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通天鏡，上古化神
這意味著什麼？
張凡面色不變，暗自心念傳音問道。
在方才的關鍵時刻，張凡放開了對寂滅天輪的鎮壓，以東皇鍾做出了最後的一擊。
這般戰果，雖不能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絕對是千年，甚至是萬年都難得一見的奇聞，任何識者，皆會嗤之以鼻。
那是一個峨冠博帶，通體古雅的老者，他鬚髮皆白，面容古拙，尤為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兩道長長的眉毛，順著他的臉龐滑落，一直垂到了盤著的膝蓋上。
一為元嬰老怪的身家；一為上好的靈寶，元嬰老怪的本命法寶。
張凡卻是沒有那麼傻直接報上名去，固然他的名號定然瞞不了多久，但能瞞一天是一天，用不了多久，他就將有一個質的飛躍，再非這長風一個諭令，就能滅殺的存在了，到得那時，再當面鑼對面鼓的不遲。
「通天鏡？溝通上界？」
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長眉老者神色不動，淡然道：「本座長風。」
先是齊齊神色一凝，以為對方先下手為強了，隨後反應了過來，驀然回首望去。
到了此時，長眉老者方才第一次正眼望來，旋即開口說道。
「死了！」
恰在此時，一個輕微到極點的聲音，傳入了劍拔弩張的兩人耳中。
只是一件溝通之器，只能傳達一縷意念。既然如此，張凡也就不急於打斷它了，負手而立，立身不動，準備看看這一縷意念，到底來自什麼存在。
長風也未追問，只
張凡搖了搖頭，也以淡然的語氣回道：「我倒也要問你一句。」
高高在上，一言定人生死，放去神魂，便是恩典？
「死了？」
張凡暗贊一聲，同時心中明白，這個長眉老者，絕對來者不善，按他的說法，這慕天顏竟似他的什麼使者。
這個疑問並未持續多久，如同泡影破滅一般的聲音響起，整個通天鏡的鏡面一陣朦朧，漣漪了一下，最終顯出了一個人影。
那一剎那的爆發，便是近在咫尺的劍戾，都來不及阻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煮熟的鴨子飛去。
寂滅天輪則是斜斜地插了地上，其上七情六根輪轉，「嘩啦啦」的聲音，也失去了那種寂滅一切的威能，感覺上，就恍若呻吟一般。
張凡暗自咋舌，忽然無比慶幸他還在凡間界，而這個長眉老者下界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否則的話……
也只有袖裡乾坤，能忽視空間與時間的距離，一下子就讓他逃無可逃。
張凡輕笑出聲，笑聲之中的哂然譏笑如有實質，悠揚遠播。
「閣下何人？可是上界靈仙？」
「是他！」
乾坤袋也就罷了，堂堂元嬰老怪裝家當的東西，自然不可能輕易毀於張凡與劍戾的夾擊之下，安然無恙，不過其上光華略顯暗淡而已。
元嬰真人，慕天顏
「氣運重寶是在我的手上，慕天顏也是我親手所殺，你待如何？」
要知道，即便是叔通這樣的元嬰之恥，遺臭萬年的存在，也不曾在結丹修士的手上隕落！
元嬰之速，更勝本身之最強速度。
這個本能的反應，並沒有能逃過張凡的目光，微微一笑間，心知先前捕捉慕天顏元嬰的那一幕，算是徹底嚇到了劍戾了。
「長風，你是什麼東西？！」
「苦老，這長風是何許人物？」
不用說，此人顯然是認出了張凡乃是搶走氣運重寶之人，奇怪的是，即便含義之中略顯詫異，但無論是面容還是語氣，皆是一如既往的舒緩，好像所有的情緒都不能影響到他分毫。
張凡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快意的笑容。
苦道人言簡意賅的回答，卻是讓張凡心中一凜，雖然已經將這個長風想得很高了，可還是沒有想到，竟是這麼恐怖的一個存在。
慕天顏的元嬰便是如此，甚至連本命法寶都沒有，充其量也就是結丹實力，怎麼可能是袖裡乾坤一合之敵？！
長風依然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淡然說道。
兩樣東西，頓時吸引他們兩個的目光。
「還放我神魂離去？」
一聲恍若氣爆的輕鳴，一點光輝，應聲自乾坤袋中飛出，光華大作，懸于空中。
「上古化神，那不是幾萬歲的老妖怪？！」
不過，也就是早晚的事情罷了！至少劍嬰一物，張凡是志在必得！
人
狂笑之聲，驀然爆發，一時間兩人忘卻了彼此間的關係，恣意地發泄著心中的暢然快意。
就在兩人的注視之下，乾坤袋若有一隻無形的手掌撥弄，緩緩地打開了袋口。
目光在這兩樣東西上巡視著，劍戾止住了笑聲，回頭望來，恰好看到張凡輕撫衣袖的動作，頓時瞳孔驟縮，好像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整個劍嬰之身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向著獸魔的後腦處縮了回去。
「汝是何人？報上名來！」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在張凡與劍戾的狂笑聲中，兩樣東西從天而降，跌落在地上，發出了一聲聲響動。
以兩個結丹修士，悍然搏殺元嬰真人，並且戰而勝之，連元嬰都未讓他逃去，真乃是滅殺元嬰，千古壯舉。
沉寂半晌，劍戾從獸魔的後腦上探出頭來，不敢置信地自語道。
慕天顏的元嬰，與劍戾的真身，兩者之間的差距微乎其微，都是元嬰一類的東西，而劍戾的修為，還不如慕天顏呢！
修仙之人，除非修到元神大成，才有可能徹底脫離肉身的束縛、離開肉身的輔助。元嬰修士，固然一身的精華盡在元嬰之中，但若無肉身之助，卻發揮不出什麼實力來。
「何人殺吾使者？」
張凡不答，只是凝神望去。
長風這個名字在張凡聽來自然沒有什麼，不曾想苦道人卻是驚呼一聲，顯得無比地驚詫。
張凡眉頭一挑，朗聲問道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頓時微妙了起來，沒有了慕天顏夾在中間，就再沒有緩衝的餘地了。
張凡愕然了一下，出現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面銅鏡，普普通通，無靈氣波動，無寶光四溢，有的只是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銅鏡上的每一個波動，都可以達于無窮似的。
他的聲音，悠悠然閑適，並無緊張之意：「此物人間界所無，乃是以靈仙界的一種特殊材料製成，功能溝通上界，將一縷意念傳下界來。」
這裏面，裝著一個元嬰——慕天顏的元嬰！
「小子，不用看了，這是通天鏡！」
這就是上界靈仙？上古化神？
「什麼？」
「嗯？這是什麼東西？」
恰在此時，張凡一指緩緩點出，直落鏡面！
不過頃刻，通天鏡面穩定了下來，徹底將聲音的主人顯露到了他的面前。
這一幕，顯得詭異無比，以張凡與劍戾的修為，自然不可能有人潛到了如此近的距離還未被他們發現，問題只可能出現在乾坤袋自身上。
「好一派仙風道骨，駕鶴悠遊萬里。」
「哈哈哈哈……」
張凡不怒反笑，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在前晃動了一下，道：「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這是法寶？」
若無袖裡乾坤，戰果必然不會如此輝煌，慕天顏的身體註定毀去，但他的元嬰，卻有很大的可能逃生。
「上古化神！心劍苦寂宗太上長老！」
「嗯？是你！」
但見，慕天顏的乾坤袋，如微風助力，
要不是先前一起滅殺慕天顏時，兩人都表現出了驚天的手段，彼此忌憚，不然的話，怕是一早就會開打，甚至不會等到現在。
「砰！」
張凡先是神色一凝，旋即放鬆了下來。無論是苦道人的語氣，還是他說話的內容，都說明了一件事：這個通天鏡，毫無威脅！
通天鏡中，長風終於色變。
這長眉老人此時恍若是在高空處，周遭漫天雲氣舒捲，其上萬里晴空亮藍，盤膝而坐的身下，一隻矯健身姿的白鶴，正舒展著翅膀，偶爾撲騰一下，便是一陣狂風。
笑聲中，張凡還不忘撫摩了一下乾坤袖。
以他在器道上的造詣，卻是完全不能聽說過這樣的東西，下意識地回首一看，只見得劍戾也是滿臉的謹慎疑惑，顯然也不知此物根腳。
這個時候，苦道人的聲音適時響起：
乾坤袋、寂滅天輪！
兩人的目光片刻不離乾坤袋，暫時緩和了彼此間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
這慕天顏，也算是開一代之先河，永遠銘刻在恥辱柱上了。
「交出重寶？聽候懲處？」
只要離開肉身的保護，只餘下元嬰本身的神通威能，他劍戾連跑都不可能跑得掉，一袖子的事情。
「看來，真是被捧得太高了。」
「長風？！」
當其時，寂滅天輪飛出，本能的靈性讓它飛向了慕天顏，奈何張凡他們兩人的動作太快了，剛剛飛到了一半，慕天顏就已經隕落，頓時如無頭蒼蠅一般亂飛了一下，無力地跌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