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那你還等什麼？」
張凡不由得無語，前一個也就罷了，后一個怎麼聽怎麼像爭風吃醋，一個劍嬰，愛上了一個人？
鏡面中，長風真人眉頭一挑，天光匯聚，一個半透明的劍形忽然浮現在他的身後，即便是只是一點意念化身，哪怕是隔著一面通天鏡，那股無邊的憤怒依然如有實質，撲面而來，其源頭，赫然正是那柄半透明的劍
瀚海血神窟，血神真君盤膝而坐，身下血池翻滾，隨著他的聲音一道道血浪掀起，血液的速腥氣在此處竟是不顯，撲鼻而來，儘是醇厚之馨香。
張凡的坦白，反倒讓劍戾怔了一下，旋即大笑：「哈哈哈……好，我倒要對你另眼相看了，夠坦率。」
「轟……轟……轟……」
以通天鏡為中心，連綿轟鳴之聲響起，無形的波紋裹挾著氣浪擴散開來，無邊憤怒之心劍意境傳遍方圓數里。
念頭急轉，瞬間明白了過來。
此時的通天鏡，鏡面流光溢彩不減分毫，完全看不出剛剛受過他的一擊，同時還承受了散逸而出的心劍劍意，儼然點塵不染，光潔簇新。
……
煉化七情六根為心劍，達大寂滅境！
「阿呸！」
與此同時，劍戾也正凝神往來，霎時間四目相對，彼此之間的殺意顯露無遺。
「為什麼？」
這長風真人，雖然貴為上古化神大神通者，但是其高高在上習慣了，生殺予奪在一言之間，為了不成為對方生殺予奪的對象，也只得選擇跟他翻臉了。
劍戾的目的，還有他是怎麼
這通天鏡現在對他來說，自然是沒有什麼大用，但是這材質的確是人間界絕無僅有，不僅僅是強悍和溝通上界之能那麼簡單，竟然還能藉由其定位發出攻擊，果然神妙莫測。
意念就是意念，透過無盡的時空距離，以通天鏡為媒，方才降臨到凡間界，即便是長風真人、修為驚天動地，一根手指就能將張凡碾死，也是無可奈何，徒然看著那一根手指，點在了鏡面上。
「慕天顏哦慕天顏，你竟然讓幾個小輩給滅殺了，真是千古奇聞，你小子也算是名傳千古了，哈哈哈哈……」
「那你還等什麼？」
此言既出，那就是徹底地撕破臉皮了，張凡也懶得再與這一縷意念多言，一指緩緩點出，直落向通天鏡面。
……
方才，若不是他一言既出，當即出手，怕是還真會讓這個恐怖的化神大神通者接著無形的聯絡發出一擊來，到時他能不能接得下，那還是兩說呢！
氣浪及處，擎天巨木，葫蘆蔓藤皆被連根拔起，一樹樹飛出，隨著波紋擴散，一圈圈地倒伏。
「呸！」
「老子就是不去，有種你下來咬老子的蛋蛋！」
做完了這些，他才施施然回頭，望向數十丈外的劍戾。
少頃，風消雲散，塵埃落定，張凡長出了一口氣，看著無力跌落下來的通天鏡，還有猶自縈
「後生可畏啊！」
不曾想，劍戾竟是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來。
身處氣浪與波紋最洶湧最密集的地方，張凡稍一後仰，腦後日冕光華大作，隨即整個人如釘子一般，牢牢地釘在了地上，不曾退卻半步。
「那小子竟然有這麼強？！」
「果然是好寶物！」
所有的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自張凡的腦海中閃過，在這過程中，張凡緩緩點出的一指，堪堪落在鏡面上。
「我要殺你，阿衡是我的，只有我能在他的身邊，你，不行！」
殿門洞開，數十結丹，魚貫而入！
……
「去瀚海深淵？找那小子的麻煩？老子可沒慕天顏那麼笨！」
「罷了！」
好在，這樣恐怖的存在，現階段，還不可能跟他正面對上，此次交鋒，嚴格說來還是他佔了便宜，也就不再多想了，等到了有跟長風真人平起平坐之時，再清算今日之事吧！
「只要從你的身上奪回劍脈傳承，我就能立地元嬰，到了那個時候，我就能幫阿衡完成她的心愿了。」
「我要奪回劍修傳承！」
「呼……」
「你想殺我？」
摩老怪躺在一艘扁舟上，隨著黃泉奔涌而漂移，在他的身旁，「撲通」一聲，似有什麼東西落入黃泉之中，轉瞬吞沒。
這點，並不容易做到，除卻最後拚命的那一剎那外，慕天顏枉為元嬰真人，一生也未曾做到過。
在其下方，遍布數十蒲團，皆尚
這長風真人所修鍊的神通，以及領悟的元嬰神通域顯然與慕天顏有一定的相似之處，不同的是，慕天顏的寂滅神通域，乃是將七情六根自神魂中剝離出來，本身寂滅，從而寂滅他人。
在他的面前，一樣有一面通天鏡光華一閃，人影褪去，無力跌落。
「進來吧！繼續講道！」
說到後來，很是不解恨地又吐了一口唾沫入水，看他的樣子，似要將所有的不滿一齊發泄出來一般，這老怪物倒也說到做到，話音一落，一翻身，旋即「呼呼」有聲，竟是打起了呼嚕來。
「轟……」
一旁劍戾也不遜色，幾乎在剎那間，劍氣爆發，通天徹地，直接貫穿入地面上，將其牢牢固定住，撲面氣浪，如暖風拂面，狀若無事。
這就是說所謂的心劍苦寂宗！
搖了搖頭，他也懶得跟劍戾解釋其殷衡一點關係都沒有，反正都是要打一場。
一見之下，方才苦道人略有提及，但並未細說的宗派名稱，頓時自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狂笑聲中，面前不遠處，一面銅鏡無力地跌落了下來，血神真君卻是連看都不看一眼，任由其跌落血池之中，恍若一葉扁舟入海，瞬間傾覆不見。
不遠處，尚有幾個神色獃滯，雙目空洞的壯漢，正在不停地宰殺著各種荒獸、人類，將鮮血傾注入血池之中。
可是這上古化神大神通者，剛剛被張凡出言諷刺的長眉老者，卻是在此基礎上
少頃，天遁子忽然眉頭一挑，狀若不屑，旋即消失不見，大袖一揮，通天鏡被掃到了一旁，隨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大殿：
閉上眼睛，沉入黃沙不見。
太陽金焰轟然爆發，直接透入到通天鏡中，如石落水面，所有景象破滅，那道天光，也隨之黯去。
不過接著他並沒有問其生出殺意的原因，而是坦然道：「第二元嬰，劍戾，你就是最好第二元嬰！」
一片沉抑的氣氛之中，劍戾驀然開口說道。
這一點，不用他說，張凡也心知肚明。
說到這裏，劍戾的聲音中都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憧憬之意，只是望向張凡的目光之中，愈發的顯出幾分森冷來。
這血池並不是神通顯化，而是真真切切的鮮血填滿。
瀚海某處，恍若天傾一角，地裂一邊，地涌黃泉，席捲一方。
「哈哈哈……有意思，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
瀚海城上空，天遁宗雲中殿堂，講道大殿中，天遁子沉吟不語，眼前一面通天鏡砸落地上，「哐當」有聲。
「心劍苦寂宗！」
張凡洒然一笑，悠然說道。
他自是不知，這麼簡簡單單地一指點出，卻是軒然大波。
張凡此言，可說是不客氣到了極致，想那長風，堂堂上古化神大神通者，哪怕是未曾飛升靈仙界前，也是人間界的巔峰人物，數萬年來，何曾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
這個時候，他也明白了過來，當年劍戾所說的，給他取名的小姑娘，顯然就是殷衡了。
無
「長風，你是什麼東西？！」
鏡面中，長風真人臉上那抹淡然到了漠然的神情崩潰，「轟」的一聲，一道天光驟降，好像跨越無數虛空透出，罩在了通天鏡上。
九幽老祖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他置身之處，遍地黃沙，緩緩地流動著，不是捲成幾個漩渦，澎湃之勢若大海中陡起狂風。
「不過跟老祖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慕天顏一死，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就顯得分外的詭異了，要不長風真人適時地現身了一下，怕是兩人的激戰都已經結束了。
對張凡將戰利品一掃而空的行為，劍戾並沒有在意，張凡也沒有多看那些東西一眼，現在都還不是時候。
……
葫蘆境中，張凡沉吟了片刻，手上一招，通天鏡落入了手中。
「還有這理由？」
「呃？！」
張凡不由得莞爾，道：「你還不是一樣？」
「我也直說，我要殺你！」
張凡愕然回首，不敢置信地望向聲嘶力竭，那墨綠色的嬰兒般腦袋伸得老高的劍戾。
收起通天鏡之後，張凡大袖一張，順帶著連同慕天顏的乾坤袋還有寂滅天輪一齊收入了袖子，可說是一網打盡了。
「那鬼東西就要離開了，現在去不是找死嗎？」
反正等到片刻之後，兩人交鋒結束，勝利者自然拿走所有，失敗者能不能保住小命還難說呢，就更不需要計較這些身外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