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9章 海邊會議
到了海邊，眾人往沙灘一坐，海沙用溫暖將人擁抱，心情自是舒暢很多。
留從效道：「講。」
殺張思漢？留從效、留從願以為聽錯，驚訝問道：「為何殺他？」
孟昶道：「其實他早有此心。留大人，去年十月，他是否有一表弟進了他的府邸，並一直居住到現在？」
青春真好！眾官讚歎。
「留大人與福州李仁達可熟？」孟昶問。
留從效擔憂道：「只是大戰就在眼前，恐怕難以辦成。」
眾官都在點頭。許多人許久都未感受過這大自然賜予的美麗了。
孟昶點點頭，道：「多謝大人信任。」然後對眾官道：「張三知道各位大人還存許多疑惑和憂慮，沒關係。很快你們就會知道留大人絕沒有看錯人。」
兩人隨意打開一看，更是吃驚。是張思漢與邊鎬的往來信件。
眾官吃驚不已，紛紛將目光投向這位狀狀元。文章寫得好沒錯，但如此重大的職位你擔當得起嗎？
見人已到齊，留從效道：「敵人大軍犯我泉漳，諸位與我同仇敵愾，從效打心裏感謝大家。」
「大人，張三昨日的建議不知考慮得如何？」孟昶笑著進入正題。
「大哥，你速按令行事，否則若他率兵投敵，後果不堪設想。」留從效著急地道。
孟昶擺手，趙崇韜遞來數封信。「你們一看便知。」
「此人便是邊鎬派去的。」孟昶道。
留從效顯然知道他們的心思，道：「進來也好。妍瞳，你與他們在旁
杜逸風四人被留在廳外等候，留妍瞳走到唐糖跟前，說了句：「妹妹，你好漂亮。」變得好快，難道她也一夜沒睡，找到了路子。
天水湛藍，海風送爽，讓人心曠神怡。因知有大戰，刺桐港船隻稀少，沒了往日繁華，多了幾分愜意。
孟昶笑著阻攔，「萬萬不可，因為很湊巧他是我的人。不然我怎會有這些信件呢？」
孟昶搖頭道：「氣氛太過鬱悶，大家心情不佳，張三建議換個地方議事。」
地圖還擺在桌上，孟昶一指漳州道：「留從願大人立刻回漳州，速令張思漢率部回城。若他回城，將其斬殺；若他不肯，留大人要速到軍中殺之，率部回城。不得有半絲猶豫，否則後果難料。」
「有嗎？」孟昶顯得很疑惑，「我看很安寧嘛。」
留從效突然明白了孟昶的用意。泉州在上而下都是「必敗」的想法，都在想著失敗后的命運，這種心態已使自己落在下風。他這一小小舉動，是想讓大家重拾信心，恢復自信。望著孟昶，留從效點頭默贊。
「是姐姐喊我們進來的。」唐糖不服氣地道。說實話，你一人進來，我們怎能放心。
眾人紛紛點頭痛罵南唐的卑鄙無恥，但已沒了先前的頹廢與沉悶。
留妍瞳紅衣如火，笑容燦爛，「走，我們進去。師傅，還有你倆。」她本就認得杜逸風三人，在元宵夜
幾人走進。留家哥倆還未說話，孟昶卻先說了，「你們在外面候著，進來做甚？我是來上班的，又不是來打架。」
話誰都會說，打仗可不是誰都會打。你，行嗎？眾人疑慮更重。
「你的妍瞳姐姐啊。」唐糖的大眼睛死死盯著孟昶的反應。
孟昶傻笑道：「喜歡就喜歡吧，我又控制不了人家。」
「曾經共事，此人奸詐狡猾，毫無原則，又心狠手辣，貪得無厭。」留從效道。
「她喜歡上你了。」唐糖盯著孟昶道。
歐陽正想了會道：「清明節將近。」
你在開玩笑吧。眾官心中取笑孟昶的大胆想法。
孟昶明知故問：「誰啊，我怎麼不知道。」
留從效也好奇問道：「不知張從事認為哪裡合適？」
「留大人，泉州必勝！」有商人望見留從效，迎上來握拳鼓勵。膽小的都已不在，剩下的都是想一博的商人。這也是賭博，他們將寶壓在泉州。
孟昶點點頭道：「泉州也正青春，我們該讓它的青春盡情飄揚。」
留從效補充道：「所有人都聽從張從事調派，違者斬！包括本人。劉傳，賜劍！」
眾人還未來得及客氣，孟昶已搶先發言：「大人，從事張三提個建議如何？」
還有空去打福州？留從效不解。
唐糖悠悠地道：「就是因為這個，我才敢斷定的。因為我從認識你開始就和你作對，然後就喜歡上你的。」
「邊鎬沒有收到信件，豈不生疑？
「一言為定。」孟昶好像沒有一絲愁慮。
孟昶笑道：「此人被稱『蕩婦』，換主比換衣服還快，說不定又想換主了。」
「爹，我隨你去。」留妍瞳站出來道。
「快了，快了。」歐陽正嘆氣道。大好局面很快將消失，他的心也很痛。
孟昶突然笑道：「有了，咱們就辦個刺桐節。」
「你們都走了啊，等等我們。」留妍瞳與唐糖在遠處喊著。
你是指揮使，你有尚方劍，你說什麼就什麼吧。歐陽正站起道：「遵命。」
「我這就回去殺了他。」留從願怒道。
「他收到了。張思漢大字不識，都是他那表弟代筆。他只要寫兩份，一份給我，一份給邊鎬便是。」孟昶道。
孟昶已進入角色，問道：「歐陽大人，泉州最近有什麼節日沒？」
留從願剛想阻止，孟昶道：「可以。崇韜、承訓，你倆隨去協助留大人。事成后速回泉州。」
孟昶很早便到了府衙，留妍瞳站在門口，沒有阻攔，也沒有搭理，任由他到了議事大廳。眾官都還未到，只有昨夜趕回的留從願與一夜未離開的留從效。
留從願道：「只是有人想毀了它！」
明年？還有明年嗎？歐陽正搖頭，「如果明年還能辦科考，我一定邀狀狀元任考官。」
歐陽正也到了，他很直接問道：「狀狀元不知我泉州大難臨頭嗎？」
留從效壓抑的心情在陽光的照射下舒展開放，信心百倍：「泉州，必勝！」
孟昶還在裝，「
眾人不明白他的意思。
「張從事正青春呢。呵呵，這話應是我們這些叔叔輩說的。」留從效竟然也開起了玩笑。
「事不遲疑，歐陽大人，你立刻率文官們籌辦此事。」孟昶下令道，「三日後便是我泉州最歡樂的日子，刺桐節。」
「好，就去海邊碼頭。」留從效卻笑著贊同。一直呆在這屋中，人都快喘不過氣了，何不試試外面的感覺呢。
「就是因為大戰就在眼前，才要辦這節日。」孟昶解釋道，「我們要讓泉州上空的愁雲散盡，要讓百姓相信我們能守住泉州，要讓敵人知道他們無法動搖泉州追求幸福的決心，要讓觀望者知道他們的企圖只能是幻夢。」
孟昶道：「以前泉州不是也沒科舉嗎？沒有，咱就開個先河。留大人，你覺得如何？」
有官員道：「好像沒有此節。」
孟昶笑問：「歐陽大人，明年科舉考試，可否讓張三也當個考官？」
有兩三個外國商人也用生硬的中文道：「泉州，勝！」
「張從事，你現在便可上任。」留從效道。
身後官員受到感染，愁眉被風吹散，跟著喊道：「泉州，必勝！」
路子很對。唐糖笑顏滿面，兩個小酒窩十分可愛，「姐姐，你也好漂亮。」
文官們跟著歐陽正走後，孟昶道：「咱們去議事廳。」其實也就余他和留家兄弟，幾個重要將領都已出征，餘下的一些官職太低，不能參加議事。
劉傳捧劍來到孟昶跟前
啊？你的耳目也太多了吧。
留從效點頭道：「有道理。」
「那卑職便想不出了。」歐陽正道。
孟昶搖搖頭，「這節日太過傷感，不好。」
「青春真好！」孟昶感嘆道。
「你巴不得呢，對吧。」唐糖一翻白眼道。
「歐陽大人，這事便交給你了。這個刺桐節要辦得紅紅火火，熱熱鬧鬧，要讓整個泉州都沉浸在歡樂中。」孟昶笑道。
留從願老實回答：「這個本府不知。」
留妍瞳已在很短的時間與唐糖成為親近姐妹。兩位美麗的姑娘在沙灘上奔跑，綻放著青春，飄灑著歡笑。
他們走後，孟昶對留從效道：「大人，立刻下令陳洪進將軍轉向佯攻福州。」
留從效與兄長對望了會，下決心道：「考慮清楚了。諸位，南唐大軍壓境，戰事一觸即發，刻不容緩，本官特任命張三從事為泉、漳守衛總指揮使，暫總領兩州軍務。」
「思漢跟我多年，我待他不薄，沒想到竟要殺我降唐。」留從願扔信怒罵。
泉州官員很快便來到，但一個個愁眉苦臉。都認得孟昶，與其打招呼也都是苦笑著。大概心中在想，我們都準備逃離泉州了，你還來做什麼？
眾人俱驚。這是議事廳，不在這議到哪？
「海邊碼頭。」孟昶道，「那裡海風宜人，空氣清新，相信更能發揮大家的聰明才智。」
留從願道：「是。我先去除了這內奸。」
留從願帶著驚訝疑惑不解等等複雜的表情一言不發地望著孟昶。昨夜他已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