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074章 分憂
幾個獄卒一擁而上，將那鴆酒灌進了廢太子的肚子里。
「沒有沒有……」獄卒忙跟著搖頭。
不過王毅興知道昭王一向心軟，而且大夏皇朝自成立至今，只有一次株連九族。
周懷軒垂眸看著棋盤，淡淡地道：「……從來也沒有人用兵包圍過神將府。既然他們插手了，我們插手又何妨？」說得好像是跟趙侯做意氣之爭一樣。
不用說，鷹愁澗的別莊那裡，肯定有周老爺子的眼線了。
廢太子恨恨地道：「你要做什麼？」
周懷軒挑了挑眉：「隨便。」說著站了起來，轉身就要走。
王府門前亂糟糟，暗黑的血跡到處都是，似乎經歷過一場惡戰。
王毅興的聲音清朗平和，帶著一股正義之氣，但是說出來的意思，卻滿不是那麼回事。
「唉，怎麼會突然起火呢？」夏昭帝皺起眉頭：「宮裡頭這些人如果不服……」
「太子妃呢？還有皇太孫呢？廢帝的所有兒子、女兒，還有趙家人……」王毅興淡淡問道。指了指鴆酒：「一人賞一杯吧。」說著，撣了撣衣袖，走出天牢。
王毅興伏在地上，沉聲道：「陛下。天下人只會知道廢帝、廢太后、廢太子和趙侯一家喪心病狂，謀害先帝一事事發，狗急跳牆。企圖血洗京城，被神將府撥亂反正，擁陛下登基！——這樣的陛下，天下人自會愛戴如儀！」
萬一不小心，把別的地方都點著了可是得不償失。
成王敗寇的道理誰人不懂？
雖然是廢
內侍領命而去。
「……陛下不早說！」王毅興做出懊惱的樣子。「不然微臣早一點去，還可以把他們救出來！」才怪……
宮裡頭依然張燈結綵，有著濃濃的節日氣氛。
王毅興走了進去，躬身回稟道：「陛下，廢帝和廢太后被大火的濃煙不幸嗆死，現已收殮入葬。」
王大人能代陛下拿主意不成？！
「你們這幾個月，到底去哪裡了？——我知道你們不在鷹愁澗那邊的別莊。」周老爺子深思說道。
但是又說不出來，因為那意思冠冕堂皇，確實不容置疑。
「這是怎麼回事？」昭王妃驚疑問道：「王爺……哦，不，陛下呢？」
「拿酒來！」王毅興又一次對獄卒說道。「就說是我要的，與你們無關。」
天牢裏面，不僅關押著趙侯家一家人，還有廢帝的太子一家人。以及趙系的很多官員。
「敬酒不吃吃罰酒。」王毅興臉色一沉：「給他灌下去！」
眼下關在天牢裏面的，是趙侯的嫡系家人。
王毅興在天牢外面等了一會兒，等到獄卒出來說：「都解決了。」他才進去查了查。
廢成庶民，圈在京城不就行了？
夏昭帝嘆口氣：「……其實朕不一定要殺他們。」
王毅興起身告辭離去。
他只是為陛下分憂而已……
「
「不做什麼，給殿下一杯水酒而已。」王毅興笑吟吟地道：「端上來。」
「她的腿沒事了？」
「王妃回來了！」
他正要走進去，就聽夏昭帝喃喃地道：「……想容，我終於做了皇帝。我要封你做皇后。——我的皇后，只能是你，不會是別人。」
周老爺子沉了臉：「你太過份了！把她帶走這麼久，讓我這幾個月都沒人下棋！你知道祖父心裏多難過嗎？！」
這番說辭，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坐車，又不用走路。」周懷軒說的振振有詞。
此時年節將近，而且皇室葬禮繁瑣，沒有兩三個月，是下不了葬的。
獄卒張大嘴。——這這這是什麼意思？！
王毅興忍不住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幸虧他先下手為強了。不然按照陛下這個拖拖拉拉的脾氣，讓廢太子活下來，簡直是後患無窮！
「奴婢也不知。只是重華宮那邊的人過來說，宮裡突然起火，廢帝和廢太后的屋子關得緊緊地，大家都進不去……」那內侍惴惴不安地回道，一邊說，一邊飛快地睃了王毅興一眼。
不殺？——留在京城養魚嗎？
……
夏昭帝點點頭：「去吧。」說著，繼續跟朝臣商議太皇太后葬禮的事。
等他們把火救下來的時候，廢帝和廢太后已經在裡屋被濃煙窒息而死了。
昭王妃回到昭王府前，頓時睜大眼
趙侯犯的罪，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讓開讓開！王大人來了！」天牢的獄卒恭恭敬敬迎了王毅興進去。
周懷軒轉過身，淡然地看著周老爺子。
……
辦完天牢的事，王毅興回到夏昭帝跟群臣議事的御書房，發現那些臣子已經走了，夏昭帝一個人坐在書案後頭，看著對面牆上掛著的鄭想容的畫像出神。
……
「你答應就好！」周老爺子眉開眼笑，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王毅興走近前仔細看了看，點頭道：「給他們收殮。」
王毅興帶著內侍來到重華宮門口，看著裏面熊熊燃燒的烈焰，皺眉道：「還是救一救火吧。」
「進來吧。」夏昭帝讓他進去。
「陛下，其實是廢帝和廢太后自己不想活了。」王毅興忙安撫夏昭帝的心：「聽重華宮的人說，他們自己引的火，還把門反鎖，他們想進去救火都不行。還是微臣去了。命他們砸開門才進去的。只是已經晚了一步……」
從頭數到尾，跟花名冊子上的人數對得上。
「不！孤不喝！孤不喝！」廢太子驚慌地叫著，企圖躲過這杯鴆酒。
「什麼？！」夏昭帝大吃一驚：「都殺了？你怎麼能都殺了？你這樣，天下人要如何看朕？！」
王毅興白了他一眼，溫言道：「殿下何出此言？我有說過是陛下的意思嗎？」
周懷軒：「……」拱了拱手：「現在我們回來了，您可以下棋了。」
「怎麼回事？」夏昭帝怔怔地問道。
廢太子喝下去沒
「……派人去將趙侯的三族抓來斬首。」王毅興吩咐道。
神將府里，周懷軒坐在周老爺子的靜室，跟他對坐說話。
王毅興笑著：「嗯？」了一聲：「有什麼不可以嗎？」
廢太子怔怔的看著他，發現自己無從反駁。
因此大家議定正式的喪儀，等過完年再開始。
夏昭帝聽了王毅興的話，沉吟良久，才擺手道：「起來吧。算了，殺了就殺了……」
獄卒這才點頭，去拿了鴆酒過來。擺到廢太子面前：「殿下，請上路吧。」
弒君和造反都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誰人不懂？
「站住！」周老爺子叫住他：「話還沒問完呢！」
周老爺子眯著眼睛看著周懷軒。
忙完重華宮的事，王毅興想了想。索性帶著人去天牢。
如果在這般情況下。他王毅興還能讓天下人非議夏昭帝，那他也不用混了。自己辭官回王家村捕蛇去！
王毅興拿硃砂筆在花名冊子上大大的畫了一個叉。
王毅興曬了曬。
周懷軒也沒有想過這件事會完全把周老爺子也瞞過去，他只是淡淡地道：「帶思顏出去走了走。」
「你為何要發話，讓昭王即時登基？」周老爺子笑著問道：「我們神將府一向不插手皇權的更迭，你都忘了嗎？」
王毅興吁出一口氣，在書房門口大聲道：「陛下，微臣王毅興求見！」
夏昭帝看了他一眼：「算了，他們既然不想活了，圈起來他們也不會活下去的。」說著，想到了廢
王毅興發了話，宮裡的內侍和宮女趕緊擔了水過來救火。
不用株連九族，但是三族是必須株連的。
「王……王大人，可是陛下的命令？」獄卒喃喃問道。
「可是……」獄卒支支吾吾，還是有些不敢拿鴆酒出來。
「王毅興，你敢假傳聖旨。殺我宗室中人？！」廢太子聽出了王毅興的意思，驚怒交加喝問道。
在天牢里給犯人喝的酒，只有一種酒。——鴆酒。
「那就是了。我既然沒有說是陛下的意思，只說是我自己的意思，你又怎能說我是假傳聖旨？」王毅興笑容滿面、和藹可親地問道。
要殺廢太子。至少要有聖旨吧？
別的事，比如廢帝、廢太后、廢太子和趙侯一家人是什麼下場，還要他們自己大張旗鼓去說嗎？
「算了，這種事，到此為止。若是我再看見你再做這種事，我這個神將府世子，可容不得你來做！」周老爺子故意嚇唬他。
「請陛下恕罪。」王毅興跪了下來：「廢太子一家人。還有趙侯的家人，被臣一杯鴆酒，送上路了！——微臣沒能體察聖意，擅做主張，是微臣的錯！」一邊說，一邊頻頻給夏昭帝磕頭。
王毅興看了他一眼，溫言頷首道：「陛下仁厚寬澤。怎麼捨得殺自己的侄兒。——是我的意思。」
不僅廢太子吃了一驚，就連獄卒都驚住了。
王毅興走到關著廢太子的牢房前面，背著手打量了他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