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卷 崇禎大帝
第1370章 到底是誰
蔣雙六也不說話，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個高高的陶瓷杯子，上面帶著簡陋卻傳神的簡筆畫面。
「這是後遺症，使用這個有故事的杯子的後遺症。」蔣雙六輕聲說道，「回憶往事，就像是萬箭穿心。偏偏什麼也不能改變。」
「玉狐，你原來就是黑暗之雲的組織成員？似乎不是吧？」
「握著你的劍吧，它沒有因為愛情而變鈍，卻因為你的軟弱而失去鋒芒，太可惜了。」
昆岡將手一引，隨著一聲清脆的劍吟，蔣雙六面前的地面上出現了一道虛無的溝壑。
蔣雙六沒再說話，看向了門外：「金生麗水，玉出昆岡。昆岡真是個不錯的名字。用來作為寶劍，也很恰當。」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昆岡說道，「我雖然只是黑暗之雲的外圍勢力，但是面對你這樣的叛徒依舊要出手。」
杯子裏面是熱騰騰的茶水，蔣雙六輕輕喝了一口，說道：「你剛才生氣了？」
「陛下，此時說來是有原因的。」「玉狐」說道。
「玉狐」輕聲說道：「請陛下放心，決明子一定回來。」
「玉狐」低著的頭上，不為人知地、眉毛隱隱跳動一下。蔣雙六看向他，臉上露出了微笑。
這是他的神域。
他對自己說道，也是對蔣雙六：「我是愛她的，殺了我吧。」
崇禎皇帝反問道：「這時間有什麼特殊之處？」
昆岡劍眉微挑，冷冷的眼眸看著兩人，沉聲問道。
「玉狐」說道這裏，看向了崇禎皇帝的虛影：「這些問題，任何一個出現，我們都很難遮掩過去，這就是短時間內提高風險的代價。」
「恐怕？」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背叛？」昆岡問道。
「玉狐」輕輕吐了一口氣，抬起了頭來。
「嗯。」昆岡平靜地說了一聲，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蔣雙六道：「大概是處理好了一些問題，準備大力擴展實力了。決明子大人說，已經穩定下來了。」
崇禎皇帝冷哼一聲，不以為然：「你知道什麼？」
「回答我的話。」崇禎皇帝沒有理會「玉狐」的疑問，沉聲說道，「如果他的運氣特別好，你又該怎麼做？」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玉狐」不耐煩的說道。
昆岡淡淡說道：「但是我有。」
昆岡停下腳步：「這個問題讓你感覺好笑嗎？是因為你第一批送去的人裏面沒有一個願意加入外圍勢力，都願意進入決明子的世界，和決明子
昆岡點了點頭，想要努力保持自己的冷靜，不由自主地，他的身體微微哆嗦一下。
蔣雙六笑道：「似乎就是吧。」
昆岡出去之後，一旁的「玉狐」神色古怪地看著蔣雙六，「我以前還以為你是一個不合格的卧底。現在看來，你騙過了太多人。你究竟是什麼人？」
過了十多秒后，崇禎皇帝有些不確定地開口說道：「你說的這個辦法有多少把握？」
「從一開始吧……從一開始，我就是被刻意安排進去的卧底。然後我遇到了一個問題，黑暗之雲組織成員這麼多？我該怎樣和決明子認識，並且成為他的心腹？」
「玉狐」吃驚地抬起頭來：「陛下這話，難道是說決明子的運氣真的這樣好？」
「混賬！」崇禎皇帝喝道，「剛剛還說七天之內，現在又說要拖延一段時間！在朕的面前，也是你討價還價的地方？」
「九成以上。」「玉狐」肯定地回答道，「除非他的運氣好，這樣也能夠因為偶然的事件躲閃過去。」
「陛下，此言卻是未必。」「玉狐」輕聲說道。
崇禎皇帝不假顏色，冷冷道：「說與朕聽。」
崇禎皇帝沒有說話。
蔣雙六淡淡笑道：「有時候，人的認識是有偏差的，而有時候，人的實力也是有偏差的。這就要看你願意相信那一種說法了。」
蔣雙六冷笑一聲，抓過來陶瓷杯子，隨手朝著自己面前潑去。
「她死了？」
蔣雙六搖了搖頭，對他笑了起來：「旅行的時間太長了，該回去了。」
崇禎皇帝冷笑一聲，「這有什麼恐怕？朕現在就能造出來一模一樣的宇智波，連記憶也一模一樣，要騙過許樂那小賊輕而易舉，何來什麼七天之說？」
「問一下。」蔣雙六笑道。
門外恰好傳來了腳步聲，過了數秒之後，長袍佩劍的昆岡出現在兩人面前。
「你們在和決明子聯繫？」昆岡問道。
這一道虛無的溝壑正是昆岡發出來的帶著劍氣的神性之石力量。
「你能夠解釋清楚這些？」昆岡問道。
「死了。」蔣雙六說道。
昆岡臉色嚴肅，手掌握住了劍柄。
昆岡的臉色越發陰沉，喃喃說道：「不對，你的力量應該還比不上決明子那種地步……我和你差不多實力，怎麼會產生這樣大的差距？」
「只不過這樣做，也將風險擴大了不少。許樂會不會上當，這是一個問題。許樂
蔣雙六笑了笑：「所以，我問你感覺如何。」
蔣雙六訝異地問道：「你有？」
昆岡有些迷惘地看向蔣雙六：「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事情？」
然而，蔣雙六隻是微微一笑，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抿了一口熱茶。
「此時要先從許樂此人的性格說起。許樂此人謹慎，甚至有些多疑，有時候甚至因此決斷不足。不過，他一旦下了決定倒是那種一定要貫徹到底的人。」
「抱歉，說話前笑一下是我的習慣。」蔣雙六笑著說道，「我絕對沒有故意針對你的意思。」
蔣雙六作勢掏了掏自己耳朵：「洗耳恭聽。」
「這是你的私事，沒有必要和我多說。」「玉狐」並不是容易被煽情打動的人，冷冷說道。
蔣雙六笑了笑：「你說的不錯，的確是聲勢驚人。」
崇禎皇帝平靜道：「那又如何？」
「本來我並不准備說出來。但是你既然留住我說話，我就額外說一下你們兩個人或許不喜歡聽的事情。」昆岡說道。
「玉狐」點點頭：「嗯，正是，決明子大人讓我們召集第二批組織成員。」
「於是，在天道空間掌控下的《楚門的世界》成為了目標。我在那個世界求救、並且藉著決明子救我的機會拉近了雙方之間的距離。後面只需要一點小手段，決明子就把我當做了忠心的手下。」
「重要嗎？」蔣雙六問道，「金生麗水、玉出昆岡。你現在想她嗎？」
「出手？」
「出來多長時間了？」
蔣雙六笑道：「這是一種特殊的優待。我還叫蔣雙六、還是個男人。」
「一定會來？什麼時候？等到他的黑暗之雲成長起來，等到他自己成長起來。他就會前來？」崇禎皇帝冷聲問道。
「如果將這個時間延長一段時間，撐過許樂的多疑心理爆發的這一段時間，那麼許樂將會毫無防備地按照我們的安排來進行，如此一來，可就簡單多了。」
「玉狐」說道：「陛下，你多慮了。決明子定然會在七天內前來，而我們其實也就只有七天的時間了。」
昆岡的手微微一松，長劍晃動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昆岡怔住了，握緊手中寶劍：「你怎麼做到的？」
蔣雙六微笑起來：「這就是你的疑問？」
「哪一種我都不相信！」
「玉狐」的
「這樣說的話，你的確背叛了決明子，成為了那個人的手下。」昆岡見蔣雙六這麼說，肯定的說道。
「玉狐」答道：「陛下，我雖然不知道那麼多，可是卻曾經和決明子見過一面。陛下不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叫我前來的嗎？」
「玉狐」臉色微變，站起身來向外走去——這個人簡直是瘋了！
在他的心裏面本來就是這樣的皇帝邏輯：你沒有做到，就是你有私心、就是你的錯，我給你的命令還是很聖明的，錯就錯在你自己是個沒能力、沒忠心的笨蛋。
蔣雙六微笑起來：「看你這模樣，到底不算是鐵石心腸啊。麗水雖然已經死了，這下也算了無遺憾。」
「嗤——！」
按照這個邏輯，基本上他所有的臣子都該殺了。
昆岡茫然，撿起劍來，朝著屋子外面走去。無論是蔣雙六還是玉狐都知道——這個人一時半會是不會想到逃跑的，他只不過是去靜下來。
袍袖飄飄，昆岡不愧是劍痴一樣的存在。全身心投入劍法之中，不但招式優雅華美到了令人顛倒迷醉的境界，而且劍勢凌厲無匹，劍劍都是奪魂攝魄的索命殺招，招招都是劍法的精髓所在。
昆岡微微搖頭，立劍在胸，一招劍法中最為平淡無奇的「朝天一炷香」，長劍的尖端蘊含著淡淡的光芒，就在他的身體周圍，同樣有著淡淡的光芒擴散開來，形成一個空間。
「如何？」蔣雙六笑眯眯地問道。
玉狐微微吐了一口氣：「聲勢驚人，換了我肯定接不下。」
「那個皇帝的手下，稍微有點反抗精神的都是大逆不道，你應該能夠理解吧？」
蔣雙六輕聲笑了一下，出聲問道：「昆岡，你的那個外圍勢力現如今怎麼樣了？」
「七天？」
「玉狐」正想要開口再問什麼，崇禎皇帝的虛影卻漸漸消散開來、消失不見。
「定然還會出來？」崇禎皇帝冷笑一聲，「你倒是自信十足。朕叫你做的事情，你可沒做好。」
昆岡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長劍。還是那麼明、還是那麼亮，宛如秋水。
「玉狐」有些訝異，隨即說道：「陛下，你既然有此能力，那我們可要將事情向後拖延一段時間了……」
只看這蔣雙六動都不動就把這攻擊給無視，昆岡就知道自己到底還是有些小瞧了這個卧底。能夠在他這一招下如此從容不迫的
那冒著熱氣的茶水就如同烙鐵落在雪窩中一樣，瞬間就把那些密密麻麻的能量寶劍潑出了一個大洞——凡是茶水潑過的地方，能量寶劍全都消失了！
「玉狐」仔細想了想，說道：「好運氣幾乎等同於一切的有利因素，我也不知道應該面對這樣的情況。陛下，如果對方真的有好運氣，我們是不是應該從一些破壞運氣的血統著手，將他的運氣破壞掉？」
忽然，他啞然失笑，鬆開了自己的手。
在原本上的歷史上，崇禎皇帝就已經是這樣一個人，如今的崇禎皇帝比原來更加自負、更加狠毒，怎麼可能會體諒別人的心境？
他難道不知道崇禎皇帝是如何恐怖的人嗎？在背後說這種話題，真是有多少性命都不夠死的。
玉狐回答道：「之前蒂亞戈前來，是在三天之前，而但是我們告訴蒂亞戈，宇智波已經冒險去了。可以想象，我們在七天之後如果不讓宇智波和三笑道長出現，恐怕……」
「玉狐」冷哼一聲，沒有回答他。
蔣雙六笑著，模稜兩可地說道。
冒著熱氣的茶水從杯子裏面潑灑出來，迎上了看上去無窮無盡。數不盡數的能量寶劍。
昆岡看著他們兩人，淡淡說道：「第二批，這麼快？」
「這可讓人有些想不到了……不是說成為那個皇帝的手下，第一件事就是要成為太監、擁有代號嗎？你們兩個陽氣十足，似乎根本不是太監……」
「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再讓朕失望，小心你的性命。」
「玉狐」低頭不語，過了數秒之後，說道：「陛下，決明子定然還會出來。」
蔣雙六搖了搖頭：「你要這麼說的話，那還真是遺憾。我不能夠解釋清楚這些。而且，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發現了這麼多事情……我似乎也沒有必要和你進一步解釋什麼吧？」
昆岡見他此時此刻竟然還坐在自己面前談笑自若，不由地輕喝一聲，將手中寶劍向前指去。長袍大袖之下，昆岡宛如凌波踏浪而來，帶著飄逸出塵的氣息。
看著蔣雙六，他手中的長劍微微上挑，宛若一泓清泉，忽然展開了一束彩虹般的艷光，猶如一道嬌媚照人的羽翼鋪天蓋地地朝著蔣雙六籠罩下去。
蔣雙六放下那簡陋的陶瓷杯子，「玉狐」愕然發現這個乾瘦的中年人眼中竟然微微濕潤。
「玉狐」看了看他，喃喃說道：「原來你真的瘋了……」
對他這樣明顯敷衍的回答，昆岡沒有
「玉狐」敏銳地看向他：「我的感覺？你想要做什麼？」
蔣雙六放下手中的陶瓷杯子，看向了一旁的玉狐：「怎麼樣？」
蔣雙六面帶笑容，說出了自己的全部經歷。
一開始只是微微顫動，緊接著是低微的劍鳴聲，再往後，聲音卻越來越大。劍聲如浪，一浪高過一浪，宛若大浪淘沙、宛若驚天波濤！
崇禎皇帝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太好看：「如果他恰好是一個運氣特別好的人，那又會怎麼樣？」
蔣雙六淡淡說道，絲毫沒有任何感動的跡象。就連玉狐都有些忍不住，感覺於心不忍。
蔣雙六神秘一笑：「你可以試試。」
「你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或許你自己也知道吧。」
「怎麼死的？」昆岡問道。
長劍叮噹落地。
虛空之中，崇禎皇帝的虛影浮現出來，站立在蔣雙六和「玉狐」兩人面前：「可惜你深負朕望。」
「血統？」崇禎皇帝哼了一聲，似乎是嗤笑，「血統如果有用，那也不叫是命運了。」
而他的劍招卻像是天地翻覆一樣，數不盡數地能量寶劍瓢潑大雨般地朝著將蔣雙六傾瀉下去，密密麻麻、不留絲毫躲避的空間。
在昆岡的神域之中，無數的神性之石力量被匯聚起來，形成了一柄又一柄長劍的模樣。每一柄，都和他手中握著的那一柄一模一樣。
蔣雙六輕鬆地坐在昆岡面前，再一次端起了那個盛放著熱茶的陶瓷杯子：「對，你說的沒錯，事實就是這樣。」
「這個么，還是我抓起你來，讓皇帝決定吧。」
「所有的答案都已經在你心中，你也已經做出了判斷，不是嗎？」
「嗤——！嗤嗤嗤！」
所有的劍法都像是擊在了空處，拿他毫無辦法。
「對一個多疑的人，我們本來就應該慎之又慎，我之前之所以說要七天時間，是因為我以為我們只剩下七天時間，所以不得不想辦法將許樂誆騙過來。」
「玉狐，蔣雙六，你們兩個想要做什麼？」
崇禎皇帝絕對是一個剛愎自用的皇帝，絕對不會體會任何臣下的難處，更不會真心聽從臣下的理由。
「玉狐」莫名其妙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