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068章 逼宮
夏啟帝往殿前侍立的內侍大總管使了個眼色。
「陛下，您不能再抓京城的百姓了！」刑部尚書出列，痛心疾首地請求道。
但是從墮民之地回來的時候，他們沒有在任何一個地方停留，每天都是趕路、打尖、住店，因此行程快了一倍。
蔣家的三個姑娘聽到消息，忙來曹大奶奶這裏等消息。
昭王和太皇太后，這會子大概是自身難保。
「哎，聽說了嗎？京城亂成一鍋粥了。」
「你先退下吧。讓我想想辦法。」曹大奶奶喃喃說道。
可是在半路上，他被王毅興截了下來。
……
「好！好！好！——那請問陛下，這些書信是怎麼回事？！」
「太皇太后駕到！」
「沒事。」周懷軒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嘿嘿，依我看看，十有八九啊。你想想，這個世道真是不公平。一般人要弒君殺父，那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可是皇帝陛下做了，他卻能做皇帝！哼！」
不過他們回城的步伐越發快了。
朝堂上的官員如同見了救星一樣，齊齊轉身，對著殿門的方向躬身彎腰，行禮如儀。
「你能保證？」鄭老爺子深思地看著他。王毅興作為三元及第的狀元郎，是拜在鄭老爺子門下為門生的。
從別莊去墮民之地的時候，他們是抱著四處遊玩的心思，所以花了接近兩個月時間才到墮民之地。
「哈哈，這就是想容文集裏面說過的，『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
「真是笑話！官
這一瞬間，她突然發現自己如果還能夠為自己的終身大事煩惱，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蔣家大宅里，飛跑回來報信的蔣侍郎的小廝衝到內院，跪在曹大奶奶身前，驚慌失措地道：「大奶奶！大爺被陛下剝去烏紗官服，打入天牢了！」
鄭國公府也很快知道了鄭二老爺被陛下關去天牢的消息。
小廝將他知道的情形一五一十說了，曹大奶奶一下子明白過來。——這皇帝就是在遷怒！
「哀家不來。難道眼睜睜看著將大夏江山毀於一旦！」太皇太后威嚴說道。
「陛下。是非曲直自有定論，公道自在人心。您這樣做，授人以柄，又何必呢？」新上任的禮部侍郎蔣侍郎也忍不住出列說道。
……
夏啟帝臉一紅，忙道：「皇祖母，王之全是自己辭官歸田，可不是朕將他趕出去的。至於那些下了天牢的臣子，都是些沽名釣譽、危言聳聽之輩！他們下獄，是自取其辱！」
「座師大人，請聽毅興一言。——鄭二老爺在天牢。絕對不會有事。」王毅興低聲說道。
盛思顏在車裡聽見了，忍不住探頭出來，對周懷軒道：「懷軒，出了什麼事？」
「什麼？！」曹大奶奶霍然起身，臉色一
太皇太后從安和殿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姚女官。
就在大家焦急萬分的時候，周懷禮派了自己的小廝過來，給曹大奶奶送了顆定心丸：「……曹大奶奶放心，蔣侍郎在我們四公子的人手下看守，一定不會有事的。」
渡口等船的民眾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
鄭老爺子怒不可遏，馬上要去宮裡跟陛下理論。
……
「你有病吧！剛才不是你挑起來說的，現在又假惺惺裝正經！——莫談國是……我呸！」
蔣四娘心裏更是亂成一鍋粥，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是，哀家是在旁邊，所以哀家一直疑惑。哀家是怎麼也不信盛七會是謀害先帝之人。他爹老盛國公已經為此付出過慘痛的代價，哀家曾經錯殺了盛家滿門，愧疚至今，所以對陛下的死，越發慎重，在查清楚真相之前，不肯將責任推到任何一個人頭上。」太皇太后哽咽著說道：「陛下，哀家只想問你，你可敢發誓，你對先帝的死，毫無關係。你沒有起任何不當的心思！」
……
……
鄭國公府的鄭二老爺在吏部兼差，此時也出列道：「陛下，您這樣再抓下去，咱們官員的出缺會越來越多，無人辦事，朝政會混亂的。」
蔣二娘和蔣三娘一路無語。
萬一激怒陛下，一刀把蔣侍郎給斬了，就
周懷禮的小廝走後，曹大奶奶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看了蔣四娘一會兒，揚手道：「你們下去吧，我要去小佛堂上柱香，靜一靜。」
就在他又要把一個尚書剝去烏紗官服，打入天牢的時候，殿外傳來內侍的通傳聲。
夏啟帝看得十分刺眼，在心裏暗忖，今日必不得善了。也罷，今日就一鍋端了。老的不想活了，就打發他們祖孫一起上路……
「是啊。聽說皇帝陛下弒君殺父，如今不許人說，到處抓人砍頭！」
鄭國公府有鄭想容，那可是昭王的原配嫡妻，雖然是個死人。但是也讓夏啟帝看著不順眼，聞言將龍案上的東西往下一扔，道：「鄭卿家想來也是對朕不滿。——來啊！剝去鄭卿家官服烏紗。也打入天牢！」
夏啟帝看見跟昭王有關的人就心煩，一見昭王母家的禮部侍郎蔣隨風。立刻板著臉道：「蔣卿家僭越了！來人！——剝去蔣卿家的官服烏紗，打入天牢！」
此時正是早朝時分。
夏啟帝一愣，繼而帶著幾分嫌惡說道：「皇祖母何出此言？父皇死的時候，皇祖母也在旁邊，怎地問起朕來？」
鄭二老爺不僅是吏部的官員，也是他們鄭國公府的世子！
鄭老爺子怒氣沖沖離開鄭國公府，翻身上馬。要往宮裡去。
金鑾殿上，夏啟帝的脾氣十分暴躁。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那大總管會意，悄悄從朝堂上退了下去。從
「太皇太後起駕！」姚女官扶著太皇太後進了步輦，往皇帝的金鑾殿行去。
現在如果她爹真的被陛下斬了，他們這一家人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朕當然可以發誓！」夏啟帝不耐煩地道：「如果朕謀害先帝，朕受千夫所指，不得好死，死後不入祖墳。這樣可以了吧？」
「皇祖母怎麼來了？」夏啟帝收斂了脾氣，笑著站了起來。
初步估計，他們是可以在過年前回到離京城兩百里的鷹愁澗別莊的。
蔣家三個姑娘屈膝退下。
「陛下還在東宮做太子的時候，給哀家不爭氣的兄長昌遠侯寫的親筆書信！還蓋有你東宮的大印呢！你不會不認識了吧？」太皇太后冷笑著將那幾封書信扔了出來。
……
「啊？這是真的？皇帝陛下真的……真的做過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他們最後的辦法，就是破釜沉舟，或者也可以說，破罐子破摔……
「那是自然。」王毅興躬身笑道。
鄭老爺子還是一臉不太信的樣子。
「娘，爹會沒事吧？」蔣四娘憂心忡忡地道。
她穿著太后服飾，頭戴九龍鳳釵，長長的梳儀從她額頭垂了下來。將她的臉遮得嚴嚴實實。
「呵呵，你將要求重新徹查先帝之死的大理寺丞王之全趕出朝堂，對你勸誡的臣子全數下獄，斬殺無辜百姓，你說你是在為大夏江山著想？哀家沒有聽錯吧？」太皇太后正色問道。
「皇祖母言重了。」夏啟帝從龍案
曹大奶奶等她們走後，叫了人過來：「派人回江南，給老祖宗報信，請老祖宗拿個主意。」說著，把這件事口述給那人聽，又聽那人一字不漏地重複了一遍，才揮手讓他去了。
太皇太後身著朝服。儀態端方地走入金鑾殿內。
「噓！你小聲點兒！莫談國是！莫談國是！」
京城裡鬧了十幾天，夏啟帝和趙侯也商議過很多個對策。
蔣二娘和蔣三娘都是跟她同樣的想法，可是身為女子，卻沒有別的法子好想，只好默默地坐在曹大奶奶身邊，安慰娘親不要著急。
宮裡的護衛森嚴，但是這些老臣，卻有本事穿過這些森嚴的宮中侍衛，來到太皇太后的安和殿跪求太皇太后出馬。
陛下這是要像當年太皇太后對付盛國公府一樣，對付他們鄭國公府嗎？！
王毅興便又加了一句：「太皇太后此時已經帶著老臣往陛下的金鑾殿去了。」
到時候別說是嫁人，就連保持清白之身，都是一件難事……
可是他們在京城還沒有站穩腳跟，人生地不熟，到哪裡去找幫手呢？
曹大奶奶不敢貿貿然去找他們。
「什麼書信？」
「絕對保證。」王毅興在馬上躬身，悄聲說道：「您別急，這件事，很快就會露分曉。」
聽說太皇太后出馬了。鄭老爺子才微微點頭，沉吟半晌。道：「那好，我等到今天晚上。如果今天晚上還不放他出來，我明日就進宮找陛下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