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5章 剎那芳華，心血來潮
在他們的注視下，張凡掌中的種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豐盈了起來，本來乾癟的一個小黑點，瞬間變成了一顆小指頭大小的飽滿綠色種子。
一顆不知名的種子，在海水中浸泡，正常情況下怕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很是新奇，對力量的渴求，對長生的渴望，早就深深地銘刻在了他的心中，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身後死命地追趕著一般。
張凡一陣無語，覺得自己也是犯傻，這不是問道於盲嗎？
轉眼間，離開那個小島上，也有了十日了。
綠光大作，充盈的生機，引得前方的蠻牛和墨靈齊齊回首。
在這大海上，多的是這樣不起眼的小島，毫無值得重視的地方，這片小群島更是早就該進入他的視線，只是一時沒有注意罷了。
懶得回答，就好像做出了某種得意的事情，卻無人欣賞一般，一片意興闌珊。
「嘩……」
這個時候，四人之中一直一言不發的紅衣老者掃了鬃毛大漢一眼，讓他猛地一縮脖子，顯然很是忌憚，其後才緩緩說道：「追不上也好。」
「呱……啊不，好！」
雖然他是靈獸出身，不像那些其他的化形大妖那麼自傲，可張凡也不願意將這個陪伴了他兩百多來年的夥伴就單純的當作坐騎來用。
在白衣人的身後，一個紅衣老者，一個綠袍中年，最後一人則為體型雄壯，腦袋上儘是濃密虯髯似獅子鬃毛的彪形大漢
就在那片小群島之前不遠的地方，依稀是張凡最後停留之處，流光飛舞，數個人影現出身形，凝于海面上。
然而在現在這個時候，張凡卻不願意在其中多想，只是靜靜地看著，感受著生命的喜悅和歡愉。
恰在此時，遠方一片陸地，與其上的青翠映入眼帘。
不遠處海面上，頓時炸出了一朵燦爛的水蓮花，破碎的晶瑩中，一個小小的黑點，從海水中破出，飛入了張凡的掌心。
有了天妖遁影做底子，張凡對枯木逢春大法的理解也是一日千里，比起初次修鍊天妖大法時，快了無數倍，再有混元球幫助，十天的時間，已經足夠他修鍊到小乘境界了。
彷彿也覺得煞風景，那躲雪白中帶著嫣紅的花兒，輕輕地顫動了一下，所謂那最是一低頭的溫柔，恰如其分。
還不僅此，在海中他速度奇快，飛天之時也不含糊。
說到這裏，紅衣老者頓了頓，啞然失笑，顯然也是想起現在人都追丟了，再說這些，又有何用？
在空中橫行時，有鎮海神通域為憑，蠻牛的四肢下，永遠有海波涌動，如雲氣般翻滾著，乘坐其上，速度不減，更增仙家飄渺之氣。
片刻后，這一片小群島的某個島嶼上，忽然金光一閃，旋即歸於了沉寂。
白衣人安撫了一下肩膀上的海鷹，冷漠地應了一聲，旋即不再開口了。
看到這片群島，再望了眼手中的花
這就是木屬靈力的優勢了。
先是種子上的綠皮，青翠欲滴，盡顯生機盎然；繼而上有青嫩的芽兒破除，下有淡淡的根須散開，頃刻之間，化作一根翠綠的小苗。
掀開門帘，步出內室，一股茶之芬芳，撲鼻而來。
金光一閃，他就出現在了一個寬敞的石屋中。
「看那個島上的痕迹，對方實力顯然非常強，再說事有湊巧，或許真是有哪方高人偶爾路過，未必就與紫府州有什麼關係。」
這一個剎那，非指的是韶光易逝，而是在一剎那間，就讓芳華在掌中綻放。
「婉兒……」
沉浸在其中，張凡竟是有了沉醉不願醒來，品味著寂寞之感。
這個時候，平靜的海面忽然被破空的呼嘯聲，勁風拍打海水激起浪潮之聲打破。
四人懸停在海面上，臉色多少有些凝重。
這次開口的卻是那個綠袍中年人，他的語速不急不緩，頗有一點陰柔的味道。
神牛踏海，水波不興。
這次要不是被早有準備的老樹盤根飛花落葉四人堵在了島上，還真沒那麼容易逮住他。
白衣人搖了搖頭，疑惑不解地說道。
一點一滴，緩慢而不遲疑，雪白的花瓣緩緩地打開，露出花瓣根本染上的一抹嫣紅之色。
掂量著手中的種子，張凡心中忽有一念生，憑著心中想法，一點靈力催動，灌入了種子之中。
一步一步，
這下正好，有了蠻牛在，將其解脫了出來。
這是墨靈的回答。
這東西很不起眼，看上去倒像是一顆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種子，隨著風飄落在海中，漸漸失去了生機。
不然無邊廣大的大海，水天一色的風光，任他再強的眼力，豈能發現海波中的一個小小種子？
當先一人，身著白衣，瀟洒若浮雲，肩膀上架一隻異種海鷹，神目如電，狀似焦躁。
此時仰躺在蠻牛的背上，看著旭日東升，張凡一時間，竟是生出了百無聊賴之感。
「怎麼會消失了？」
剎那芳華！
有這本事，也無怪蠻牛他逃命本事一流，屢次逃脫險境，連鳳九嶺都沒能留下他，實不僅是枯木逢春之功。
嫩枝、綠葉、花骨朵兒……
「消失了。」
雪白中帶著嫣紅，初初綻放的花兒，散布著美麗與芬芳。
若張凡願意，這一剎那，就能定格成永恆。
鬼使神差地，他忽然開口問道：「如何？」
鬃毛大漢狠狠地以拳頭砸了一下掌心，恨恨地說道。
過去的十日間，他的絕大部分時間，幾乎都是在混元球中，鑽研枯木逢春大法。
墨靈化形以來，張凡更多是喜歡讓他停在肩上，不怎麼喜歡將他當作坐騎使喚了。
「白吼，怎麼回事？」
一句話說來，蠻牛就是天生的坐騎，張凡表示很滿意。
所謂心血來潮，便是這般，張凡
張凡並不知道在他心血來潮離開后，那片海域上，還有這樣一幕發生。
少頃，四道流光，劃破天際，消失在遠方。
即便是不贊同他的看法，此時也無法可想，已經追丟了，又能如何？
……
「罷了，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蠻牛本體為鎮海神牛，正是大海中的驕子，四足踏過，海波盡平，速度奇快無比，便是當年的龍覆海以蛟龍之身，在海中也趕不上他。
攤開手了，黑點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裏，點點濕潤的痕迹，正是海水的殘留。
「就是追上了，我們也未必是別人的對手。」
「厲害，老爺正是天縱奇才。」
「去那裡！」
「砰……」
望著眼前嬌嫩得如同要凝出露水來的花兒，張凡只覺得好像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一下一般，竟是生出了對生命的感動，與沉浸在其間的迷醉之感。
不過張凡卻是知道，這顆種子還保留著一點活性，一點生機。
這一路上，枯榮島的所在蠻牛自然清清楚楚，但也不需要他干預，路程又遠，沒有個幾個月的時間，還真到不了。
良久良久，他忽然心中一動，伸出手來，虛空一抓。
這是一片群島，由數不清的小島嶼組成。
剛剛才修鍊中醒過來，短時間內又不想入定，修鍊這麼多年了，張凡還是第一次感到了無聊。
說實話，這真是蠻牛發自內心的讚歎。
「從那個狗屁小島上一直跟到現在，竟然讓他們跑了，真是氣煞人也。」
先前就是通過體內那一小點木屬靈力，感應到這點植物生機，才讓他發現了這顆種子的存在。
「不知道。」
這個紅衣老者的地位顯然甚高，他的話其餘人等雖然不是很服氣，卻無人開口質疑打斷。
四人之中，那個鬃毛大漢最為衝動，粗聲粗氣地吼道。
早在以前，他就覺得蠻牛運用枯木逢春的辦法大謬不然，應當是如他這般，才是其中正道。
原本就被觸及的心中柔軟處，更是好像被捏了一下似的，腦海中不可遏制地浮現出了那個清麗的人影。
太陽從初升到漸漸高懸于空中，已然正午時分。
此時在海上踏著波濤而行，墨靈時不時地展開身軀，橫掠過大海，回來時口中爪間多半夾著一些古怪的魚兒等海；時兒就在蠻牛的兩隻彎彎的牛角間蹦跳著，玩得不亦樂乎。
……
張凡仰躺在蠻牛的背上，感受著四平八穩，周遭不停地向著身後飛快地退去，深覺這坐騎實在是沒有收錯。
很滿意的還有墨靈！
「我們去麒麟海吧，時間快來不及了，莫再糾纏。」
這十天以來，張凡還是第一天這麼悠閑，看著遠方紅日，緩緩地從海平面上升起，金輝遍灑，映照得海面上一片金燦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