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初出茅廬
第013章 危機
蕭岳輕輕又朝山谷走了兩步，微風拂來，令人神清氣爽。蕭岳矗立了良久，才回身說道：「方兄，你是雲京人，可知道這座小山的來歷嗎？」
「化龍劫！」
兩人越跑越遠，不知不覺間，已經遙遙看到不遠處一座小小的山包，和一條深邃延綿的山谷。
「好了，方兄。」蕭岳察言觀色，知道方岩並沒有真正要絕交的念頭，於是嘴角一彎，又露出幾分笑意，輕輕拉著方岩的衣袖：「小弟都跟你陪了這麼多不是，家裡人多，小弟又不能每天不停的守著那些下人，他得罪了方兄，我再鄭重跟你道個歉，回去之後，一定罰他半個月不許吃飯，這樣可好？」
饒是如此，剩下的那一少部分掌力也讓方岩極不好過。這隻大手的主人顯然修為比方岩高了許多，暗中隱藏伺機待發，上來就以戰技牽引強烈殺機，絕不是刑房那些大漢的板子所能比擬的。
「賤民！你敢傷我！」
偷襲者完全經受不住這一拳的神威，內臟碎裂，骨碎筋折，一口鮮血化成血霧。
大手的主人淬不及防，方岩的拳頭又勢如閃電，穿過一層一層氣浪，砰的砸到他胸口之上。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既然都是芻狗，又何分高低貴賤！」方岩寒聲說道：「你能修得戰技，溫養戰魂，我為何不能？」
不過事已至此，全然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方岩全力抑制住自己波動的不安情緒，冷笑一聲：「是你想傷我在先。」
候府中等級森嚴，方岩雖然走在前面，但既然看見康管事，自然不能逾越，於是垂首站到一旁，替康管事讓了條路出來。
那偷襲者赫然就是康管事，只不過他現在已是強弩之末，苦苦以精修半生的本元之氣維護心脈，才不至於立即咽氣。
兩人順著銀水河一路向東，走了好半天，才遙遙看到巍峨高大的城門。蕭岳只顧走路，時不時扭頭對著方岩一笑，也不多說什麼。
不得不說，方岩雖然心裏隱隱有所預感，但目睹偷襲者真容時，內心還是經不住一陣狂跳，賤民殺人，以漢威律法，不問緣由，皆要處死抵命。
「怎麼回事？」
走過方岩身邊時，康管事步子慢了一慢，隨意撇了他一眼，心裏暗道：「侯爺吩咐的正事總算是做完了，有的是時間料理你。」
「咱們快回去，邊走邊說。」方岩心裏焦慮，拉著蕭岳就走：「我是鎮北候府的僕役，本想著趁中午這點時間給兄弟你送回元丹，沒想到一玩起來，把府里的事都拋到腦後，萬一被許管事察覺，不好跟他交代。」
「萬幸啊萬幸。」方岩鬆了口氣：「嚇的我心肝撲通撲通亂跳。」
「唉……」過了片刻，蕭岳輕輕嘆了口氣，慢慢說道：「我並不是那種勢利之人，方兄在英雄樓撿到我遺失的十幾萬銀票，當場歸還，不但叫我感動，而且極為佩服方兄的高風亮節。從結識方兄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把你當做交心的朋友，難道……」
方岩重重挨
「賤民……」康管事已是有氣無力，嘴裏不斷冒出絲絲鮮血：「你！怎麼會有這種戰技，還有戰魂！」
「好。兄弟似乎是跑的累了，咱們到那裡休息休息。」方岩吃苦耐勞，這段時間又進境神速，體質大有改觀，雖然狂奔了許久，也只是微微感到疲憊，倒是蕭岳，顯得體力有些透支。
砰！！！
巨大的拳頭以化龍劫擊出，攜裹著翻山倒海的毀滅之力，重重擊在偷襲者已經受過重傷的胸口。
「破龍劫！」
「這座小山，叫做香冢。」蕭岳解釋道：「相傳是前朝一位貴妃的墳墓。當時人皇統領東平洲，文治武功，是鮮花似錦的盛世。西漠洲進獻人皇一名美女，據說體質特異，天生就帶著淡淡的百花香氣，人皇極為寵幸。」
兩人來到小山腳下那條深邃山谷之前駐足，附近群山上鬱鬱蔥蔥，草木繁茂，就連山谷之下，也是翠綠一片，唯獨那小山，卻光禿禿的寸草不生。
不知為什麼，方岩本待一口說個是，但看到蕭岳的神情，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兩個人一時間僵在那裡，沉默起來。
突然間，小龜低喝一聲：「小子，有人！」
「這個……」對著蕭岳，方岩實在是生不了什麼氣，又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只好悶頭說道：「回元丹內所含的陰煞之氣太多，用得多了，總是不好，蕭公子斟酌。」
戰魂氣相緊抓時機，趁偷襲者被化龍劫牢牢控制，呼的飛躥過去，原本丈余的有形之體瞬間縮成半隻拳頭大小，噗的從他胸口一閃而過。
「就是那座小山，我們到那裡去。」蕭岳說道。
噗！！！
蕭岳點點頭，兩人同時展開自己身懷步法，風馳電掣一般朝城內趕去。
管事的不在，後院這些僕役都是十分悠閑，慢騰騰做完份內的事情，湊在一起吹牛聊天。方岩跟狗娃也躲在屋子裡，嘻嘻哈哈過起招來。
「這是要去那裡？」
「他要跑！追！」小龜實在是咽不下被人砸黑磚這口惡氣。
「那倒不必……」方岩憋了半天，總算憋出一句話來。
方岩也被說的動情，默默站立了片刻，心裏又對蕭岳多了幾分好感：「如果不是重情重義之人，絕難生出這樣的感悟。」
「不要！！！」偷襲者看到這隻剛猛無鑄的拳頭，立即感覺自己完全被一片死亡的陰影所籠罩。如果他身體完好，有所防備之下，方岩的拳頭尚且給他造不成致命傷害，但此時此刻，這隻拳頭，就是來自地獄的死神之錘。
「這也算修為高？」小龜沉默了半天，這時候終於開口說話：「你有點出息好不好，一個後天八重的芝麻武者，也讓你有壓力？你以後出去千萬不要說認識我老人家，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又過了片刻，方岩與蕭岳已是出了雲京城，人煙漸漸稀少起來，蕭岳大感興奮，發力急奔。看得出
噗！！！
戰魂氣相一出，速度比之方岩還要快，就在他拳頭印上對方胸膛之時，小龜四隻粗壯龜足也是齊齊踩壓上去。
不用它說，方岩已經動了，神行八變乃天下極速，尤其是這貼身追擊，更是迅疾無比。方岩腳下步法玄妙，縮地成寸，整個身體似乎化作一團飄渺于空氣中的青煙，快的異乎尋常，順著那人隱沒的方向，一息之間就追擊上去。
「還要挨板子？」蕭岳立即面露不快：「我跟你一起回去，看誰敢打你板子，鎮北候府，哼，也算不了什麼。」
「真是你。」方岩尚且不知道對方已經完全沒有回天之力，還唯恐他伺機反撲，於是緊握拳頭，凝神戒備，準備隨時再次出手。
晚飯之前，方岩和狗娃又把院子打掃一遍，回屋子修鍊。狗娃年幼，練著練著睡意橫生，不多時就進入夢鄉，方岩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抽身離開卧房，準備到後花園去。
「又吹牛了吧，你前次剛剛說過，自上古后，世上就沒有出現過武仙，不是武仙，又怎麼能壓制武祖？」
「快來跟上我啊。」蕭岳一回頭，衝著方岩叫道。
「誰說我累了，我才不會輸給你。」蕭岳面色緋紅，掛著幾滴晶瑩的汗珠，喘著氣說道：「不過，你用的步法倒是很有些門道，我竟然甩不掉你，這是什麼步法？」
方岩性子直爽，既然已經解開心裏的疙瘩，也沒把中午的事放在心上，二話不說接過玉佩：「好，我先走一步，等閑的時候，再去找你，可別忘記了，你欠我一回東道呢。」
「到了你就知道了。」
雲京城外芳草凄凄，接連多少里都是平坦的曠野，放眼遠望，才能看到高低起伏的群山。方岩越跑越是興奮，深深感到神行八變的神妙之處，不多時就趕上蕭岳，一把拉住他的手，並肩在曠野中任意馳騁。
一天之內，蕭岳連著給方岩賠了幾次不是，倒讓方岩心裏有點過意不去，緩緩腳步，哈哈一笑：「不要緊，最多被責罰幾板子，我身體結實，就當撓撓癢罷了。兄弟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客氣，左一個不是，右一個不是，也不怕繞了舌頭？」
那人狂噴一口鮮血，電光火石之間就吃了大虧。
「老鬼！」方岩一面朝府內走去，一面皺皺眉頭：「就事論事，我自己就是後天境界的芝麻武者，遇到比自己強的人，感覺壓力再正常不過，你天天胡吹大氣，不覺得累么？」
方岩頓時大感疑惑，不明白蕭岳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些野史傳聞，但又不好打斷他的話，只能聽下去。
「這怎麼可能！」偷襲者被方岩兩隻手掌控在半空，極力掙扎扭動，但他身受重傷，實力大損，無論怎麼掙扎，卻是無法逃脫。
「不好！」方岩心頭一緊，他已然察覺出來，這隻手掌雖
本來以方岩真正實力，並不足以重傷大手的主人，畢竟他只是後天三重修為。但那破滅經豈是兒戲？雖然只是半本殘經，冥龍三劫卻非同泛泛，一招破龍劫，幾乎使得空氣震蕩。
隨著他鮮血狂噴，遮擋真容的黑巾掉落，一張慘白的面孔暴露無疑。
這兩個少年修為都不深厚，但精力充沛，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面追，沒過多久，已是跑的遠了，背後宏偉的雲京城，慢慢的消失在視野中。
方岩看到康管事渾身血污，胸膛幾乎被擊打的碎裂變形，心裏也生出一絲不忍，但這絲不忍很快就被憤怒所消弭無形，剛才康管事出手偷襲，顯然沒有給他留的一線生機。方岩知道，若是他沒有小鼎護體而被康管事擊殺，對方一定不會有半分憐憫，最多把自己屍體當成豬狗一般隨手埋掉。
康管事雖然在候府中並不打理任何事務，但他是鎮北候身邊的親隨，地位頗高，別說府里的僕役，就算其他幾位管事見了，也少不得巴結幾句。被人巴結的久了，習以為常，一旦有人與眾不同，就讓康管事心裏頗為不悅。
方岩收回右手，化成巨大拳頭，體內煉化的一絲真龍精血蓬勃而發，精血氣息無形中龐大數倍，全數灌注于拳頭之上，打塌山嶽，震碎虛空。
方岩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禮，這裏府中的規矩，但他絕然不會象其他僕役一般，諂媚奉承。
方岩搖了搖頭，他雖然從小生長在雲京，但身份低微，遠不如那些富家子弟，每天閑的四處遊山玩水。
「這塊玉佩是我隨身之物，拿著它再到獅子衚衕，誰也不敢攔你。你別推辭，推辭的話，那就是心裏還記恨我。」
說完，抿嘴一笑，拉著方岩，快步而去。
方岩躲閃不過，結結實實被大手拍中。就在大手觸及他身體的那一瞬間，白玉小鼎所耀出的淡芒籠罩全身，跟大手碰撞在一起。
「這位香妃在西漠洲已經有了意中人，但被進獻東平洲之後，一對鴛鴦天各一方，香妃因此日益憔悴。那意中人終於按耐不住，悄悄從西漠洲潛進東平洲，但他一介布衣，跟人皇天差地別，雖然焦慮萬分，但始終見不到香妃一面。」
方岩自然不可能知道康管事心裏怎麼想，只覺得對方身上氣息強大，最少也是後天八重的修為，如此近的距離之內，讓他頓時感覺壓力巨大。
方岩一愣，尚未生出反應，頭頂上方驟然冒出一股大力，牢牢將他周身兩丈之處籠罩其內。一隻足有磨盤大小的手掌從氣圈中探出，無聲無息拍落下來。
方岩隱隱看到黑暗中那偷襲者踉蹌的身影，他知道自己修為尚淺，只是碰巧佔了便宜，若是被那人遁去，下次再來時必然有所防備，因此絲毫不留餘地，兩隻手掌一左一右同時伸出，本元氣在雙掌掌心凝聚成一團，如膠似漆
因為心裏有事，回城所用的時間倒比出城時還快了許多，一進城門，方岩就抽身告辭，蕭岳想了想，伸手從身上摸出一塊瑩潤的玉佩，遞給方岩。
小龜曾經傲然說過，神行八變，修至圓滿，乃世間極速，不管他這話里摻不摻水，但方岩早已經領會到，這神行八變的不凡之處。只不過修鍊時間太短，加之這套步法繁複無比，因此，方岩連第一變都沒有練完。
冥龍三劫是剛烈無雙的戰技，方岩雖然還沒有完全領悟，但苦練之下，也小有幾分威力。旋轉奔流的氣場中，拳頭好似膨脹了數倍，去勢如同迅雷奔馬。與此同時，方岩體內本元幾乎沸騰，轟的一聲悶響，頭頂凝化出戰魂氣相。
即便如此，神行八變也是不容小覷，方岩一經用出這套步法，速度立即快了不知多少，幾個呼吸之間，和蕭岳的距離越拉越近。
「這有什麼可看的？我們跑了幾十里，不會就為了看這小土包一眼吧？」
「這下不會再生我的氣了吧？」蕭岳晃晃手中的小瓶：「多謝方兄的回元丹。」
「好，這就來了。」方岩心頭的惱怒不知不覺間消散了大半，一提氣，朝蕭岳追趕過去。
「太過謙了。」蕭岳一笑，也不再追問方岩關於步法的事，轉身一指那座土包一樣的小山：「你看。」
「戰魂！」
眼望著方岩身影越走越遠，蕭岳又掏出那隻小瓶，來回在手中揉動。
「憑你後天五重的修為，怎能傷我，我不信！不信！」
「武道一途，浩如瀚海，終其一生，也不知能不能攀爬到巔峰，遊歷至彼岸，真令人神往啊。」
淡芒瞬間亮了一亮，但也只是一閃而沒，卻把大手拍下的巨力消融了七七八八。
「算你猜對了。我就是要帶你來看看這座土包的。走，咱們過去，那裡別有一番景緻。」
那大手的主人自覺穩操勝算，一掌拍下，立即就能要了方岩的命。但讓他預料不到的是，方岩挨了一掌，不但沒有喪命，反而好像屁事沒有，隨手便以鋪天蓋地之勢還來一拳，並且還凝化出戰魂氣相。
待走到候府附近，方岩整整衣衫，又抹去頭上殘留的汗水，邁步朝府門走去。剛剛來到大門外，一抬四人小轎緩緩停在他身後，轎簾一掀，康管事從轎中漫步而下。
康管事也是一眼就瞧見了方岩，雖然他決意要替自己外甥出一口氣，但自持身份，總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就給方岩小鞋穿，所以面無表情從方岩身邊慢慢走過。
「方兄，今天是小弟煩悶，想出來走走，卻拉你當了個伴遊。好啦，香冢也看過了，感慨也發了，心裏疏散了許多。咱們慢慢走著回去，到雲京恰好該吃晚飯，小弟做東，好好答謝方兄。」
方岩雖然天天發奮修鍊，但實戰經驗幾乎為零，遇到變故就有些手忙腳亂，身形頓時慢了一慢。那隻大手卻來勢洶洶，幾乎不到一個呼吸間，便已經觸到方
砰！
「又過了幾個月，噩耗傳來，那香妃心病難醫，終是熬不過去，香消玉殞。她那痴心的意中人束手無策，悲痛之下，在此處替香妃立了一座衣冠冢，然後自刎于墓前。」
「你以為武祖跟武祖都是一個模子里鑄出來的？告訴你，武聖武祖，也要分個三六九等，一重武聖跟九重武聖，都是武聖，但真要實實在在鬥起來，前者恐怕眨眼功夫就被打的找不到北了。我上代主人雖然不是武仙，但也只距巔峰一步之遙，算了，我跟你這沒見識的臭小子說這些有什麼用。」
一出房門，方岩就感覺周圍似乎有種異樣的氣息，警覺的四下查看一番，卻什麼都沒發現，他撓撓腦袋，小聲嘟囔道：「怎麼今天感覺有些怪怪的。」
滅！
「神行八變果然跟老鬼說的一樣。」方岩邊跑邊想：「那破滅經殘本中的冥龍三劫也是威力非凡。不過我卻只是初窺武道門檻，不知道還有多少戰技功法沒有見識過。」
方岩不想把小龜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所以違心的撒了個謊：「那裡有什麼門道，這是我父親從小傳授給我的一點微末小道。」
說到這裏，蕭岳似乎頗有感慨，目光中隱隱泛起點點淚光：「奔波萬里，只求同付一死，這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做得到呢？」
「你小子竟然看不起我？」小龜暴怒：「我老人家上一代主人是何等的威風，縱橫天下無人可擋，別說這種不入流的武者，就算武聖武祖見了他，也是畢恭畢敬，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你可倒好，處處給我丟人。」
蕭岳不知道用的何種步法，極為精妙，方岩全力追趕，但總是差了那麼一點。時間一長，他也跑的興起，暗暗道：我就不信追不上你。
方岩心中害怕許管事責怪，忐忑不安，偷偷溜回後院，見到狗娃之後一問，才知道許管事下午不知道有什麼事情，一直不曾露面。
蕭岳面頰一紅，卻沒有掙脫，露出一絲笑意，抬眼看看滿臉興奮的方岩，加快腳步。
「真是對不住。」蕭岳不由得滿臉尷尬：「又給你惹了麻煩。」
大手的主人反應極為迅速，接連被兩次重擊，重傷之下頭腦依然無比清醒，接著方岩的一拳之力，整個身子如同離弦之箭，朝身後的黑暗中急速隱去。
「氣量真是小，沒一點高人風範。」
「還叫我蕭公子？方兄真是小心眼啊。」蕭岳眼珠骨碌碌一轉，說道：「你辛苦替我煉製丹藥，小弟無以為報，就帶你去個好地方。」
蕭岳言語真摯，方岩心頭象是堵了一塊石頭，嘴唇微微蠕動幾下，還是沒有說什麼。
「那裡有那麼麻煩呢，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別當真，咱們快些回去吧。」
「修為高的人，果然非同一般，不說交手，離他近一些，都有壓力。」
想到這裏，方岩立即踩著神行八變第一變中的步法，遙遙趕去。
「兄弟太客氣了……哎呀！不好！」方岩拍拍腦袋：「只顧著出來玩，把別的事都給忘記了，這下可糟了，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