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格物致道》第二卷 上下求索

第99章 孤島獨僧悄然立

第二卷 上下求索

第99章 孤島獨僧悄然立

三支爐香點了起來,眾人閉目垂簾而坐,一時禪堂之中徹底靜了下來,窗外傳來風鈴的叮噹聲。
這一聲,將柳致知從恍惚中喚醒,柳致知心中暗叫可惜,當日建天中塔時,肯定有風水大師指點,柳致知從剛才感受中知道此處不簡單,能匯三河氣勢於一點,應該算是三河水龍之靈樞,如果賴繼學在此,說不定收穫更大。
「他們是修福緣,以期來生能往生極樂!」柳致知淡淡地說到。
柳致知兩人在眾人後面的蒲團上坐下,羅宛琪學著眾人散盤而坐,柳致知也是一樣,他本來可以用雙盤而坐,但大家均是散盤,除了那些真正的和尚用的是雙盤。柳致知不想突出自己,他平時雖用雙盤,那是他筋骨都控制自如,而孫老他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平時也未練過。
「我們還是回去找一下孫爺爺他們,吃過飯,他們在寺中休息一下,下午住持德林大師將講經,然後引導他們打坐靜修,時間也差不多了。」羅宛琪說到。
「當然有傳說,古書《三俠五義》上面就提到那個地方。」王元良自豪地說,實際上《三俠五義》是清代作家所寫,年代並不能算久遠,可以算得上中國武俠小說的開山鼻祖,勉強算得上古書。
「是佛門一種修行,靜心澄慮,以求悟通一些佛理!在閉關期間,外緣不問,心力集中一點,以期產生智慧的火花。」柳致知解釋到。
柳致知甚至有一種想法,其中會不會有精怪,這麼大的水面,又沒有人捕撈,有沒有水中生物開了靈智,此處是佛寺,就是有生物開了靈智,耳聞目濡之下,也不會為害世間。
兩人走著說著,前面出現一個大香爐,香煙裊裊,這是高旻寺的鎮寺之寶,其實來時羅宛琪就見過,當時因為人多,注意力並未放在這個上面,而且當時已時近中午,聽說高旻寺有齋飯,心中好奇,她還未吃過齋飯,別人說是素餐,她注意力在齋飯上。
「我發現你有些神神道道,你是不是將來想出家?」羅宛琪裝著惡狠狠拷問柳致知,柳致知一笑,沒有回答,只是極目遠眺,在這一帶是長江三角洲平原,在高處視野很開闊,不像申城,高層建築太多。
「也該回去了,我們在外面轉的時間不短了,你的精神很足,中午也不睡午覺!」柳致知點點頭。
「你真的相信有極樂世界?」羅宛琪沒有想到柳致知這麼說,在她心中,柳致知是一個現代青年,受現代科學影響,應該對這些存疑才是。她不知道,柳致知走到這一步,思想在許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實面前才扭轉過來。
「當然了,在車子上睡了半天,精神早就養足了,你說孫爺爺他們打坐靜修為了什麼?難道為了成佛?」羅宛琪邊往回走邊問到。
柳致知也發現了那個和尚,立刻引起他注意,事實上他比羅宛琪更早一些發現這個和尚,那和尚卻面朝西方,背對著兩人,一身黃色袈裟,默默轉動念珠在誦經,聲音根本聽不見,柳致知卻發現空中有一種奇特的波動,這種波動柳致知很熟悉,當日在申城小巷中普濟事受陰陽師伏擊時,多虧一位大師以大悲咒破去了陰陽師的百鬼夜行,那念誦大悲咒時出現的波動與此同出一轍,這是一種念力成就的表現,也就是說,湖心島上這位閉關的和尚,也成就了念力,在佛門中,成就念力就已不是普通和尚,算是邁入真正的修行者行列。高旻寺作為國內禪宗四大叢林之一,果然名不虛傳!
講了半個多小時經,眾人起身活動了一下,舒展一下有些麻的腿腳,然後開始打坐,居士們畢竟不是真正的僧侶,打坐功底很弱,除了柳致知除外。
柳致知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心中似乎觸動到一些東西,細想又摸不著,難道其中蘊含一些什麼道理,既然想不通,那麼就不想。
「我不是傷感,而是感慨爺爺的一生,也許凈土是在我的心中!」柳致知後半句聲音很低,羅宛琪並未留意。
羅宛琪見柳致知沒有回答她,眼光向遠方望去,心中一動,也向遠方望去,這一望,心胸倒開闊不少,一時間也不再說話,塔頂立刻安靜下來。
現在一見,便拉著柳致知,讓他為自己拍照,羅宛琪開始擺造型,柳致知為她拍了數張照片,她也拉著柳致知,給柳致知拍了兩張,柳致知並沒有拒絕。
「那我們就下去吧!」柳致知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三人下樓,那個老僧已不在。
「我相信!你不知道,我爺爺也是一個佛門居士,他走的時候,在之前就知道自己去的日子,由玉佛寺覺醒法師護持,于玉佛寺坐化,覺醒法師說我爺爺已往生凈土!」柳致知提到他爺爺,聲音有些低沉,並不悲傷,而是感嘆爺爺時運不濟,在那個年代,根本沒有辦法修行,但爺爺卻走到了這一步,爺爺真是不簡單。
「這條運河早就有了,河南河北的人過往只能通過擺渡,就是渡船,靠人力的那種,撐渡船的叫梢公,以此作為營生。這日,老梢公船停在岸邊,從岸上走來兩個女子,上船要到對岸去。誰知一上船,船一下子沉下去不少,梢公一驚,說:『怎麼這麼沉,你們是石頭做的!』話音一落,船沉了下去。後來將船撈上來一看,船東舷和西舷各坐了一個石頭人,原來這兩個女子就是石頭人成精,走到這裏,被人叫破了真身,化為原形。這兩個石人就被當地兩個村子人抬回去建廟祭祀,稱之為石婆婆,兩個村子改名為東石人和西石人。」王元良說到。
「人們為什麼重建廟宇,是石人顯靈嗎?」羅宛琪不解地問。
柳致知正在感慨,聽到羅宛琪問他,便回答:「他在閉關,你之前也應該聽寺中和尚說過,放生池中小島是高旻寺中僧人閉關之處。」
王元良也說不清,柳致知插言說:「人往往是需要一個信仰,這應該是當地人一種信仰依託,越是信,一些巧合的事就歸到它們身上,在這種心理作用下,人們往往將一些想不通的,巧合事歸於神靈,香火就越發好起來,最終形成一個平衡,當地人心中就有一個神靈,也許神域就這樣形成,類似遠古時代圖騰信仰。」
兩人來到禪堂時,大家已經就坐,都是坐在坐墊上,柳致知和羅宛琪與孫老唐老點頭打了個招呼,並未出聲,整個禪堂很安靜。
「那兩人石人還在嗎?」羅宛琪問到。
柳致知低頭一看,放生池中碼頭邊,一眼望去,一大遍的小烏龜甲魚,應該是不少善男信女在此放生,便笑著說:「這是寺中放生池,應該是信徒買來放生,這麼大的水面,多少年下來,恐怕其中也有不少大傢伙。」
「在!建國后的一系列運動中,廟宇被砸,石人卻被有心人砌入豬圈的牆中,後來宗教政策放開,又被人取了出來,當地村民集資,重建兩座小廟,在當地香火還不錯。」王元良說到。
「師弟,我們該下去了!」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羅宛琪有些不耐煩了。
一聽有故事,羅宛琪立刻來了興趣:「什麼傳說,說出來聽聽?」
柳致知甚至有一種恍惚感,三河水汽似乎在此彙集,恍惚間對水又多了一些了解。
那位和尚背對著他們,心靈沉浸在一種特殊狀態,根本沒有在意兩人,實際上也沒有發現兩人,兩人的存在,對他來說,不過是背景而已。
王元良也向兩人告別,柳致知兩人出了天中塔,便向寺內西部的放生池而去,放生池水面很大,可以算是一個小湖,湖中有島,卻沒有橋樑相通,來去得靠船,島上也有殿闕,當空架有鋼纜,如電線一樣與島上相通,柳致知之前聽廟中僧人說過,此島是一些僧人閉關之地,一入島,修行不告一個段落,往往不出島,飲食通過空中鋼纜由滑輪牽引過去,在島上幾乎與世隔絕,看來高旻寺是有一些真正佛門修行人,不知他們有無神通,柳致知冒出這個念頭,轉眼在心中又自嘲,真正佛門修行人並不太看重神通,自己到底算一個俗人。
羅宛琪見柳致知聲音低了下來,以為自己引起了柳致知的傷感,連忙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爺爺已經去世,依你所說,你應該高興才是,往生凈土是一種福份!」
「閉關,閉關是練內功還是修鍊什麼大法?」羅宛琪不自覺地認為柳致知這方面懂得很多,向柳致知進行請教。
「那邊島景色不錯,可惜上不去,咦,島上好像有人,是個和尚,他在上面幹什麼?」羅宛琪說到。
德林住持講了一段佛經,八九十歲的老和尚,聲音洪亮,可見有一定功行,柳致知看得出他與自己不同,自己除了正常功課外,很注重術法神通,畢竟自己與人動手次數不少,而德林雖神氣足,精神很好,卻根本不能動手,對術法神通之類可謂一竅不通,但陰邪之物也不能近他的身。
「師弟,你看,這裏好多小烏龜甲魚!」羅宛琪叫了起來,「一個個小頭小腦,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