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72章 聘禮
就因為盛思顏沾了盛國公府的光？！
盛國公府的大門前。周老爺子見人都到齊了，對一旁侍立的周顯白點點頭。笑著道：「送進來吧。」
昭王似乎很驚訝的樣子。
一股唇血滲了出來，被周懷軒裹挾入腹。
兩道漆黑的劍眉。眉型天生完美，根本就不用修剪。長長的睫毛。同樣濃黑細密，看得盛思顏都要嫉妒起來。
不過走出去看五百抬聘禮，她就沒這份精力了。
不過她現在已經不是侯府的大姑娘，而是和牛小葉一樣的平民百姓。甚至還不如牛小葉，她根本就只是個寄人籬下的罪人之女而已！
盛思顏探頭看了看外面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的大場面，半是感動，半是擔心。她偏頭。看了看身邊的周懷軒一眼，眼裡的情緒很是複雜。
不僅有。而且是石山，比石頭還大，而且有八座。
她滿腦子裡都是剛才看見的周懷軒淡漠俊美的面容，還有他對盛思顏伸出的手。
每個軍士手上拎著四隻大雁，昂首挺胸地進了盛國公府的大門。
牛大朋回頭看了她一眼：「這還不簡單？這說明，盛大姑娘的身世，根本不是父母不詳的孤女！」
依然擁著她，抵在窗邊的牆上，他的力度卻變得輕柔。
一個男人，眉眼長這麼美真的好嗎？！
周顯白終於念完了五百抬聘禮，簡直是口乾舌燥。
昭王妃在門樓上看見了昭王，心裏一喜，對屋子裡的人道：「我們王爺來接我了，我先走一步。」說著，對大家點點頭，帶著丫鬟婆子下去了。
鄭月兒站在姐姐鄭玉兒身後，咂舌道：「姐姐，這滿街的紅木擔子和抬盒，都是神將府的聘禮？」
可是神將府卻連王氏出月子都等不得。
聘禮用全鹿，這已經是上古的禮儀了。
昭王妃急得不得了，回身對自己的丫鬟婆子說道：「回去你們可別亂說話！」
只要他能答應成親，別說五百抬，五千抬周老爺子都拿得出來！
牛小葉搖搖頭。「不常去。昭王妃不是很喜歡我……」她有些悻悻地道。
「……第三十抬，黃花梨、紫檀、紅木、金絲楠木、陰沉木，各色木料各八十八根。」
映著正午的陽光，他的手指修長，乾淨，有力，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如同他一貫不苟言笑的態度一樣。
大家看著昭王妃從角門裡出去，來到昭王的馬下。仰頭跟他說話。
旁邊一個人笑道：「大雁雖然多，但是只算一抬。」
他可是知道，盛國公府明明回絕了他們的帖子。
聽了昭王妃的話，謝氏心裏咯噔一聲，有些擔心地看向馮氏。
昭王卻已經看向她的丫鬟婆子：「回府！你們自己去跟管事說明白，王妃今日出來，到底都做了什麼事！」說著，昭王朝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在人群中縱躍而去。
那些曾經打過盛國公府主意的人，瞬間打消了所有的念頭。
可是這樣三家國公府加在一起都趕不上的周家，卻聘了盛思顏去做嫡長孫媳。
除了天子娶妻，是有律法規定的各種禮儀和規矩，對於別的人家卻並沒有什麼律法上的限制。
盛思顏狠狠心，一口咬破自己的嘴唇。
牛大朋帶著牛小葉往盛國公府那邊走，發現一路上居然擠得水泄不通。
「人家沒有請我們。」昭王眉頭輕皺：「你是不請自來？」
「不在，出去了。」牛大朋笑道：「好了。盛大姑娘嫁了，毅興大概不再會跟王妃做對了。」又問牛小葉：「你最近常去昭王府嗎？」
終於來到盛國公府大門口，昭王從馬上下來，背著手掃了一眼那些聘禮，然後看向盛國公府的大門口。
昭王
這確實是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
盛思顏有些不安地看了周懷軒一眼。——這樣炫耀，真的好嗎？！
他確實很驚訝。
他看見周老爺子、鄭老爺子、吳老爺子和盛七爺並肩站在一起，正在說話。
「什麼？東街一條街居然是神將府的產業？！我說在那邊做生意，怎麼就沒有地痞流氓去搗亂呢……原來是神將府的後台！」
馮氏對此只有高興的。
二樓臨街的房間里，細棱格的窗戶半掩著，飄著細白挑線的鮫綃窗紗。
謝氏這才對馮氏道：「咱們也去看看吧。貴府上這樣的大手筆，是思顏這丫頭的福氣。」
周顯白在一旁叫道：「第一抬：納雁之禮！新打大雁八十八隻！」
周老爺子哈哈笑著，道：「各位去看看吧。我老頭子先走了。」說著，將他們的聘禮冊子親手遞給盛七爺，然後也跟著出去了。
好吧，算你狠……
她的出身跟盛思顏比起來，明明只好不差！
牛大朋在旁邊聽得耳朵都紅了。
廳堂上的客人跟著三三兩兩走出去，到盛國公府的大門上等著看聘禮去了。
這簡直是繞京城大街三周的節奏……
盛國公府大門台階上的周老爺子、鄭老爺子、吳老爺子和盛七爺都看見了昭王。忙過來跟他打招呼。
這些丫鬟婆子忙低頭應是。跟著她走了。
他激動地道：「天啦，神將府居然有這樣的好東西，連吳國公府都沒有呢！」
可她又不是真正的盛國公府嫡女，神將府難道瞎了眼？！
聘禮都要是雙數，取個「成雙成對」的吉利之意。
像是感覺到盛思顏的注視，他並沒有回眸和她對視，而是伸出一隻手臂，緩緩地環住盛思顏的纖腰，不動聲色地往自己身邊擁過去。
「第五百抬，西北金礦一座，銀礦一座，玉石礦一座！——這是契紙。」
他的手戀戀不捨從盛思顏的大氅里抽出來，順手給她整了整裏面的狐腋裘。
盛國公府門前的大街上，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但是聘禮還在繼續。
人家下了幾千兩幾萬兩金子銀子就算是了不起了。
牛小葉透過車窗，猛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也正站在街的對面，怔怔地看著神將府的聘禮隊伍出神。——正是前昌遠侯府的文大姑娘文宜室。
盛思顏有些無語地瞅了周懷軒一眼，低聲道：「兩隻就夠了……」
按規矩，這些聘禮抬來后，會放在女家的院子里展示，讓女家的親戚查看。
她伸出手，輕輕抱住周懷軒的脖頸，如同虔誠般吻上他的眉眼。
越來越多的人來到盛國公府門口看熱鬧。
這樣看來，也許明年三四月間盛思顏就要出嫁了。
牛大朋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兒才道：「……吳家怎麼能跟周家比？雖然同是四大國公府，周家的地位，另外三家加在一起都趕不上……」
她甚至懷疑周懷軒是故意的……
「大哥，文大姑娘是不是還住在王二哥那裡？」牛小葉推了推牛大朋。
連聘禮都下得這樣驚天動地，是在向他警告，還是提醒呢？
牛大朋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聘禮擔子和禮盒，道：「怎麼可能不在乎？」他是不信神將府會娶一個真正父母不詳的孤女做嫡長孫媳。
還有三百八十八抬沒有送來！
吳嬋娟蒼白著俊俏的小臉，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失魂落魄地跟在尹二奶奶身後，被吳家的兩個姑娘吳嬋瑩和吳嬋穎左右架著。木木獃獃地跟在她們身後往外走。
她現在，只能抓緊一個人。—
搞不好馮氏心裏因此有了疙瘩，以後會看盛思顏不順眼。
他們的大車，跟在神將府的聘禮隊伍後頭，一步步往盛國公府蹭去。
如今神將府下聘，這些人才知道，四大國公府的底蘊，到底有多深厚……
昭王騎在馬上，往那一邊慢慢行去。
「看什麼看……」牛小葉輕哼一聲。對文宜室充滿不屑。
盛七爺呵呵笑道：「昭王多禮。」
牛大朋也聽說此事，笑道：「真是沒有想到。神將府居然如此大手筆下聘禮。毅興可是晚了一步。」
很多人都在心裏嘀咕。
牛小葉抿了抿唇，眯起了眼睛。
昭王知道王毅興對盛思顏用情至深，寧願跟家裡鬧翻，也一定要娶盛思顏為妻。
鄭玉兒看得目不轉睛，笑著點頭道：「正是呢。你看前面那一排排的大雁。讓我看。不止五百抬。」
吳嬋娟完全沒有注意到馮氏在看她。
廳堂上的人被這句話和這句話隱藏的含意徹底石化了。
「阿顏是個招人疼的小姑娘。我看著她就歡喜。只有她才配得上我兒子，配得上這份聘禮。」馮氏笑著說道，還看了吳嬋娟一眼。
周顯白拿著聘禮冊子繼續念：「第二抬：征鹿之禮！梅花鹿、白唇鹿、九色鹿、黑水鹿各八隻！」
文宜室看了一會兒，終是長嘆一聲，將大門關上，自己靠在門板上出神。
周懷軒低頭，在她雪白光潔的前額親了一記。
旁邊有個小丫鬟忙給他遞了一碗水。
五百抬，這是要阻礙交通啊……
「……第四百六十五抬，紅玉暖石山八座。」
是不是因為她，所以盛家忙忙地跟神將府定了親？
那就是說，整個聘禮，是八百八十八抬！
牛小葉氣得臉都紫了，硬生生別過頭，看著車窗外的聘禮隊伍不語。
牛小葉疑惑地道：「為什麼啊？明明吳國公府一直號稱是吳財神，為何他們家沒有的，神將府居然有？」
「……第八十抬，東街商鋪一條街的契紙，共八十八家。」
那股甜香一入腹，周懷軒就清醒過來。
「……第十抬，四季衣料，各八百八十匹。」
一生一世也只有一次。
神將府的軍士將最後一抬聘禮肩了進去。
那就是說，最後的數目根本不止五百抬了！
而且周懷軒成親，是周老爺子親自下的定，老爺子自然有私房拿出來補貼他。
「王大哥不在京城嗎？」牛小葉悄聲問道。
這窗紗能讓屋裡的人清清楚楚看見外面，外面的人卻看不見裏面的人。
昭王不由感慨：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屋裡只有他們兩人。
周懷軒的眸子有些發紅。低低地粗喘著，雙唇顫抖不已。
……
一行人來到外院大門旁邊的高樓上，看著神將府擺了滿街的聘禮。
昭王妃只聽出了前一層意思，強扯著嘴角笑了笑。道：「周大夫人真是心寬。」一邊說，一邊也帶著丫鬟婆子出去了。
「你好心？」昭王想起昭王妃對王毅興說過的話，臉色一肅：「你到底說什麼了？」
和周老爺子朝思暮想的嫡長重孫相比，錢財身外物啦……
按照大夏的規矩，過完聘禮就要馬上商議婚期的。
只要他拿得出來，只要他願意拿出來。
周懷軒心裏一動，側頭看她，她也淡笑著回望過去。
盛思顏將腦袋輕輕靠在周懷軒肩頭上。
就招搖一些吧……
不僅全給她，而且是成雙成對地給。
牛大朋點點頭。「當然。文大姑娘的三叔又不肯收留她們一家人，就只能住在毅興那裡了。說起來，毅興那所宅子就在這附近呢。」
她甚至記得他手掌的形狀。
從盛七爺手裡抱過小冬葵
周懷軒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她彎成花瓣型的唇瓣上。喉嚨不由緊了緊。
這一次，他沒有扯壞她的扣子。
他們原本打算等王氏出了月子再來提親。
「人家給了八座，那是從堂屋到耳房都可以放一座了。」
「大哥，帶我去盛國公府門口看熱鬧。我要看看神將府的聘禮。」牛小葉說著，咬了咬下唇，目光晦澀不明。
盛思顏見屋裡只有他們兩人，膽子大了些，主動踮起腳，在周懷軒的面頰上也如蜻蜓點水般親了一記。
周懷軒背著手，定定地看著窗外。
當然在同一個家族裡，也有一些不成文的規矩。比如說，弟弟娶妻的聘禮，不能超過哥哥，否則就是長幼不分，會引起家宅不合。
剛才吳老夫人顯擺神將府對她嫡幼女吳雲姬的聘禮。完全沒有顧及她這個神將府大奶奶的面子……
可是那樣一雙冷淡的手，卻牽住了盛思顏……
昭王在馬上眯了眼，淡然地往這邊看過去。
周懷軒斜睨她一眼：「不夠。」
原來不止五百抬！
是啊，怕什麼呢？
按照古禮，聘禮是一定要有大雁的，也叫「納雁之禮」。
別說他光靠自己都拿得出來這五百抬聘禮，就說他祖父周老爺子，盼他成親真是盼得眼睛都綠了！
「什麼？！我沒有聽錯？千金難買的洞仙猴兒酒，居然拿來下聘？！還是一下就是八十八壇？！這手筆，就算是擱吳財神家。也是要傾家蕩產啊！」
大夏立國一千年，還從來沒有人出過這樣厚重的聘禮吧？！
回想千百遍，她的心早已被扎得千瘡百孔了……
「為何要對大家說出來？只要神將府知道不就行了。」牛大朋搖搖頭，再次教育牛小葉。「小葉，你這樣真的不對。本來盛大姑娘跟你挺好的，你硬是得罪了她。現下她要嫁入神將府做大少奶奶。跟你離得更遠了。唉……」
她匆匆忙忙去找牛大朋。
鄭老夫人咳嗽一聲。當沒聽見昭王妃說話，對鄭家的媳婦和孫女們道：「咱們出去瞧瞧熱鬧。」將人帶走大半。
那樣的日子，已經離她遠去了。
依偎在他身邊，盛思顏心中頓時有了底氣。
周懷軒伏在盛思顏懷裡，終於平靜下來。
周懷軒從後面擁著她，將下頜擱在她戴了貂絨兜帽的頭頂，一起隔著鮫綃窗紗，看著窗外的聘禮隊伍和人群。
大理寺丞夫人謝氏在盛思顏和王氏都離開后幫著她們招待客人。
「……第二十五抬，金絲鑽頭面、紅寶頭面、藍寶頭面、綠斐頭面、南海鮫珠頭面，各八十八匣。」
牛小葉在家裡也聽說了此事，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來。
靠！
神將府去盛國公府下聘的消息，很快在京城傳開了。
閉著眼，他一遍遍舔舐著盛思顏的唇瓣，直到唇血消失殆盡。
馮氏嫁到神將府二十多年，雖然不當家，但是對神將府的家底還是有所了解的。
這是他們大喜的日子。
但是神將府下聘禮，肯定是用貨真價實的大雁，而且是他們親自打回來的。
如果真的不在乎。為何自己卻嫁不到好人家？！
他看見昭王妃從盛家的角門出來的。
就在不遠的地方，他們也看見了另一個熟人。——昭王。
外面看熱鬧的人群才四下散了，但是對神將府的豪奢，大家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第三抬：洞仙猴兒酒，八十八壇！」
「……第八抬，銀狐八十八張、玄貂八百八十八張、猞猁八千八百八十張。」
到處都是人，還有長長的聘禮擔子和抬盒，根本就不用到盛國公府門口去看。
前些天盛國公府從昌遠侯府要回自己被偷走的東西的時候，他們原以為已經很了不得了，沒有別的家族能超越盛國公府。
聽到這最後一抬聘禮，看熱鬧的人群都要暴動了。
聽到這裏，更多的人沸騰了。
周懷軒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淡淡地道：「我願意。」
隔著這樣近的距離。盛思顏睜大眼睛，看清了周懷軒的眉眼。
大夏皇朝的最慎重也不過是用鹿皮做聘禮。
那是要看自家的能力和本事。
王氏說完就對著廳堂上的人點點頭，然後抱著孩子走了。
盛思顏不是很懂，但是看那些雄壯的鹿被抬上來的時候，在場的人露出肅然起敬之色，她大概也知道這份聘禮非同凡響。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紅玉暖石，哪怕是一小塊，也能放在身上暖身子。冬天都不用穿皮裘了。一座紅玉暖石山，嘖嘖，冬天整間屋子都不用生爐子了。」
木槿和薏仁在門外侍立。
盛思顏在周懷軒懷裡轉過身，看著窗外的情形。
他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昭王妃問道：「你怎麼去盛家了？」
只三天時間，神將府已經跟盛國公府定親了。
凡是這世上有的，周懷軒都恨不得捧到盛大姑娘面前……
她生完孩子才三天。還在坐月子。
牛大朋和牛小葉兩個人從車上下來，跟著人群往盛國公府大門口走去。
一半是在婚期前一百天左右下聘。
牛小葉咬了咬唇，低聲問：「大哥，神將府，真的不在乎盛大姑娘的身世？」
周顯白早等著他這句話了，聞言忙大聲道：「神將府嫡長房嫡長子禮聘盛國公府盛大姑娘，特下聘禮五百抬，請盛家過目！下剩三百八十八抬聘禮，一月之後送到！」
這話綿里藏針，暗示昭王妃問出這個問題就是不懂禮儀廉恥。將昭王妃臊了個大紅臉，同時也暗地裡刺了吳老夫人一句。
盛國公府的大門洞開，周老爺子、吳老爺子、鄭老爺子和盛七爺背著手站在門口，笑容滿面地看著面前盛大的排場。
昭王妃臉色一下子紅了，她低頭。喃喃地道：「我也是一片好心……」
圍觀的人群立時發出驚呼。
周老爺子點點頭。「改日請昭王吃酒。」一邊說，一邊帶著人回到盛國公府的台階上。
這裏實在太過擁擠，大車已經進不去了。
盛思顏和周懷軒來到外院，徑直上了這個小樓，站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大門口的情形。
「哦。」牛大朋想了想：「咱們先去看看聘禮。我倒要去見識一下。看看神將府到底有多豪富。」
而且，這話讓盛思顏想到在前世一對新人在教堂舉行婚禮的時候，兩個情投意合的人對神甫說出「我願意」三個字的情形，不由紅了臉，眼裡露出憧憬的神色。
以後整個神將府都是她的……
周懷軒牽著盛思顏的手，率先離開洗三的廳堂。
不過現在大雁已經不多見了，而且飛得太高，也不好打，因此一般人家都是用兩隻鵝代替。
「那怎麼他們還下聘了？」牛小葉朝那些聘禮努了努嘴。
馮氏在這個世上，只看一個人不順眼……
周懷軒一吻起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不是將她揉得渾身發軟，就是將她的唇吻得紅腫……
人群中有個人失聲叫道：「紅玉暖石？這個世上還有紅玉暖石？！」
這是要逆天唄親？！
而在同一層面上的盛國公府跟神將府比，又是窮人和富人的差距。
「她的身世，不簡單……」牛大朋深思說道。
這一切，如果是給她的，該有多好？
昭王妃以為這樣就能挑起馮氏對盛思顏的同仇敵愾之心，就是她想錯了。
周顯白話音剛落，二十二個衣甲儼然的神將府軍士一手一邊，拎著左右一共四隻大雁過來了。
「不是？」牛小葉倒抽一口涼氣：「那是誰？為何不對大家說出來？」
眼看一個連他們家都攀不上的小孤女，居然能有這麼大福氣，一旁的昭王妃聽得心裏直冒火。忍不住對馮氏酸溜溜地道：「周大夫人，不知您嫁到神將府的時候，有多少抬嫁妝？不會比五百抬少吧？」
盛思顏更是囧囧有神。
看周大公子那護短的樣兒，惹不起啊惹不起……
盛國公府外院大門附近，還有一座不起眼的二層小樓。
「紅玉暖石？是什麼東西？」
他萬萬沒有想到，昭王妃居然在這裏！
神將府用金礦下聘！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吻周懷軒。
也就是在盛國公府附近。
不過大家也知道，聘禮這件事，在大夏皇朝並沒有一定之規。
……
王氏點點頭：「你去吧。好生招待神將府的客人。」又對廳堂裏面的人道：「大家看完聘禮，一定要回來坐席。我們思顏準備了上好的酒菜招待各位呢。請恕我失陪了。」
但是他不願放開她。
為了表示神將府周家的誠意，而且周懷軒本人也是三品威烈大將軍，所以這一次下聘禮的人，都是用的神將府的軍士。
他本身就是神將府嫡長房的嫡長子，他娶妻，就算是一千抬聘禮，也沒人敢說他太過份。
「嘖嘖，神將府確實是大手筆。」連牛大朋都讚不絕口。
洗三本來是不需要她出來，但是為了盛思顏的定親禮，她還是掙扎著出來站了一站。
周懷軒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他一把抱住盛思顏，將她抵在牆上，低頭吻了上去。
昭王從馬上下來，也拱手笑道：「盛國公府大喜，怎地不說一聲？我明日命人送賀禮過來。」
這是不請自來了？
吳老夫人剛才被周懷軒當面打臉，現在又被馮氏淡嘲，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卻也不能在這裏就跟人翻臉，只好按下心裏的刺。板著臉，被媳婦們簇擁著，也往外院行去。
每回想一次當時的情形，吳嬋娟的心裏就像被刀扎一次。
五百抬聘禮，還有下剩的……
牛家的大車終於來到盛國公府不遠的地方。
沒想到馮氏卻微笑著道：「這怎麼好比呢？我兒子娶妻下聘，做什麼我這個做婆母的要跟兒媳婦比？要比也是跟同輩人比。我是知禮儀廉恥的人，不會跟自己的兒媳婦吃這份不相干的飛醋……」
她的動作很輕柔。卻讓周懷軒覺得麻癢難耐。
周顯白聽著人群中的喧囂，得意地不行。他一揮手，對不遠處豎立的那些神將府軍士打了個手勢。
所以這一次周家倉促下聘，是由周大管事一手操持的，號稱都是神將府公中所出。
盛七爺忙將聘禮冊子送到王氏手裡。道：「你回去歇著，慢慢看。我帶小枸杞出去瞧瞧。」
千金難買我願意。
……
可是盛家卻急吼吼地跟神將府結了親，這裏面要是沒有貓膩，昭王可以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
聽到這裏。過來看熱鬧的人都激動了。
昭王妃不知道說什麼好。
幾個人寒暄了一陣子。昭王才道：「我不過是路過，各位去忙吧。」
但是這種情況當然對周懷軒沒有影響。
謝氏手心裏捏著一把汗，絞盡腦汁想著法子來轉移話題。
盛思顏大急，一邊後悔自己主動吻他。一邊低聲道：「……你輕點兒，再吻腫了，我怎麼出去見人？」
周顯白還在宣讀著聘禮。
文宜室貼在牆邊，滿眼哀怨地看著那堆山填海般的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