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仙傳》上部 初出茅廬

第034章 陰謀詭計

上部 初出茅廬

第034章 陰謀詭計

「兄弟,這雲京城中,其實隱藏的高手層出不窮,只是你不曾見到而已,以後行事,切記要稍稍穩重一些,最好不要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咱們男子漢大丈夫,自然不能怕事,但也不要惹事。」
「唉!」方岩一聲嘆息,不再說話,腦子裡亂成一團,若是楊度真被誅殺於此,他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那有那麼簡單。」方岩苦澀的搖了搖頭。他是鎮北候府的家奴,而且是賤籍,只要敢私自叛主逃離,整個漢威國就再也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放屁!得罪了少主,還想活命?」
「說到這兒,我倒想起一件事。」一個跟班吶吶說道:「我府上一個僕役跟鎮北候府一個僕役相熟,他們前兩天湊在一起閑聊,好象說起了鄉巴佬的事情。那僕役說,鄉巴佬根本不是鎮北候府的遠親,而是個小僕人。」
「僕人?胡說八道,如果是僕人,怎麼可能由方毅去打通關節,送到上武院來?」
「方兄!」蕭岳鼻子一翹,佯怒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嘛!」
「兄弟!」方岩知道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因楊度挑釁而起,但稍稍給上對方一些教訓,尚無大礙,真要把他們幾個人全數當街誅殺,整個雲京城只怕立即要掀起一場軒然大波。但他知道蕭岳脾氣,事已至此,恐怕攔都攔不住。
「這件事,需得慢慢計劃。」楊度喘勻了氣,眯著眼睛說道:「你們還看不出來?那兔爺絕非一般人,否則,不可能帶著兩個先天大武師當隨從,再加上鄉巴佬有鎮北候府的背景,這兩人抱成一團,還真有些扎手。」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楊度雖然有薛護衛拚死保護,沒受什麼大傷,但渾身上下衣服都爛成布條,狼狽不堪。
幾個馬屁精剛挨了揍,這時候也不顧身上疼痛,七嘴八舌的亂拍一氣。
「少主,怎麼就放他們走了?」
「媽的!今天倒了血霉了!沒想到那兔爺還帶了那麼多的手下!」
「這人是個硬漢子,殺了倒是可惜了。」
方岩愣愣站了半天,直到蕭岳走的遠了,他才拍拍腦袋,跟隨上去。
「這幫酒囊飯袋!回去之後,一個一個都要受罰!」
「楊少高明。」
「那就最好不過了。」方岩一笑,高高興興拉起蕭岳的手,邊走邊說:「今天本來說了我做東道,好好請你吃上一頓,沒想到被那楊度壞了咱們興緻,一直到這時候還讓我的好兄弟餓著肚子,走,咱們到別的地方去,雖然比不得望江樓,但也是小有名氣。」
……
「難道我心胸真的那麼狹窄嗎?」蕭岳一聽方岩的話,就有意沉著臉問道。
「我也只是聽說,鄉巴佬不但是僕役,而且是賤籍,前些日子,鎮北候府的方明外出遊玩,不慎落進滄浪江,鄉巴佬走了狗屎運,把方明救了上來。然後,方毅就找門路,把鄉巴佬送進了上武院。」
「想想鄉巴佬被當眾拆穿真實身份的時候,他會有什麼表情?楊少爺,你想的辦法實在是高明。」
「兄弟你能體諒我,那真是再好不過。」方岩拉著蕭岳雙手,動情說道:「我原以為你氣過了頭,就什麼也不顧,難得還能替我著想。」
「你說吧,有什麼不能說的,難道還怕我生你的氣?」
沒想到,進得上武院后,楊度幾個人一個個鼻青臉腫,卻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只當成閑話聽,聽完就忘記了,楊少爺,這消息很重要麼?」
蕭岳慢慢踱到楊度幾人身前,冷冷說道:「現在殺你們幾人,如同殺雞屠狗,髒了我的手!快滾!三息之間,若是還留在這裏,神仙也難救你們!」
一直跑出去許久,楊度等人才氣喘吁吁停下腳步,哀怨連連。
……
「好好好,是我不小心說錯了話。」方岩一看蕭岳又要生氣,連忙笑著說道:「我怎麼會來怨你,我只是想說,比如今天這件事情,你氣不過他,叫手下人小小懲戒一番就是了,何必一定要他性命?雲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那楊度又是龍江候的幼子,真把他殺了,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禍端。兄弟你到時候被逼的離開雲京,我以後想你得時候,卻到那裡再去找你?」
待到這點陰謀手段商議完畢,那姓馬的小子才回想起來,對楊度說道:「楊少爺,你府里的薛護衛好象受了些傷,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什麼危險,要不要咱們四處去找一找?」
蕭岳也是一笑,被方岩捉住一隻手,正要往前走,猛然間想起些什麼,但是不到兩息時間,便恢復如常,若無其事的走了下去。
「兄弟,我想說的,就是這個。」方岩收斂臉上笑容,正色對他說道:「自從咱們認識以來,我只知道兄弟你家世富豪,雖然不是雲京城內的顯貴,但也一定是其它地方了不得的世家,不過卻從來沒有問過你什麼。」
「嘿嘿,這個,確實是怕你生氣。」方岩摸著腦袋嘿嘿一笑。
按著楊度過去的秉性,這次吃了啞巴虧,必定要回府找自己的母親一番哭訴,打滾耍賴的要母親替自己出氣。但這幾個人商量好了對付方岩的對策,那楊度竟然很罕見的打消了回家告狀的念頭。跟狐朋狗友商量好了其中細節,越來越覺得興奮。
「賤籍?」楊度眼前一亮:「這麼重要的消息,你為什麼不早說!」
「方兄!你不用怕!」蕭岳看著方岩目光中的焦慮,沉聲說道:「惹出事,最多你我一起離開雲京就是。」
「差點被那群瘋子打死,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
「當然。」方岩的眼睛中露出一絲一閃即沒的寒光:「那楊度只是跟我差不多得年紀,就如此囂張跋扈,欺壓弱小,待到他年紀大上一些,修為再高上一些,不知道還要有多少良善之輩受他的氣,這種人,死一個就少一個,我根本沒有絲毫憐憫之心。」
眼見薛護衛已成強弩之末,蕭岳一聲斷喝,幾個大漢紛紛停手。
幾個跟班眼前一亮:「那咱們明天就找座師告那鄉巴佬一狀,保證立即把他趕出上武院!」
第二天,又是上武院正式開講的日子,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但方岩心裏仍是稍稍有些不安,因為望江樓畢竟是雲京城內極為有名的一家酒樓,平時許多達官貴人時常光顧,昨日一場大鬧,把好好一座望江樓都給打塌了,並且還打傷了龍江候府的護衛。至於楊度他們幾個人,儘管都傷的不重,不過方岩總怕楊度不肯善罷甘休。
「哼!不管他!」一提薛護衛,楊度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冷哼道:「這姓薛的是個什麼東西,無非就是我父親豢養的一條狗而已,但處處跟我作對,叫他幹什麼,他偏偏不幹,即便被人打死,也是活該,不用管他。我們眼下有要緊事去做,你們幾個都記好我的話,分頭而動,第一,是要再次落實那方岩的真實身份,第二,去查清楚兔爺的來歷,剩下的事,都由我來做。」
「方岩!」楊度一拳擊在身邊的大樹上:「下月初六,就是你的末日!」
「恩,我知道你是君子心性,至於我的家世,其實也很一般,祖上歷代經商,也愛好習武,長年累月下來,於家資和武道上,都有一些積累,卻跟那些大世家是完全不能比擬的。」蕭岳答道。
「楊少爺,我們幾個府里沒有什麼高手,倒是你府上,有龍江十八親衛,不如調出來,把兔爺那幫人一網打盡!」
「住手!」
蕭岳也不理會眾人,轉身走到已經面目全非的櫃檯前,朝昏倒的老闆身上甩下幾張大額銀票,離開望江樓。
「那怎麼辦?咱們總不能白白吃這麼大的虧。」另一個跟班剛在酒樓中被一塊飛濺的磚石砸中額頭,鼓出雞蛋大小一個青包,倒吸著冷氣問道。
「你看你看,我還沒說,你就又變了臉色了,這樣子的話,我怎麼敢說嘛!」
「這個,兄弟,有件事,我一直想對你說說,但總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幾條大漢不再猶豫,悄悄尾隨方岩和蕭岳而去。
「大哥,我瞧著怎麼有些不對勁啊。」一個大漢不解道:「要按著咱們少主以往的脾氣來說,今天咱們哥幾個做事不利,少不得要被狠狠責罰一頓,誰知道,少主竟然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還有,你看那小子……」
「何止重要!」楊度咬著牙笑道:「妙就妙在他是賤籍!你們不要忘了,賤民是怎麼來的!那都是前朝一些王公大臣的後代,光明正大的替他們脫籍,倒還沒什麼,有意隱瞞他們身份,送進上武院重地,這就是一貼爛葯!貼到方毅身上,就要讓他手忙腳亂一陣子!」
與此同時,楊度等人的情景已是千鈞一髮,這些公子哥吃喝玩樂是把好手,但臨陣對敵,特別是對上先天武者,立時招架不住。幾個人緊緊圍在薛護衛身邊,全憑他一個人死命抵擋。
「我一點也不氣。」蕭岳看了方岩一眼,眉宇間的怒氣已經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深深的無奈:「天下之大,並非只有一個漢威國,那裡不能安身?但你的志向遠大,我若真在這裏殺了那幾人,就給你惹下天大的禍事。」
「閉嘴!」楊度恨恨說道:「要是能調得動,還用你來教我?能調來一個薛護衛,已經是我娘格外開恩了。」
「那就便宜他了。」楊度在原地來回走動,似乎思索著什麼,過了半天,他才陰陰一笑:「背後告上一狀,掀不起什麼波浪。這個消息不要泄露出去,我們先壓一壓。下個月初六,是謝師節,整個上武院的座師和學子都要聚會,到那個時候,再把這消息當眾捅出去,保管讓鄉巴佬當場鑽地縫!等消息散播出去,我再找人做做文章,追究方毅的責任,好好讓他亂上一陣子。」
楊度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此時再也不敢嘴硬,嗖的一聲就消失在倒塌的酒樓中,其餘幾個跟班都嚇傻了,哆哆嗦嗦篩糠一般,夾著尾巴跟在楊度屁股後頭跑的飛快。待他們全都走了之後,薛護衛才抹抹嘴角一絲血跡,大踏步離去。
「少主,你若是怕當街殺人不雅,我們幾個就暗中跟上去,在僻靜地方把他們料理掉。」
「一箭雙鵰,不得不讓人佩服楊少爺的謀略啊。」
「閉嘴,少主不責罰,你心裏還不痛快是不是?趕緊跟上,都給老子長點心眼,他娘的,今天已經出了這麼大的事,要再讓少主稍有閃失,咱們幾個就不用活了。」
「怎麼,你在怨我沒事找事?」蕭岳委屈道:「今天的事情,你又不是沒看見,那姓楊的無賴言語無禮之極,一掌把他殺了,已經是大大的便宜他了!若不是顧忌著你,今天這事,斷然不能跟他罷休!」
「兄弟,等等。」方岩一路小跑,趕上蕭岳,一把拉住他的手,說道:「兄弟,我知道你心裏氣苦。」
方岩對楊度他們幾個背地裡的勾當一無所知,只顧著在蕭岳身邊逗他開心。那蕭岳總歸是風風火火的脾氣,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好言好語半天,他也就漸漸恢復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聽了方岩剛才那番辯解,蕭岳神情中瞬間便是多了幾分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靜靜凝視方岩良久,才慢慢說道:「你的話,我都記下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不會讓你找不到我……」
「好計謀,神機妙算。」
方岩一笑,接著說道:「兄弟你不必過謙,我又不是瞎子,倘若小小一個世家,能在短短半月內尋得來佛座紅蓮這種奇葯?能隨便找兩個先天大武師來做隨從?」
就在這時,蕭岳在望月樓里遇到的那一干手下遙遙跟了過來,卻是不敢靠近,都在遠處不斷徘徊,似乎是怕他再吃什麼虧。
「原來……原來你……」蕭岳低頭吶吶道:「原來你只是怕以後見不到我。」
蕭岳苦澀一笑:「人各有志,你曾經對我說過,脫籍,建功,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心愿,我幫不上你什麼,卻不能拖你後腿。」
遠處,幾條大漢看著前面二人,一個個張大嘴巴,似乎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過了好久,才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