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仙傳》第一卷 風起南疆

第149章 麗都宮

第一卷 風起南疆

第149章 麗都宮

少女的身形退去,重新陷入霧中,只有一道飄渺的聲音傳入蘇寒的腦海:「麗都宮是什麼地方,明夜便知,小妖皇,記得孤身赴約哦,粉燈美酒佳人,帶上這兩個老傢伙,太煞風景。奴家賤名魔姬,恭候小妖皇大駕……」
「他娘的!」駝叔灰頭土臉從隔壁爬了回來,一腦袋灰塵。不死道人不信邪,看見駝叔吃了大虧亦不肯退縮,大巴掌高高舉起,以泰山壓頂之勢拍了下來。
「金鳳姐姐。」那名雜役挨了一腳,大氣都不敢出,面色頓時變的慘白,這名少女,顯然是有身份地位的。
青山秀水,珍禽起舞,有佳人于古松下撫琴,琴聲叮咚,宛如天籟之音,小溪中兩尺多長的錦鯉隨著琴聲躍起,五彩斑斕。
少女沉睡著,沒有一絲回應,蘇寒費了半天口舌,也不知她能否聽到。
屋中仍飄蕩一縷淡淡的體香,蘇寒全神應對,但卻並未發現有危險的氣機。他頓時迷茫,不知該如何處置。
蘇寒連忙解釋,駝叔的面色凝重起來,到了此時,誰都能看出,此女有些邪異。
床榻上的少女似乎未感覺到什麼,但就在駝叔的手掌距離她的身軀還有五寸遠近時,一股不可見的烏光勃發,整個房間都快被沖塌了,駝叔皮球一般滾了出去,將牆壁撞出一個大洞。
半個時辰之後,駝叔與不死道人回來了,兩人氣喘吁吁,駝叔神色有些緊張且狼狽。他們兩個順手去勘察聖陵,被坐鎮的強者發覺,不死道人捲起袖子要跟人干架,被駝叔硬給拉走了,繞了很大的圈子才擺脫強敵,溜回居所。
「公子有所不知。」這少女一邊帶路一邊道:「我家姑娘今日宴請幾位貴客,公子也在其列。我們分頭在四處迎接,恰好在此遇見公子,若是晚來一步,讓那狗東西慢待于您,金鳳就萬死莫贖其罪了……公子,這邊請。」
「不死大哥,不要動手。」蘇寒連忙勸阻,現在情況甚不明了,一旦動手,說不準會有讓人吃不消的後果。
少女嬌笑,並未開口,但暗中傳音給蘇寒:「小妖皇,近日真極大亂,禍事頻發,就連你,亦被怪事困擾,譬如,那名為太史宇的瘋狂少年……」
此時,蘇寒心裏有點亂,怪異的事情太多了,他雖聰慧,但亦猜測不出結果。
三人一口氣跑出很遠,在城中密如蛛網的街道中來迴繞了百十個圈子,這才放緩身形。
麗都宮,玄微古城第一大風月場,許多豪客在此一擲千金,奢華無度。即便如此,麗都宮仍是一位難求,尤其當紅的幾名才女,身價億萬,等閑者即便將魔晶寶玉堆成山,亦不能一見。
「不要裝神弄鬼,老子沒空陪你玩,識相的趕緊走人。」駝叔大聲恐嚇,不死道人直接就捲袖子,想把少女連同床榻一巴掌拍碎。
最近這段時間怪事很多,無生,太史宇,妖異少女,接連出現,且明顯針對蘇寒,這一切肯定皆與黑暗經有關。
蘇寒考慮許久,終於孤身趕往麗都宮,那名為魔姬的少女沒有敵意,且古城中禁止動武,麗都宮乃無比熱鬧的地方,人山人海,可放心一行。
這名絕美且妖異的少女,象霧一樣,讓人看不清虛實,深不可測,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並未對蘇寒流露敵意,否則,這將是一個非常難纏的敵人。
「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咱們素昧平生,怎麼一直緊跟著我們?」蘇寒問道,對方並未動手,也沒有流露敵意,他也很有禮,客氣的詢問。
「她知道我來了?」
片刻后,蘇寒亦步入麗都宮,他衣著很普通,且舉止低調,沒有人來問候引領。他隨著來來往往的人流走向前方,頭頂有神燈照射,整個麗都宮象是建立在一片山水雲霧間,進入其中,彷彿融入了自然。
少女消失在霧中,一切氣息皆隨之消失。駝叔收起狼牙棒,不死道人躍躍欲試,想要追擊少女,被蘇寒攔住了。
「我不知道,但與咱們山門有關。」
「不是我給弄回來的。」
「你要見魔姬姑娘?」這名雜役很勢力,看到蘇寒衣著普通,不像是個一擲千金的豪客,略帶一股冷意道:「魔姬姑娘豈是等閑人可以見到的?你隨便在外面吃杯酒,開開眼界就是了,不要妄想太多……」
這就是麗都宮,奢華無盡,可以得到極致的享受。但花銷也很駭人,在此銷魂一晚,一個小世家就要破產。
……
「要文斗,不要武鬥。」駝叔突然猥褻一笑,大手伸了出來,慢慢抓向少女的胸膛:「老子來查驗一下,她到底是人是鬼。」
一片華偉的宮殿,連綿一片,如一片群山一般,金碧輝煌,雕梁畫柱,凝聚無數匠人的心血,比真極四大古朝的王宮都要奢華。
少女望向蘇寒,眼神柔和下來,她輕笑一聲,道:「你不認得我,我卻認得你,你乃嘯月妖皇傳承者,身負黑暗經,少年有成,曾大敗南疆金虎族太子和西域光明教光明神子,名動四方,奴家又不是聾子,怎麼可能聽聞不到?」
悅耳的金鈴聲響起,蘇寒的心一下子被揪緊了,汗毛直立,這是那名妖異少女腳踝上兩隻小金鈴的響聲,對方顯然已經跟了上來。
「這小丫頭片子鬼鬼祟祟,不像個好鳥,可惜老子是個善人,否則一棒子下去,保證打的她哭爹喊娘。」駝叔等到少女走遠了,大放厥詞,表情很豐富,牽動了額頭的大青包,頓時疼的嘴巴一咧。
蘇寒一頭冷汗,死死拽住駝叔,但已經遲了,駝叔根本不是鬧著玩的,手掌直接抓了下去。
「麗都宮,魔姬……」
蘇寒尚未答話,遠處有人一聲嬌喝,一名清秀的淡妝少女快步而來,重重踢了雜役一腳:「你這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這位公子乃是魔姬姑娘的貴客,你擠兌他,難道是活得不耐煩了?」
「混蛋!」
幾名修士衣裝淡雅,有上古之風,他們在不遠處端坐,品茗聽琴,悠然自得。一曲未了,眾人皆輕輕撫掌,以示精彩。
「小壞,嘯月妖皇傳承者的黑鍋,你究竟是怎麼背上的?相當要命啊。」駝叔一頭灰塵尚未拍打幹凈,連心眉灰濛濛一片,如同塑像。
另一端,美酒在一座小池中流淌,各種世間罕見的珍饈低低懸浮轉動,幾名豪客攜佳人在此飲酒,酒香飄了出來,美人笑顏綻放,蓬蓽生輝。
床榻上的少女一動不動,她的面容有一些蒼白,美目緊閉,黑亮的睫毛象一隻瓷娃娃,整個人象失去了生機,只有胸膛隨著緩慢的呼吸而起伏。
「公子,不必理會這個小人。」淡妝少女一笑,轉身對蘇寒道:「公子快請進,我家姑娘等候許久了。」
「你是誰!」
「明夜,或許就知道結果了……」蘇寒望著消散的薄霧,心情起伏。
「小壞,要瞞老子嗎?」駝叔一雙眼睛雖小,但相當聚光,且對蘇寒的秉性很熟悉,蘇寒神色有異,他一眼就看了出來。
駝叔如臨大敵,不死道人亦板著臉,舉起巴掌。少女如一名仙子飄來,她淡淡望了駝叔與不死道人一眼,道:「看在小妖皇的面子上,今日不與你們為敵。」
「我為何要瞞駝叔?」蘇寒聽完駝叔的話,頓時一怔,這個世間若有人真心實意為蘇寒好,那麼除了朱雀老道方紫瑤與駝叔,還有誰?
自山門大變后,蘇寒本想將山谷密室的秘密完全爛在心裏,與駝叔相遇時,他只是簡短的含糊其辭,未說明白。
「惹不起,躲得起,咱們離去就是了。」
「媽的,跟老子玩貓膩?」
蘇寒站在富麗堂皇的麗都宮外,將要進入,不遠處,幾匹渾身玉雪透亮的寶馬緩緩拉玉車而來,趕車的馬夫居然是火劫境修士,隨後,幾名王侯一般的人物鑽出車輦,凝望眼前的麗都宮,其中一人嘆道:「不到麗都,不知富貴。此處超乎我的想象,與之相比,咱們以往過的日子,簡直可稱得上寒酸了。」
「你認得太史宇!」蘇寒心裏一動,無比驚訝,這少女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但張口便說出太史宇的名字,讓人感覺非常吃驚。
「魔姬在那裡?」
「小妖皇,若真的想知道答案,明夜可到古城麗都宮找奴家小坐。」少女又是一笑,道:「奴家承你一個情,很願意與你聊聊。」
「大姐?」蘇寒抹掉頭上的汗水,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我惹到你了嗎?為何一直纏著我不放?」
駝叔一揮手,與不死道人將床榻圍住,少女仍在沉睡,沒有一絲異樣的波動散發,她彷彿做了美夢,略顯蒼白卻秀美無雙的面龐有一抹隱隱的笑意。
「小妖皇,果然很有意思。」
半空,有百余名女子在雲端起舞,輕袖翩飛,勾動起裊裊的天音,不時有晶瑩鮮潤尚帶露水的花瓣灑落下來,讓人懷疑進入仙境。
蘇寒大吃一驚,這少女深不可測,駝叔的修為雖然不算很強,但亦是修鍊了許多年的修士,皮粗肉厚,而今卻連少女衣袂都不能沾到就被震的飛了出去。
「姑娘到底是什麼意思?」
嘭!
蘇寒拉起駝叔和不死道人,三人立即離開這裏,這少女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妖異的氣息,蘇寒感覺她很不好惹。
這一次,蘇寒直接抱住不死道人,將他攔下,不死道人的修為非駝叔可比,以往與人大戰,一巴掌能將人頭顱拍碎。此時動手,先不說少女會否被打死,這一片建築肯定是保不住了,要化為廢墟。
蘇寒差點將茶杯驚掉,這一瞬間,他意識到駝叔的話很有道理,這少女明明被不死道人給丟掉了,但一下午一時間,鬼使神差一般的重新回到此處,且沉睡的無比香甜。
「麗都宮?這是什麼地方?姑娘究竟是何人?」
叮鈴鈴……
蘇寒不再隱瞞了,將心裏的秘密全盤托出。駝叔的小眼睛爍爍生輝,沉思了片刻,道:「這麼說來,那個密室很有些搞頭啊,現在回頭也許來得及,可狠狠的做上一票。」
蘇寒流連在一片歌舞酒色中,幾乎迷失了方向,這裏太大了,山水間有無數的殿宇,沒有人指引,根本找不到出路。他攔住一名麗都宮端茶送酒的雜役詢問,道:「請問魔姬姑娘在那裡?」
「真乃天音。」
他們邊說邊走,想要再找個落腳的地方,盤桓兩日後就離開玄微古城。猛然,不死道人駐足,眼望前方。
幾名豪客攜手進入麗都宮,已經有人熱情迎上,引領他們。蘇寒望著幾人的背影,暗想道:「魔姬就在麗都宮,她是什麼身份?是一個青樓女子?」
「她邀我前去赴約,肯定有別的圖謀,太史宇只不過是個幌子,誘我前往。」蘇寒站在原地思索著:「她究竟要幹什麼?」
一道裹著白衣的身影從前方的霧中慢慢走出,少女婀娜多姿,她象美麗與妖邪的共生體,有一種難言的魅力。
少女被一襲白衣襯托,彷彿一塵不染,冰清玉潔,但蘇寒卻隱隱發覺,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妖異的氣息。
這是個難解的謎團,蘇寒苦苦追索,卻沒有結果。親自趕到中土,只在太史宇的墳墓中看到一具空棺。
「小壞,你色迷心竅了嗎!」駝叔看到床榻上的少女,連心眉頓時擰成一個毛茸茸的疙瘩,語重心長道:「色乃刮骨鋼刀,你小小年紀,怎麼貪戀紅塵……」
前方似乎有一團霧氣,連古城上方那些強者祭煉的神燈都照不透,一縷又一縷若有若無的波動從霧中傳了出來,並不危險,卻讓人望而生畏。
三人全部停了下來,駝叔抽出一根狼牙棒,散發一股土腥味,明顯是剛從土裡刨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