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想不出了

「爺爺……」見老者看著那女修怔忪許久，少年幾乎懷疑自家爺爺已經快魔怔了，不由伸手碰了碰，「可是有何不妥？」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老者表明身份交好之意后，便領著一頭霧水的徒孫離開了大殿。與來時一樣，他誰都未有招呼，除了蕭瑤誰都不曾告別，轉眼便消失在大殿外。留下同樣茫然不所知以的一干眾修。

但凡一切破運之物均不存在運場，所以眼前這女娃還不能算是真正的破運者，她周身的運場雖已模糊至幾不可見，畢竟仍然存在。但若是在氣運阻撓下，能夠繼續突破，不至命隕，終有一日必成破運者！且眼下觀其周身運場之弱，恐怕這一日亦不會太遠。

見這一老一少欽點完張凡，並未馬上離去，而是朝大殿另一邊行去。眾修一時靜默：莫不是此處還藏有一位身懷大運者？

宴席氣氛又再熱絡，眾修卻各懷心思，將目光投向蕭瑤，或是上前結交，不一會聚集在她周身之人也越來越多，不少修士還有意無意打探她之前是否認識那位靈運子。弄得蕭瑤是一臉無奈，她自己還想找人問清楚，那老者緣何會向自己示好。

老者這才恍然回神，但目光仍舊不離蕭瑤，只傳音道：「此乃破運者！」

天運宗至高心法《測運訣》中有載：天地萬物皆有運數，唯破運者可破氣運掌控，是為變數。

當然破運者形成的條件苛刻，可謂意志，信念，實力，際遇經歷眾多因素缺一不可，最後即便滿足了所有條件，有運的規則壓制也不一定能夠突破。

看著老者與少年站到跟前，自己儼然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蕭瑤微微錯愕，難道這天運宗不但會欽點吉運，還承辦欽點霉運的業務？

少年愁眉苦臉，「不是要收入門宗，那您作何如此驚訝激動，難道是準備除掉此人？」

「一旦什麼？」少年還想再細問，卻見老者已邁出步伐走向那女修，亦只得撇撇嘴，無奈跟上。

短短一會功夫，隨著人潮交替發生變動，場面也不再是張凡的一枝獨秀。修真界本就十分現實，被人分散了部分關注，張凡雖說不上嫉恨，但忽然被搶了風頭心裏總會有稍許不舒服。本以為自己已是遙遙領先同期仙羽門一干師兄弟妹，哪怕是天之驕女的方憶瑤，如今亦在他鋒芒之下，更不用說這再見時不過元嬰中期修為的師姐，兩者實力不在一水平上，自然當初的威脅感也已蕩然無存，對其便也不再關注。沒想到自己還是小看了這位師姐，似乎她永遠都是如此默默無聞，毫無存在感，但掩藏在那之下是否真如表面般卻是無從知曉。

出乎眾修意料，老者並未對蕭瑤進行欽點，乃是拱手揖讓，十分客氣道：「在下天運宗，靈運子；這是在下徒孫，請問道友如何稱呼？」

「胡鬧！」老者那眼神恨不得給這不學無術的孫兒一榔頭，「這天下大氣運者雖然稀少，但再少亦少不過破運者，至少老夫活到這把年歲，乃是第一次看到，不，或許整個門宗怕都不曾有人看到過。此女只可結交不可得罪，一旦……」

老者態度尊重，結識之意溢於言表，很是誠懇。蕭瑤訝異的同時，亦不忘禮數，同回禮道：「在下仙羽門重柔道人，見過兩位道友。」

「破運者？」少年不解。

在場的修士幾乎都是人精，細想老者方才態度，他在欽點雲徽道人時，姿態略高，未說一句話，就似在對門宗小輩一般，而對那重柔道人則是禮貌有嘉，很是尊重。稍加對比，不少修士都心中瞭然。對這重柔道人到底有何過人之處，竟讓上界來使都心懷敬意者更為好奇。

「雲徽、重柔，真不愧為我仙羽門弟子，乃門中典範，老夫敬你們一杯！」最後還是玄空道人笑呵呵從座上走下來，朝兩人舉杯這才又圓了氣氛。眾修雖都跟著一同恭喜附和，但心中疑問卻依然存在，都紛紛猜測那靈運子一番舉動后的意義。

聽得解釋這下少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爺爺的意思是準備也將她收入門宗么？」

見她面容平和，舉止有禮，老者心中好感頓時更添幾分，「原來是重柔道友，今日我爺孫兩人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否則當在此與道友共飲幾杯。不過來日方長，改日若是道友有緣至世外桃源，請務必到我天運宗作客，屆時你我再暢快共飲，告辭。」

沒人能弄清這是什麼狀況，那老者最後到底算沒算欽點了這重柔道人，他們要不要也上前恭喜幾聲？一時所有人躊躇著，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老者表情無奈，「這在門宗書卷內都有記載，你怎麼一點都記不住？！這天地間並非只有簡單的運旺者及運衰者，亦有能夠不受運數影響的特殊存在，書載便有兩種，一是與天地同誕生的事物，皆有天象，受到運數影響較小。二便是這可破運數的破運者。」

「無知！」老者沒好氣瞪了少年一眼，顯然自家孫子還沒弄明白什麼是破運者所包含的意義，「破運者可不是氣運的青睞者，如此冒然便收入門宗，你是想讓我門億萬年基業毀於一旦么？」

從世間萬物生出起，運數便已定死，或運盛或運衰，皆難再有改變。但破運者則不然，並非說破運者是跳脫天地規則的存在，而是意指其可憑藉自身力量，將運數影響減弱甚至化無。天底下亦無天生破運者。起初他們一般多為氣運較差者，為了生存唯有在逆境中不斷突破自我，一次次去戰勝運數，當其自身意志實力強大到足以壓倒運數，即常言道「人定勝天」，則破運方成。一次「人定勝天」無法稱為破運，破運乃是無視運數，萬般掌握皆在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