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仙傳》上部 初出茅廬

第012章 君子之交

上部 初出茅廬

第012章 君子之交

「不用了。」方岩伸手從懷裡掏出一隻小瓶,遞到蕭岳面前:「今天本想到府上給你送這些回元丹,不論怎麼說,總算交到你手裡了。蕭公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馬馬虎虎算你說對了。武者平時服用丹藥,又千方百計吸取天地靈氣增加修為,陰煞之氣自然不可避免的被積累于體內。你離地火粹體還遠的很,不用操這份閑心。」
「武義春秋?」方岩盯著書冊封面四個金光閃閃的小字,下意識問道。
「無賴小廝?」蕭岳遲疑道:「我剛到雲京沒有多長時間,這套宅院也是開府不久,就有人來惹事?」
「你是豬?明知道是牆,還要去撞。趕緊招呼你的丹藥吧,再說一次,這回元丹的陰煞之氣在諸類丹藥中是數一數二的,吃多了沒什麼好處。」
「恩。」康管事若無其事的應了一聲。後院中的僕役雖說不少,但年紀跟吳良相仿的,只有方岩一人。
自從漢威國立國之後,賤民的身份幾乎低賤到極點,只比那些豬馬牛羊稍稍強上一些。不要說達官貴人王孫公子,就算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也不屑跟賤民結交。
「等等。」蕭岳心頭一動,急聲問道:「他說是我朋友?」
「蕭公子,我雖然不知道你家世,但卻知道一定身份貴重,雲京城裡達官貴人很多,你和他們結交,才顯得身份相稱。」
「這件事你不須再問,我自有章程。」康管事看見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外甥就有些來氣,皺皺眉頭說道:「我在候府中盡心儘力辦差,好容易積攢下一點臉面,全被你丟的乾乾淨淨。」
早飯之後,吳良悄悄溜到康管事住處,揉了揉尚未痊癒的屁股,一臉恨意說道:「表舅,你看到那個賤民了吧。」
啪!大漢輕輕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心裏仍是七上八下。
倘若是在別的地方,貴賤相交的例子也比比皆是,但這裏,是漢威帝國的京城,等級森嚴,不可逾越。
「康管事。」許管事滿臉笑容:「這次在府里好好休息一段日子,若是缺了什麼東西,只管跟我說。」
蹲在角落裡的吳良眼睛一亮,面露得色,同時又憤恨的偷眼看看方岩。
方岩知道小龜說的不錯,他雖然年紀尚小,但候府中一干下人之間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事情見得多了。小小一個候府,幾百口人尚且如此複雜,何況其它?
「是了,我是什麼身份。」方岩的怒氣不知不覺間泄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涼意:「我只不過是鎮北候府一個不起眼的小僕,還是賤民,而蕭兄弟,是豪門之後,我怎麼能配得上和他做朋友……」
走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蕭岳眼前猛然一亮,焦急的神色中閃過一絲驚喜,也不顧身邊川流的人群,失聲高叫道:「方兄,方兄!」
「他是怎麼說的?是什麼長相打扮?」蕭岳無心聽大漢閑扯,連聲追問道。
「少主。」那門房面對方岩時,凶神惡煞,轉眼之間,立即換了副面孔,低頭哈腰賠笑道:「剛才是個無賴小廝,自稱是少主的朋友,還想混到府里去。幸好小人多了份心眼,兩句叱問,就讓他原形畢露,現在已經灰溜溜走遠了。」
「我很煩人么?」方岩意念一動,收起書冊,抬頭看看天色:「離天亮還有點時間,不如到後花園去練一會功,老鬼,這是你說的嘛,一萬年太久,之爭朝夕。」
不過,對於方岩來說,煉製回元丹也是一種嘗試,最起碼能夠驗證小龜的話是否完全屬實。
方岩默默不語,心頭卻象被尖針狠狠刺了一下,身子一抖。
這個季節,天氣正熱,加上一路急奔,蕭岳白皙的臉上滿是汗水,幾乎把外衣都打濕一層。方岩看他神情真摯,心裏也很是感動,不過回想到那門房大漢的話語,這分感動頓時被壓在了心底。
「老鬼,你說這回元丹會有煞氣,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兄弟說了,他拿回元丹並不是自己服用。」
在英雄樓寄賣的丹藥,都是方岩一手煉製,可謂輕車熟路。但回元丹這種特殊丹藥煉製時失敗幾率極大,小龜說過小鼎煉丹百鍊百成,不過方岩心裏還是稍稍有點擔憂。
「這些事情跟我們這樣的下人有什麼關係?倒是方岩,前些天讓吳良吃了不小的苦頭,恐怕康管事要給他小鞋穿。」
……
不過,方岩心中的惱怒卻絕不會因為這些原因而減少一絲一毫。
候府中如果不是遇到什麼特殊的日子,僕役們的差事都一成不變,不論颳風下雨,只要不是得了病或是輪流休假,全得按時作息。方岩跟狗娃洗漱完畢,開始打掃院落。不過這段日子十分平靜,吳良自從上次吃了大虧之後,收斂許多,再也不敢尋釁滋事。雖然他屁股上皮肉厚實,但大板子也不是那麼好受的。
話音剛落,方岩腦海中頓時金光大盛,一行行文字如潮水一般,鋪天蓋地而來,緩緩聚集在一起。初開始,這些文字雜亂無章,幾個呼吸之後,所有小字漸漸排列有序,匯聚成一頁頁書冊。
「啊!」大漢面如死灰,額頭上的冷汗嘩嘩流了一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討饒:「少主息怒,少主息怒,小人瞎了狗眼,不知道那小廝……不是不是,不知道剛才那位小少爺是少主的朋友,求少主寬恕……」
方岩本來只是心中惱怒大漢以貌取人,但聽完他這幾句話,心裏頓時象是被重鎚狠狠擊打了一下。
「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與人方便,其實就是與己方便。」方岩想到蕭岳,微微笑了笑:「蕭兄弟雖然看上去是個豪門子弟,但卻沒有一絲紈絝之氣,比雲京城那些王公巨賈家的花花公子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其實,一來到獅子衚衕右首第三座宅院,方岩已是證實了之前自己的猜想。那蕭岳不但衣著華貴,隨身攜帶十幾萬兩巨款銀票,而且所住的宅院也是佔地寬廣,氣派非凡。
「這裏人少,有涼快。」蕭岳轉身沖方岩一笑:「在這裏消消火氣。」
「聽說康管事這次要在府里住好長時間。」一個年紀稍大的僕人悄悄跟身邊的人咬耳朵:「還有,侯爺好象已經替康管事保舉了功名,以後,他就是名副其實的官老爺了。」
正走在人群中的方岩已是聽到了蕭岳的呼喊聲,不管心裏如何想,腳下的步子卻是停了下來。
這條衚衕雖然名為衚衕,但比雲京一些繁華大街也絲毫不為遜色,顯然是一些鉅賈大賈的豪門聚集地。方岩一進衚衕,就嘆為觀止,這裏的宅院,隨便挑出一家,其奢華程度都不輸于鎮北候府。
「老鬼說的話很有道理。」方岩暗自心想:「不過,蕭兄弟跟我年紀相仿,又性情真摯,絕對不是那種心機城府深奧的陰險之輩。」
自我安慰了兩句,方岩不再停留,大踏步朝來路走去。
「康管事。」許管事壓低聲音,悄悄問道:「侯爺替你保舉了官職,以後一定大有可為,就算開牙建府,也是指日可待啊。」
本來以方岩的心性,最忌諱別人提及自己賤民的身份,但現在心頭著實堵了一口氣,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而且,方岩注意到,這看門的豪奴不但身材壯碩,而且舉手投足之間有板有眼,身上精血氣息勃發。
方岩尚是第一次煉製回元丹,二十顆丹藥顏色發灰,看上去沒有碧靈元氣丹那麼令人賞心悅目,探鼻一聞,一股形容不出的味道悠悠飄起。
「咱們一見如故,我可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呢。」
「怎麼回事?」蕭岳朝門房問道:「剛才好象聽到你在呵斥什麼人?」
那大漢覺得有些奇怪,但也不敢不回蕭岳的話:「和街邊那些無賴混混差不多,十五六歲年紀,只不過穿了件灰黑短衣,倒是跟雲京城一些達官顯貴府里的僕役一樣,依小人看,連這套衣服說不準都是從哪裡偷來的……」
而且,康管事適才在後院跟許管事閑聊時,那些僕役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尤其方岩,神態自若,更是加深了康管事對他的印象。
眾人做完自己該做的事,聚集在一起吃早飯。方岩和狗娃來的稍晚,剛把飯碗拿在手上,從前院中,悠悠走來一個中年文士。
「就朝那邊街口走了,時間不長,小人這就去把那小少爺請回來……」
「表舅,你打算怎麼處置這賤民?」
方岩少年心性,沒有那麼多複雜心機,初次見到蕭岳,雙方互有好感,聊得投機,所以心底早就拿他當朋友看待。只不過全然忘記了各自的身份。
「我不配……不配……」方岩也不再跟門房爭執,心底暗暗自語兩聲,默默的轉頭就走。
康管事在鎮北候府幾位管事中,很受鎮北候重用,常年跟隨在他左右,打理文案,算得上是個紅人。所以,一眾正在吃飯的僕役紛紛丟下飯碗,陪著笑臉,七嘴八舌的問安,就連年過花甲的許管事,也是極為客氣的打了個招呼。
「他朝那裡走了!」蕭岳不耐煩聽大漢這些廢話,寒聲問道。
剛剛走出去兩步,方岩又想起什麼,隨即停下腳步,拍拍自己額頭:「哎呀!記性越來越不好了,我答應了蕭兄弟,要幫他煉幾顆回元丹,說來說去,差點忘記了。」
方岩清清楚楚記得蕭岳所留的住址,等他走到獅子衚衕右首第三座宅院時,對門房說明了來意。
那門房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粗壯大漢,見方岩衣著普通,神色間就有點不屑,斜眼看看他,沒好氣的說道:「找我們家公子?」
「我就是要找你家少爺。」方岩也沒好氣的回了那門房一句。
「朋友?」門房大漢冷笑一聲:「我家主人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充其量就是那個府中的雜役小廝,敢跟我家主人稱朋友?」
蕭岳如此一說,已是大大出乎方岩的意料,他本以為自己表明身份,蕭岳定會轉頭就走。要知道,豪門那些子弟,是絕不屑跟賤民為伍的。
說完,也不等方岩表態,蕭岳拉著他轉身就走。方岩稍稍用力一掙,沒想到蕭岳抓的極緊,無奈之下,只好跟著他一起朝來路走去。
方岩匆匆回到卧房,狗娃趴在床上,睡的正香。方岩輕手輕腳替他蓋好蹬掉的被褥,又取出蕭岳買回來的藥材,一路走到後花園,翻牆跳了進去。
蕭岳一邊快步朝前走,一邊東張西望看著前方的人群。雲京城人煙稠密,尤其是這種城中的寬闊大街,行人如過江之鯉,想要刻意在其中尋找一個人,卻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跟往常果然有點不一樣。」方岩對小龜說道。
方岩體內的白玉小鼎是煉丹神器,但他還不能控制運用,只好笑嘻嘻央求小龜。小龜也樂得方岩求他,磨蹭了半天,才把小鼎從他體內召出。
「廢話,真龍精血都給你用了,要是還跟過去一樣,那就是塊木頭。」小龜始終對方岩克化真龍精血的事念念不忘,還有些耿耿於懷。
「方兄,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跟那奴才計較,等下我回去,叫人狠狠打他一頓板子,替你出氣。」
尤其方岩的賤民身份,更是一道見不得光的軟肋。
雲京城佔地寬闊,大街小巷不計其數,方岩雖然在這裏生活十幾年,但蕭岳所住的獅子衚衕,卻是一次都沒去過,只大概知道方位。
「這都是侯爺提拔,開牙建府不敢奢望,只求儘力替侯爺操持些瑣事就是了。許兄,我只是隨意走走,這就要回去了,今天還要替侯爺拜訪南安候。」
「是吳良的表舅,康管事。」狗娃小聲對方岩說道。
說著,康管事淡然的目光似是有意,又似無意的朝方岩這邊掃來。
靜了靜心,方岩把藥材依次納入小鼎,按照以往的經驗,一步步煉製回元丹。
「方兄……」蕭岳幾步就趕了過來,滿臉歉意道:「方兄,真是對不住了,我家裡那狗奴才有眼無珠……」
片刻之後,二十顆回元丹已經煉製成功,方岩心頭一陣欣喜,看來,這白玉小鼎果真是煉製丹藥的神器,百試不爽。
「哼!」蕭岳一甩衣袖,順著大漢所指的方向急步追趕。
對於這一切,方岩似乎無動於衷,心安理得享用自己的早飯。
直到他走的遠了,那大漢才戰戰兢兢從地上爬起來,伸手一摸,腦袋上一層汗水。
「放肆!」蕭岳聽到這裏,已然知道剛才被大漢趕走的乃是方岩,頓時大怒,白皙的面龐上怒氣橫生:「他就是我的朋友!你這狗奴才,膽子越來越大!連我的朋友都敢厲聲呵斥,隨意驅趕!」
「米粒一般的修為,不值一提。」康管事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這味道好怪啊,要是服用起來,還真讓人有點不放心。」方岩嘟囔一聲,把二十顆回元丹全部收進一隻乾淨的小瓶中。
「你心眼倒好。」小龜諷刺道:「自己一屁股事都做不完,還要助人為樂。」
「別……」蕭岳一急,一把拉住方岩:「這裏人多眼雜,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出了候府之後,方岩一路小跑,在獅子衚衕附近打聽一下,才算知道了具體所在。
「那又怎麼樣?」蕭岳把玩著手中的小瓶,毫不在意的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方兄。」
方岩性子極是倔強,明知道眼前的蕭岳是豪門中的貴公子,能跟他好言好語說這麼多,實屬罕見。但他骨子那股倔強卻是與生俱來,蕭岳越是勸說,他心裏越是惱火。
「我不配跟蕭公子做朋友。」
「蕭公子,你沒做錯什麼,又何必道歉賠不是?」方岩儘力壓制自己內心中的情緒,淡淡說道:「你還不知道,我是賤民。」
「不止回元丹,就連你平時用九符陣吸取的靈氣,也有陰煞之氣。」小龜解釋道:「人體奧秘無窮,自成宇宙,尚且五氣并行,何況是丹藥靈氣?不論丹藥,還是靈氣,都有微乎其微的一絲陰煞之氣,聚集在體內無法消融,一天兩天不要緊,日子長了,就是隱患。」
「說是武義,其實就是一鍋大雜燴,什麼都有,你閑的屁股癢的時候,就翻開看看,免得有事沒事都來煩我。」
方岩見門房神情中頗有些看不起自己的意思,心裏不由的惱怒。
方岩惦記著回元丹的事情,但又不好連連請假,只能趁午飯後這點時間溜出去,把丹藥送給蕭岳。
「我有什麼資格跟他一般見識。蕭公子,說句實話。」方岩既生氣,心裏又感覺一絲苦澀:「我也只不過是個僕役。」
方岩剛剛消失在街口,宅院內飄然出現蕭岳的身影。
「明白了,你說的武者用地火粹體,就是為了消弭體內積存的陰煞之氣?」
「那賤民修鍊過,又不能全都怪我。」吳良有些不服氣,小聲嘟囔道。
方岩看著蕭岳,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輕輕搖了搖頭:「他說的其實一點不錯,我身份低微,跟蕭公子有天壤之別,確實不敢貿然攀交友情。」
「你是什麼人!」門房一看方岩態度也不怎麼友好,當即怒聲呵斥。
「既然遲早要去粹體,不如多吃點丹藥。」
「另外,我要告誡你小子一句。」小龜鄭重說道:「人心隔肚皮,你年紀輕輕,尚且體味不到人心險惡,不要見到個人就跟他稱兄道弟。萬一交友不慎,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
不僅如此,就連門房身上所穿衣服的衣料,都抵得上雲京城一個中等店鋪老闆。
這時候天色已經臨近黎明,再想運轉一次九符陣,時間恐怕有些來不及,方岩只好翻牆離開後花園,摸回自己的小屋。後天武者雖然只是初入武道,但跟尋常人也有極大區別,體質健壯,精力充沛,一天休憩上兩個時辰已是足夠。因此方岩趁這機會閉目養神,稍稍打了個盹,等到天色一明,翻身而起。
蕭岳初到雲京,對城內還不是太熟,只記得所住的獅子衚衕周圍地形,他拉著方岩,什麼也不說,來迴繞了幾條街,才在銀水河畔一排垂柳旁停下腳步。
「這算是什麼話。」蕭岳知道方岩心裏還在生氣,笑著說道:「何必跟那奴才一般見識,好啦好啦,這件事情,實在是小弟對不住方兄了,那邊有間秀春茶樓,臨河而建,做的茶點乃是一絕,美味絕倫,小弟做東,以茶代酒,好好跟你陪個不是。」
「好了好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方岩哈哈一笑,轉身把狗娃叫醒。
「有勞許兄了。」康管事面含微笑:「如果缺了什麼,自然要勞煩許兄的。」
蕭岳一路小跑,走到街口時頓時傻臉,長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已經看不到方岩的身影。
「這是少主行事低調,不肯泄露身份。」大漢一臉諛笑:「要是府門上掛出咱們的真正字型大小,那小廝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膽,也絕不敢造次。少主您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結交那種人呢……」
「可不是嗎,簡直就是大言不慚,少主,小人想著咱們來雲京不久,畢竟是天子腳下,不想多生是非,所以擅自把那小子給放走了。要是少主心裏有氣,小人這就趕上去,把他捉回來聽憑少主發落……」
「別的丹藥暫時都能煉成,就看這回元丹了,鼎兄,你我二人都出把力氣,千萬不要煉壞。浪費了藥材是小事,在蕭兄弟面前丟臉,那可就太難堪了。」
「我只是個小廝。」方岩深深吸了口氣:「以後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候府里做事,修鍊吧。」
普通僕役就算再殷勤,康管事也不會看在眼裡,只是隨意跟許管事聊幾句閑話。一眾僕人重新端起飯碗,但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在吳良和方岩身上亂瞟。
「是你家少爺朋友!」
「方兄,你是絕意跟我絕交嗎?」蕭岳見自己無論怎麼說,方岩都是一股淡淡的神情,頓時收斂起笑臉,哀哀問道。
「哼!我就知道,什麼地方跑來的小潑皮,也敢到這裏來渾水摸魚?」門房以為拆穿了方岩的小詭計,雙手叉腰,站在高高的台階之上,厲聲喝道:「趕快給老子滾!要不然,送你到官府,少不得吃上一頓板子!」
「他會從那邊走?」蕭岳略一遲疑,隨意選了個方向,繼續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