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卷 刪去的現代部分
第002章 唐宋風情
「不過呢——」我又皺起了眉頭，有些躊躇地說道。
「對於你們來說，也許這些儀器很先進。但是對於我來說，它們甚至還不如我的一雙手和一隻鼻子！」我直視著衡若楓的眼睛，非常自信地說道，「如果你能同意把它送到我的家裡仔細鑒定一下的話，我相信不出三天，就可以有一個非常準確令人信服的鑒定結果。」
「果然是大手筆，這麼多的文物，可不是光用錢就可以買到的。」我由衷地讚歎道。
「算了，反正這件事情你做的還算是不錯！記得及時把結果告訴我。」那人淡然說道。
「真是個勾人的小妖精——」那戴著黃金面具的老闆雙眼露出了灼灼的光芒，氣息也變得急促起來，終於按捺不住心底的慾火，一腳跨過桌子，朝著衡若楓撲了過來。
整個空間並不是很大，但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就是擺放在裏面的東西。整個空間是用很多的特種水晶玻璃分割開的，每一個小空間的大小不一，根據容積的不同，裏面擺放著不同樣式的文物，上至三代的寶鼎玉器，先秦古物，下至近代名家的佳作遺寶，可以說是收藏甚多，涉及甚廣，簡直比一個普通的中等博物館的典藏還要豐富很多。
「好，出發吧！」衡若楓點了點頭回答道。
「衡小姐誤會了，我並沒有說這些東西的來源不合法呀！」我狡黠地答道。
片刻之後，衡若楓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中。
「嘿嘿——你猜得果然不錯！」那人將身子轉了過來，露出一張戴著黃金面具的臉來。
「那就這樣好了。」衡若楓轉頭對一個保鏢說道，「你們先陪六先生在這裏呆一會兒，記得要給六先生泡些茶，要好茶！」
「好的，我沒有意見。只是希望時間不要拖得太久了！」我點點頭回答道。
「我們的儀器可是全亞洲最先進的！」衡若楓聽我貶低她的測量儀器，有些不服氣地辯解道，她怎麼也不能相信自己花了大價錢從美國引進的儀器居然很「粗糙」！
據說H市的很多國家級文物都是從這裏流失出去的，以至於某一次國家領導人出國的時候竟然在某個地方重新見到了被自己強調要通過官方途徑贖買回來的一件珍貴文物，這才有了後來震懾H市文物界多年的「暗夜獵殺行動」。在這次行動中，H市裡很多靠販賣古代文物起家的大人物都折戟沉沙命喪黃泉，而這
電梯裏面的警報器突然傳出了低低的蜂鳴聲，指示燈一閃一閃的。
「那就太遺憾了！」我一面做出無所謂的樣子，一面卻在心裏暗暗感到惋惜。要知道，根據我的判斷，這具酒樽百分之百的就是一件珍品，可惜就這麼失之交臂了，真是有緣無分啊！
「那就不好辦了，在這裏，我無法保證我可以做出比較公正的鑒定！看來衡小姐你只有另請高明了，還請送在下回家，相信我的助手正在等我吃午飯呢！我沒有按時回去，她一定會很著急的，我可不想被登上尋人啟事啊！那可是很沒有面子的！」我一攤雙手，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不知道衡小姐想要我看的東西在什麼地方？」我也不想把兩個人的關係徹底弄僵，就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
衡若楓指揮著幾個保鏢，珍而重之地將裝載著這具酒樽的木箱搬上了車子，然後請我上車同行，順便給我帶上一隻包裝精美的盒子，據說裏面就是他們公司特別定製的茶葉。
「請六先生稍等片刻，我先同貨主聯繫一下。」衡若楓考慮了片刻之後，還是沒有拿定主意，就同我商量道。
唐宋風情是一家大公司，專門替客戶們做一些專業性的文物鑒定，不過說起它具體是什麼時候就落戶H市就有些摸不清楚了，反正行內的人士都知道這家公司的規模很大，後台很硬，員工很多，老闆很神秘，僅此而已。
「老闆，你又要走了嗎？」衡若楓聽出了那人的弦外之音，於是問道，言語之間頗有一些不舍的意思。
望著數十層高的大廈，我也不由得暗自讚歎了一聲，能夠在文物鑒定行業做到這種規模，實在是不簡單！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其中一定有很多見不得光的幕後交易，但是也絕不是泛泛之輩可以辦到的。
「恩——」那人頭也不回，只是沉沉地問了一句，「東西已經送到他家中了嗎？」
然而，我怎麼可以令這麼一件好東西從身邊溜走呢？
「噝——」看著眼前的景象，我不覺有些震撼。
衡若楓感到自己又被擺了一道，將頭扭在一邊，冷哼了一聲。
「老闆！」看到
「安全問題。」衡若楓沒有向我說明什麼，只是隨口應付了一句就不再說話。
「你的話太多了！」那人聽到了衡若楓的話后，沉沉地說了一句。
「常規檢查而已，我們是大公司，管理很嚴格，一切都要按照規定來辦。」衡若楓身旁的一位保鏢聳了聳肩，替自己的主子回答道。
「請隨我來。」衡若楓將手一伸，領著我走進了一間不透明的屋子。
隨著衡若楓走進了大廳，略微掃了一眼周圍，感覺上這裏的裝修很簡潔，沒有多餘的裝飾品，除了前台和對面為客人和員工臨時休息而設置的沙發和小酒吧外，就只有幾個玻璃展台和一些挂圖，似乎是用來展示公司的規劃和以前為客戶鑒定的珍品資料，都是拿得出手的重量級文物，從造型和價值上都是很能一下子勾起人們的收藏慾望的。
不錯！雖然我在電腦圖片上就已經基本認定了這具酒樽就是漢代的貴族用具，而且還有可能是前所未見的一件文物，但是出於謹慎的原因，直到現在經過了實物鑒定，我才將它的年代敲定。
對於唐宋風情這家公司，我是久聞其名而素未謀面。
「這是什麼意思？」我有些不悅地問道。
保鏢們連連點頭，表示記下了，衡若楓同我道了聲失禮，就匆匆地走了出去。
想到這裏，我微微一笑，用手輕輕地扶了一下架在鼻樑上面的眼睛，擺出一副非常優雅的學者風度，對衡若楓說道，「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衡小姐，這件器物絕對不是近代的人仿造的。」
「我現在還無法確定它是不是一件真正的漢代器物。」我一邊說著，一邊對著屋子裡面的測量儀器攤開雙手，有些遺憾地說道，「畢竟，你們這裏的儀器還太粗糙了一些。」
幾個保鏢先後將自己隨身攜帶的身份卡片插進了電梯的一個插卡處，蜂鳴聲終於停了下來，看來這裡是用來檢查有沒有攜帶違禁武器的，如果沒有獲得許可，蜂鳴器就會一直響個不停，直到保安人員趕到為止。當然了，通過電梯裏面的攝像頭，監控室裏面可以很清楚地看清這裏的一切。
「那就好——」衡若楓自我進來以後就一直緊繃著的臉終於鬆弛下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抱歉的很，你們這裏的環境可不是太好！」我清楚地看見一些液體微粒通過我的鼻腔從我的體內以每小時高達一百二十英里的速度急弛而出，準確地落到了衡若楓的光潔手臂上，於是我很禮貌地表達了自己的歉疚之情。
「可以了，小姐！」一個保鏢看了一下電梯的指示面板，對衡若楓說道。
接著我們走進了大廳正中間安裝的一部透明電梯里，衡若楓隨手在上面按了一下，電梯就升了上去，我發現隨著電梯的上升，周圍變得不再透明，大約一分鐘后，電梯停了下來，接著四周的牆壁上面出現了很多不到筷子粗細的小洞來，許多光束從裏面伸了出來，在我們的身上來回掃描著。
「六先生不必話裡有話，我可以保證，這些文物的收藏絕對都是合法的。」衡若楓聽出了我的言外之意，有些不悅地說道。
「是！」衡若楓有些不解地問道，「H市可以鑒定這類器物的專家並不在少數，為何老闆一定要他來做這個鑒定呢？」
「恩哼——」隨著一聲野獸般的低低嘶叫，桌子開始了劇烈的晃動。
「老闆——」衡若楓斜靠在落地窗前，將掛在肩頭的小弔帶不露聲色地撥到了一旁，露出了光滑粉嫩的香肩，用手環抱輕輕地撫摸著胸前的突起，眼神迷離聲音潮潮地問道，「難道你就不想為我多呆些日子么？」
又過了一分鐘多，電梯再一次停住了。門自動打開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現在應該是身處地下了，從周圍的環境的濕度就可以知道這一點。
片刻之後，辦公室里就散落了一地的雪白內衣和零落的碎布。
「累先生久等了——」我的一杯茶方才下肚，衡若楓就已經趕了回來。
「多謝貴公司的美意，我鑒定完以後會在第一時間內給衡小姐一個準確的消息的。」我感謝了一下衡若楓的慷慨，然後提醒道，「不過我希望貴公司在收回這具酒樽的時候，一定要派可靠的人選，我可不希望這其中發生什麼誤會。」
「送到你家？」衡若楓非常不情願地說道，「你知道這件東西花了多少錢才搞到嗎？如果有什麼閃失，我怎麼向貨主交代？」
「如此就拜託先生了。」衡若楓客套了一番，命令手下將東西仔細地收拾好，然後裝箱打包，抬進了電梯裏面。
「阿嚏——」受到濕潤空氣的刺激，我忍
「衡經理請——幾位先生請——」我們拾階而上，才走到玻璃門前，就有兩位前台小姐迎了出來，巧笑倩兮，語笑嫣然，一副可愛小女生的表情。
我自感沒趣，也不再發言，於是電梯中一片沉默，只聽見滑輪運轉時傳來的嗡嗡聲。
「這是蔽公司的收藏間，怎麼樣？看起來還差強人意吧？」衡若楓看著我很專註的樣子，有些自豪地說道。
「為什麼現在又要往下？剛才不是往上嗎？」我有些不解地問道。
「無妨——」我笑著說道，「貴公司的茶水不錯，我很喜歡。」
「經理？！」我看了身旁風騷入骨的衡若楓，暗暗想道，「恐怕是公關部的經理吧！」
「恩——不要嘛——」衡若楓半推半就欲拒還迎，更是激起了老闆的興緻。
「可以動手看看嗎？」雖然我很想衝上去對著它撫摸一番，但還是先徵詢了一下主人的意見。看到衡若楓點頭允諾以後，我才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將金屬平台上面的備用手套戴上，取過放大儀器，仔細地對著這具酒樽觀察起來。
我們幾個人也隨著貨物一起回到了地面，其間我計算了上下來回的時間差，粗略估計了一下，從地面到地下室大概有四十多米的距離，應該說是比較保險了，一般的竊賊，是絕對沒有辦法挖掘到這麼深的地下的。
話雖如此，但我要是相信這些東西的來源真的合法，那才是天大的笑話了！
這是一間不大的屋子，面積也就是二十平米左右，中央擺著一張金屬平台，周圍有不少測量的儀器，而在平台上面擺著的，就是衡若楓給我看的那具酒樽。
屋子裡面有些涼意，濕度也比較適中，採用的光源非常柔和，這是為了保護文物不受外界環境的腐蝕，一般來說，在沒有徹底鑒定出一件文物的具體情況時，我們會採用一種標準的環境要求來對它進行粗略的保護，直到對它做斷代分析結束以後，才會使用一個特殊的標準進行維護和日常保養。現在的這具酒樽，就是處在這樣一個過渡時期。
「不過——」正當我已經放棄了將這具酒樽據為己有的念頭時，衡若楓卻話鋒一轉，接著說道，「貨主給了我一周的時間來對它做鑒定
我這麼一個從當年的清洗風暴里逃脫出來的漏網之魚，不是太喜歡拋頭露面，槍打出頭鳥的教訓我還是知道的，我之所以會從事這一行業，一方面是為了養活自己，另一方面，純粹就是為了自己的愛好，對於中國的古代文化藝術品，我從小就有一種難以言比喻不可割捨的特殊感情。
保鏢將電梯中的一個藍色按鈕按了下去，電梯又開始向下沉去。
「不錯！」那人沉思了片刻后答道，「H市研究三代和秦漢時期文物的專家確實有不少，但是其中可以準確斷代並且說出每件器物來歷的，就只有六先生一個人！這也就是我讓你一定要去找他的原因！我們不僅要知道它是不是真品，而且還要知道它的來歷。這一點對於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穿過一到長長的走廊，再下了一道螺旋階梯，我們終於來到了一個較大的空間裏面。
「多謝先生提點，一定！」衡若楓站在路旁擺了擺手，我們的車子發動，駛向我的宅子。
「對不起，老闆！」衡若楓聽到了老闆的聲音有些不快，連忙自責道。
很快地，保鏢們就將沖好的茶水奉上。我小口抿了一下，還算不錯，雖然不如我親手炮製的碧螺春的味道好，但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最起碼在市面上是買不到的。
這可不符合我一向做事的準則呢！
「難道就是為了那個傳說么？」衡若楓站在那人的身後幽幽說道。
「做生意必然是以誠信為本，這個自然無須多言！」我點了點頭答道，「三日之後，衡小姐儘管派人來取就是，東西放在我那裡絕對是不會有任何閃失的。」
「先生誇獎了，這是我們公司自己定製的茶葉，呆會兒給六先生包一些帶回去。」衡若楓又恢復了方才沉著果斷的風度，「方才我已經試著同貨主聯繫，可惜一直沒有接通。」
「不過什麼？」衡若楓的心又提了起來，惟恐從我的口中又冒出什麼不吉利的話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正背對著她站立在落地玻璃窗前，觀看著百米以下的地面。
「唉——」衡若楓知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只好很無奈地搖了搖頭，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從手袋裡面取出一張紙巾來，在手臂上面擦拭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