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4章 冰玉石
但是就算是吳老爺子，也弄不到這樣大塊的冰玉石。
王氏感慨道：「當年二皇子還到處找人要收這種冰玉石呢。沒想到……」又問盛思顏：「這是誰送的？」
可惜冰玉石實在是太稀少了。
太后親口要求，這是多大的體面！
有了這個冰玉石的盆景放在王氏屋裡，肯定好受多了！
「娘，有了這個寶貝，您就能舒服多了！」盛思顏笑眯眯地道，命丫鬟端過來溫水，親手給王氏又擦了一遍身。
盛思顏想到鄭國公府晚晴軒里用白玉鋪作的甬道……
「盛大姑娘，這是敝人的一點小小心意，是遠在江南的王二公子為賀盛國公嫡長子出世，專程託人帶到京城的。」牛大朋一招手，四個壯漢小心翼翼將一個半人高的大箱子抬了進來。
這一定是給王氏坐月子用的！
八月坐月子，對於產婦來說真是一種折磨。
要不是盛思顏曉得吳老爺子就是這樣一幅「守財奴」的性子，她還真想叫一聲：「關門，放阿財！」，讓小刺蝟阿財上前用刺扎他一通才知道厲害！
王二哥真是個細心人。
「喂！吳國公，您這是做什麼？！」盛思顏伸手，輕輕將吳老爺子的手拍了下來，轉頭瞪了他一眼。
她還記得那碗蛋炒飯的味道，回想起來就滿口生津。
「真是暴殄天物。這麼一大塊。只拿來做盆景，嘖嘖……太奢侈，真是太奢侈。」吳老爺子說著，一隻手忍不住摸了上去
王氏生產，不巧是在八月。
整張臉如同剛剝殼的煮雞蛋一樣光滑鋥亮。
「十有八九。」王氏笑著瞅了她一眼：「這種東西。不是王家那種人家有法子弄到的。你也知道，大夏的礦山都是皇室所有。」
盛思顏正低頭拍著王氏身後的靠枕，沒有看見她的眼神，順口接話道：「王二哥從小就很細心。娘忘了？以前您不在家，都是王二哥給我做飯吃的。」
產婦過了風，偏頭痛會跟一輩子的。
再看看姚女官臉上像是被人重重掌摑的樣子，真是太值得了！
盛國公的嫡長子洗三的那一天，除了盛七爺在太醫院的同僚和下屬，吳家、周家和鄭家的女眷，居然連太子妃都親自蒞臨盛國公府，向王氏表示祝賀，並且給盛國公的嫡長子添盆。
盛思顏將王氏的肩膀緊緊抱住，低聲道：「娘，剛才吳國公對這冰玉石很感興趣呢，一直問牛大朋還有沒有，他要全數買下來。」
王氏被她逗笑了，回手越過肩膀握住她的小手：「嗯。我們思顏說得對。——不過是一塊冰玉石，有人眼紅就讓他眼紅去。」
盛思顏將毛巾擰乾了，給王氏擦拭後背：「是王二哥托牛大朋送來的。」
……
「盡會揀好聽的說。」太后笑嗔了她一眼。
冰玉石，從名字上就可以聽出來，這種石料如冰
鄭素馨走後，太后坐在妝台前，再一次攬鏡自照，很是滿意。
今年夏天又格外炎熱，王氏這個月子，可是會坐得非常辛苦。
他很確信，就連皇室的內庫，也找不到這樣大的一塊冰玉石。——這一定是不久前才從礦山挖出來的。
姚女官心頭一跳，不敢再說話，垂手退下。
盛思顏眼前一亮，頓時明白了王二哥的用意！
……
盛思顏一怔。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您是說，這冰玉石，是王二哥從二皇子那裡得來的？」
盛思顏欣喜若狂，忙向牛大朋行禮道：「多謝王二公子盛情。多謝牛大公子援手！」
「這就對了。紅眼病也是病，得治！」盛思顏笑眯眯地說道，順勢將頭靠在肩上：「娘，我真的好高興。我有弟弟了，我也有弟弟了！」
也就只好熱一點，忍受滿身的汗臭，連洗澡都不能痛痛快快地洗，只能用溫水擦洗身上，也不能洗頭。
難怪王氏死也不許盛七爺去看她，哪怕隔著窗戶都不行。
同時一股涼氣緩緩從那盆景處散開，讓這廳堂的暑熱慢慢褪卻。
盛思顏心裏一動。
太后笑了笑：「縱然離不開，也不過就這幾年的功夫了。」
「可是，太後娘娘，您以後就離不開鄭宜人了吧？」姚女官過去將一沓奏章放到太后的書案上。
「大朋，你還有沒有這貨？要有，全給我送來。有多少我
只見這盆景玲瓏剔透。像是上好的玉石，雕刻成一座大山的樣子，山上有樹木叢林，野物山花。還有一些上山遊玩的遊人，雕刻得栩栩如生。
盛思顏不由覺得慚愧。
她仔細打量。
盛思顏去過一次，那屋子裡關的嚴嚴實實，生怕過風。
牛大朋親自解開箱子上的繩索，打開箱子蓋兒，露出裏面大石頭樣的盆景。
別的也就罷了，冰玉石最大的特點。就是在炎熱的夏季，會自動散發出絲絲涼氣，沁人心脾，但是又不會過涼過冰，而且傳說它的香味對產婦有奇特的鎮靜安撫作用。
姚女官憂心忡忡地看著太后的背影，卻在太後轉身的剎那堆上滿臉笑意，贊道：「太後娘娘其實不用香膏也是這樣光彩奪目，明艷照人！」
「多半是吧。」王氏搖搖頭：「可惜她沒福。」
牛大朋笑著道：「這是王二公子機緣巧合，才得到這塊冰玉石底料。所有的底子都在這裏了，廢料做了底座，上面全是正料。從年初就開始雕琢，總算趕在這個時候送到了。」
對於夏天的產婦來說。當然是絕佳的東西。
吳老爺子看著這麼大塊的冰玉石盆雕，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是啊。盛家終於有嫡系後裔了。」王氏長吁一口氣：「我總算是沒有讓列祖列宗失望。」
聽說是吳國公出口要，王氏倒是
盛思顏忙叫了幾個人，將這冰玉石盆景抬到燕譽堂王氏坐月子的屋子去了。
這種東西，光靠盛七爺是找不到的。
「你王二哥，倒是個細心人……」王氏說著，又看了盛思顏一眼，笑得意味深長。
但是有了這個「冰玉石」盆景就不一樣了，如果放在王氏坐月子的屋子裡。會像一個天然大空調一樣，將房間的溫度調解得異常舒適。
「王二哥？」王氏恍然大悟，臉上似笑非笑：「原來二皇子找了十二年，終於找到冰玉石了……」
「她沒福，娘有福氣。」盛思顏笑嘻嘻地將毛巾放回銅盆，喚了丫鬟進來端走：「這好東西可偏了娘了。」
放在身邊就有涼氣習習，比讓下人打扇還要涼爽。
就算不是產婦，世家大族的內院女眷都會以擁有一塊這種冰玉石料為榮。
洗三的穩婆簡直要樂暈了過去，暗自決定要把太子妃娘娘親手放下的那塊金子帶回去供起來……
「二皇子找這個冰玉石，是為了鄭想容？」盛思顏好奇問道。
她和盛七爺兩個人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盛思顏忙給王氏揉捏肩膀，輕聲細語地道：「娘，您別急。送就送了唄，別人眼紅，就讓別人眼紅去。我盛家千年來活人無數，結下無數善緣。用一塊冰玉石有什麼了不起？有本事，那些眼紅的人一輩子不生病
像這麼大一塊冰玉石盆景，至少能讓一間寬敞的內室變得如同晚春一樣和煦涼爽。
原來是王二哥送來的。盛思顏笑著踮腳去看。
溜光水滑的臉上，不管隔多近看，都找不到絲毫的瑕疵。
盛思顏聽得迷迷糊糊，但是王氏說沒事，肯定就是沒事的。
王氏是識貨之人，她看著那個冰玉大盆景，困惑地道：「這個東西……你們是從哪裡找來的？」
小小的一塊石料放在屋裡。就能讓一尺見方的地方變得涼爽舒適。
在場的吳老爺子是財神吳家的掌舵人，見多識廣，剛一掌眼就跳了起來，衝過來繞著那石頭盆景打轉，滿臉驚訝地道：「這可是著名的『冰玉石』？！」
她記得當年她右臉頰靠近下頜的地方，有一顆小小的不起眼的灰痣，經過鄭素馨巧手醫治，那灰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可是無價之寶。牛大朋就這樣大咧咧送上來了？」王氏神情一凜。坐直了身子問道。
鄭素馨微笑著欠身道：「素馨謹遵懿命。」
盛思顏只覺得胸口的那股濁氣都隨同這股涼意消散了。
屋子裡很快就涼爽下來，並不是入骨的冰寒。而是涼爽中帶著和煦，所以產婦用也可以。
早在年初他得知王氏有了身孕的消息之後，就開始準備了吧？
「哈哈，哈哈，我就是看看，看看……」吳老爺子嘴裏雖然說是看看，可是眼裡的光芒可以用「貪婪」兩個字來形容。
不會又是為了鄭想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