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1章 眾神雲集千般法，名揚宇內號東皇（四）
清風道君有點支支吾吾地，但是此時能在他身邊的都是何等人物，聞弦歌而知雅意，多少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
伴著嘹亮的龍吟，一個洪亮的男子聲音，在長空中回蕩。
正在這個時候，他的動作猛地一滯，張凡等人也是輕咦出聲，雙方齊齊望向了同一個方向。
自那以後，歷經上古風霜，無盡血雨，龍族喚龍鍾一共敲響過三次，次次皆是生死存亡之際，龍族臨大危難。
一聽之下，張凡頓時瞭然，明白清風道君口中的「孽龍」，與那靈仙界大舉派遣化神道君前來並無太大的關聯，雙方並非一路。
清風道君話還沒說完呢，忽然一聲嘹亮的龍吟聲，直接將他的聲音掩蓋，更是瞬間壓過了一眾海外蛟龍一族匯聚的龍吟，兩者比較恰似那螢火與皓月，雙方完全不是在一個層次上。
一顆神通果，凝就天龍變神通，足以抵償對方的善意了，張凡又怎麼可能這麼輕許諾言呢。
事實上，若非他們身處在東皇宮內，有張凡的氣息籠罩，早就控制不住現出了原形，呼嘯而去了。
那裡，數十條蛟龍破空而來，當前一龍，更是口銜一枚火紅龍珠，其上火焰，如有靈性，自然變幻。
狂龍敗北，乃是蛟龍一族的一類，在上古之時也是偌大的名聲，海外又與秦州毗鄰，屍棄道人倒是聽聞過此人。
張凡搖頭失笑，此前這狂龍敗北便是那在東皇宮上空的數十化神之一，其氣息他並不陌生，按屍棄道人所說
無論哪一種，都是足以驚動天地的大事。
張凡略一皺眉，打斷道：「只有一條孽龍？」
「呃……是那條孽龍！」
還是有妖皇現世，引萬龍前來朝拜？
「其本名除了龍族老一輩的蛟龍外，無人能知，只知道他當年挑戰人族化神道君時，常自稱一生邀戰，惟願一敗，自號敗北，人稱狂龍。」
「狂龍，敗北！」
每一次，龍族皆靠著喚龍鍾這件至寶引得萬龍來援，大耗元氣地度過了難關。
「慢！」
屍棄道人一笑，也就罷了。這狂龍敗北的大部分消息，還是他上段時間遊歷靈仙界遍訪好友時所得知的，也不甚多，說完了也就罷了。
龍凌宇大禮參拜，仰望神通樹下的張凡，大聲說道。
在此處，在張凡的壓制下，他們倒還能勉強控制得住。
「後來不知道被哪位大能所鎮壓，直到前些日子才脫困而出，算是與老夫我一個際遇。」
這非他們所願，而是一身龍族血脈在燃燒，更有源自血脈深處的召喚，讓他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這個時候，那狂龍敗北也不再將目光投視下方，而是在長空中怒吼：「哪個該死的長蟲泥鰍，敢敲響喚龍鍾，若讓老龍見得，定不與其干休……啊啊啊啊啊……」
所有的妖族，早就習慣了那劃地為王的生活，即便是那化神妖獸，長生久視的存在，也已習慣以妖王自稱。
「狂龍敗北，便在就中。
「一杯既倒……」
「祖師你的意思是，這喚龍鍾與那孽龍有關？」張凡追問了一句。
到底是龍族存亡之秋，號召萬龍齊聚，共度難過，同殉死難？
聞得屍棄道人解說，張凡在心中琢磨了一下，贊聲道：「好名號！」
「據說其進入靈仙界，乃是為了遍戰群仙，以求突破，完善龍族大法，恢復太古之時龍族天威。」
一笑而過，張凡並未馬上回答龍凌宇的話，而是回過頭來，目視清風道君，道：「敢問祖師，為何會對那喚龍鍾驚訝如此？」
喚龍鐘聲，連場中數位化神道君都在第一時間辨別了出來，並明白其中的嚴重性，遑論本就是身屬龍族的龍凌宇等海外蛟龍了。
旋即，一個鄙夷地聲音傳入耳中：「你這樣的也好意思姓『酒』，也好意思說自己『雅好杯中之物』？」
「昔日靈仙界成，龍族長老盡數反對加入其間，故蛟龍一族多數留在了人間，唯有幾條不將龍族長老決意放在眼中的蛟龍，方才入得靈仙界。」
「不好！」
既來聽到，便是認下了這個師徒名分，現在既然欲要半途退場，自然不能不稟告張凡，獲得恩准。
「祖師的意思是？」
喚龍鐘響，喚天下萬龍，凡龍族血脈，莫敢不從。
確是忘卻了，在太古之時，有妖皇凌駕萬妖之上，統御天庭，鎮壓太古洪荒，諭令之下，莫敢不從。
一生邀戰，惟願一敗！單單以這八個字，狂龍之稱倒也
一旁屍棄道人雙目圓瞪，一口喊出了那條孽龍的名號。
張凡的臉色當即就有點古怪了，下意識地望了一樣雅好杯中物的醉死道人一眼。只見其也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夫生平好飲酒，然天生就對酒類敏感，愈是好酒，就愈發地明顯。」
「稟告東華道君，我龍族逢生死大事，請容我等告退，望道君憐惜恩准！」
張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卻並沒有打斷其說話。
也不知是受他所言刺激，還是被喚龍鍾影響，狂龍敗北在長空中舒展開身軀，昂然咆哮，一股滔天戰意，漫天天地。
「好杯中之物也算弱點？」
龍吟聲聲，隱然與喚龍鐘聲中的龍吟相迎合，包括龍凌宇在內的海外蛟龍一族，盡數血氣沸騰，龍吟天地。
緊接著他又補充道：「一直到現在，我九州化神道君怕是還在與一眾靈仙糾纏，非短時間可以結束的。」
龍族昔日的輝煌，隨著妖族天庭毀滅，末代妖皇身隕，而步入了夕陽殘喘。
見得是他，清風道君是論輩分也好拼修為也罷，都不是人家的對手，也只能搖頭苦笑不與其計較，接著說道；「十年前，輪到老夫鎮守兩界通道，防止靈仙界眾靈仙踏入九州的時候，一時不慎……那個……喝了一小杯……」
「逢酒畢醉……」
龍凌宇一蹦而起，臉色鐵青，心中忐忑中帶著茫然，不知向來只在海外稱霸的龍族，到底惹怒了什麼存在，讓他們老
「不好，是老祖宗敲響了喚龍鍾！」
如此尖酸刻薄，自然非那活化石老兔子莫屬了。
「老夫生平無甚弱點，惟雅好那杯中之物。」
在那響徹天地，帶著龍吟聲聲的喚龍鐘聲中，張凡、屍棄道人、叔通……皆是神色凝重，沉吟著這到底是所為何事？
「這孽龍，當年海外龍族第一好戰，實在更在當年龍王之上，號稱打遍龍族無敵手，多有上得九州與人族化神道君爭鋒。」
「嗷……」
「他們啊！」
「看來這狂龍此來，也是想與張某一戰了？」
他們壓根不曾想到「妖皇」二字，畢竟那是太過太過久遠的存在了，久遠到只是一個概念，一個典籍中的名詞，只能在遠古的傳說中憑弔。
「酒醒之後，方才發現有一孽龍，從靈仙界中脫出，來到了九州人間。」
清風道君無奈地點頭，肯定了眾人的猜想。
講道十載，這是他第一次自那神通樹下起身！
清風道君顧左右而言他了一陣，終究是苦笑著解釋道：「這其實與老夫的一個小愛好有關……」
然而，龍凌宇眼眸間，此時除了焦急憂慮充斥外，尚有濃濃的希翼之色，個中含義，不問可知。
張凡聞言一笑，事情尚未了解，他又豈會輕易表態？何況此前龍凌宇他們蛟龍一族的詭異動作，早讓他覺得其中或有問題，只是在等待著對方揭露出來罷了。
清風道君睜大了眼睛，頗有點不敢置信，他剛剛提起此獠，對方就龍吟出聲，兩
「興許如此吧！」
「兀那老頭，背後論人短長，忒也可惡。」
「這個……老夫倒不確定，只是第一時間聯想到了那條孽龍……」
也怪不得他們，自太古以降，天庭毀滅，就再也沒有「妖皇」這一說法了。
驀然間，張凡神色大變，長身而起。
緊接著，晴空中一朵烏雲浮現，其中一隻巨大的龍爪探出，將雲氣撕碎扯散，龐大的身軀從雲中探出，一雙斗大的龍眼瞪視下來，目光如有實質將清風道君看得好不自在。
此前喚龍鐘聲響起，包括張凡在內一眾化神都在第一時間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卻只有清風道君反應最大，直接豁然而起，彷彿身關於己一般。
屍棄道人三言兩語，便將狂龍敗北的根腳揭了個底掉，他可不在乎狂龍敗北當面，還是以孽龍稱之。
「這個……那個……」
……
說著，他抬頭望向空蕩蕩的一片晴空，若有所指。
三次下來，龍族便一步步退出了人間九州，遠避海外荒蕪，只是在那人族修仙者看不上的蠻荒之地稱王稱霸。
剛才還一口一個「孽龍」，現在正主兒當面，想來前面的話都被人聽在了耳中，可憐清風道君一生厚道，這下還真有點尷尬。
旋即，彷彿再也受不住那血脈的煎熬一般，無量雲氣匯聚，眼看就要駕雲而去。
清風道君循著張凡的目光望去，自然明白了其意思，道：「那是後來靈仙界諸勢力攜手發動，將我等九州道君齊齊糾纏住，方才一涌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