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犧牲
武羅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大仇人死在別人手中，不過他卻輕輕一點頭，答應下來：「好。」
霍連東鬆了口氣：「那太好了，這麼多年，裝的我都快發瘋了。」
那一役之後，林絕峰便隱隱有中州第一強者的意思了。
朱清江看了他一眼：「就從這句話，就能聽出來你對我的做法也是有看法的。」
武羅明白了：「可是你們兩個不可能一起上，最多只能是車輪戰。」
終南、崑崙、龍虎、長白、羅浮，五大天門聯手，再加上朱清江剛剛收服的北狩軍，等於六大勢力，對抗另外四大天門。看上去擁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霍連東點頭，自始至終，朱清江都是沉默。
兩人沒有注意到，武羅低下頭去，眼中寒光如刀，鋼牙緊咬，兩腮肌肉忽的隆起。
……
朱清江點點頭，卻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斜前方那一片連綿不絕的雄偉山川。
數百年的這種怨念，似乎累積到最近一次性發作了。朱清江，只怕已經存了以死明志的年頭了。
霍連東點頭：「朱師兄有家有室，本來就應該我先去的。」
霍連東搖頭道：「我們兩個吵了好幾次了，一直誰也不能說服誰，最後只能抓鬮決定。」
「一群螻蟻爾，我們不必和螻蟻發生什麼交集。」林絕峰淡淡道。
至於九大天門高層，所有的人都在第一時間明白了，要變天了。
林絕峰坐下來，叫了兩碗茶，對許山揚道：「喝。」
那女子不敢造次，恭敬一禮：「晚輩紅鶴，見過林老前輩。前輩教訓的是，晚輩的功夫還不能收發自如，不知不覺就要影響身邊的人。」
許山揚明白了。讓我動手殺你？你們都不夠資格。
「喲，弟妹來了！」向狂言起鬨：「我們都是第一次見到弟妹，來來來，干一杯！」
整個修真界，除了當年的南荒帝君崔燦，無論誰對上林絕峰，都不敢說穩贏。朱清江和霍連東最多只有四成的把握。但是他們都有八成的把握，讓林絕峰受傷。那麼後面的一人，就有機會殺了林絕峰。
朱清江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以他和霍連東的感情，這麼多年被人誤解是他奪了霍連東的權，雖然他自己心裏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這種感覺也絕對不好受。
「多謝前輩！」那女子微微一禮：「如此，晚輩告退了。」
「你來了。」近乎石化的朱清江微微一動，似乎從某種緬懷的情緒之中恢復過來，展顏露出一個笑容。
林絕峰一點頭：「星魂走了，他給你的任務卻不能斷。」
「我說了。」霍連東點頭道：「朱師兄先去。」
武羅有些奇怪，林絕峰又幹什麼了？
許山揚不敢多說，忍氣吞聲的出來了。
「這些棋子都是星魂生前安排的，這一招還算是能起點作用，其他的就都不必說了。」林絕峰一邊走一邊說，許山揚知道，這是有心提點自己，忙用心聽著。
朱清江有些奇怪的看了
林絕峰頷首，紅鶴回了馬車，緩緩而去。
然後他就感覺到有什麼人在靠近，而且是從地下靠近！
向狂言三人有些傻眼。盧念武惴惴不安，又有些埋怨向狂言：「你也不搞清楚敵情，就盲目挑釁……今天怕是要丟人了啊……」
兩人站在路邊，林絕峰似乎在等人。許山揚不明白林絕峰為什麼會如此隱忍，不過是一群凡夫俗子，敢在中州第一強者面前叫囂，這不是找死嗎？
朱瑾端起武羅的酒碗，咕咚一口乾了。
官道上一輛小巧的馬車緩緩而來，馬車掛著一張漂亮的紅緞門帘，遠遠看來就格外醒目。
朱清江的祖師那一代，掌教的同門師弟因為爭位失敗憤怒出走，帶走了終南山三分之一的實力，在牛梁山另開道場，知道那位師弟最後歸西，這一脈才重歸終南山。
朱瑾倒舉著酒碗，笑眯眯的看著三人，向狂言無奈，硬著頭皮灌了一碗。
武羅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回憶一下，點頭道：「還真是，終南山這幾代，門中總會出些變故。」
霍連東眼眶有些濕潤：「這麼多年了，為了終南山，我們一年都不敢見一次，這回……」
霍連東接著道：「幾年前，他從南荒接回了宋劍眉，這個女人熟知南荒的一切，只要林絕峰能夠一統九大天門，有宋劍眉相助，掃平南荒不過是時間問題。」
許山揚不敢坐，站著端碗就喝。
他上一世被南荒所有魔門反叛，那些魔門從大義上來說，都是他的部下。他怎能認同朱清江的做法？
眾人都明白，朱清江和林絕峰必有一戰。朱清江如果戰敗身死，所有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霍連東擺好了酒碗，朝武羅輕輕一擺手：「你先回去吧，讓我們師兄弟好好聊一聊。」霍連東看著朱清江的背影，輕輕嘆息一聲，喟然道：「當年剛上山的時候，我們師兄弟的感情是最好的。其他的師兄欺負我，都是朱師兄幫我打架。那個時候剛入門的小童不受重視，一個月才一枚玉粹。為了幫我闖過築基那一關，朱師兄攢了半年，存下了六塊玉粹，為了這個，半年時間里他進境緩慢，原本他是優秀弟子，結果半年之後，成了倒數的幾名。」
朱清江指著他，對武羅道：「來，見一見終南掌教霍連東。」
朱清江陣中，有誰能對林絕峰造成威脅？
睡夢之中，朱瑾安靜祥和，絕無女強人的姿態，看上去另有一番風韻。武羅不由得一笑，輕輕將她放下，去了一床薄被蓋好。
武羅一身慾火無處發泄，惱怒：「你不能喝，誰讓你死撐著了。」
沒有見過林絕峰的人，肯定認為他是一個如同天刀出鞘一般鋒芒凌厲的強者。可事實上，最近一直跟隨在林絕峰身邊的許山揚明白，林絕峰平常沉默寡言，就像是三家村中那不受孩童待見的臭脾氣冬烘先生。
「其他的天門互相削弱，
朱清江插口道：「你隱忍一輩子，這件事情怎麼好再讓你出頭？何況，我本來就是一身罵名，死了也就死了。你死了，前山的人不服我。我死了，只要你能殺了林絕峰，後山的這些人都會聽你的。」
林絕峰眉頭微皺，淡淡道：「修為還不夠。」
認識你之前？武羅有些奇怪，回想一下，就有些明白了。
今天，林絕峰只說了一句「跟我走」，許山揚二話不說就跟在後面一起離開了九嶷山。
朱清江道：「不過這一回，我們不用如此隱忍了。林絕峰這些年，日子過得也太舒坦了，居然想插手我們終南山的事情，哼，我們這回，就讓他得個大大的教訓！」
他的底牌就是霍連東。霍連東的修為不在他之下。朱清江拼著身死，也要讓林絕峰重傷，到時候霍連東出手，擊殺林絕峰，終南掌教的名聲鵲起，再加上他本是堂堂正正的終南掌教，比朱清江更適合作為聯盟的領袖。有了朱清江之前的一些安排，權力過度應該不成問題。
只要林絕峰還在，主心骨就在。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武羅長身而起，恭敬一拜，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武羅問道：「誰先去，你們兩個爭論很久了吧。」
朱瑾兩頰酡紅，彷彿在白膩的牛奶上染上了兩團胭脂，眼神有些迷離，卻更顯的明艷動人。一襲大紅綉金花的長裙穿在身上，把姣好的身材襯托的更加誘人。
……
霍連東道：「林絕峰親自來找過我，許諾幫我奪回終南山大權，代價是我要支持他成為九大天門盟主。」
朱清江沉默片刻，指著斜前方那一片雄偉的山川道：「那裡，就是終南山的前山。從哪坐好像伏虎的山崖開始，再往後就是後山。這麼多年，我不去前山，霍連東也不來後山。」
霍連東神色有些凝重，緩緩道：「林絕峰必須死。」
九大天門掌教，雖說地位尊崇，權柄極大，可畢竟不是一呼百應、萬人之上，對於林絕峰來說，野心膨脹，自然難以滿足。
從竹亭之中出來，武羅便直接出了終南山，到了山腳下的一個小鎮。小鎮上有一座道觀，乃是終南山一脈在世俗界的一個據點。
可是為何要如此呢？
懷裡的朱瑾忽然沒了回應，武羅一愣，再看看，朱瑾已經睡著了！
霍連東笑著看看朱清江：「這是你女婿，還是師兄你自己來說吧。」
武羅點頭：「你輸了。」
武羅忍不住搖頭：人要是鑽了牛角尖，真是沒辦法。
許山揚臉色一變，林絕峰卻淡然起身：「喝完了，走吧。」
林絕峰一死，九嶷山一方勢力就大勢已去。
推窗鑽了進去，油燈的光芒在窗紙上映出了兩個搖曳的人影。
好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沒頭沒腦的問道：「認識我之前，你是怎麼看我的？」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武羅出來了。神色如常
霍連東點頭：「除了他，還能有誰？」
這期間，風險肯定有。但是朱清江算好了一個人能夠抵消所有的變數：武羅。
原本跟在林絕峰身邊的是宋洪烈，但是因為東土的事情得罪了武羅，又是己方理虧，在東土巨大的利益面前，宋洪烈被逐出山門，換上了許山揚。
武羅一愣：「誰……」
可不到六十年，到了朱清江師尊那一代，門中兩脈的傑出弟子，因為爭奪師妹大打出手，再次分裂，兩脈雖然同在終南山，但是兩脈弟子老死不相往來，前山後山，便是那個時候劃分出來的。
這裏畢竟是朱家山莊，所有人都看見朱瑾進了他的房門，兩人還未正是成親，要是武羅也在裏面呆一夜，閑話也不好聽。
她帶著一身暖氣湊了上來，嬌憨的把腦袋往武羅懷裡拱了拱：「這麼長時間都不回來，你可得補償人家。」
武羅苦笑道：「您老人家是要跟我抱怨您的罵名嗎？」
武羅不說話。
朱瑾在外面掙扎了很久，終於還是一聲長嘆，狠狠在自己臉上揉了一把，把一張冰山美人的冷臉，硬生生揉成了巧笑盼兮的溫柔美人臉，心理面惡狠狠道：老娘在你朋友面前給足你面子了！
武羅幾乎已經能夠肯定朱清江會跟自己說什麼了。果然岳父大人轉過臉來：「我這一家老小，本來不怎麼放心。可是現在有了你，我也無牽無掛了。若是我死了，朱家就拜託你了。」
有些見識的人則隱約察覺出不對勁，李雲東是什麼樣的人物，怎麼會就這麼死了？要說危險，隊伍之中有的是比李雲東境界低的人，死也應該是這些人啊。
武羅也沒什麼事情，便跟著他一起去了。
可是林絕峰一方的人，並不慌張。
到了朱清江這一代，又成了他倆這個樣子。
武羅沒有進那道觀，而是在鎮子的街道上溜了一圈，很容易找到了唯一的「軒途客棧」，客棧里也只有一盞燈還亮著，武羅也很輕鬆的找到了等自己的人。
武羅因為一群朋友跟自己來了，不能不招待，雖然想去見朱瑾也沒有得到機會。他正跟向狂言三人喝酒，朱宏帶著妹妹來了。
武羅點頭：「然後就能帥人殺入南荒，掃平魔道。」
武羅不由苦笑：「你們倒是苦心孤詣。」
這就是明著趕人了。
沒一會兒，一群鏢客押著伎倆馬車吵吵嚷嚷的進來，鏢頭四處一看，茶棚內已經沒有多少位子了，目光落在林絕峰這邊，那膀大腰圓的鏢頭走上來，敲了敲桌子：「老頭，喝完了沒，喝完了趕緊上路吧。」
朱清江和霍連東這麼友好的一起站在武羅面前，顯然兩人關係並不如外界傳言的那般不堪，兩人聯手，戲耍了天下所有修士。
許山揚也不敢撒謊，一躬身：「還請師尊解惑。」
武羅看那霍連東，平心而論，此人相貌堂堂，可是偏偏讓人一眼看上去就
這百年來，除了林絕峰，還有誰敢深入南荒？誠然林絕峰在和帝君崔燦的對決之中，丟了一隻眼睛，可是最後的結果如何？林絕峰殺了崔燦！
說起來不過是個伺候人的活兒，可是整個九嶷山，甚至整個中州，無數人搶破了頭也掙不到這個位子。
許山揚一愣，林絕峰背著手沿著官道慢慢走去。許山揚趕緊跟上去。
茶棚就在管道邊，做的乃是來往行商的生意。大碗茶三文錢一碗，極是便宜。
遠出千里，在一座不知名的市井小城之中，林絕峰停了下來，許山揚跟在他背後，在一間簡陋的茶棚里坐下來。
整個人，都和這寧靜的夜融為一體。
朱瑾連干十八碗，向狂言三人落荒而逃。屋子裡只剩下小夫妻倆。武羅靠在軟榻上，微笑看著微醺的佳人。
他忽然停了下來，看了看星空：「時間差不多了，他也該到了。」
許山揚比宋洪烈低調的多，快一年了，林絕峰不開口，他絕不主動說話，這一點讓林絕峰很滿意，已經有傳下衣缽的意思了。最近兩個月，有什麼秘密的行動，也會帶上許山揚一起。
林絕峰微微點頭，從懷裡摸出來一枚玉錢丟給她：「有什麼事情，可以用這枚玉錢直接和老夫聯絡。」
「轟隆」一聲，亭子正中央的一塊石板裂開，露出一條黝黑的通道，一個毫不起眼的中年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武羅默默。
林絕峰身邊總喜歡帶著個人，有什麼端茶倒水之類的事情，他早就懶得自己動手了。跟在他身邊，最重要的就是一個眼色。
兩人早已經突破了最後的界限，這一騷動起來，便水到渠成，武羅貪婪的擁著她，綉著髮絲的清香，著實愛煞了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之中。
他一說完，彷彿身體內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一股奇特的氣質釋放出來，武羅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霍連東的相貌、衣著，沒有任何變化，卻從剛才那個平凡的中年人，變成了器宇軒昂的絕世強者。即便是和朱清江站在一處，也是毫不示弱，頗有分庭抗禮的勢頭。
武羅啞然，良久之後才一聲喟嘆：「岳父大人，我明白你剛才的話了。你背負了罵名，霍掌教則背負了懦弱之名，顯然是你們兩者有意為之，可是，為什麼？」
怎麼對付林絕峰，武羅早有腹稿。不過現在先應該斬斷林絕峰的左膀右臂。
霍連東從懷裡拿出酒來在面前的長几上輕輕擺好，動作極為輕微，似乎生怕驚動了發獃中的朱清江一般。
林絕峰望著遠去的馬車，忽的說了一句：「將死之人罷了。」
朱清江捋著鬍鬚：「你也知道，我終南山一脈，乃是道祖的道場，說句不客氣的，我門內的寶物、典籍、秘傳，遠在其他天門之上。若我門中齊心協力，蒸蒸日上，其他八大天門都會坐立不安。」
朱清江，終南山大長老，暗衛大統領。
朱清江也很明白這一點。
「岳父大人找我？」
身為終南山門下，卻玩弄權術，壓制的終南掌教在門內毫無話語權，有無數人羡慕朱清江的權勢，但更多的人則是指責他的德行。
那名叫紅鶴的女子面露堅毅之色：「前輩放心，鄭大人早有了完全的安排，晚輩一定會殺了那人，為鄭大人報仇！」
低頭咬著她的耳珠道：「放心吧，我一定……」
「我們兩個一起上，林絕峰一定死。我們兩個輪流上，林絕峰也只能死。」
轉身那一刻，武羅便在心中對朱清江說了聲對不起。無論是自己的大仇，還是從朱瑾的角度出發，武羅都不可能讓朱清江慷慨赴義。
朱瑾怎麼會向男人服輸？向狂言要挑釁，那肯定是拼了命也要上的。
朱清江和霍連東注意到了武羅的神情，相視一笑。前者便道：「行了，這是我女婿，你也知道，不用再裝了。」
「這幾年，九大天門內鬥嚴重，恐怕都是林絕峰在背後搞風搞雨吧？」武羅道。
他把桌上剩下的酒喝完了，從房間里出來，走不多遠，就有一個青衣青帽的小廝迎上來：「姑爺，老爺請您過去一趟。」
武羅沒有回答，兩人也只是隨口一問，沒有糾纏。
三大天門的長老，太陰山的掌教和太上掌教，絕對的重量級人物。地層的那些小修士們幸災樂禍，把這事情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說的不亦樂乎，渾然不覺這種事情會對自己有什麼影響。
朱清江住在朱家山莊最上面一層。此時，正坐在一座竹制涼亭中，也不點燈，藉著漫天的星光，手中握著一杯暖茶，就那麼一個人坐著。
搖搖晃晃的馬車到了跟前，居然在林絕峰前面停下了。
鄭星魂等人的死訊很快傳開了，中州震動。
九大天門一團和氣的表象很快就要被撕去，朱清江終於忍不住了。
車簾一掀，走出來一個女人。一旁吵鬧的茶棚立刻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這些走南闖北的行商、鏢客，自認也見過不少人間絕色，可是那些女人和眼前這一位比起來，簡直就是臭水溝里最底下的爛泥，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小廝將武羅帶來，遠遠地一指，便含笑一禮告退了。武羅也知道朱清江的習慣，自己一個人走過去。
朱清江和霍連東說到這裏忽然都停了下來，武羅過了片刻努力平復了心中的波瀾乍起的情緒，才反應過來：「你們為什麼今天和我說這些？」
「我不是要抱怨我的罵名，而是替我和霍連東悲哀。」
林絕峰迴頭看了他一眼：「不明白？」
武羅明白了，九大天門的聯盟鬆散，一般的日常事務，都交由長老會裁決，下面還有審判庭、刑捕台、若盧獄和新建立的刑斬台。
武羅很清楚，這種感覺來自於一個修士的氣勢，霍連東身上，找不到一絲絕世強者的氣質。
……
巫千壽眼珠子骨碌碌亂轉：「師娘，這事兒跟我沒關係。不過他們這樣挑釁，我要是您，我可忍不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