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089章 不撐腰
王毅興抿嘴笑了笑，道：「你以為聖上不知道嗎？」
怎樣了？還能怎樣？
這樣一想，周顯白覺得安心極了。
好在夏珊還沒有糊塗透頂，看了這些書冊，覺得不妥，偷偷跟她最信任的舅舅王毅興說了，王毅興才告訴夏昭帝。
王毅興走了好久，周懷禮才收了醉醺醺的樣子，皺眉想著聖上的那句話。
「沒用的東西！明明給你鋪好了路，讓你進宮去陪安陽公主，你卻那樣不小心，居然被人抓到把柄送出來了！」夏亮指著夏瑞沒好氣說道：「滾出去！」
看來聖上對夏瑞暗地裡做的那些事，也不是一無所知。王毅興默默地想。
「京城上下人人都知道了。你就繼續喝酒吧！」王毅興上前拍了周懷禮一掌：「好了，我是來看看你，你沒事就好。」說著要走，但是轉身的時候，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頭笑著道：「你家娘子呢？有跟你鬧嗎？」
夏昭帝默默點頭，從書案底下摸出幾本書冊，冷笑道：「以前她在珊珊面前胡亂慫恿也就罷了，後來居然拿這些淫詞艷曲給珊珊看，這就是報應！」
「甭管是誰……」夏亮虎了臉：「你和我女兒的事全京城都曉得了，你打算怎麼辦？」
夏瑞委屈地哭了起來，道：「我也不知道！我好端端地在自己房裡睡覺，醒來卻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是有人擄走我的！」
十四歲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看這些東西也就罷了，但是帶進宮引誘夏珊看，就不知
「我也不想的。」周懷禮悶悶地靠在惜花亭的亭柱上，試探著問道：「我知道對不起她，聖上……聖上不會罰我吧？」
若不是這回事，周懷禮想拿夏瑞做筏子都不可能。
「……那時候將她送出宮，還不知道這檔子事。」王毅興笑著說道：「只是小郡主到底是皇室血脈，周懷禮出身神將府，這兩人，要在往常，是不能在一起的。」
夏瑞連滾帶爬地離開了叔王夏亮的屋子，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王毅興呵呵一笑，坐到他對面。道：「你啊，也真是。怎麼不看清楚呢？那小郡主沒有跟你說她是誰嗎？」
至於吳嬋穎和小郡主夏瑞。他看她們一眼都嫌髒了眼睛，更別說還要滾到床上去……
蔣家的臉，只有聖上能打，也許夏陽公主也能打，但是別的人打蔣家的臉，削的就是聖上的面子……
只要沒了吳老爺子和叔王夏亮，吳國公府和叔王府馬上就消停了，誰還敢蹦躂？
……
王毅興聞言深深吁了口氣，搖頭道：「當年你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娶到手的。怎麼能這樣呢？」
周懷軒「嗯」了一聲，淡淡笑道：「……不狠的人，不可能領兵殺敵。他能夠當機立斷，倒是有幾分能耐。不過。還是手軟了。」
王毅興見了。笑道：「還喝？還嫌惹的麻煩不夠？」
不用夏瑞自己去找，叔王夏亮已經遣人過來尋她。
看來，蔣家的聖眷，真是大不如前
周懷禮忙躲開，正色道：「外祖，您別想歪了。這件事，明明是有人算計了我們三個人，目的就是要讓我們互相疑心，這樣才能達到最大目的。」
放下酒壺。周懷禮對王毅興道：「我對不起四娘，這件事你別告訴聖上。」語氣裡帶著試探的味道。
周懷軒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好。」
他說的當然是皇室和四大國公府不得聯姻的舊例。
王毅興走了之後，王妃連忙拉著哭成淚人的夏瑞進了王府，沉著臉道：「你的事，我管不了了。你去找你父王吧。」說著，轉身就走。
夏亮琢磨了一晚上，打算第二天再去吳國公府，找吳老爺子興師問罪，再去找周懷禮，結果第二天，還沒有等他出王府的大門，叔王府小郡主夏瑞和驃騎大將軍周懷禮一夜風流的事。就傳遍了京城上下。
叔王夏亮心裏一動，凝視著他問道：「你什麼意思？真的不是你做的？」
夏昭帝斷然決定將夏瑞送出宮，不許她再進宮給夏珊伴讀。
「那是誰呢？」吳老爺子皺了眉頭。
「當然。大公子吩咐，這種事怎麼會少了我顯白？！」周顯白嘻嘻一笑：「這京城上下一夜之間能傳得沸沸揚揚，沒有我顯白插手怎麼可能？！」
「哦？叔王的小郡主，居然出現在吳國公府外院的廂房裡？」夏昭帝挑高了眉毛：「這是誰乾的？」
這樣一想。夏昭帝又懶得給蔣四娘撐腰了，將手裡的書冊扔到書架上
叔王夏亮和吳老爺子對視一眼，卻是信了七八成。
「誰敢來我叔王府撒野！」夏亮啪地一聲拍斷了桌子角：「真是膽大包天！」又問夏瑞：「吳老爺子怎麼說？這件事他難道不給我個說法？還有那周懷禮……你說，他把你怎樣了？！」
不僅手軟，而且手段很是齷齪。
皇宮的御書房裡，王毅興在給夏昭帝說著昨夜吳國公府里發生的事情。
王毅興就等著他這句話，聞言笑道：「聖上怎麼會罰你？你可是聖上手下的大將軍！——聖上說了，這是你的家務事，聖上管天管地，怎麼能管臣子的娶妻納妾呢？」說完對周懷禮眨了眨眼，告辭離去。
周懷禮捂著胸口。依然在後園灌酒。
周懷禮的眼皮跳了跳，回內院去了。
不過想到自家大公子的能耐。周顯白並不懷疑這話的真假。
傍晚時分，他被叔王夏亮叫去南城的小宅子，一進門就看見了吳老爺子。
周懷禮冷眼看這兩人，琢磨夏亮有沒有懷疑吳老爺子……
「這可是奇了怪了，有誰能從守衛森嚴的叔王府擄走小郡主？！」王毅興呵呵一笑，唯恐天下不亂地說了一句，然後拱手道：「告辭！」
大公子說四公子手軟，那就是手軟。要換大公子。肯定更狠！
「不是我！」王毅興趕緊擺手：「雖然我也很討厭那個小郡主，
這樣的誓言，一般男人都不會發。
夏瑞搖著頭道：「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有人打暈我……」
從宮裡出來，王毅興想了想，拐去了周懷禮的驃騎將軍府。
王毅興：「！！！」說得好像從來沒有管過一樣！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周懷禮呵呵地笑，又咳嗽幾聲。道：「我這是躲在家裡做烏龜呢。等什麼時候叔王來取我這條命……」
「啊？怎麼知道的？」周懷禮大驚失色。踉蹌起身，差一點將桌子都掀了。
周懷軒不屑地搖了搖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地，你怎麼去了吳國公府？」夏亮的拳頭握得死緊。
「什麼？！」王妃衛氏的聲音也提高了八度：「伎娘饗客？！」她回頭，看著夏瑞：「你到底做了什麼事？別人為什麼把你當伎娘？！」
「若是我做的，讓我周懷禮這輩子斷子絕孫，不僅兒子，連女兒都沒有，可以了吧？」周懷禮毫不猶豫地開口發誓。
把人家的女兒當伎娘給睡了，而且還不能娶她，豈不是只能伸著脖子待宰了？
夏瑞哭倒在地上。
夏昭帝目光一凝，緩緩道：「就算沒有舊例，他們又能在一起嗎？周懷禮可是有妻子的，而且他妻子還是朕的……親戚。」
周顯白的腿軟了一軟，差一點給周懷軒跪下。——四公子這樣還叫手軟？！
夏亮坐在自己屋裡想了半天，眯著眼睛自言自語地道：「誰能到王府來去自如，擄走內院的人呢？
「你呢？自己的事做了嗎？」周懷軒站了起來，徵詢地看著周顯白。
可是蔣四娘前些日子剛剛削給夏陽公主盛思顏沒臉，還抱著孩子硬闖神將府，逼得照顧阿寶的盛思顏不得不見她。
當然，心裏怎麼想的是一回事，外面上的面子還是要的。
王毅興腹誹：您什麼時候把蔣家當親戚了？
「鬧？」周懷禮苦笑：「這會子還不理我呢。不過早幾天就不跟我說話了，不來煩我也好。」
對於他來說。若是這樣被人噁心的設計，他會直接宰了吳老爺子和叔王夏亮！——這樣才叫斬草除根。
神將府外院的書房裡。周顯白對周懷軒感慨說道：「……四公子實在是太狠了。我們只不過把吳三姑娘和小王爺的事透露給他，結果他不但弄掉了吳三姑娘和小王爺的孩子，還順手將小郡主弄上手。——狠。實在是太狠了！」
周懷禮偏著頭看著惜花亭的頂棚想了想，搖頭道：「不記得了。說實話，我自己做了些什麼都不記得了。頭疼得要命……」說著，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
……
對於他來說，這些誓言就是個屁，放過就算。
看來這事確實不是他做的。
夏珊今年才十歲，夏瑞已經十四歲了。
吳老爺子見他進來，兜臉就是一巴掌，怒道：「臭小子！是不是你乾的！」
你狠不如我狠，戰場上只有更狠更強者才能活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