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144章 識破
如今周懷禮已成氣候，吳三奶奶親生的兩個兒子遠遠不如周懷禮，他如今也是悔之晚矣。
他冷眼看著吳老爺子，道：「……討公道？對不起你女兒的，是你女婿，你來找我討什麼公道？不怕人笑話！」
想到越姨娘對周雁穎做的事，吳三奶奶就恨得牙痒痒！
盛思顏匆匆趕來，看見他們倆，微一頷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快步進了花廳，道：「如何又暈過去了？」
一想到這裏。吳三奶奶就恨不得去把越氏從墳里挖出來鞭屍！
盛思顏看著吳老爺子，淡淡地道：「吳老爺子真是好算計。我公公重傷未愈，您就用這些重話傷他，還說是世交，我看世仇也不過如此。」
吳老爺子對吳三奶奶道：「你娘給你帶了點兒東西，讓我親手交給你。」
吳老爺子走進花廳，見周承宗在上首正襟危坐，忙拱手道：「恭喜神將大人痊癒！」
一個婆子躬身過來，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吳三奶奶皮笑肉不笑地道：「爹，這些事情以後再說，您不是要去神將府嗎？天色不早了，早去早回吧。」
吳三奶奶打斷了吳老爺子的話，道：「我忘了件事。」說著，把自己的婆子叫過來，道：「給二姑奶奶送的禮他們收了嗎？」
當初要是三個孩子一起培養就好了。
周懷禮和蔣四娘相視而笑，知道吳老爺子吝嗇的老毛病又犯了，行禮退下了。
吳老爺子看了一眼他的左手。「你的手怎麼了？」
周承宗站了起來，笑道：「吳老爺子多禮了。」抬手請他坐下。
盛思顏走過去，搭著周承宗的手腕診了診脈，皺眉道：「氣血上涌，是氣著了，先煎鉤藤湯喝一碗，等我爹過來扎針放血吧。」
吳老爺子見吳三奶奶這
到了這時候，吳三奶奶倒是慶幸周懷禮沒能做成神將府的世子。
吳老爺子再一次痛心地想起重瞳孫女吳嬋娟。
周老爺子看了看伺候的人。
吳三奶奶苦笑：「我對不起她。這麼多年，對自己的親生女兒視而不見，而且還一直討厭她。如今她不待見我，也是應該的。」
「我這哪裡是找茬？我是在為我女兒討公道！你們把她當猴耍，我這個做爹的不為她說話。誰為她說話？！」吳老爺子拍了桌子說道。
「哼！她是死了。但是這事就這麼完了嗎？承宗我問你，你跟越氏這麼多年。你就不知道她偷人的事？還有，她的兒子，是如何換給我女兒的？我就不信嗣宗有那麼大胆子！」吳老爺子逼問到周承宗臉上。
屋裡只剩下吳老爺子和吳三奶奶兩個人。
周懷禮和蔣四娘過來行禮，道：「大伯父好了，是我們周家之福。」
「……我沒那麼大肚量！戴這麼多年綠帽子都一聲不吭！你還是不是男人！」吳老爺子背著手，言辭越發惡毒，一邊說，一邊緊密地盯著周承宗的動靜。
吳老爺子看了他一眼，放下茶盞，一臉氣憤地道：「我今日來，是有一事不明……別說你們神將府，就算我們那府上。內院也是守衛森嚴。你……你……你怎能讓那越氏如此猖狂，接二連三跟嗣宗那小子糾纏不休？！我好好的女兒嫁給你們，卻被你們周家欺侮到這種程度！我不說話。你們是不是就當我們吳國公府沒人了？！」
剛才花廳的大門敞開，吳老爺子和周承宗的話都是聽在大家耳朵里的。
吳老爺子算計了一輩子，也沒想到反被
她知道盛思顏懂醫術，在盛七爺沒來之前，讓她先幫著看看也行。
吳三奶奶撇了撇嘴，道：「娘有東西給我怎會托爹帶過來？——爹您有話就說。」
吳老爺子沉吟半晌，道：「是這樣的，懷禮這孩子，我看他對你孝順有加，而且是你親手養大。跟親生也沒有差別，你……」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盛思顏多半不會插嘴，也就忍了。整件事里，吳三奶奶確實是受傷害最大的一個，說她多無辜倒不一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已。
周承宗臉上變得赤紅，他也盯著吳老爺子，沒有錯過吳老爺子眼底的興奮和故意。
丫鬟婆子都在迴廊上站著。
原來人家本來是有兒子的，所以才不待見這個別人生的女兒……
但是是吳老爺子說這話，盛思顏就不能忍，遂反唇相譏道：「吳老爺子這麼厲害，也被鄭大奶奶瞞在鼓裡那麼多年。您連自家兒媳都管不好，真不知是如何和戶部共管天下錢糧的！戶部真是要清查一下吳老的賬目才是！」
「這孩子……跟我一樣倔。」吳三奶奶嘆了口氣。揮了揮手：「再送一趟吧。」頓了頓，又道：「本來是我對不起她。」
「話不能這麼說。你到底是她娘，她還能不認你？我跟你說，我已經給她夫家幾間鋪子產業，當做是當初沒有給的添妝。她夫家都收下了。依我說，以後你要給她送東西，就直接送到她夫家手裡就行了。送給他們，她不收也得收。」吳老爺子甩著袖子說道。
周承宗一愣，繼而有些臉紅，道：「……越氏確實猖狂，不過她已經送了命……」
周懷禮和蔣四娘忙起身道：「好的，我們去見祖父。」
吳老爺子
他也沒辦法，除了周懷禮，他想不出有別人可以取代他，而且能讓他信賴。
那婆子苦著臉，道：「奴婢剛想給三奶奶回話呢。二姑奶奶……兒姑奶奶把咱們家送的東西都扔出來了，說她福薄。當不起三奶奶的大恩。」
越姨娘若是真的有良心，看在她兒子被吳三奶奶養得那麼好的份上。也要對周雁穎好一點！
「那是自然。我怎會做賠本買賣？」吳老爺子不悅地道：「好了，說回懷禮，你要不要把他記在你的名下？」
吳老爺子帶著周懷禮和蔣四娘去了神將府看周承宗。
吳老爺子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嘆息道：「承宗啊，你也不容易啊。」一幅有話要說的樣子。
馮氏聽說周承宗又暈了過去，一邊派人去請盛七爺，一邊使人去把盛思顏先叫過來。
幾人寒暄幾句，吳老爺子就對周懷禮和蔣四娘道：「你們去看看老周，就說我來了，等跟承宗說完話，就去見他。」
可嘆那時候大家都以為是因為越氏想生兒子。結果生出了女兒，才對周雁穎不喜歡。
若是她還活著，嫁給了周懷禮，那麼不管周懷禮是不是吳三奶奶生的都不重要了，他支持他毫無障礙。
「還沒好？不是醒了嗎？」周懷禮詫異問道：「我記得盛國公曾經說是因為大伯父腦子裡的箭傷引起了淤血，才會有這些癥狀。如今他都醒了，怎麼會還沒好呢？」
這個一向說話圓滑，從不與人結怨的好好先生，今天居然能當他的面說這些刻薄的話，肯定是另有所圖啊……
結果她對周雁穎一直不聞不問，幾乎是無視她。
「大爺！大爺！
周承宗靈機一動，用手捂著自己胸口，唔唔叫了兩聲，往前面一栽，直挺挺倒了下去。
她可是把越氏這個賤人生的兒子捧在手心裏養大的！
二姑奶奶便是早就出嫁的周雁穎。
周承宗笑著道：「讓你們費心了。」也讓他們坐下吃茶。
說話間，馮氏和周老爺子都急匆匆趕了過來。
周懷禮和蔣四娘只覺得無地自容，悄悄退了出去，站到花廳外面的迴廊上。
周承宗只覺得熱血上涌，後腦又開始隱隱作痛。
本來應該是金尊玉貴的嫡長女。卻無端在大房做了十幾年的庶女，還被越氏這個賤人不待見！
馮氏聽盛思顏說是氣著了，知道跟那些婆子丫鬟說的意思差不多，就信了幾分。
「具體我就不曉得了。」吳老爺子攤了攤手：「我跟老周多年的交情，如今鬧成這樣，我也很難過，還是上門看看他吧。」
他突然明白過來吳老爺子的意圖。
沒去報信的人都衝進來，將周承宗扶了起來。
他們走了之後，花廳里只有吳老爺子和周承宗。
……
「吳老爺子請說。」周承宗抬了抬手，端著茶盞的左手瑟瑟發抖。
吳三奶奶搖搖頭：「我給的東西，都是給我女兒的，可不是要給她夫家的。您以後也別送給她夫家，那些鋪子的名字，可是寫的她的名字？」
周承宗忍住怒氣，道：「他沒那麼大胆子。他就不會偷人了！——吳老爺子，這個時候，你應該是去罵你的親親女婿。而不是找我的茬兒！」
周懷禮和蔣四娘聽見這話，知道是讓他們迴避的意思，忙道：「我們回去準備禮物，
周承宗才從皇宮回來，聽說吳老爺子帶著周懷禮和蔣四娘來看他，放下手裡的書本，道：「請到花廳吧。」又道：「給老爺子通傳一聲。」
「傷還沒好完全呢，左手一時好不了了。」周承宗搖了搖頭：「我已經向聖上請辭神將一職。」
周承宗的癥狀，表面上看起來有些像高血壓，但是盛思顏也不敢確定，因為脈相有異。
吳老爺子攤著手道：「我不過是來為我女兒說幾句話，承宗他……他就氣得暈了過去。」
「是雁穎？」吳老爺子捋著鬍子問道：「這孩子跟你一樣倔。」
應該是吳老爺子跟周承宗當面說起了越姨娘偷人的事，周承宗惱羞成怒，便又病發暈過去了。
「出了什麼事？」周老爺子虎著臉問道。
吳老爺子沒料到盛思顏一下子就揭穿他的心思，不由大怒，道：「簡直是豈有此理！你們家仗勢欺人，將我女兒欺侮到這種地步，我連說一聲就不行了！——怎地？越氏難道不是他的妾？他連個妾都管不好，真不知道是如何做神將大人的！」
若是大房真的不行了。讓他們三房上，周懷禮做了世子，繼承神將府。越氏那個賤人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子，不知道在背後要嘲笑她多少次……
她對這種癥狀所知不多，要跟盛七爺合計了才能確證。
馮氏回頭道：「思顏，我已經派人去請親家公了。你先幫著瞧一瞧？」
就因為看著周懷禮實在太出眾，所以他卯足了勁兒，跟吳三奶奶都只看重周懷禮，沒想到，竟是差一點為他人做嫁衣裳。
吳老爺子愕然道：「他不是好了嗎？這是怎麼啦？」
周承宗其實並不在意越氏偷人的事，那些事根本就是他暗中推波助瀾的，但是別人肯定不這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