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6章 月下
牛大朋是經常來王毅興的宅子的，跟回自己家一樣。
牛大朋苦笑道：「這個地段，有銀子都沒處買去。」
「王二哥真的要來？」她也有一絲驚喜。
「娘還能騙你不成？他家的管事剛送了信過來，說很快就來了。」
二皇子聽說是送給王氏，才允了他。
王毅興站了起來，含笑道：「思顏。好久不見。」
「這裏住的都是世家大族。你沒看旁邊不遠的地方就是盛國公府嗎？」牛大朋提醒牛小葉。
盛國公府這附近的地兒還不是最貴的。
王毅興背著手，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比月色還要溫柔。
因此她又往臉上拍了一點紫茉莉花粉，權當腮紅了。
但是以牛家的地位和身家，連鄭國公府那邊的街區都住不進去，更別說盛國公府這邊了。
牛小葉橫了牛大朋一眼：「大哥，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可不是說要嫁一個牛家女子去二皇子府。我是說……」她朝王毅興府邸的中堂那邊努了努嘴：「如果能嫁到這裏，不也是能叫二皇子『姐夫』？」
牛小葉一聽王毅興不能去她家了，正是滿臉失望，待聽見是盛國公府，忙低下頭，不想讓王毅興看見她臉上的神情。
王氏帶著小枸杞從門外走進來，笑著道：「菜來了。」又讓小枸杞對王毅興行禮。
最貴的是神將府周家那附近的街區。
「好了好了，我不說。不過你真沒必要這樣難過。」牛大朋笑著看了她一眼，便命
「二爺，這裡有十幾份請帖，都是請二爺春闈之後，去他們家赴宴的。」
她帶著木槿和豆蔻來到宴客的偏廳的時候。王毅興已經坐著在跟盛七爺說話了。
牛小葉一上車，就委屈地流下眼淚，趴在牛大朋肩上哭。
這邊王毅興送走牛家兄妹之後，便帶了管事給他準備的禮物，往盛國公府去了。
牛大朋拍拍他的肩膀，道：「既然是盛國公府有請，你還是先去他們那裡吧。」又道：「那說好了。明日一定去我家！」
盛思顏忙點頭道：「那我去換衣裳。」
「不如去我家洗吧，給你備好了酒席呢。」牛大朋拉著王毅興的手就往他們家的馬車走過去。
「如果考不上，一定是閱卷人瞎了眼，咱們去找鄭國公，讓他主持公道！」盛思顏握緊小拳頭，睜大眼睛，很是認真地道。
牛小葉轉嗔為喜，跟牛大朋仔細打量起王毅興的這所宅子。
月光下，她細長的鳳眸映著月色，有一種天真的妖嬈。
管事便明白王毅興要去盛家赴宴，忙道：「小的這就去盛家回話。」又問王毅興：「二爺去了盛家。那家裡的牛大爺和牛大姑娘怎麼辦？」
盛思顏斂身行禮：「王二哥。」
「一定能考上。」盛思顏堅定地道：「王二哥這樣聰明，一般人比不上的。」
王毅興把這兄妹倆引到花廳之後，就回去自己的屋子洗漱去了。
王毅興當然不
王毅興的心漏跳了一拍，但是待看清楚那人的樣貌，他又沉著下來，淡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那人正是牛小葉。
因王氏那一年在王家村救了二皇子一命。
「這宅子是他姐夫給他買的。你有二皇子做姐夫的話，就算住到神將府旁邊都行。」牛大朋打著哈哈道。
牛大朋和牛小葉正在花廳里說著這宅子的情形，就見王毅興換了身天青色長袍，腰系著寬沿白玉腰帶，匆匆忙忙走了進來。
那個小小胖胖眼盲的小姑娘，如今已經亭亭玉立，長成大姑娘了……
王毅興笑道：「能用上就行，您不用謝我。」這東西他是從二皇子那裡磨來的。
牛大朋皺了皺眉頭，道：「你可沒有姐姐，如何讓二皇子做你的姐夫？再說。縱然你有姐姐，也是不可能的。咱們家怎麼可能配得上？」
「如果考不上呢？」王毅興突然想逗逗盛思顏。
「是的。我還沒有多謝你送的冰玉石，著實舒坦。真是幫大忙了。」王氏謝過王毅興當年送的冰玉石盆景。
京城裡面，地價最昂貴，而且需要一定的門路才能住進去的地段，就是在四大家族國公府所在的四個街區。
王氏得到王毅興管事的回話，便命廚房開始備菜。自己去找盛思顏，對她說：「你王二哥一
小枸杞偏著頭看了看王毅興。脆生生叫了聲「哥哥」！
牛大朋莫名其妙，道：「你哭什麼？就算毅興今兒不來我們家，你也用不著哭吧？橫豎明兒就來了，晚一天而已。你平日里是個心大的，如今怎麼小氣起來？」
牛大朋哈哈笑道：「你果然是搶手的！我還道自己親自去貢院門口接你，一定比別人搶了先，誰知道有人比我更急，居然頭幾天就下了帖子請你！」又問是誰。
「那就別跟他說！」牛小葉發急，捏著拳頭敲打牛大朋。
「明日一定去！」王毅興滿口應承，命人送了牛大朋和牛小葉出去。
算起來，他們也有兩年多沒有見過了。
牛小葉卻是頭一次來這裏。
她剛剛來紅過。雖然期間有專門的湯水補身，但是頭一次，她還是有些氣血兩虧，臉上有些過份蒼白。兩頰上淡淡的櫻花粉都看不見了。
王毅興樂得哈哈大笑，抬手就把小枸杞抱起來，對王氏道：「盛夫人，這就是小思伯？」
「來，坐下，趕快上菜吧。」盛七爺熱情地招呼著。
「還行。希望能夠考中進士。」天已經黑了，王毅興看著天邊的明月，嘆了一口氣。
王氏卻知道，不管有多少人請，只要不出火燒眉毛的事，王毅興是一定會先來他們家的。
「截胡？！」牛大朋聽得哈哈大笑：「毅興知道了，肯定要氣死了！」
「……可是，王大哥
王毅興笑著點點頭，跟他們一起回了他在京城的宅子。
她對著王毅興福了一福，笑道：「恭喜王大哥春闈高中！」
那女子穿著寶藍色纏枝菊花紋織錦緞上衫，系著月白色裙子，頭梳雙丫髻，丫髻上還各插著一支米粒大的珍珠鑲的珠花，乍一看去，就像是盛思顏以前最喜好的打扮。
本來以為請王二哥的人那麼多，他未必能第一天就來他們家吃飯。
王毅興當牛大朋是知交好友，也不瞞他，道：「是盛國公府。」
洗漱完畢。他的管事又來回報。
牛大朋苦勸不止，王毅興還是不肯。
牛小葉擦了擦眼淚，不滿地道：「大哥，你胳膊肘往哪邊拐？咱們的人，都被人截胡了，你還笑得出來！」
牛大朋這才明白牛小葉的意思，嘿嘿笑了兩聲。連聲道：「慢慢來，慢慢來，你別急。」
沒想到牛小葉梗了梗脖子，斜抬著下巴堅定地道：「大哥。你幫幫我，二皇子也能做我的姐夫……」
「王二哥，你考得怎樣？」
「嗯，你說考得上，我就一定能考上。如果考不上，咱們一起去鄭國公府。」王毅興溫言說道。
「什麼意思？」牛小葉皺緊眉頭。
盛思顏笑著應了，和王毅興一起往二門上去。
說話間，幾個人坐下吃飯，盡述別來之情。
王毅興一進來就拱手歉意地道：「不好意
王毅興翻了翻，看見最底下那份居然是盛國公府送來的，忙道：「這個留著。別的退回，順便回一份帖子。就說多謝他們的美意，我剛考完回來，累得很，就不去一一拜訪了。」
吃完晚飯，王氏讓盛思顏送王毅興出去。
沒法子，牛大朋只好道：「那我們跟你一起去你家，等你收拾好了，再去我家吃飯。」
一路上，牛小葉沉默下來，手裡的帕子不知不覺間扭成了鹹菜。
倉促間，她也沒有著意打扮，只換了一件嫩黃色琵琶扣斜襟上衣，系著深紫色裙子，很提氣色。
王毅興一拍腦袋，笑道：「瞧我這記性，倒把他們給忘了。也罷，他們不是外人，我去跟牛大朋說說吧。」說著。又命管事準備好禮物，一邊轉身去了花廳。
她忍不住東張西望地看了一圈，對牛大朋低聲道：「哥，這裏的宅子比咱們家的還大，可是只有王大哥一個人住。咱們為什麼不在這附近買宅子啊？」
王毅興抬眼一看，頓時覺得自己連呼吸都靜止了一瞬。
盛思顏初次來紅剛過去沒多久，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許多。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一樣。
「還沒放榜呢，說這些為時過早。」王毅興笑著說道，轉頭看向牛大朋：「我在裏面待了九天，身上臭烘烘的，要先回去洗個澡。」
「思顏，你來了。」盛七爺見盛思顏來了，暫時停下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