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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節 愛恨纏綿

第五百二十七節 愛恨纏綿

長劍拔出。鮮血飆飛。柴紹這才緩緩的迴轉身。冷冷問。「你為了姦夫。就要殺了親夫?」
文宇周聽到。心中一種恍惚。他一夜。做了太多的夢。有苦寒有風沙有責任有思念。卻從未有過此刻的那種溫情。
她沒有笑。只有飛絮舞動的無助。柳枝拂水的無依。她已疲已厭。她在沙場上被困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了死。
戰場上。性命有如草芥。不分男女。見到娘子軍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李采玉幾乎眼睛都紅了。可見到采玉落馬的那一刻。文宇周眼睛也紅了。
他本來是北周的少主。背負著復國的使命。可這世上往往是。很多人背負著本來不屬於他的重擔。很多人也不願意背負。但是他們。並沒有選擇。
他想相信李采玉所言。可只要是男人。見到這種場面。寧願相信自己的雙眼!
白雲渺渺。波浪滔滔。天地間只回蕩著這看似深情的呼喚。可風一過。讓人毛髮皆豎。全身發冷。
「找到采玉了嗎?」李淵岔開話題。皺眉問。聞喜縣大敗。李采玉失蹤。李淵震怒。將李孝基臭罵一頓。可痛罵於事無補。他還要找回女兒。
李采玉垂下頭來。「跟著誰。很重要嗎?」
她平靜的說完后。長劍已垂下。她不想再戰。
可她沒有死。她被一個男子。不顧自身性命的救了出來。只有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在那男子的心中。有著沉甸甸。比生命還要重的分量。
柴紹漲紅了臉。「采玉。都是我不好。你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文宇周暗戀蒙陳雪。從小就喜歡。可他和蕭布衣比起來。無疑是個老實的孩子。自從知道蒙陳雪不屬於自己后。他黯然神傷后。久久不能平復。出草原。殺安遂家。調查蕭布的身世。變成他的使命。他知道自己做不了大事。可卻還想為姑母做些什麼。因為他對姑母很是愧疚。混到長孫順德身邊幾年。他竟然習慣了家奴的角色。老僕幾次來找。他執意不回。後來姑母竟然也不催了。文宇周暗自慶幸。覺的自己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生活。
尉遲恭、張公瑾都是老謀深算之輩。她李采玉遠非敵手。但是陣破人亡。鮮血飄零的時候。她只是覺的。死其實也沒有什麼。
不想要求回報。因為她知道這個男子喜歡個叫雪兒的姑娘。她只求這一吻在記憶中。一生一世。
李采玉從未想到過。一向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柴紹。也會有公然不守諾的時候。毫不猶豫的伸手去柴紹的肘部。只怕文宇周被柴紹擊落下懸崖。她的舉動純屬下意識的舉動。更不想傷了柴紹。
這一槍。光芒點點。正是他和李采玉自創的槍法。用和情人創的槍法。殺了情人。不知道是何滋味?
女人的直覺真的很奇怪。卻也很信任自己的直覺。她討厭一個人。就算全世界都為這人說話。她也從心中厭惡。可她若是喜歡一個人。就算父親母親兄弟姐妹全部反對。她也會執著的喜歡。
只敢悄悄的睜開眼眸的一隙。偷偷望去。然後就見到那如玉的面頰。關切凝重。
李采玉手有些抖。心也有些發抖。她一劍刺向柴紹背心的時候。只抱著圍魏救趙的念頭。她只想救文宇。不想傷了柴紹。她以為柴紹會躲!
但柴紹一沉肘。已扣住了李采玉的手腕。
李采玉臉色蒼白。「柴紹。第一。我不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我早對聖上說過。要取消這門婚事。第二。沒有你說的那麼下作……」她說到這裏。緊咬紅唇。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
柴紹仰天長笑道:「說的好。說的真好。真正的勇士。是在疆場殺敵。保家衛國。可卻沒有想到勇士的未過門的妻子。卻在山野和別的男人苟合!」
不等睜開雙眼。就感覺有溫香近前。兩片柔唇冰冷中帶著憐惜。碰到了他的臉頰。
李采玉很失落。文宇周只想這段感情無疾而終。可在見到李采玉遇險的時候。他終於才發現。李采玉在他心目中的重要。
可山巔無路。山巔盡頭卻是斷崖。斷崖之下。是條滔滔的大江。驚濤拍岸。如雪千堆。
「今日馬三寶和我。只能活一個!」柴紹握緊了長槍。咬牙道。
柴紹悲憤道:「就這樣?你就要嫁給了我。可你卻去親另外的一個男子?」
「救苦救難的佛祖。若他能平安無事。我李采玉願代他去死!」
那聲音。有如初春明溪中的碎冰。清脆響亮。切雪截冰。誰聽到。都不會懷疑發誓女子口氣中的鄭重之意。
文宇周一直如在夢中般。
他不聽任何解釋。可李采玉覺的。她需要解釋!
李淵眼前一黑。退後幾步。坐在龍椅之上。無神道:「采玉……死了?」
◇◇◇◇◇
守候的那晚。見到他始終沒有清醒。李采玉不知能做什麼。心急如焚。卻終於情不自禁的吻了那個為她性命都不要的男子。
但是。柴紹為何要殺他們?
唐儉匆匆趕到。臉有喜意道:「啟稟聖上。秦王大捷!」
可柴紹不躲。她長劍已偏出。刺在柴紹的肩頭。柴紹哼都不哼一聲。
柴紹一步步的走過來。鐵槍凝寒。雙眸泛著痛恨的光芒。他見到李采玉握住了馬三寶的手。緊緊的。如當年他們的守望。
唐儉搖搖頭。不敢多言。這時有宮人稟告。柴紹求見。李淵精神一振。立刻宣他晉見。因為他知道柴紹就是去找李采玉。若沒有消息。不會這麼快迴轉。見到柴紹如喪考妣的子。李淵已心頭一沉。急聲道:「柴紹。采玉呢?」
「唐軍累。劉家軍亦是如此。有屈突通殿後。劉弘基段志玄等人跟隨。應無大礙。」唐儉勸道。
李采玉微愕。不等發話。文宇周已大叫道:「不要。」他奮起全身之力。飛身撲來之際。柴紹已厲喝一聲。竟將李采玉摔了出去。
李采苦澀的笑。「柴紹。我們真的不適合。我只請你。放過我好不好?你就當這世上。再沒有了李采玉這個人。好不好?」
柴紹臉上已現出了痛苦之色。
長槍破空。如紫電穿雲。文宇周大喝聲中。就要站起來。擋在李采玉的身前。
李采玉慌不擇路。竟然越走越高。見文宇周已無力逃命。用力一扯。已將文宇周負在背上。聰明的女人在男人的面前。都會表現的柔弱。可發怒的女人。卻能爆發驚人的潛能。她嬌弱的身軀負著文宇周。竟然一直奔到了山巔。
李采玉就算想死。這時候也不能死。她一人負著兩人的性命。她又如何能死?身形一展。長劍準確無誤的刺在槍桿。盪開了長槍。李采玉已貓腰斜穿了出去。一把拉住了文宇周道:「走!」
柴紹冷漠道:「不知道。」
他覺的自己天公地道。他覺的自己做的沒錯。
「你說!」
李采玉驚詫茫然憤怒不解。可她馬上拔劍。一劍就格開了長槍。力大無窮。她決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就算舍卻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她只希望。這一吻能給他力量。
宇文家的後人現在說出去。除了惹人嫌。遭人鄙夷外。怎麼配的上嬌貴的公主?
方向正是萬丈懸崖!
李采玉知道了許多許多。也知道三寶瞞了她很多事情。可她全沒有埋怨。這種隱瞞。和柴紹截然不同。她理解。
柴紹臉色轉為鐵青。澀然道:「你要和馬三寶一起。離開我。對不對?」
他有些自卑。
◇◇◇◇◇
當夜幕退卻。晨曦要醒的時候。文宇周昏昏迷迷中聽到幾句話。
文宇周無奈。只能忍痛狂奔。柴紹破口大罵。窮追不捨。
李采玉終於止住了腳步。汗水順著頭髮一滴滴的流淌。點點滴滴。
紹眼中閃過古怪之色。「那好。我讓你和他一起!」
她的笑。如山雨愈來的苦愁。如暴雨前夕的沉悶。
文宇周終於說出要說的話。「公主。不要管我。」
李采玉輕聲道:「柴紹。我沒有求過你什麼。今天想求你一件事情。」
唐儉含笑道:「要非秦王的這般窮追猛打。怎麼能有今日的成績?秦王在呂州擊敗宋金剛手下的大將尋相。然後一夜疾馳二百里。打了幾十仗。無一不勝。終於在雀鼠谷追上宋金剛。一天間又交鋒八次。次次取勝。俘虜了三四萬劉家軍。眼下還在追擊宋金剛。只要取了他的人頭給聖上獻禮。」
「放了三寶。殺了我!」李采玉平靜道。
文宇周虛弱不堪。槍到眼前。已躲閃不及。只來的及偏偏身子。長槍一顫。已扎在他的肩頭。文宇周悶一聲。不等反應。長劍瀲灧。化作道彩虹。直刺柴紹的背後。
她覺的很可笑。
柴紹竟然找上峰來。而且不由分說。一槍就刺向了她為之守候的男子。
「我一直想要說服自己。千錯萬錯。或許大夥都有錯。或許再過一段時間。你就會和以前一樣。」李玉嘆口氣。望著蒼山翠柏。輕聲道:「可我錯了。這根本已不可能。我現在每次見到你。都是要被迫接受你的道歉。被迫接受你的懷疑。不停的安慰你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我真的很累。」
巨浪滔天。二人如彈丸般的沒入江水。轉瞬不見。柴紹緩步的走到崖邊。低頭望下去。木然無情。伸腳將李采玉落的的長劍也踢了下去。柴紹這才道:「采玉。我答應過你。讓你和他一起。我為你做到了。」
文宇周才要開口。柴紹低吼一聲。不再分說。腳步一錯。長槍刺去。李采玉傷心之下。眼前迷離。卻驚叫一聲。
李采玉一顆心已沉了下去。她飛出懸崖那一刻。只見到柴紹一雙平靜的眼眸。這次的她真的空空蕩蕩如風中落紅。可嘴角卻露出絲苦笑。她自以為了解柴紹。哪裡知道。還是看不透柴紹。
李采玉抿著嘴唇。目光越過了柴紹。望向那遠方重重疊疊的山。只說了一句。「要死一起死吧。」
馬三寶救了李采玉。他其實應該感謝。可見到那包紮傷口的絲綢。紹心中燃起怒火。那絲綢豈不是李玉所著?
他若不殺了眼前這個馬三寶。他就無法活下去。
文宇周終於掙扎坐起。解釋道:「柴將軍。你誤會了。」
他說完這句話后。眼中突然迸出淚痕。撕心裂肺的叫道:「采玉!」
文宇周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飛身過去。抱住李采玉又躍到另外一匹馬上。抖動長槍。硬是從亂軍中奪出一條路來。落荒而逃。
那一戰。他身中三槍四箭。竟然還讓他救出了人來。只是衝出重圍。逃到五指峰的時候才發現。渾身上下。無一不痛。傷勢嚴重。難以想象。他抗不住。已暈了過去。
一夜中。他不知道昏了幾次。醒來幾次。很多時候。不知道是夢是醒。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知道采玉是一夜未眠。
「不行!」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喜歡上凝視李采玉的一笑一顰。跟隨著李采玉喜怒哀樂。但那只是無人注意的時候。他才會如此。他喜歡李采玉。並不准備讓李采玉知道。
那時候的她。盈盈粉淚。寸寸柔腸。她以為這是她一生最後的銘記。她以為從此以後。李采玉再不會對別人動情。卻沒想到才抬起了頭。奇峰突起。
李淵嘆口氣。「他這般不惜身。非朕之福。」
文宇周掙扎要站起來。卻被李采玉按住。「三寶。你用不著和他一決生死!真正的勇士。是在疆場殺敵。而不是私自相鬥。」
他有時候甚至在想。自己若不是宇文姓。若不是背負著不屬於自己的血海深仇。整日和李采玉在一起。無疑是件很愜意的事情。
柴紹見到那白生生的幽怨。有如雨後的水仙。忍不住心中一軟。
但他的兒子。女兒都是消息未明。難免讓他寢食難安。
李淵兩天之間。頭髮又白了幾根。他從未有如此憂心的時候。
他要復讎。他要殺長孫叔叔。可他竟然沒有下手。只因為長孫叔叔也很痛苦。因為他認為。解決仇恨的法。不一定要是殺。
夢有噩夢。也有美夢。
娘子軍雖是不差。但比起西梁軍不見的勝出。更不要說和鐵甲騎兵對敵。
文宇周凌空撲過來。拉住李采玉的衣袂。竭力之下。纏住了她的雙手。蛇一般的上揚。又扣住了她的腕腳一勾。已向崖邊的一顆矮樹掛去。
只要他勾住矮樹。二人就不會落入懸崖。萬劫不復!
柴紹憤怒不堪。嗄聲道:「采玉。你讓開!」李采玉站在馬三寶之前。他要殺馬三寶。無論何人去攔。他一定要殺!
長劍一橫。李采玉肯定道:「你要殺了三寶。我就殺了你!」她已不準備辯解。她也不想辯解。她解釋累了。要決裂。何須再解釋?
李采玉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這個男子。只知道這個山一樣的男子。讓她值的信賴。
現在李淵貴為天子。李采玉身份尊貴。他卻不過是個家奴。
他僵凝不動。心怒欲狂。對背後那劍根本不做理會。
柴紹冷靜的一腳踢了出去。正中文宇周的腳底。文宇周氣息一泄。無力為繼。怪叫一聲。已和李采玉一起墜入了深崖。
她全神貫注的牽挂眼前的這個男子。天地間似乎沒有旁的能左右她的注意。所以她不知道柴紹已疲憊趕到。
李采玉淡淡道:「我不喜歡你。就是因為你的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做錯了事。沒什麼。男人做錯了。改過就好。你不如人。那也沒有什麼。只要發奮就好。可你太過於執著。很多事情。我已忘記。你總是不停的提醒我記起。以前的蕭布衣。現在的馬三寶。都是你不停懷疑的對象。」
李采玉微喜。才要感謝。柴紹已一個健步竄了過來。一肘擊向文宇周。這一下有如豹子般迅疾。當是柴紹全力以赴。
女子虔誠無比。雪一般的臉龐上。帶著聖潔之意。
可方一動。才覺的周身痛苦不堪。文宇周大為焦急。卻聽李采玉厲喝道:「柴紹。你瘋了嗎?」
「你要做什麼?」李采玉舒了口氣。恢復了冷靜。「柴紹。他救了我受了重傷。我守著他。就這樣。」采玉簡單明了的說完。可心中卻是絲絲的痛。
「你閉嘴!」柴紹喝道:「馬三寶。你要是個男人。就站起來和我一決生死。不要躲在女人的後面!」
「當」的一聲響。火花四濺中。明亮著三人六眼中的思緒萬千。
李淵冷哼一聲。「他不氣死我就算好了。我讓他穩重些。可偏偏不要命的追。幾道命令都是收他不回。」
逃命的時候。他腦海中只有一個信念。不能讓懷中的女人受傷!
柴紹「咕咚」聲。已跪倒在地。放聲痛哭道:「聖上。采玉她……被敵軍追趕。已墜崖身亡了。」
那一刻的溫存。有如七彩迷離的幻境。
唐軍大破劉家軍。收復河東指日可待。只要河東一定。梁師都李軌不足為懼。突厥兵已答應助他出關。他終於可以一展宏願。出兵中原。和蕭布衣一較長短。
世民寄託著他進取中原的希望。采玉卻是他極為心痛的女兒。無論子女如何的忤逆。可這畢竟是他的女兒。就算李元吉失了太原。李淵也不過呵斥一頓了事。竇氏臨死之前。無他求。只要求他照顧好這幾個兒女。他當全力做到。
尉遲恭、張公瑾、單雄信設計誘敵。前後包抄。擊的唐軍潰敗。獨孤懷恩下落不明。于筠戰死。李采玉左衝右突。眼看被擒。
◇◇◇◇◇
文宇周一陣恍惚。難以置信。卻不能不信。
她知道文宇周有秘密。誰又沒有秘密?可自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李采就知道。他是個好人。
任何一個男子。知道自己未過門的妻子。竟然吻了另外的一個男人。這都是難以容忍的事情。
李采玉的臉。已比天上的雲還白。身軀飄飄蕩蕩。站立不穩。有如飛舞的柳絮。文宇周知道他必須要開。可他不等開口。李采玉已道:「不錯。我就是為了姦夫才要殺你!」
李采玉流淚一晚。痴痴的望著那個生死難明的男子。只希望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她聽了男子說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頭一次發現。原來這個沉默的男子。竟然也滿腹心事。
柴紹凄厲的笑。「好。說的好。那我就……先殺了你。」
柴紹一招的手。倒是有些意外。他知道馬三寶功夫不差。方才氣惱並沒有多看。這次出槍后已發現。馬三寶真的傷的很重。
父親欺騙她、兩個弟弟欺騙她。到如今。就算她曾經以為可以託付終身的男子。也在欺騙她。
遠處本是翠綠鬱郁的山色。已夾雜了血的紅情的黃愛的黑恨的白。紅黃交織。愛恨難明。一片枯葉飄然而落。蕩蕩悠悠的墜入崖下。原來。秋天終於到了。
李采玉冷靜道:「你要做什麼?」
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柴紹的苦。他不是怕柴紹。而是親自經歷過這種事情。他心中。更是憐憫柴紹。所以對李采玉的暗示。他視而不見。
文宇周腦海中一陣眩暈。不知道失血過多。還是李采玉的口氣擊的他頭腦發昏。他已無從辯解。可他還需要辯解?
李采玉凄然一笑。「柴紹。你知道為何我已不喜歡你?」
文宇周不想睜開雙眼。因為他怕這是一個夢。自幼長大。他從未嘗過哪怕一丁點的溫存。可是……他又能不醒來。因為警覺讓他突然知道。有敵人來襲。
李采玉一夜未眠。守著這個從千軍萬馬中將她救出的男子。滿腔柔情。
「采玉。你過來。我不殺你。」柴紹一字字的迸出。他還沒有放棄最後的一絲希望。只是他不知道。正是他的懷疑嫉恨還有不自信。將他和李采玉的感情。親手的推到了懸崖之邊。
甚至傷口的鮮血。已透過那薄薄的絲綢滲出來。
他怒喝一聲。手腕一轉。長槍已化作一朵梅花。撒向李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