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疆
第147章 大戰
一片如潮的戰力被融天訣化掉了，但顧此失彼，另一個無生殺來，手掌如山，將蘇寒拍的橫飛。
天元宮那半塊神秘的額骨，化入蘇寒的身軀，每一滴血肉中都象凝練出了陣圖一般，普通修士，全身只有六面陣圖，加持五神藏與靈宮，但蘇寒一身陣圖不下億萬，可想而知，肉身強悍到了何等地步。即便運轉焚魂魔功，消耗一部分強度，亦可在同輩修士中稱雄。
「小妖皇，前次讓你僥倖逃脫，此次你不會有那麼好運了，必會敗在我手中，你若敗了，將要由我處置。」
此次，蘇寒未象上次一樣心無戰意，他一力衝殺，想在這樣驚心動魄的大戰中升華心神，達到某種境界。他的修為不如無生，在戰力上亦有差別，但此時，一顆心無所畏懼，隱隱彌補了許多不足。無生的兩條身影如同兩條天龍，在虛空中不斷穿梭，攜帶著毀滅一方的戰力，蘇寒的身體被數次轟擊中了，但神藏陣圖沒有崩潰，反而衝殺的更加勇猛。
驟然間，所有殘影都消失了，只有兩個真假難辨的無生，一左一右殺來。
就在這一瞬間，蘇寒察覺到了對方一瞬即逝的破綻，兩具無生的身軀沒有破綻，無從分辨。但其中一個目睹焚魂魔功時，雙眼中有狂熱的光芒爆射。
駝叔亦知道蘇寒與此事有關，說起荒族的仙兵時，他口水差點掉出來，若不是礙於蘇寒面子，恐怕立即就要南下到荒族去做一票。
「是那盞古燈！」
「真沒辦法。」蘇寒很無奈，駝叔與不死道人湊到一起，真是天作之合。
駝叔與不死道人未能找到合適的目標，但他們在城中走了一圈，聽到了不少傳聞。第一件自然不用說了，就是不久前妖族與人族諸教合力進犯荒族，而被荒族的仙兵重創，一潰千里。
魔族復出的消息，蘇寒亦聽人說過，確實如駝叔所說，此事與他們沒有關係，只是一條風傳而已。
無生心中的訝異亦強烈起來，他與蘇寒大戰過一次，清楚對方的實力。因而動用秘術，想要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其擊傷或是生擒，但蘇寒肉殼之強，超乎想象，數次被一真一假兩具身軀擊中，卻渾然無事。
「這是焚魂魔功！」
聽到這個聲音，蘇寒既感覺驚訝，亦感覺頭疼，聲音的主人正是無生。
這兩人臭味相投，鐵了心要在此做上一票，蘇寒苦苦相勸，但駝叔與不死道人亂打哈哈，入夜
「小妖皇，你不敢出來嗎？這很不象你的風格。」無生有一種傲氣與自信，彷彿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他在窗外道：「傳聞前不久南疆荒族有大難，你跑去湊熱鬧，與妖族諸王為敵，而今怎麼不敢見我？難道是被我打怕了嗎？既然你不出來，我只好進去了。」
夜已很深了，此處是古城邊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如同世俗大都中的貧民窟，只能借到一點點古城上方的神燈光輝。此時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熟睡，屋內蠟燭偶爾炸響火花，如同一顆石子丟入水潭，不起波瀾。
「你肯定不能持久！」蘇寒大喝，想要攪亂無生的心神。
「你的膽子真大！」蘇寒不得已，躍出屋子，否則整片建築都要被毀掉：「敢在古城中動手。」
虛空中，一盞青銅鑄就的古燈在微微沉浮，它散發出一種獨特的力量，將這一片虛空禁錮。
血光蔓延全身，但僅僅一個呼吸間，熊熊的靈魂之火便熄滅了，蘇寒彷彿一尊魔祖重生，神力沒有盡頭，永不枯竭。
且蘇寒仔細的分辨著，卻根本察覺不出這兩具身軀的真偽，他們都彷彿有生命一般，是鮮活的人體。
「駝叔，尋找師傅才是一等一的正事，何必在這裏惹是生非？」
「焚魂魔功難道可以持久？」無生反駁：「運轉魔功，肉身強度流逝，小妖皇，你此時如一塊豆腐，舉手可破。」
大約一個多時辰之後，駝叔與不死道人回來了，坐下來端起酒杯牛飲。
窗外的夜色中，無生一襲黑衣，彷彿黑暗的化身。他依然挺拔如松，精悍異常，渾身上下散發出強大的波動與戰意。
「魔域？是魔族嗎？」
蘇寒亦知道，無生的秘術不知名，但這種秘術運轉起來不可能沒有代價，否則修此術的人早已經舉世無敵。
噓……
「此事與我們無關，但也可拿來說說，當個新鮮。」駝叔翹著二郎腿，吱吱品茶，慢悠悠道：「妖族沒幾個好鳥，從古至今都不幹好事，有人說，趁亂端他們老巢的，乃是魔域來客。」
兩具身軀的手掌幾乎沒有區別，戰力一般無二，同時襲殺蘇寒，讓他感覺壓力頓時大了一倍。這種秘術聞所未聞，一些強者可分出化身，千萬裡外殺敵制勝，但一具化身，至多擁有真身兩到三成的戰力。而無生的秘術不
「光明的背後，總少不了黑暗，神燈能照亮古城每一個角落？老子跟不死都等不及了，今夜要好好的勘察謀劃一番。」
無生的手掌連連揮動，戰力波動讓人肌膚欲裂，蘇寒遇戰則寧，心神一點點的平息下來。他運轉自己的秘術，以融天訣與臂骨紫光對敵。紫氣鐵拳和無生的手掌碰撞千百次，虛空中的古燈搖弋不定，一顆豆大的火苗悠悠跳動。
悟道無需體魄強壯，戰力滔天，但比練體境界更加艱難了無數倍，再笨的人，耗上幾十年功夫，也能將五神藏和靈宮陣圖凝練大圓滿。但步入了十龍境之後，一個瓶頸，或許就要卡住幾十乃至上百年。
突然，寂靜的夜被一聲低低的笑聲打破了，笑聲來自窗外，蘇寒頓時一驚，翻身坐起，軀體內的紫光早已經運轉的無比純熟，此時呼的蔓延到兩條手臂。
「血影殺！此術已經快要失傳，等閑者見都無緣一見，小妖皇，好好享受吧！」
駝叔與不死道人喝飽了茶，在屋裡坐卧不安，彷彿屁股長了釘子，一刻也不能閑。
轟！
嗖！
無生大笑，整個人猛然爆成了一團血霧，瀰漫出來，頓時，這一片空間都是腥紅的霧氣，濃重的讓人看不清東西。
兩個一模一樣的無生夾擊蘇寒，洶湧的戰力將空間都撐爆了，若非有那盞詭異的古燈鎮壓，這一大片建築都將瞬間化為廢墟。
「不得不說，玄微古城真是東極中部第一大城，且是聖人故里。」駝叔咂咂嘴巴，道：「幾處眾所周知的聖陵根本沒辦法下手，四周有無上法陣，且有城內的幾大勢力一共鎮守，老子跟不死轉了半天，都沒有踩好盤。」
一瞬間，兩人交擊了最少百余次，虛空被震碎，但無生顯然有備而來，不知道已什麼秘術封鎖了此處，一切聲響與波動都無法傳出。
「師傅，您老人家究竟在那裡？」蘇寒深深嘆了口氣，與朱雀老道分別足足一年多了，這一年時間，他變化很大，不但修為長進了，心性亦越發成熟，懂得了這個世間，也明白了許多道理。
「此人真是不死不休，可能已經跟蹤我許久了，專門趁駝叔與不死大哥外出時找上門來。」蘇寒從窗戶向外張望，心裏暗暗想道。
焚魂魔功運轉，蘇寒的靈魂如同燃燒，雙瞳充斥著血光，彷彿浸染了數不盡的
蘇寒等人進入玄微古城，駝叔和不死道人湊在一起嘀咕，怎麼看怎麼不讓人放心。這兩人專門挑選古城中最偏僻的落腳地，進入卧室，屁股還沒暖熱，就都坐不住了，駝叔要蘇寒留下，而後拉著不死道人興沖沖的離開。
此時此刻，蘇寒心念一動：「魔影九動，聖魔燈，魔心出竅……無生是魔族人嗎！」
血霧彷彿億萬滴鮮血凝聚出來，每一滴鮮血都如同一顆星辰一樣沉重，摧枯拉朽，摧毀血霧中的一切。
他只抓著無生的真身追殺，不理會那具化身，化身滅了，對真身亦無太大的影響。且蘇寒的猜測一點沒錯，無生的秘術很獨特，但確實無法持久，不久之後，那具化身明顯衰弱了，戰力一點點的消弭，連身體都開始虛化，將要消散。
蘇寒勇氣倍增，他識破了無生的真身，攜裹著昔年嘯月妖皇縱橫宇內的無上秘術，一殺而來。鐵拳被神力完全浸潤了，狂暴的不像樣子，可將天穹都砸出窟窿。
「小妖皇，你亦有長進，今日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秘術。」無生戰意更加濃烈，他低喝一聲：「魔心出竅！」
砰砰砰！
蘇寒一手勾動融天訣，一手化紫拳，對抗無生，但他的壓力很大，單單一個無生的真身，就讓人感覺吃不消，更不要說這種要命的秘術，等於兩人同時對戰蘇寒。
駝叔與不死道人到現在還沒回來，蘇寒亦無法入睡，在床榻上輾轉反側，思潮波動。此時，他心境有些飄忽，想到了很多，許多人的身影浮現在腦海中，有朋友，亦有敵人。
一團血霧，輕的如雲朵一般，飄蕩在虛空中，但一瞬間，蘇寒感覺到四面八方都有摧毀一切的力量奔流過來，堅硬的青石地面噗噗碎成了粉末。
大戰，不僅僅是實力的對決，亦是心念的交鋒。蘇寒愈發鎮定，且他的戰力，瞬間暴漲，給無生帶來很大壓力。
有凈心訣輔助，蘇寒很快便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兩門秘術都很有效用，若完全掌握，即便境界沒有提高，但實力將會激增。
玄微古城，波瀾壯闊，這裏誕生了許多上古
無生在虛空中若隱若現，真實的形體幾乎將要虛無了，他施展出一門世間罕有的秘術，試圖生擒蘇寒。
無生跟蹤蘇寒許久，自然知道他身邊有兩名老輩修士，速戰速決的打算完全泡湯了，他心神有些焦躁，想要全力鎮壓蘇寒。
嘩啦！
呼呼呼……
無生伸手，無比強悍有力的手臂探入屋中，牆壁無聲無息的粉碎了，連灰塵都未盪起。他整個人化為一宗殺伐大器，手臂橫掃一切，逼的蘇寒不得不全神應對。
「我有何不敢？」無生露出玩味的笑容，他的攻勢更加猛烈了。
無生對焚魂魔功似乎很熟悉，知道此術的不足處。但他卻不知道，此時的蘇寒，已與前次不同。
「天怎麼還不黑？」駝叔時不常就向窗外張望，嘀嘀咕咕自言自語。
蘇寒獨自留在這裏，又默誦了幾遍神凰經，這是萬初道的一門術，已經由不死道人詳盡的註解過了，且時時指點蘇寒，修行上沒有什麼難處，關鍵要看個人的資質與悟性。
魔影九動在彰顯，整個空間內全部都是無生的殘影，他以秘術一身兩化，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令人無從分辨。
「魔族人，究竟是什麼樣子？」蘇寒問道，這個種族消失了許久，現今的真極已經無人見過他們，只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中有所記載。
「除了魔族，誰會居住在魔域？昔年魔族侵中土，被人族聖王趕回，本來不傷多少元氣，最多休養生息百年，就可恢復。但妖族趁火打劫，幾乎將魔族滅族了。而今魔族重出，自然不會放過妖族。消失了十萬年的魔族，此次恐怕要重新駕臨真極了。」
自這名強大的敵人出現之後，先後兩次大戰，對方的秘術與法寶俱有一個魔字。蘇寒此時更加留心了，謹慎的防備，眼中神華四射，將虛空中的無生看的更加透徹。
「小妖皇，出來一戰！」
蘇寒越戰，心裏越是安穩，毫無疑問，無生的實力強勁，在戰力上穩穩壓制他。但蘇寒的肉身強，可堅持很久不至於落敗，駝叔與不死道人外出挖墳，天亮之前一定會回來，無生再強，亦不敢捋不死道人虎鬚。
蘇寒不為所動，但並非不怕。無生的來歷很神秘，不知道出自哪個教派，他有
蘇寒本以為在寂靜的夜裡，兩人大戰會引出旁觀者，讓無生心生忌諱，但對方考慮很周到，彷彿吃定他了一般。
虛空在轉動，無生幾乎帶起了一片空間的紊亂，他的身軀有一股淡淡的黑煙升騰。煙氣四溢，飄飄裊裊，在半空凝化出另一具無生的軀體。
「我承認，你的實力幾乎每日都有提升，但我無生，將是你永遠不可戰勝的對手！」
這一刻，兩人的壓力都急劇加大，蘇寒有焚魂魔功加持，無生一身兩化，等於戰力同時加倍了。一雙紫氣鐵拳，大戰四隻強如神器的手掌，一次碰撞就掀起一團風暴，整片空間混亂一團，到處都是毫無章法的氣流，化為一片混洞。
「駝叔，你就不要費心了，這種古城晝夜不分，即便入夜，也有神燈照的通明。」
趁此機會，蘇寒又盤坐下來，將烙印在心中的化神訣與神凰經細細的參悟。十龍境之所以是修士的分水嶺，不單單因為開啟九竅，更因為此境界已經脫離了單純的煉體境界，有了「悟」，亦是所謂的悟道。
「尋找師兄自然很重要，但順便做上一票，亦無不可。」駝叔看看不死道人，接著道：「不死的聖兵丟失了，而今孤家寡人，跟人打架全憑大巴掌，不給他找到一件趁手的兵器，老子心裏始終不安。」
「我的拳頭，足以打破你所有秘術！」蘇寒針鋒相對。
此次交手，蘇寒更加心驚了，他勤修不輟，進境很快，實力與日俱增。但無生的修為亦提升的不可思議，幾乎一天一個變化，強大的讓人感覺膽寒。
轟隆！
這個無生很有辦法，前次就一路追擊蘇寒幾萬里，此次更神了，居然跟到了玄微古城。
「他們繁衍了許久，已經和人族無異，只不過，魔族人的瞳孔，是紫色的，古籍中亦稱他們為紫瞳。」
「那是無生的真身！」
「小妖皇，不要逼我施展絕殺！」無生恐嚇蘇寒。
第二件大事，有傳聞說，就在妖族諸部進犯荒族時，有神秘勢力端了他們的老巢，幾名大妖俱不在洞府，無人可擋這股勢力的襲殺，幾名大妖的子孫多有傷亡，鮮血染紅了南疆。
噗！
但無生的雙眼與常人無異，並非紫色的瞳孔，顯然並非傳說中的魔族。
「若神凰經大成，對敵時受創修復肉身，可減少很多流逝的精氣，自然可比敵人堅持的時間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