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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武祖同行（一）
「萬年一現的天才。」朵蓮公主聽到天狼老怪這種武道宿老如此看重方岩，比自己受人誇獎還要高興。
「親王，你不必心急，我也是漢威人。」方岩勸慰道：「這次從維兀匆匆趕回，就是要看看，莽荒有多大的凶焰。不日內，你我一共去外界，到雲京！」
「總算回來了。」老乞丐眼睛一眯。
對於這些傳聞，方岩已經無心再沾沾自喜了，他飛快趕往小山谷，剛剛來到此處，立即就看到了老乞丐的身影。
「一直聽傳聞，說那兩名莽荒武祖，一黑衣，一白衣，凶焰滔天，三個呼吸，擊殺三十名武宗高手。但老伯，這個世間，武祖早已經絕跡了，連您都是在重傷之餘，在小島上感悟大道，才晉身的武祖境界，這兩個莽荒武祖，是什麼來歷？」
這一次，古鍾混亂的響聲中，隱隱傳來了仙界天音，冥殿鬼嚎，鍾身上的光芒，更甚了一分，一道道紋絡，如同一條條小龍，在蜿蜒升騰。
「這話不錯，我早在北域五行宮初見此子時，就料定他將來必然前途無量，果真是這樣。」天狼老怪銀眉抖動，拈鬚道：「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晉身到了武聖境界，據我所知，前前後後上萬年時間，也只有此子能在這般年紀內晉陞武聖！」
一路上，方岩聽到了不少傳聞，大多是關於莽荒與漢威戰況，其中也有一少部分，是關於他在維兀擊殺龍虎堂武聖的消息。
三尺古鍾，銹跡斑斑，只有鍾身上那一片片圖案，一道道紋絡，仍然隱隱可見。老乞丐凝立當場，猛然一拳擊出。
「莽荒與漢威，乃是世仇，不知道從多少年之前，就不斷兵戎相見，武祖蘇屠那個時代，強者林立，莽荒，漢威，乃至維兀，都有武祖，黑梟白魔，就是兩個莽荒武祖，師出同門。昔年，他們隨莽荒大軍染指邊境，勢不可擋，接連擊殺了漢威無數高手，引出了武祖蘇屠，在西陲滅莽荒強者十數人，擊殺兩名武祖，黑梟白魔也在武祖蘇屠手中重傷。」
「我不死，必然回來找你。」
以老乞丐的修為，這一拳雖然沒有運用什麼戰技功法，但蘊含的神力，驚天動地，幾乎能打塌一座山峰。
「黑梟白魔命懸一線，當時就有傳聞，他們的軀體被保存在莽荒聖殿……」
「方兄！我願助你一臂之力！」
「方兄。」藉著老乞丐觀看古鍾的時機，慶毅親王輕聲道：「我在此已經住了
「這……」朵蓮公主的心頓時又被捏緊了，神色間也隱隱有些後悔：「若真的是這樣，我又怎麼能放他走……」
直到他的影子都看不見了，朵蓮公主仍然翹首苦望，一雙玉手，輕輕揉捏自己的衣角。
雖然慶毅親王和方岩之間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語，但方岩身有大氣運，奇遇連連，煉化了整整一滴真龍精血，等於是將一條上古真龍所有的精華全部吸收，再加上個人悟性出眾，這才取得了今天的成就。而以慶毅親王這種年紀，能夠進境武宗，也算非常非常罕見的了。
嗡……
圍觀的眾人，包括方岩在內，都無法洞悉這古鍾上的紋絡，因為古鍾由武仙鑄造，妖主加持，所楔刻凝練出的道紋，可以說是他們畢生的修鍊精華，即便以老乞丐這種修為，和方岩這種天資，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將鍾身上楔刻的大道感悟在心。
良久之後，朵蓮公主才將這枚絲扣放回方岩手中：「你就要走了，能夠答應朵蓮一件事？」
若說過去的方岩，只把朵蓮公主這個人深深隱藏在心底，但此時，他卻不能再深埋下去。
「老伯，按照我們聽來的消息，霧蒙古山所在之地，好像已經有莽荒大軍侵犯了。」
「無用，誰都攔不住他。」天狼老怪抬頭看看萬里晴空，喃喃道：「這也算是一場大劫，是漢威乃至整個大陸的大劫，若此子能熬的過去，一定會是大陸的王！」
「老頭兒這次來，是想再借你的仙冥古鍾一觀。」老乞丐沉吟片刻道：「天下要亂了，你想必也聽到傳聞，莽荒有兩名武祖復甦，在天都州大殺四方，擊殺了不少漢威大將，連統帥都身首異處，這才導致莽荒軍一入千里，無人能擋。」
而老乞丐目光何等犀利，立即發現方岩所言不虛。他一步上前，追上滴溜溜在半空亂轉的古鍾，伸手攝拿下來，古鍾的光芒已經漸漸消散，而上面楔刻的幾道紋絡，似乎真的在隱隱流轉。
「有這種事？」
……
「我也隨同你們前去！」慶毅親王上前一步，熱切的看著方岩。
方岩一聽，就知道了慶毅親王的意思，他畢竟是漢威人皇的親子，國家動蕩，朝不保夕，慶毅親王在這裏自然不能心安。
「小傢伙，不簡
閨房留香，美人垂淚，方岩有血有肉，怎麼可能不知道朵蓮公主的心。
無數消息，在大陸長了翅膀一般到處流傳，方岩此時已經無法在維兀安卧。
二百尊紫宵神雷炮中，朵蓮公主不顧一切，要與自己同生共死，其心可鑒。
此時此刻，方岩象有千言萬語想要傾吐，話到嘴邊，卻始終無法出口。
「這是武仙感悟的大道，遠勝於我，且道紋時時都在改變，無法琢磨……」
「黑梟，白魔……」老乞丐點點頭道：「傳聞恐怕不虛。這個時代，武祖確實絕跡，但這兩個莽荒武祖，不是現今的人。」
老道士跑得最快，遙遙站在遠處，朝這邊觀望，方岩和慶毅親王等人也匆匆退後。
方岩胸懷如海，朵蓮公主面頰輕輕貼在他胸口上，幾乎要醉了。
「道紋變了！」老乞丐大喝一聲，又是雷霆一拳，擊破萬物，引動日月潮汐，震撼諸天。
當日，方岩從維兀京城匆匆離開，一路北行，要趕回烽煙四起的漢威。
「好了……」朵蓮公主只盼一輩子都這樣，依偎在方岩懷中，永遠沒有盡頭：「總是要走的，傻男人，走吧，記得維兀，有一個我……」
雲京一破，漢威皇族塗炭，整個漢威，也就算是亡了。
「去吧。」朵蓮公主面如雨後桃花，星星點點的淚光，仍在眼中流轉，嘴角卻露出一絲笑意：「你是一條龍，要在九天翱翔。」
「說起來，龍虎堂雖然是一方無上大教，但和山南相比，只不過一隅之地，方岩連山南的武聖都給擊殺了，何況龍虎堂。」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去做。」
「公主，你還是不了解此子的心性。」天狼老怪慢慢道：「若他真要靠武祖庇護，怎麼可能被黑狼衛的紫宵神雷炮轟成重傷啊。」
「已經那麼久遠的年代了，這兩人能活得下來？」
「那兒涼快那兒歇著去！」
方岩和老乞丐都是行事果斷之人，打定主意之後，立即離開小山谷，要趕往霧蒙古山。
所以方岩現在身處之地，還在漢威南部，雖然人心動蕩，但暫時並未有莽荒軍入侵至此。
「到雲京！」慶毅親王猛然睜大眼睛，此時，莽荒幾路大軍正作勢合圍雲京，掐斷水陸交通，要把這座千年帝都，圍困成一座死城，這個
「身不由己啊。」
「好！我隨同老伯前往！」
「慚愧。」方岩回想這次維兀之行，還是心有餘悸，他的戰力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頂點，但尚未達到那種俯視天下的巔峰，跟同境界的武者爭鬥，還遊刃有餘，不過遇見紫宵神雷炮這種兇器，就有心無力。
「哦？」老乞丐略微一想，對眾人道：「你們先閃開。」
「那是不是只能到霧蒙古山去？」
呼啦啦……
老乞丐又將古鍾接在手中，細細一看，眉頭便緊皺起來。
方岩心頭一動，莽荒武祖復甦的消息，已經風傳了不是一天兩天，很多人都抱著質疑的態度，方岩也不敢全信。而且此事，事關重大，武祖，那是何等的存在，老乞丐憑一己之力，天上地下那裡都能去得，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同兒戲，若莽荒真的有兩尊武祖復甦，天下就真的要亂了。
「但都有風傳啊。」天狼老怪嘆口氣，道：「莽荒有兩名武祖復甦，在漢威大顯神威，莽荒大軍攻入漢威腹地，此子一腔熱血，回到漢威，難免會激憤異常，他雖然實力驚人，但修為畢竟還未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老伯！」方岩飛奔過去，老乞丐一如往常，身軀瘦弱，滿頭亂髮，一身酒香。
「現在再說這些，已經遲了。」老乞丐神色凝重，道：「一隻神蓮，就有盡複本源的神效，這兩人，一定是以神蓮滋潤本源復甦。他們一出，大陸都要亂了，老頭兒在武祖金人上凝練道紋，十分吃力，想再看看那口仙冥古鍾。」
「武祖蘇屠，你們都該知道。」老乞丐接著說道：「近古之後，最接近武仙境界的武祖，神功蓋世，震鑠古今。」
「又去惹禍了……」若蘭看到方岩活蹦亂跳的回來，心裏堵著的那塊石頭，總算是落地，微微皺眉道：「每天打打殺殺，出去一次，就要惹一次禍。」
「不是現今的人？」
方岩拎出三尺小鍾，說道：「老伯，按道理說，這口鍾離開霧蒙古山，就變得如同破銅爛鐵一般，但我中間倒是看到有兩次，古鍾上有光芒微微閃動，鍾身上的大道紋絡，在流轉。」
「小傢伙，你說說，這口仙冥古鍾什麼時候有微微光芒閃動？」老乞丐凝神看了古鍾半天，猛然開口問道。
「就算一時半會之間無法趕到雲京，這一路上，也要擊殺幾個莽荒的將領！」方岩一晃鐵拳：「莽荒有武祖擊殺我
老乞丐來到小山谷已經有了一段時間，其間指點慶毅親王修鍊，這種不世高人，字字珠璣，慶毅親王修為本來就不算太高，往往是老乞丐一句話，就讓他有醍醐灌頂的感覺，修行速度猛然間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到了這時候，已經隱隱有突破武宗境界的徵兆。
「我先後幾次對敵的時候，以古鍾格擋對方雷霆一擊，古鍾每次遭受了極為巨大的重擊之後，鍾身就會有一層極為黯淡的光芒閃現。」
「不怕不怕。」朵蓮公主似乎不願聽到這些話，連忙說道：「人人都說，漢威武祖，是當世僅存的一名武祖，和他交好，有武祖在，沒人能奈何他，沒人能……」
「小傢伙，你又要問老頭兒這次的來意吧。」老乞丐笑道：「你現在也快成那些隱世高人了，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要找你一趟，可真是千難萬難，老頭兒只能到這裏守株待兔了。」
方岩沒想到老乞丐會在這個時候去霧蒙古山，但他卻知道，這口古鍾上楔刻的道紋，對於老乞丐來說，十分重要。
「武祖乃是高人，憂國憂民。」老道士插嘴道：「跟你一樣？天天朝鄰國跑，捅個簍子又灰溜溜的鑽回來，方小子，你這人，老道我是再清楚不過了，沒好處的事你是不會幹的，你能不能交個底，說句實話，弄了什麼好東西，拿出來大家瞧瞧……」
老乞丐微微動容，接過古鍾，仔細看了起來。
「你們恐怕都不知道，方岩此次可是以自己真正實力擊殺龍虎堂三名武聖的！據說，他已經晉身武聖境界！」
此時，若蘭正在竹林旁的小屋外，凝望方岩，方岩有些不好意思，匆匆跟眾人說了幾句，快步來到若蘭身前。
方岩一路不停，飛速趕回漢威，莽荒大軍雖然攻破了天都州，進入漢威腹地，但幅員萬里的大國，不是三天兩天就能全數佔領的，百萬大軍撒進來，只不過是滄海一粟。而且漢威北部，為一國之本，因此，莽荒軍攻破天都之後，幾路大軍都在北部攻城掠地，想要遏制雲京幾條通道，而後圍攻雲京。
「我的天！那還讓人活不讓了！他在武宗境界，就跟武聖強者不相上下，現在晉身武聖，誰還能制得住他！」
「親王，我和老伯到霧蒙古山，即刻就回，不會耽誤太長時間，你眼見就要晉級武宗境界了，最好是潛心苦修一段時間，晉級武宗，和先天大武師境界，
「我明白了！」方岩猛然一驚：「上次在霧蒙古山，摩羅陀搶走兩隻神蓮！」
老道士沒心沒肺，莽荒都打進家門口了，他依舊紅光滿面，而慶毅親王則一臉愁容。
「不會不會。」朵蓮公主連連搖頭道：「他一定沒事，他神勇無敵，是神子一般的人物，到那裡都能化險為夷……」
「看你說的，好像我要讓你摘星逐月一般。」朵蓮公主杏腮一紅：「離去之前，你，能抱抱我么？」
一顆火紅的絲扣，在方岩手中輕輕晃動，映照的兩人面龐都紅了。
「方小子，你可是越來越能惹事了。」老道士呼的躥了過來：「把維兀龍虎堂總壇都給挑了，龍虎堂是維兀第一大派，千年的歷史，積存豐厚，你弄了多少好處，一世人兩兄弟，你要說沒弄到好處，我是死活都不會信的……」
「莽荒蠻夷，有何所俱？」老乞丐雙眼瑩光流動，不怒而威：「被我們撞見，自然沒有他們什麼好下場。」
安置好了若蘭，方岩又回到老乞丐等人身前，幾人圍坐，方岩心裏覺得有些奇怪，老乞丐前次離開的時候，說了自己要回小島去，想在武祖金人上凝練道紋。
方岩也點點頭，對於武祖蘇屠，說不准他比別人都要了解的多。
老乞丐鐵拳直接撞擊到了古鍾之上，重達萬斤的古鍾，被這一拳幾乎砸得飛了出去，就在拳頭和古鍾撞擊的一剎那間，斑駁的終身上，果然有一片極為黯淡的光芒閃動，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無法辨別清楚。
「老伯，你所為何來？」
「老伯說的好！」方岩哈哈一笑，道：「此去霧蒙古山，沿途正好殺個痛快！免得莽荒以為我漢威無人！」
「漢威，不是善地啊。」天狼老怪在旁邊搖頭說道。
「從那裡發現它，就到那裡去！」老乞丐斬釘截鐵：「既然是在霧蒙古山發現古鍾，就到霧蒙古山！」
「方岩的聲勢，好像越來越旺盛了，他是怎麼搞的？專門挑那些傳承久遠的無上大派下手，得罪了摩雲宗和五行宮不算，這次竟然把手伸到鄰國去了。」
嗡……
「這口古鍾，仍能激活！我想要看看，被激活之後的大道紋路，會是怎樣！」老乞丐兩拳之後，就停下手來。他已經知道，自己的雷霆一擊，是能將古鍾隱含的道紋激活，但是力量卻遠遠不足，無法窺視古鍾道紋的所有運轉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