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119章 心照
小路旁邊緊挨著就是三房住的芙蓉柳榭。
盛思顏笑了笑，道：「如今他們都是一家人了，只要不鬧到外頭，在家裡鬧翻天都沒人管。」
周懷軒看了她一眼，轉頭盯著阿寶：「說來聽聽。」
盛思顏笑道：「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小心。」她只要看好阿寶就可以了。
「那是自然。」胡二奶奶笑著連連點頭。
「嗯。沒事就好。」周懷軒淡淡地道，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二房的房子說盛思顏送的，離神將府不遠，房子又大，地段又好。二房的人樂開了花。
盛思顏看她這樣子，是有話要說，便笑著問道：「二嬸可要帶點我們家的點心回去給孩子們吃？是我娘家的方子，對身子很有益處呢。」說著，命人去小廚房拿點心。
「他好厲害呢！很聰明！跟人說『滾』！——嚇了我一大跳！」盛思顏一說到阿寶，心情立刻好轉。
這才是家的樣子。
周懷軒從她手上接過來：「你不用管。」
……
吃完晚飯，盛思顏帶著阿寶和周懷軒一起回清遠堂。
阿財抬頭，看了看芙蓉柳榭的院牆，又看了看盛思顏。
盛思顏和周懷軒跟在阿財身後，看見它一直爬到三房住的芙蓉柳榭後面那條小路上。
胡二奶奶便起身告辭，臨走前又說了一句：「老夫人過世的時候，四少奶奶就在旁邊。也不知說了什麼遺言。聽我以前熟悉的一個婆子說。那一天，三爺也去了老夫人那裡，追著老夫人問什麼事情。
「大少奶奶，胡二奶奶和二少奶奶、三少奶奶來辭行了。」小柳兒在暖閣的月洞門前回報道。
周懷軒很快梳洗完畢，跟著內侍進了宮。
盛思顏和周懷軒就都明白了，原來那紫色面具，是從這裏揀到的……
夏昭帝瞪了他一眼：「朕就疏忽了那麼一次，你不用掂那麼多次吧？朕倒是要問你，你的妹妹，怎麼變成都周懷禮的妹妹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就肯定是吳三奶奶了。
阿財：「……」
周懷仁和周懷義的妻子忙上前福身行禮。
沒叫爹，也沒叫娘，就說一個「滾」字。就能讓阿顏這樣開心……
胡二奶奶專門帶著兩個兒媳婦來清遠堂辭行。
但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正是長遠的處法。
周懷軒淡淡地道：「這面具是女人用的。」
以後這裏就是他們一家人住的地方，不用擔心有防不勝防的明槍暗箭了。
兩對四隻小黑眼珠子只是看著盛思顏，並不說話。
院牆邊上是幾株垂柳，還是光禿禿的，沒有到發新芽的時候。
她看著胡二奶奶點頭道：「我曉得了，多謝二嬸記掛著，以後常回來玩兒。」
他說的是盛思顏生阿寶的那一次，正好趕上內侍阮同作亂，跟御林軍大總管串通，兵圍神將府，差一點讓盛思顏死於非命……
胡二奶奶點點頭。歡天喜地的去了。
所以人這一輩子。選擇太多，其
今天沒有朝會，夏昭帝在御書房批閱奏摺。
她們並沒有巴結她，盛思顏也沒有表現得跟她們有多熟悉。
盛思顏靜靜地依偎在周懷軒懷裡蹭了蹭，深吸一口氣，垂眸道：「不用了。我就是一時難過，過了就沒事了。」說著順勢把眼淚蹭在周懷軒的衣襟上，笑道：「你看，哭過就沒事了。我心情好多了！」說完朝周懷軒展顏一笑。
「不放手又能怎樣？」盛思顏端著茶杯輕抿一口：「不想放也得放。他們如今不是搬走了嗎？前一陣子，四公子不還自己找出路來著？如今他也是一品驃騎大將軍了，不比神將府差多少吧？」
兩人對視一眼，手牽著手，回清遠堂去了。
小搖床裏面的阿寶和小搖床外面的阿財都看直了眼睛！
胡二奶奶心領神會，等屋裡的下人都走了，才悄悄地對盛思顏道：「思顏，今兒我就托個大，對你說句話。——三房，還是搬出去的好。不然的話，真不知會鬧出什麼事來。」
唇邊的笑容卻是依然清晰動人的。
只可惜他們二房居然是唯一的庶出，在兩房嫡出的情況下，自然沒有他們什麼事了。
「大少奶奶。我們是來辭行的。」胡二奶奶笑著說道。
晚上周懷軒回來，盛思顏和他一起帶著阿寶去瀾水院吃飯。
作為男人，光會耍嘴皮子是沒用的。
二少奶奶和三少奶奶先躬身退下了，只有胡二奶奶多留了一會兒。
「那就好。」盛思顏笑道：「反正我們住的近，逢年過節，記得到家裡。」
周懷軒垂眸看著她，緩緩伸手，擦凈她眼角的淚痕，雖然沒有笑，但是他面上的神情已經溫和許多。
幾個人說了一會兒話，盛思顏便端茶送客。
小巧精緻的鼻頭也是紅通通的，白膩柔嫩的小臉上仍可見到斑斑淚痕。
「思顏，這可是天差地別！」胡二奶奶嘆口氣：「我說句老實話，若是我們二爺是嫡出，又或者大家都是庶出，我們二爺也會爭一爭的。」
阿顏這個做娘的，要求真低。
這一次倒挺及時。
周懷軒不想再多說這個問題，便轉頭看了看小搖床里的阿寶，見他瞪著兩個大黑眼珠子愣愣地看著自己，皺了皺眉頭，道：「這小子怎麼還這麼小？多久才會長大？」竟然已經迫不及待了一樣。
「她要這面具幹嘛呢？」盛思顏將那面具攤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
「滾？」周懷軒眉頭蹙得更緊。
第二天一大早，盛思顏和周懷軒還沒有起身，宮裡就來了旨意，召周懷軒入宮覲見。
阿寶：「……」
她們兩個人平時不聲不響，只是在自己家裡相夫教子，性子沉穩，也不嘴長，盛思顏對她們的印象很好。
「突然？一點都不突然。」周懷軒搖了搖頭：「不分家，難道等著家裡再被燒一次？」
胡二奶奶尋思盛思顏沒有怎麼聽明白她的意思，想
盛思顏送了他出去。自己在裡屋陪阿寶小憩。
盛思顏對阿財道：「你那個東西，到底是在哪裡揀來的？」
回到清遠堂里，盛思顏問周懷軒：「你覺得那面具，是三嬸的，還是四公子的？」
盛思顏問了幾句她們搬家的情形，知道東西昨兒就都搬走了，今天只是最後收拾收拾，然後跟周老爺子和馮氏、周承宗再辭行道別就可以了。
沒有了選擇，反而看問題更通透一些。
盛思顏無語地嗔了他一眼，回頭也跟著看了看，微笑道：「阿寶今天可厲害了，居然會說話了。」
「來了？坐。」夏昭帝點點頭，放下手裡的硃砂筆。
盛思顏忙對阿寶道：「阿寶，快說啊！說給你爹聽！說『滾』！」
阿寶很快睡著了，盛思顏起身到外屋。問了問外面那兩房人搬家搬得怎樣了。
澄凈的鳳眸黑得發藍，如同午夜的天空，眼圈卻已經紅得腫了起來。
一家人和和樂樂吃了一頓飯。
這頓飯。是盛思顏自從嫁到神將府以來，吃得最開心、最輕鬆的一頓飯。
周懷軒躬身行禮，坐在夏昭帝面前，淡淡地道：「聖上宣召，不知何事？」
周懷軒垂眸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打量了一番，喉嚨里的喉結上下滾動，轉眸道：「……我先回外院，吃晚飯的時候再回來。」
不
盛思顏放下手裡的醫書，對著鏡子整了整妝。見臉上哭過的痕迹已經消褪得七七八八，才走了出來。
今天周老爺子也回到內院了，坐在瀾水院廳堂的上首。一臉嚴肅的樣子。
好開森！
有周老爺子在，逢年過節，他們自然是要回來的。
盛思顏心裏一動，這倒是個很重要的消息。
兩人走上抄手游廊。
周老夫人過世之後。周老爺子也住在外院，不回松濤苑了，盛思顏和周懷軒就去馮氏和周承宗住的瀾水院吃飯。
「哦？那還差不多。」周懷軒一副「算你小子運氣，今天不克你」的神情，有些不習慣地推著小搖床搖了搖。
周懷軒咳嗽一聲，道：「不用了。」頓了頓。又說：「三房和二房今天就搬走了。今天吃完晚飯。我們可以去外面走一走。」
盛思顏心情越發雀躍，笑著伸了個懶腰道：「我正要帶阿財出去逛逛。好久沒有出去了。我胖了好多！」
不過一看見阿寶進來了，周老爺子立即滿臉笑容地迎了上去，將他抱了過來。
「沒事就不能召你了？」夏昭帝瞪了他一眼：「朕問你，你們神將府怎麼突然分家了？」
盛思顏感謝胡二奶奶說實話，道：「這我明白，大家各憑本事就好了。搞歪門邪道，終是見不得光。」
周懷軒若無其事放開手，問盛思顏：「他說什麼了？」
阿財抬頭看了她一眼，便轉了方向，窸窸窣窣往另一邊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