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疆
第069章 消失的聖山
蘇寒心裏很癢，紫色小人非常奇妙，雙臂通明，給他帶來巨大的好處，現在一條右腿通明了大半，想收手都很難。
「你睡不著？」
一天，兩天，三天……
荒正又大聲安撫眾人幾句，而後讓他們散去，各做各的事。等到人群散了，蘇寒和荒月才將他拉到一旁，詳細詢問起來。
「去吧！」荒無涯一聲輕喝，將蘇寒推向前方，亂空盒很小，卻象能容納日月，蘇寒頓時被納入了盒中。
「昨夜我們雖然都在喝酒，但寨子周圍有巡視的人，他們都未聽到任何動靜。」
煉化魔晶寶玉鞏固神藏陣圖，已經是輕車熟路的事，蘇寒毫不費力，一百斤魔晶寶玉煉化后的靈氣本源，彰顯出巨大的效用，肺神藏陣圖的變化，幾乎立查可見。
「若真的有大亂，我不會坐視。」蘇寒心裏很感動，荒正自己吃不準聖山消失意味著什麼，因此想要蘇寒儘早離開此地，免得真有大亂髮生，波及到他。
「是要走了，但現在還未走。」蘇寒感覺到荒月話語中的失落，卻不忍騙她。只有沐雪兒能配製出壓制先天奇毒的解藥，一旦找到玄金母草，蘇寒就要離開荒族領地。
荒寨中人頭攢動，如臨大敵，人人都有恐慌的神色。聽到荒正的話，蘇寒和荒月大吃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哥，那父親準備如何處置這件事？」
「父親和族老們說了這些話，重新回去修復荒古戰矛了。」
「聖山方圓百里，重的如同一顆星辰，它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消失？」蘇寒如在夢裡，若非親眼看見，他根本不相信聖山會不翼而飛。
過去，現在，未來，各種時光混亂，有空間破碎后的風暴從身邊流過。蘇寒初開始很不適應，儘管知道這沒有危險，但他心中卻萌生出一種無可抑制的失落與絕望，好像被這個世間遺棄，將要終老在黑暗混亂的空間中。
「七爺爺，昨日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吧，聖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蘇寒始終搞不清楚，聖山發生的一切和自己觸動聖殿中的石器有沒有關係，因此想套套荒無涯的話。
「聖山不見了，族長他們能從別處再挪一座聖山回來？」
千余塊最純凈的魔晶寶玉，不知道相當於多少遊離的天地靈氣。等肺神藏陣圖
「不錯，是要儘快晉級了。」
第二天清晨，蘇寒來到荒寨邊緣的小竹屋中，輕叩屋門，荒無涯已經起身，焚香煮茶。
亂空盒為妖族大聖所鑄造，為道器，其中有兵魂，不過昔年一戰，妖王都死了，他們的兵器也化為碎片，經過兩千年的洗刷，亂空盒中的兵魂無存，已經消亡。
「找到玄金母草，你就要走了……」荒月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舍。
「我們回去吧。」荒正嘆了口氣，面對原本矗立著聖山的一片空曠山野，道：「父親可能即將出關了。」
黑暗的混亂世界彷彿無窮無盡，沒有終點。這就是道的力量，只有五寸大小的亂空盒，卻如同浩茫宇宙。
「荒正，族長和幾位族老準備如何料理此事？」
「亂空盒現在的狀況還不太熟悉，不過它快要腐朽，連裏面的兵魂都消亡了，沒有什麼危險，這次我替你守護三日，到時會將你攝拿出來。」
「這怎麼可以！聖山乃我族的祖源之地，現在好端端的突然不見了，我們能不驚慌嗎？」
許多人都抱著這樣的心思，本來稍稍安靜的人群頓時又喧鬧起來。一些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哇哇大哭，鬧的雞飛狗跳，人心惶惶。
「大亂要來，誰都擋不住，和聖山消失沒有任何關係。我荒族戰鬥了億萬年，一直未曾停息，我們不怕大亂。」
「一定有，有虛空玉符，千萬里只在咫尺。」蘇寒肯定的答道，荒月靈動活潑，與溫潤如水的沐雪兒性情很不同，但兩人心地純凈的如同山泉，蘇寒就算暫時離開荒族，也願意橫渡百萬里，再來看她。
「這怎麼可能！」蘇寒萬分驚訝，要知道，聖山方圓百里，可不是一塊石頭，說搬走就搬走了。
「我們心裏很不安啊，聖山鎮壓在領地無數歲月了，現在離奇消失，會不會是什麼大變的前兆？」
「亂空盒逆轉時光，我進入這裏才幾天時間，外界說不準只過了一兩個時辰，時間比較充足，可以稍稍浪費一些。」
聖山消失的餘波被勉強壓制下去，不許族人再私下議論。蘇寒心裡不安，徹夜難眠，他從寶樓漫步而出，
「我只是隨意一說，你不必在意。」荒月回眸一笑，道：「只盼你將來大有作為的時候，還能記得南疆深處，有一個荒月。」
「他們又閉關了？」
這一百塊魔晶寶玉煉化之後，蘇寒毫不停滯，繼續拿出一百塊。黑暗的亂空盒中，亂流密布，虛空紊亂，一名少年的身影在盤坐，時常都有璀璨的金光從他體內發出，這是大量魔晶寶玉煉化后的結果。若在外界，同時煉化大量魔晶寶玉，將產生很大的反應，殘餘靈氣四溢，會引來其他修士。但在亂空盒中，一切都很寧靜，蘇寒心無旁騖，專心修鍊。
「正兄，帶我們去看看吧。」蘇寒越想心裏越沒底，想要親自去聖山那裡看看。
荒族人都很焦急，圍住荒正詢問。荒正看看眾人，朗聲說道：「大家不必驚慌，族長和幾位族老皆知道了此事，他們會處理，大家各司其職，都散去吧。」
萬物皆有靈，特別是各種器，常年被修士祭煉溫養，當達到某個品階之後，器中會衍生類似於人體魂魄的東西。一般來說，道兵和少許極品寶器級的兵器，會有兵魂，聖兵和仙兵，其中則有幾率孕育器靈。但凡衍生出兵魂和器靈的「器」，威力將大大高於尋常的法寶。
「不錯！我等將死戰！」不少荒族少年大步上前，挺起胸膛。
荒無涯很平和，且很開明，似乎將天地的至理都悟透了，讓蘇寒很佩服。
「是的。」荒正點點頭，道：「我帶人外出找葯，到了聖山附近之後，才發現整座聖山都無影無蹤了。」
荒正說的一點都沒錯，方圓百里的聖山真的不見了，它昨日還屹立在此，今日卻無影無蹤。原本的山峰現在變為一片平地，地面廣闊平整，如同有人以巨大的利刃從底部切斷了聖山。
荒無涯將神焰金爐上金明子留下的烙印抹去，對蘇寒說道：「這是件靈器，你現今的修為催動起來很勉強，不過好在磨練神識初期，神火太旺盛了反而不好，催動出一縷神火，就足夠你用了。」
此時並非離別的時候，但離別遲早會來。兩人都在笑，眼眶卻濕潤了。
「好了，暫時不說這些。」荒正拍拍蘇寒道：「養傷是首要之務，寒弟，你要儘快晉級到十龍境，否則肉身
五天過去，蘇寒煉化了千多塊魔晶寶玉，肺神藏基本已經被完全鞏固了，若不出意外，再凝心修鍊一段日子，就可大圓滿。這就是初級修士修鍊時的好處，無需感悟天道法則，只要外力達到，自己又勤勉，晉級只是遲早的事情。
「以後還有相見的日子嗎？」
「但是寨子里有人說，這會否是大亂的先兆？」
三人御空，火速趕往聖山。還未走到地方，蘇寒和荒月都張大了嘴巴。
這還是蘇寒首次一起煉化如此多的魔晶寶玉，如大江大河一般奔騰的靈氣本源幾乎將他給撐爆了。神池中的小人手舞足蹈，歡快的吞噬靈氣。紫色小人是個無底洞，煉化一塊魔晶寶玉產生的靈氣本源，它吞噬的不亦樂乎，而今一下子煉化了幾百塊，它照吞不誤。
「聖山其實沒有什麼實際的價值，只不過是荒族人心中的一種信仰，供奉在裏面的幾件石器都已經腐朽了。」蘇寒拚命安慰自己，荒族人對他很好，若真的因為自己無意觸動了一件石器，而引發出這樣的大亂，他心裏會很愧疚。
月光下，荒月的身影飄來，她如大荒中的一顆明珠，讓一片星空和月色都停止閃動。
更為重要的是，此山意義非凡，乃是荒族人的祖源之地，鎮壓整片荒族領地，屹立南疆千萬年，而今卻憑空消失了，讓人匪夷所思。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坐在一塊大石上，遙望星空。億萬顆星辰密布在天穹，清輝灑落。
荒無涯催動亂空盒，五寸小盒黯淡的金芒開始慢慢旺盛起來，幾乎要碎裂的盒身如同吹氣一般的暴漲。盒身上破裂的花紋和道則顯現出空間的神秘氣息，蘇寒未等進入，立即又微微陷入了恍惚虛無的意境中。
回程的路上，不時有荒族人御空趕往聖山，在每個荒人的心目中，聖山就象神明一樣高高在上，供奉著兩位荒族的始祖，而今聖山莫名其妙的消失，讓人心不穩，彷彿天塌地陷。
「你不是一樣睡不著嗎？」
「大哥，現在怎麼辦！」
「聖山消失了，我族的荒神老祖也有一千多年未顯化，若真的有大亂，誰能庇佑我們啊！」
荒月露出一絲笑意，而後又被一抹悵然代替，她再次抬頭仰望繁星
蘇寒在黑暗中盤坐下來，一下子拿出一百塊魔晶寶玉，準備一起煉化。他從金明子身上發了一筆橫財，留下神焰金爐，其餘的都可拿去兌換魔晶寶玉，那麼多的法寶，能夠換到不少寶玉，足夠近期內使用。因而他也奢華了一次，將五百斤魔晶寶玉一起煉化掉，提升修為。
「我不會忘記，永遠不會。」
蘇寒這一次很乾脆，直接把剩下的幾百塊魔晶寶玉全拿了出來，反正身上的法寶都是財富，他底氣很足。
「小人一條右臂化為了戰力，一條左臂化為了融天訣，此時右腿又將要通明，會帶來什麼樣的好處？」
「找到玄金母草，你就要走了。」荒月低頭，輕聲說道。
「怎麼樣？族長怎麼說？」
「我也說不清楚，但他們既然這麼說了，我們照做就是。」荒正轉身對蘇寒說道：「寒弟，你不需擔心，安心養傷，我會叫人加緊速度，去尋找玄金母草。等找到玄金母草，你暫且離開這裏。」
「我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荒正皺眉說道：「父親和族老們確實出關了，但他們商議了片刻，就叫我安撫族人，說此事無關緊要。」
說著，荒無涯將一顆暗紅色的小珠子借給蘇寒，這是一顆辟火珠，為世間罕見的靈珍，可辟萬火。雖然無法完全消融太陽神火這種異火，卻能消弭大部分神火的神能。
「是的，咱們不能自亂，本來就是捕風捉影的事情。」幾個荒族老人說道：「族長和族老將要把荒古戰矛修復完畢，有聖兵震懾，什麼樣的外敵大亂，都要飛灰湮滅。」
荒正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等他再回來時，所有荒族人都在翹首企盼。
空氣似乎都被荒月的愁容凝固了，蘇寒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都不要亂說！」荒正縱身躍起，升騰在半空，大聲說道：「我荒族億萬年不倒，不要說沒有大亂，就算有什麼大亂，我族兒郎，會拚死奮戰，護衛族人和家園！」
蘇寒算計著，沐雪兒給他的小塔，換到了一千五百塊魔晶寶玉，為臨時催動小人左臂通明，用掉一
「消失就消失吧。」荒無涯神情並不象其他荒族人那樣驚慌失措，他喝了口茶，道：「世間的一切都無法永恆，強如你們人族的聖王，我們荒族的荒神，都要坐化，身死道消，堅如聖兵，乃至仙兵，都要腐朽，更何況是一座山。天地初開時，南疆並無聖山，萬族一樣繁衍了萬年。」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心安了一些，聖兵就是聖兵，具有極大的神威。
「好。」荒正轉身帶兩人前行，說道：「我們已經通知了父親和幾位族老，不多時他們就會出面料理。」
「聖山不見了？」
「小人的右腿通明了！」
「不要驚慌，這是族長和幾位族老的意思，他們可能坑害我們嗎？」荒正接著說道：「族長和族老們已經料理此事了，大家心安，不要自亂。」
蘇寒和荒月都有些想不通，聖山消失，這樣的大事出現，荒族族長和幾個族老竟然置若罔聞，接著去修復荒古戰矛。
「會不會……」荒月嬌軀輕輕一抖，道：「會不會父親他們知道將有大亂，所以著急修復荒古戰矛，以便應對？」
隨著這幾百塊魔晶寶玉被煉化，紫色小人已經通明了大半的右腿，彷彿被神力灌注，轟的一聲，將所有殘存的紫色全部吞沒。
這是一片黑暗莫名的世界，彷彿完全同天地隔離了，無數空間瞬間破碎，又瞬間衍生，蘇寒進入其中，就如同進入了一片時空亂流。
蘇寒心頭直打小鼓，自從他偷偷溜到聖山腳下的聖殿，觸動了荒古戰矛之後，聖山先是巨震，崩裂，而後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一切都很詭異。
蘇寒和荒無涯交談了片刻，便拿出五寸的亂空盒，他打算進入其中后，先用一點時間煉化大量魔晶寶玉，將神池境第五重無限強化鞏固，而後以神焰金爐中的太陽真火磨練神識。
不過他心念剛毅，很快就從這種絕望的情緒中掙脫出來。他緩緩漫步在虛空中，感受這片奇異的世界。
「幾百塊魔晶寶玉，可能勉強夠讓小人一條右腿通明，要不要試一試？」
荒正趕回寨子之後，立即被幾個荒族老人叫走，據說是閉關的族長和幾位族老暫時出關。修復荒古戰矛雖然重要，但聖山離奇消失，顯然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