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034章 有詐
「衛王妃真是會說話。」盛思顏笑了笑：「老皇真是看得長遠。不過，我記得你們王府好像是先帝在位的時候才封的親王吧？還是我記錯了？老皇在位的時候，你們已經封王了？」
既然認定神將府隱瞞了跟血兵對戰時死亡的神將府軍士的人數，那就說明，神將府的人說的話。不可信！
「聽不懂？難道貴府上前些日子沒有更夫突然去世的事？」王之全愕然問道。
車簾掀開，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所以同理可以推斷，神將大人離京這件事，也有貓膩！
夏亮一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嗯。」盛思顏微笑著應了一聲：「你要小心。他們知道你出京了，說不定會想法去阻截你。」
青衫中年人聽了，皺著眉頭道：「上一次那十個人，都死了，死在神將府軍士手下。」
「神將府太不要臉了！他們一定隱瞞了真正的傷亡人數！——五個血兵，至少能殺他們五十到一百個普通軍士！」
青衫中年人的眉梢忍不住跳了跳，道：「也不一定是針對我們，你們不要太草木皆兵了。不過，你們說的也有道理，我們確實要小心謹慎。」說著，便吩咐下去：「監視神將府的人手，再加三成！」
那青衫中年人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伸出一隻手，制止住大家的爭吵，道：「好了，那十個人的事，就此揭過，大家都別提了。如今重要的，就是周懷軒離京的事。我們到底要如何應對？」
那青衫中年人的幕僚們激動說道，很高興自己避過了一個陷阱。
他果然沒有走！
「……好像有些道理。」另一個幕僚深思說道：「主上，您想，您每一次出京，都是瞞得嚴嚴實實，生怕讓別人知曉，連替身都準備過。怎麼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事。一五一十說給別人聽呢？您說是吧？」
盛思顏無語望天。——這傢伙真是越來越自負了！
「哦。」盛思顏點點頭。見衛王妃臉都紅了，也不揭破她的白話。
第二天深夜，在遠處窺探神將府的人，突然發現有輛大車從大街上駛過，在神將府門口停下了。
京城南城的小宅子里，那青衫中年人召集了自己的心腹幕僚聚在一起，對他們說了剛剛得知的神將府的消息。
盛思顏挑了挑眉，淡淡地道：「哦？叔王這是在抱怨聖上薄待了叔王一家子？」
「……神將府實在是太過份了！居然做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局！哼，這一次咱們就靜觀其變，看看有誰不長眼，趁機去惹神將府，咱們就順勢把那十個人栽他們身上吧……」
衛王妃臉色發紅，沒想到她一個小小的口誤，就被盛思顏抓住了破綻，忙起身不好意思地道：「是我記錯了。老皇在位的時候，我們確實還沒有封王。是先帝在位的時候才封的。」
神將府的人說話果然不可信！
監視神將府的人急忙將這個消
那青衫中年人很是不悅地道：「聽說只傷了兩個軍士。」
「就是！我們大家又不是傻子！這些血兵的戰力大家都是試過的！根本就不是普通軍士能夠阻擋。——我偏不信，神將府軍士能比朝廷的軍士強那麼多！」
聽見說吳嬋娟的命案，吳老爺子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怔忡，過了一會兒，才點頭道：「既如此，你要什麼消息，等下找我府里的管事問就行了。」
「說得對！如果神將府軍士真的這樣強悍，他們早就滅了墮民了，還能等到今天？！」
幾個幕僚吵成一團。
因為老皇在位的時候，他們根本還沒有封王。哪有老皇叮囑他們王府，要不與官爭權。不與民爭利這回事呢？——明顯是用來給夏亮剛才的話打圓場轉圜的。
一個老成持重的幕僚想了想，低聲道：「主上，從神將府隱瞞他們軍士的死亡人數來看，神將大人離京這件事。一定有詐。」
有兩個心急的幕僚已經急吼吼問了起來，一邊磨掌擦拳，要動手的樣子。
「叔王、王妃，你們的王府有御林軍看守，應該無礙吧？要不要我們神將府也派些軍士去幫你們看著大門？」盛思顏很是大方地說道。
嗖！
這些幕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一群人七嘴八舌，吵得不可開交。
「是啊，主上，這消息可靠嗎？」他們跟著問道。
「主上，周懷
「啊？真的？他真的走了？！」
周懷軒放下書，看著盛思顏笑了笑，道：「都依你。」說著，伸手將她拽了過來，坐在自己腿上，看了她半晌，低聲道：「我會快去快回。」
神將府的筵席結束之後，盛思顏回到內院清遠堂，對坐在裡屋看書的周懷軒道：「都說了。你再歇兩天，然後出去逛一圈，特別是要『不小心』被別人看見一次，就成了。」
王之全捻須笑著點頭，道：「確實有一定道理。若沒有歪心思，就不會把話傳出去。如果傳了出去，還非說自己是無心之失，那是當我們大家是傻子！」
那青衫中年人的眉頭皺得更緊，沉吟道：「你們的意思是。周懷軒，其實沒有離京？這不過是個幌子？！」
她有往敵人臉上貼金嗎？！——她不過是提醒他注意安全而已！
「分內之事。就算破了案，吳老爺子也不用破費。」王之全忙攔著吳老爺子。
吳老爺子拉長臉：「……更夫而已，也要報備？我還不知道誰家僕役死了，還要上報大理寺的規矩！」
那青衫中年人點點頭：「應該是可靠的。——是周懷軒的妻子親口說的。」
「聖上又不是多疑之人，有什麼放心不放心的？」王之全皺著眉頭駁斥吳老爺子的話：「您府上前些日子出了些命案，怎麼沒有報到大理寺？」
王妃衛氏連忙打圓場，笑道：「不是這個意思，神將夫
「是沒這規矩。」王之全嘆息一聲：「但是這倆更夫不一樣。他們是吳嬋娟命案的目擊證人。吳嬋娟一案至今未破，這兩個更夫，其實應該在大理寺的保護下。他們死了。您吳國公府不應該給大理寺一個說法？」
「王大人是個明白人。」盛思顏抿嘴笑道，然後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叔王夏亮和王妃衛氏。
「……不會吧？我們這麼厲害的血兵。一次派了五個，只傷了他們兩個軍士，就被他們全數打死了？」
周懷軒挑了挑眉，不以為然地道：「能阻截我的人，還沒有生出來。你不要給他們臉上貼金了。」
……
「不勞吳老爺子挂念，這件事，已經向聖上報備過了。」盛思顏和周懷軒當然做了周全的準備，不會讓人抓到把柄。
……
另外幾個幕僚卻互相看了看，很是狐疑。
躲在遠處窺探的人看見了他的面容，頓時一驚。——那人正是神將大人周懷軒！
「據說神將大人周懷軒已經離開京城，到外地去了。你們怎麼看？」
那男子往旁邊讓了讓，躲過那顆石子，突然回頭，往那石子砸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吳老爺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命案？王大人，您說什麼？我聽不懂。」
吳老爺子喝了一口酒。道：「如果能
「那太好了！我們趕緊布置布置，馬上動手！」
吳老爺子跟著呵呵笑了一聲，將話題接了過來，問道：「懷軒是神將大人啊，他怎麼能私自離京呢？」
「啊？！不會吧？！連血兵都被他們殺了？！他們付出多大代價，死了多少人？」這些幕僚殷殷地看著那青衫中年人仔細問道。
吳老爺子又呵呵笑了一聲。頷首道：「聖上真是放心……」
盛思顏轉頭就把話題拋給大理寺丞王之全。
叔王夏亮是個清雋儒雅的中年人，說話也很客氣，他笑著道：「神將夫人有心了。不過，我們這個王府，誰都知道是空架子，一無權勢，二無錢財。沒人會打我們的主意。你們神將府的好意，本王心領了。」
「多謝吳國公援手。」王之全笑著拱手說道：「吳嬋娟的案子，本來一直沒有頭緒。但是這一次兩個作為目擊證人的更夫一死，倒是給了我們新的證據。說不定這案子會柳暗花明又一村，有新的出路也未可知。」
「肯定是幌子！目的就是要故意做出他不在神將府的假相。來引我們入彀，好一網打盡！」
「不行！上一次的事情還沒查清楚，怎能貿貿然行事？」
一顆小石子突然憑空而來，往那男子背後砸去。
「主上，這消息可靠嗎？」
那青衫中年人站起身。走到窗前站定，緩緩地道：「不管你們信不信，他們是這樣說的。」
他身披玄色長袍，頭戴玄冠，低著頭，匆匆忙忙往角門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