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名動五域
第254章 武祖同行（二）
「外面兵荒馬亂的，出家人生性淡泊，不摻和這些事。」
「你出去轉轉吧老梆子，在這裏呆得時間長了，腦子都呆銹了，剛剛摘走的神葯，能這麼快長出來？」
「好。」方岩來到入口處，在周圍仔細看看，慢慢進入其中。
「殺這些人，只能救下百名，千名百姓，無濟於事，整個漢威北部，都在戰火蹂躪之下，咱們看不見的慘劇，還不知道有多少。」老乞丐身軀一震：「速速前往霧蒙古山，我要徹底激活古鍾上的大道紋絡。」
咚……咚……
「殺！殺光漢威狗！這大片土地，就是我們莽荒的草場！」一名莽荒千人長在大軍中舉刀大喝，指揮手下士兵，殺戮百姓，搶奪財物。
老乞丐身如游龍，在人群中蜿蜒，比之方岩，他出手時少了幾分剛猛，但威力卻更甚前者，隨手一指，虛空都洞穿了，無數莽荒士兵連慘叫都不及發出，便從世間除名。
方岩晉身武聖，戰力澎湃到了極點，一雙拳頭猶如金鐵澆築，無堅不摧，在一片莽荒軍中橫掃，一拳下去，就是上百人被無匹的拳罡震的粉碎。
「老伯！合力殺光這些畜牲！」
「退！退！」
隨著鐘聲響起，一片鍾波，頓時強盛到了極點，潮水一般，席捲四方，方岩知道，鍾波所到之處，就是一片絕地，絞碎萬物。
一瞬間，方岩一隻手已經將莽荒百人長一把抓起。
嗖！
兩條人影從半空飛下，穩穩落於地面。方才那一幕幕慘劇，都看在方岩眼中，此刻，他雙眼充血，一雙拳頭緊緊攥起，渾身上下的骨骼爆響，如同一片片天鼓，在體內敲響。
細細分辨，這片祥和神聖中，又有無數的妖魔在嚎叫，無數幽魂在哀鳴。
一路上，兩人又先後兩次出手，擊殺了無數莽荒軍，但殺的越多，方岩心頭卻越是沉重，老乞丐說的一點不錯，整個漢威北部都燃燒著戰火，憑藉一人兩人之力，如何能殺盡百萬鐵騎。
「那就再深入一些，最好直接到霧蒙古山內部！」
漢威大軍潰散，暫時已經無法凝聚成大股的力量，漢威各地的督撫，都在匆忙間召集兵馬，對抗莽荒。但莽荒軍攜大破天都州的餘威，勢如破竹，幾路大軍長驅直入，無數城池被攻破。
他大步一踏，整片大地都被震動了，方圓百丈內衝殺高喝的莽荒士兵，猛然一震，七竅流血。
一隻玄鐵重鎚，從頭
「殺！」老乞丐只吐出一個字。
呼啦啦……
方岩回味老乞丐的話，越來越覺得形勢嚴峻。老乞丐剛剛現世的時候，幾乎讓整片大陸都為之震動，武祖強者，已經是神明般的人物，什麼武宗武聖，在武祖面前，不堪一擊。
「你們！你們這些畜牲！畜牲！」一名漢威老者，身著儒服，被莽荒軍的惡性氣的連連顫抖，立於當場。
咚！
低沉的號角聲傳來，潮水一般的莽荒軍，匆忙向後方退去。
不等石頭落地，淡淡的白霧中就傳來一道石塊被粉碎的聲音，顯然是古山外圍那道天塹還沒有消除。
兩人雖然神威無比，舉手投足間就有成片成片的莽荒人倒下，但大軍數量實在太多了，殺都殺不過來。
一進入霧蒙古山，仙冥古鍾就像是具有無盡神力和靈魂一般，原本黯然的鍾身，都明亮了許多，而且被老乞丐硬生生打到三尺左右的鍾身，也有漸漸脹大的前兆。
老乞丐注目凝望，生怕錯過了一點半點，他身上的護體聖光被鍾波一卷，黯淡了許多。老乞丐又將聖光加厚，隨即反手一拳，再次重擊古鍾。
老乞丐登天步下，沒有生機，方岩一雙鐵拳揮動，只有亡魂！
「好！」方岩待到遠處那些漢威百姓逃的沒有影子了，這才召喚下雲鷹，和老乞丐繼續北飛。
「豬狗不如的畜牲！」
嗡嗡……
「又是一個亂世到來了。」老乞丐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看盡人間滄桑，但眼望著鐵騎踏過，生靈塗炭的景象，仍是有些感嘆。
噗！
老乞丐將古鍾丟下，舉目遠眺，霧蒙古山，仍舊是霧靄瀰漫，不能見物，山中的一切，全部淹沒在了片片白霧之中。
老乞丐看看方岩，一笑道：「我這把年紀，如同日暮西山，你卻如同朝陽初生，武道一途，如同浩瀚海洋，誰都不知道，那裡才是盡頭。你現今修為大進了，能夠獨當一面，但面對武祖強者，仍然力有未逮。」
雲鷹神速，兩人就在一片戰火中，來到了霧蒙古山外圍。剛到這裏，方岩袋子中的仙冥古鍾，象是被什麼不明力量所牽引，微微一動。
老乞丐走到那裡，那裡就是一片絕地，根本沒有任何生機可以存活下來，登天聖術，踩碎四方，震動三界
「便宜他們了！」方岩仍舊一腔怒火。
噗噗噗！
地面之上，一副慘絕人寰的凄慘景象，莽荒大軍破了永南州，一路掩殺過來，追擊鎮守永南州的漢威殘軍。永南為漢威一大文明起源之地，聖人故里，教化萬方，但此時，潰敗的小股漢威軍，夾雜在無數沒來得及逃走的百姓中，倉皇東逃，被莽荒軍追殺。
古鍾自鳴，鐘聲悠然，穿透了一片片迷霧，在四周回蕩。
不到半個時辰，方岩和老乞丐大展神威，誅殺成千上萬的莽荒士兵，現場一片狼煙，屍體堆積如山。
正在浮動的古鍾，被這一拳打的搖搖晃晃，鍾身上，有一片微不可查的光芒閃動，一道道紋絡，在遊走，在變化，好像演化著大道的韻意。
老乞丐又是一步踏出，百丈內的莽荒士兵，全部搖搖欲墜，從馬背上摔落下來，被震的吐血身亡。
這一刻，他象是從太初走來的神，天地的脈搏，都跟隨他的腳步一起跳動起來。
方岩手中逐漸加力，那莽荒百人長雖然人高馬大，體壯如牛，但在方岩手中，卻如同泥捏一般。隨著方岩手掌加力，他渾身上下的骨骼都被捏的一塊塊粉碎，哀嚎連連。
「此地，很是不凡。」老乞丐有所感悟。
如此一來，仙冥古鍾所隱含的天界仙音，冥殿之聲，更加清晰了幾分，老乞丐側耳傾聽，一言不發。
大片大片的莽荒軍被登天步震死，比之方岩鐵拳對敵，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兩人翻翻滾滾，從前殺到后，渾身被鮮血浸染，更增添了幾分威勢。
兩個莽荒士兵，飛身上前，人還未到，戰刀已經出鞘，唰，只是寒光一動，漢威老者身首異處，只有殘軀，屹立不倒。
鐺……
方岩更是氣血衝天，怒不可遏，下方一股股洪流過處，無數來不及逃走的平民百姓被屠戮，城池攻破，莽荒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原本富饒的北國，化為一片人間地獄。
「武祖金人，若真的能夠凝練道紋，就是一把絕世聖兵！」老乞丐目光深邃：「持絕世聖兵，我能與莽荒兩名武祖一戰！」
哇哇……
但莽荒兩名武祖復甦，無疑對漢威乃至大陸其他國家，是個極大極大的威懾。
一進入古山，周圍的霧氣就稀薄了許多，方岩舉目遠望，曾經生長有神蓮的那塊寶地，好像依舊在半空升騰著。
悠揚的鐘聲，如同仙人在傳播大
面對兩宗世間的大殺器，士氣振奮的莽荒軍，也被殺的肝膽俱裂，這兩人簡直是神明的化身，尤其老乞丐，一步踏下，牽動大地脈搏，就是成千上萬的莽荒士兵被震死。
無數莽荒軍中的百人長，千人長，乃至萬人長，被方岩一拳拳打爆，不管對方如何兇悍，如何咆哮，方岩的鐵拳，就是毀滅一方的神錘，砸碎一切。
「我去殺他們主將！」
「有反應了！」方岩一把拎出古鍾，交給老乞丐，老乞丐將古鍾環握在手中，在別處死氣沉沉的仙冥古鍾，卻在這時，來回微微擺動。
幾名身邊的莽荒士兵，大聲呼喝，莽荒百人長更加得意洋洋，哈哈大笑，長刀迎空一斬，那個被挑向半空的嬰兒，頓時斬成兩斷，啼哭聲戛然而止，只剩一片片血花，在空中飄散。
「這裏只是外圍，若再深入一點，古鍾就能夠自響，且有鋪天蓋地一般的鍾波。」
「這一刀下來，有幾個漢威狗能抵擋的住！」
「哈哈，滿大人刀法出神入化，佩服！」
兩人翻身從鷹背而下，按說這麼高的高空，一般武者落下，只有骨碎筋折的下場，但方岩身懷術法，而老乞丐修為強絕，兩人凌空而來，如同兩隻展翅的金鵬，神威凜凜。
戰刀斬落在方岩手掌上，竟然發出金鐵交鳴之聲，這一斬，那莽荒百人長已經用了全力，但方岩連一根汗毛都未損傷，倒是他手中戰刀，被震的脫手飛出。
老乞丐身在一團淡淡的護體聖光中，將古鍾引到了古山接近中心的位置，猛然回身，重重一拳轟擊過去。
方岩隨手一甩，手中那莽荒百人長被擠壓成一團的身軀，疾飛而出，將遠處一片莽荒士兵全部震死。
方岩來過一次霧蒙古山，道路很熟，在前方引路，老乞丐則僅僅尾隨，那口古鍾，挨了老乞丐一拳，果然還和過去一樣，不死不休，且已經有片片鍾波開始蕩漾。
「老伯，放下古鍾，只要重擊它，它就會一路跟著過來。」
想到這裏，方岩更加堅定信心，無論如何，這次也要在霧蒙古山激活仙冥古鍾，讓老乞丐參悟中古武仙大道。
唰！
一桿長槍刺來，將一名老嫗洞穿，鮮血噴洒，慘不忍睹。
古鍾來到此地，已經擁有了一股極為強勁的不明力量，被老乞丐一拳砸中，鐘聲比之過去，要清
隨著這一次重擊，古鍾發出的鐘聲，更加清晰，和當初方岩首次聽到的鐘聲一般無二。
「方小子，這次到霧蒙古山，順便看看那株神蓮，又結出新的蓮蓬沒？」老道士對神葯一直念念不忘。
當世，除了老乞丐一人，手持武祖金人，能有一戰之力，其餘人等，均都是有多遠走多遠，即便魔欲蕭慕白這種人物來了，也只有倉皇逃命的份。
天地間的一切都消失了，生機，光明，殺戮，哀嚎，苦難，咒怨……全部蕩然無存，只剩下老乞丐如同天崩地裂的腳步聲，在回蕩。
「小傢伙，你御空而行，這片鍾波深不可測。」
說著，老乞丐伸手一拳，嘭的重擊在仙冥古鍾之上：「走吧！」
「都說此地被觸動了地脈，從而生出殺陣，不可逾越。」方岩在原地盤旋一下，降低身軀，抓起一大塊石頭，從別的地方遠遠仍向古山。
這名莽荒百人長，騎術精絕，刀法嫻熟，一刀殺死那名漢威母親，刀尖一挑，將她懷中的嬰兒挑上半空。
嬰兒的啼哭聲，讓人聽的撕心裂肺，這還懵懂無知的嬰兒，尚且不知道自己啼哭間，已經失去了最最親愛的母親。
「這兩人，都是化石一般的武道老古董，功參造化，深不可測。我獨力對付一人，都沒有把握，更不要說兩人了。只有將武祖金人凝練出大道紋絡，才有一戰之力！」
這一拳，比上一拳更要力大，古鍾嘭的被打的倒飛出去，但只是一個呼吸間，又重新飛了回來。
「老伯！這裏離霧蒙古山也不算太遠了！我們一路殺過去！」方岩大聲說道。
猛然間，正在飛奔的老乞丐停下身形，他象一顆耀眼的星辰，亘古長存，不朽不滅。
一柄斬馬長刀，閃動寒光，將一名中年男子的頭顱斬落，頭顱飛上半空，死者轟然倒地，四肢仍在微微抽搐。
「天地之力，亘古不變，不是三兩天就會消失的，從入口進去吧。」
鐺！
「恩。」方岩點頭，他雖然性情剛烈，但也有自知之明，晉身武聖之後，戰力強橫，不過自問還和老乞丐這樣的強者差得太遠。
從高空望去，地面上千軍萬馬奔騰，一片片密密麻麻的騎兵，如同一股股鋼鐵洪流，將大地都分割開了，塵煙滾滾，遮蓋了天空，令日月無光。
「你也知道痛！？」
一名武祖，都無人可擋，兩名武祖，更是威蓋天下。
「
咚！
那莽荒百人長作戰經驗十分豐富，被方岩一手籠罩，竟然還舉刀反抗，戰刀鋒利無比，吹毛斷髮，方岩卻面色鐵青，根本不為閃避，大手如同山嶽，猛抓下來。
這種護體聖光，堅不可摧，當日在北域五行宮，能夠抵禦五行巨人之力，因此方岩很是放心，在前面一路飛行，慢慢接近了霧蒙古山的入口。
方岩一步上前，縮地成寸，來到十丈之外那名莽荒百人長身前，大手伸出，有祖龍之威，一雙手掌，鋪天蓋地，將周圍的虛空都一片片抓塌。
方岩飛身而起，在半空飛行，老乞丐一抖身軀，一片淡淡光芒散發出來，猶如一個光罩，將他團團護衛在其中。
方岩和老乞丐，乘雲鷹離開小山谷，趕往霧蒙古山。初開始的時候還好，漢威南部尚沒有看見什麼莽荒大軍，隨著漸漸北上，形勢越來越糟，鋪天蓋地都是從北方逃往南方的難民，再朝北走，就有大批莽荒鐵騎出現。
「我能助老伯一臂之力！」
兩人徒步而行，老乞丐手中的仙冥古鍾，來回跳躍的越來越厲害，一直到了離霧蒙古山還有二十余里的地方，幾乎要不受人掌控。
一陣嬰兒啼哭聲傳來，一名漢威少婦，抱著懷中的孩子，拚命想要遠逃，一個莽荒百人長，在軍馬上疾馳而來，戰刀唰的橫掃，這名母親的頭顱，頓時被齊齊斬落。
漢威難民，在萬千莽荒虎狼之師面前，如同一隻只待宰的羔羊，除了拚命逃跑，沒有任何辦法。
「擒賊，必先擒王。」老乞丐沉聲道：「不殺摩羅陀，不殺黑梟白魔，戰火永不會停息！」
方岩毫不動容，慢慢發力，將莽荒百人長全身的骨骼一塊塊捏碎，團壓，八尺高的壯漢，竟然被捏成了小小一團。
老乞丐身形轉動，快如閃電，一步來到百丈之外，登天聖術彰顯，萬古諸天都在顫抖。
「給我殺！殺！殺！」莽荒統領紛紛在四周舉刀大喝。
咔咔咔咔……
「老伯！你要參悟仙冥古鍾上的大道紋絡，凝練武祖金人，對付黑梟白魔？」
方岩一路前行，勇不可擋，他整個人都如同一柄利劍，審判之劍，懲治世間一切邪惡嗜殺之輩。
呼！
「哈哈哈哈……」
嘭！
「老東西！給我殺了他！」
呼！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