排道：「明魅，你在隊尾，要出大力！」
「這是一種可能性，但我並不確定。」邱連虎沉聲說道：「現在可以做一件簡單的事情，來解釋這種視覺的真實性。順子，你來！」
此刻，由明魅發出石塊，朝著前方筆直拋出。石塊的落點如果和光束的落點，便可以判斷究竟視覺有沒有欺騙我們。
「這不可能，我明明數的很清楚，進入隧道之後，一共才出現了六次轉彎！」
「這個……」順子皺起眉頭，用手電筒在邱連虎的身前掃過。事實上，因為通道狹窄眾人又聚集在一
如果說我們陷入陣法中，遇到了死循環一樣的迷宮，那麼重逢的標記也應該是分段的。比如說從第一個標記到第二十八標記，再從第四十個到第五十個標記。
「不真實？那我們看到的會是什麼？」秦朵朵也插話問道。
「一百二十，就是近六百米……」邱連虎倚在石壁之上，若有所思：「停下刻錄之後，出現了三組標記，卻並不是按照順序出現的。分別出現了第九，第二十七，還有第十八組。奇怪，這太奇怪了……」
邱連虎的話讓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所有人沿著石壁刻痕的方向，開始前進。
「我認為，現在我們遭遇到的事情，只有兩種可能。」他大聲說道：「第一種可能，是迷宮在變！九宮八卦，千變萬化。迷宮如果形成的陣法，便具有神鬼之力，能夠自行運轉，改變通路。如果我們當真闖入某種陣中，眼前的異狀就能夠解釋了。」
「來了！」邱連虎沉聲說道：「我們重新陷入循環了！」
我們一共有十二個人，用十二種標記方式形成的固定序列，是可以做到心中有數的。這樣一來，只要始終朝著前進方向，一旦在遇到迷途的情景，或者是發現我們的前路之上出現組合標記，就能夠確定這是我們從剛才為止，走出多少米的那個位置。
緊接著，他說出了心中所想的方法。竟然同樣是製
「都別著急，聽小白老虎的！」梁六爺走到邱連虎面前，低聲說道：「現在徹底迷路了，給大夥找找原因吧。」
「當然，視覺造成的這種欺騙，只是距離上的誤差，不足以造成迷路。」邱連虎接著說道：「我認為這處迷宮中除了能夠給我們造成視覺誤差的黑暗，還有空氣本身！」
幾分鐘后，邱連虎似乎有所判斷，召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
「不錯，因為這裏的黑暗，我們忽略了對於空氣的質疑。」邱連虎沉聲說道：「不要忘記，我們身在水斗之中，這裏歸根結底是一座墓。而且，九宮機關之內，九死一生！要說這裏沒有任何的危險，決不能讓人信服。很有可能，這裏的空氣會讓我們產生某種幻覺和錯覺，與視覺的誤差結合在一起，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很快，我們便明白邱連虎的計劃是什麼。為了驗證是否視覺出現了偏差，是否我們陷入幻覺之中，我們需要精確的計量方式，用來計量直線方向。
「第二種可能，就是我們的眼睛欺騙了自己。」邱連虎解釋道：「我們一路以來看到的景象，不一定是真實的。」
順子緩緩伸直手臂，朝著邱連虎的肩膀摸去。畢竟面前是他剛剛拜下的師父，觸摸白虎將軍的臉頰實在有些不敬。
「咦？！」幾秒鐘順子便輕呼了一聲，很顯然，他連邱連虎的肩膀都沒有碰到的。雖然只差了一點點，但的確失之交臂。
「這是第九個標記！」
「眾位，這裏沒出口，還是隧道！」秦八爺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