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072章 應急
王六嬸兒一聽就拍著大腿道：「原來是這樣！前些天另一邊村頭老王家的孫女兒病了，一直不見好，我們家有兩個娃兒去看過她。沒想到兩個大娃兒沒事，居然讓小娃兒染上了。」
回到神將府，盛思顏先去外院周懷軒院子里的浴房洗漱，從頭到腳都洗得乾乾淨淨，她出去玩穿的衣裳都不要了，全拿去燒了，收拾好了才準備回內院清遠堂。
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生病。
范媽媽沒有多問，忙使人去葯山傳信。
周懷軒知道兩個孩子染病之後，馬上出去再查訪了一圈。才回到內院看孩子。
王六叔和王六嬸兒跟著送了出去。
麻疹出過一次就有抗體了，不會再染上。
「你別騙我了，我知道你沒有出過。」盛思顏笑著關上門，背靠在門上，深吸一口氣，摸摸胸口，暖暖地，跳得越發厲害。
盛思顏雖然心裏著急得快瘋了，但是聽見小冬葵的話，嘴角還是忍不住翹了翹，又想笑，又感動。還為小冬葵的體貼感到心酸。
說完盛思顏突然想起什麼事，忙道：「你快出去，這裡有我就行了。」
「我問你。」周懷軒握住她的雙肩，將她轉過來，面對著自己：「別把自己累壞了。你身子弱……」
周懷軒走到馮氏身邊，背著手沉聲道：「阿顏，開門，讓我進去。」
「快叫他們回來。另外去葯山把人都叫回來。咱們趕緊回家吧。」盛思顏心裏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當葯端進來的
出了遠門，盛思顏見門口的大車裡沒人。心裏一沉，忙問道：「阿寶和小冬葵呢？」
盛思顏在屋裡窒了窒，問馮氏：「……娘，懷軒小時候有沒有出過疹子？」
盛思顏皺了皺眉。「村裡出疹子的孩子多嗎？」
盛思顏回到清遠堂的時候，阿寶和小冬葵都已經躺在凈室了。
「那好，你們也看著兩個大娃兒吧。一旦發熱，出現跟這小娃兒一樣的癥狀，那就是出疹子了。也不用著忙。關好門窗，小心護理就行了。——這參片一定要記著，要到最危急的關頭才能給孩子含一片。平時不能亂吃。一般病弱的小孩子都不能吃這樣的老山參。虛不受補，補起來會要人命的。」盛思顏仔細叮囑幾分，站起來要出去。
「那大娃兒怎麼辦？」王六叔有些著急：「要送到親戚家住幾天嗎？」
范媽媽應了，趕緊回去準備。
一出房門，盛思顏就愣了。
「沒事。你帶阿寶和小冬葵上車吧，我等下坐後面的車。」盛思顏用目光安撫阿寶和小冬葵：「王六叔家的孩子出疹子，我擔心傳染給阿寶和小冬葵。」
王六叔和王六嬸兒也跪下了。感慨地道：「小思顏已經是公主了，還跟從前一樣，
王六叔家的兒子媳婦帶著沒有生病的孩子們在門口跪了一排。
阿寶和小冬葵都沒有出過疹子，小枸杞倒是出過。
盛思顏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心有餘悸地道：「把窗子關好了，再不能受風了。我看他已經發過一輪熱，再熱一次，我怕他抵擋不住。」
馮氏點點頭，又道：「找幾個人幫你吧。你一個人累壞了怎麼辦？」
盛思顏嘆了一口氣。
吃完葯，兩個孩子的困勁兒很快上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一旦染上，就只有聽天由命，靠人自己熬過去了。
周懷軒微微一笑，攬住她的肩膀去看床上的兩個孩子，溫言道：「我都查過了，今年的疫情比往年確實要重一些，但這是因為去年冬天不太冷，很多太醫都說正常。」
周懷軒抿了抿唇，用目光給馮氏示意，表示自己沒有事，讓馮氏不要擔心。
盛思顏點點頭：「我知道。我以前在王家村，每年春天也見過不少孩子出疹子。我也有準備，阿寶出疹子才好，免得以後麻煩。」
盛思顏在屋裡想了想，還是將門閂拉開，放周懷軒進來。
盛思顏已經將他們移到專門的凈室，封了門，不許別人進來。
所以她能做的也不多，只能告知一些正確護理的法子，另外幫著補充一下體力。
當然，她自己一刻也不會離開就是了。
那三輛車騰了一輛出來，專門給盛思顏坐。
盛思顏眼圈一紅，差一點就流下
沒想到她還沒有走到二門上，就看見范媽媽急匆匆地從內院出來尋她：「……大少奶奶，不好了，阿寶和小冬葵都發熱了。」
周懷軒抿了抿唇，點點頭：「我帶他們先回去。」
「我沒事，我出過……」周懷軒話沒說完，盛思顏已經將他推出房門。
盛思顏道：「外屋伺候的幾個丫鬟婆子都是出過疹子的，她們可以接替我換手。」
盛思顏又問他們：「你們家別的孩子出過這種疹子嗎？如果沒有出過，要小心隔離，否則也會染上。」
周懷軒也帶著阿寶和小冬葵回來了，看著盛思顏道：「怎麼了？」盛思顏的臉色很差。
到底還是染上了。
阿寶皺起眉頭，嘟起嘴道：「……是苦藥嗎？」
盛思顏將頭靠在周懷軒胸口，道：「我沒事。我身子好著呢，照顧兩個孩子還是沒問題的。」
王六家的小孫子出的這疹子，後世稱為麻疹，很容易傳染，春天的時候發作很多，只比駭人聽聞的天花要好一點點，一半左右的孩子都能痊癒，死亡率比天花要低。但是如果孩子太小，先天就弱，又照顧不得當，反覆發熱的話，死亡率也跟天花差不多。
他自己也很不舒服，但是一點都沒抱怨，反而覺得自己帶累了小冬葵。
「不算多，也不算少。你在這裏住過的，知道每年都有孩子染上。不過，今年好像染上的孩
想了想，盛思顏從藥箱拿出一個小盒子，送到王六嬸兒手裡，道：「這裡是一盒上好的老山參，都是切好片的，不多，只有三片。孩子年紀小，等最虛弱的時候，給他含一片，補充一下氣力，能扛過去就沒事了。」
盛思顏一邊吩咐人去盛家藥房報信，讓他們準備應付這一波的麻疹疫情，一邊快步往二門上走，道：「收拾一間凈室，門窗緊閉，把阿寶和小冬葵都挪進去，我親自照料。」
兩個孩子小臉燒得通紅，嘴唇乾裂，並排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看著她。
小冬葵哼哼唧唧地道：「是我跟阿寶說要出去的，不是阿寶的錯，我是……是……自作自受……」
盛思顏在裡屋道：「娘，不用。他們是出疹子，我爹娘回來也沒用。我親自照顧他們，沒事的。過幾天一定能好。」
馮氏站在門口正跟盛思顏說話：「思顏，孩子要緊嗎？要不要給親家公趕緊送信，讓他們回來？」
「……娘，是阿寶不好。不要鬧著出去玩，就不會讓小舅舅生病了。」阿寶眼裡含淚，抽抽噎噎地說道。
馮氏想說沒有，但是周懷軒對她緩緩點頭，馮氏嘆口氣，只好道：「……出過。」說完擔心地看著周懷軒，很是不放心。
范媽媽忙道：「大公子帶著去前面看百戲了。」
盛思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起來吧。我還有事。先走了。」說著，匆匆忙忙離開了王六叔家的小院子。
不
見她出來。都給她磕頭，口稱：「夏陽公主。」
「你們倆別互相賣乖了。」盛思顏故意裝作沒什麼大事的樣子：「不就是發熱嗎？你們的娘親大姊我醫術高明，這一點小病難不倒我，來來來，看我手到擒來、藥到病除，你們兩人過幾天就活蹦亂跳，可以繼續去追阿財。斗貓熊了。」
盛思顏心疼得厲害，忙走過去坐在床邊，撫著阿寶的頭，說：「不關阿寶的事。春天本來就是容易發疹子的季節。就算不出去，也可能染上的，不是阿寶的錯。」
小冬葵想起自己被染成貓熊的松獅狗。忙道：「鬆鬆呢？別忘了給它吃東西。」
盛思顏知道這種疹子是由病毒引起的，後世要對付這種病也只能用疫苗預防。
盛思顏命人拿了鋪蓋過來。鋪在臨窗的長榻上。
王六叔和王六嬸兒激動地不行，顫抖著雙手從盛思顏手裡接過小木盒，連聲道：「多謝多謝！」
周懷軒先仔細看了看她：「……還好嗎？」
很快周老爺子帶著另外三輛大車從葯山趕來，接了盛思顏他們一行人回神將府。
王家村今年的疹子來勢洶洶，那別的地方大概也開始流行疹子了，不然不會比往年更厲害。
「忘不了。你放心吧。」盛思顏撫了撫小冬葵的面頰：「等下煎了葯過來，你們各吃一碗。就睡覺，好不好？」
「良藥苦口。」盛思顏柔聲道。「只有吃了葯，你和小舅舅才能很快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