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牽出妙手空空兒

孔隨金和他的弟弟開了後門，進入院子，柳致知卻關注著對方，雖然在客廳中喝茶，對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瞞不了柳致知，不僅是柳致知，宋琦也一樣。

「李安泰，他是什麼地方人？」

孔隨金從後門進來，將這尊觀音像放在兩人沙發的茶几上，柳致知一眼就看出，這是羅璜老師的作品，點頭說到：「好東西。」

就在這時，從門口衝進來四人，一人是孔隨金的弟弟，其他三人一看就是街頭混的那種角色，手上拿著短棍。

柳致知見他們衝進來，並沒有慌張，反而抬頭帶著戲弄的目光，說：「你們就是大軍那幫人，有點流氓的架勢。」

孔隨金一到院子中，低聲對弟弟說：「弟弟，這兩個人我有些不放心，雖然目前看不出什麼問題，你還是從院子後門出去，將大軍他們三人喊過來，如果不對勁，就對他們不客氣，將兩人打趴下，然後扔到山裡面，我只好先出去躲一下。」

正因為如此，雖有動靜，倒沒有人上門。宋琦讓柳致知暫時看住眾人，他出了後門，進入院子，去查看那個地窖中的贓物。

柳致知這才從沙發上，孔隨金兄弟兩人見勢不對，剛要向外逃，柳致知已到他們身邊，只是一拍，兩人好像散架一樣癱倒在地。

柳致知坐在沙發上，都沒有起身，手往上一抓，正好抓住棍頭，往下一拖，他立刻站不住，向柳致知這邊跌了過來，柳致知手一抖，一股特殊的彈動力順著短棍，通過他的手臂傳遍了全身，整個人如同被抓住尾巴讓人使勁一抖的蛇，全身好像所有骨頭都錯開了，事情還沒有完，柳致知又一抖，他高大的身軀立刻騰空飛起，向另外兩個手執短棍兩個人砸了過去。

「李安泰在什麼地方？」

宋琦更是拿在手上，順著刀刻的線條撫摸著，嘆道：「不愧是羅璜大師的作品！」

柳致知又坐了下來，望著癱倒在地的孔隨金，問到：「和你一起去偷羅老師玉器的那個人是誰？」

「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居然上門來欺負人，不給你點厲害，以為我們這裏的人是好欺負的！」領頭這一個，手腕上刺著「忍」這個字，可惜字很醜，一看就知道可能是自己刺的，說著，便舉著手中棍子向柳致知沖了過來，當頭砸下。

「你又是誰？」孔隨金又問宋琦。

「不用著急，兩位老闆先喝茶，我和我弟弟是取東西。」孔隨金說到。

「他這些日子應該在龍首山那邊，他說那邊有什麼寶貝。」

「正好在黃山遊玩，順便拜訪一下崔老闆，得到這個消息。能不能讓我們看看東西？」柳致知直入主題。

柳致知雖是修行人，也是一個人，人總有一個習慣，做事時總以自己擅長的方式來做，柳致知當然不例外，如果說有什麼不同，就是柳致知明白自己以自己擅長方式處理一些事，而一般人雖做了，往往意識不到。

「兩位是孤身而來？」

「你們這兩個殺千刀的強盜，我們家人在什麼地方惹了你們，你們居然追上門來，也不放過我們家！」那老頭癱在地上罵著，還有其他人也是一樣。

「既然做了，就干一次大的，以後可以洗手。」孔隨金說到。

柳致知和宋琦對望了一眼，原來還是一個慣犯，不是第一次，也好，等一下看玉器是不是羅璜老師的，就是不是，也將此人制伏，交給警方，柳致知在心中做了決定。

「你們報了警？」

「宋琦，柳致知的朋友，也算羅璜大師的晚輩。」宋琦也淡淡地說。

孔隨金到了院子後面一間房中，在隱蔽處掀開一塊板，下面是一個地窖，進入地窖，取出一件玉雕，卻是一件羊脂玉觀音，並不高，不足一尺，卻是難得精品。

另兩個人正舉起手中短棍準備撲上來，眼前只見一個身體飛砸過來，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變成滾地葫蘆，被砸倒在地，更要命的是，渾身軟綿綿的，想起來都不可能。

「不是道人，是偷盜的盜，說白了，就是一個小偷門派。」

這話一出，孔隨金臉色一變，厲聲喝道：「你們是誰？」

「兩位老闆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孔隨金問到。

「我姓柳，叫柳致知，羅璜大師的關門弟子，你盜竊我老師的工作室，我來到這裏，不過是追回老師的東西。」柳致知平淡地說出自己身份。

「他是道人，在什麼地方出家？」

「哥，你放心，你這次做的事太大了，這批玉器不比上次，上次在揚州的杭集小鎮也不過幾十萬，不足百萬，這次全部是精品，估計上千萬。」他弟弟說到。

柳致知鎮住了眾人，對宋琦說：「宋兄，你向本地警方報警，我向羅璜通報一聲。」

柳致知搖搖頭：「在沒有確定是否是你所干之前，我們不會報警，現在確定了，倒可以報警。」

柳致知和宋琦相視一笑，邁步入內，孔家人臉色也開始帶笑，孔隨金也從房中來到客廳：「我就是孔隨金，兩位老闆貴姓？」

孔隨金冷哼了一聲，就是不答，柳致知見此，冷笑一聲：「你以為什麼話不說，我就沒有辦法知道？」

羅璜那邊很激動，一定就要立刻出發，柳致知只好關照老師一路小心，將申城那邊通報了一聲，宋琦那邊也報好警，這邊聲音傳了出去，莊上鄰居也有人過來張望，卻聽到柳致知訓斥聲，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知道此家近一階段有不少人來討債，村上人已經習慣，欠債還錢，倒是老百姓心中樸素的道理，更重要的是，聽說這家是欠的賭債，鄰居們不少人平時難免搖頭。

「他叫李安泰，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是一個有大本事的人，類似唐傳奇中的空空兒。」孔隨金木然地回答到。

「我姓柳，他姓宋。」柳致知說到。

「羅老師在嗎？……是師姐，我是柳致知，請老師接電話……我抓到盜竊犯了，我在徽省黟縣，對，老師，你不要激動……請老師通知申城警方……老師要和他們一起來？……你老注意身體，現在天晚了……你現在就出發……最好讓師兄他們照料你老一下。」

柳致知的聲音柔和，讓孔隨金不由望向柳致知的眼睛，這一望，頓時發現柳致知的眼睛好像一個幽深的漩渦，腦中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神智不由一迷，雙目立刻失去了神采，柳致知一見，知道已經成功，便問到：「那晚與你一起去盜竊的羅璜的工作室另一個人是誰？」

柳致知決定用迷魂之術來詢問對方，術法中迷魂之術，與催眠在本質上相差不大，可以認為是催眠術的強化版，柳致知聲音陡然一變，帶上一種誘惑的感覺：「孔隨金，你以為不說，我們就不知道，你不過作案二三日，就被我追查到，你以為我們沒有什麼特殊的方法？」

孔隨金好像鬆了一口氣，柳致知看著他表情的變化，加了一句：「是不是發現我們不是警察，鬆了一口氣？」

「殺人啦！」一個尖細的女聲叫了起來，與此同時，那個老頭也拎起一張板凳，好像要與柳致知拚命，柳致知嘆了一口氣，邁步一步，輕輕在他肩頭一拍，一股柔力立刻封閉全身的力氣，老頭也隨之癱了下去。

「他沒有說過，偶爾一次我問過他，他說從小就隨師傅學習功夫，說自己是北方盜門的當代傳人。」

柳致知明白了，想到另一個人，就是肖寒，難道他與肖寒是同門，想到此，便想立刻與肖寒聯繫一下，向他打聽一下，不過，還是先將這個念頭壓下，現在對方還處於迷魂狀態，還是將有些情況問清楚再說。

宋琦見家中女流亂叫起來，好像強盜進門一樣，隨手拋出一張符，頓時燃燒起來，一種波動閃過，頓時那一幫人全部癱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動能力。

柳致知和宋琦兩人都露出了笑容，東西原來藏在那裡，這回得一網打盡，不知道他有沒有將東西出手過，事後得好好點一點。

「那好。」柳致知和宋琦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柳致知冷哼了一聲，微微一點肅殺之氣一現，頓時幾人如同見了可怕的東西，罵聲嘎然而止，柳致知冷冷地說：「家中有人做小偷，全家不以為恥，反而助紂為虐，也只有你這樣父親，才會培養出這樣的兒子。」

一提到龍首山，柳致知立刻想起一事，就是今天他來時遇到唐曉蘭和舒瓔的事，唐曉蘭給柳致知看的照片就是在龍首山拍攝的。

宋琦取出手機，撥通當地報警電話，柳致知卻打電話給羅璜老師，接電話的是羅宛琪。

「江南蘇城人，對玉器有些研究，正好遇到崔老闆，說你這邊有好貨，便要了地址來看看。」柳致知沒有說申城，而是說離申城不遠的蘇城，兩處口音有些相近，作為一個外省人，這些差距並不能分辨出來，這一話，孔隨金心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