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第142章 道士猥瑣，猛士猶存
「道士誒！你哭什麼？」
大嗓門兒，老遠就能聽到那嘹亮的聲響。
說罷，消失在了山道的公路上，無影無蹤。
巫行雲皺眉喊道：「等等！」
道士一撩頭髮，貌似很帥地掏出一把剛勒索來的鈔票：「道爺我有的是錢！」
黃四郎笑著搖搖頭。
正叫罵著呢，裡頭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哎呀，那狗日的回來了？不要理他，我們自去吃飯，走，今天師叔弄到一條鬍子鯰，三四斤啊，紅燒，一定要紅燒。」
「師傅您肩膀酸不酸？我給您揉揉捏捏。」
沐飛雪鬱悶地抽出了錢包，裡頭現金兩千，拿出一百……
「可能是為了華師叔的事情。」
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搞定的一件事情就是，儘快破案。
說完，柳葉飛刀被他隨手一甩，沒入了金屬護欄之中。
尚和心很是好奇，眯著眼睛，滿是笑意。他對自己的能力是極度自負的，算無遺策尚和心，雖然他一直不去理會，可還是很滿意這個稱呼。
「正常，沒有一年半載，怎麼可能有什麼殺伐果斷出來。不過這個石覺星，還真是神了嘿，華英雄一出事，他就突然出現，這人難道能掐會算不成？」
……
陳振俠如今穿著一身黑色中山學生裝，也是不怕天氣熱，手中拿著一瓶礦泉水，頭頂白雲滾滾，瓦楞一般地連接起來。
「是。」
「不錯。正是在下。」
外頭道士大罵：「師門不幸啊！嗚嗚嗚嗚嗚……玄門不幸啊！咦呀呀呀呀……道士殺生啊！唉唉唉唉唉……」
三井博文閉上眼睛，冷聲問道：「中島那個老東西死了，對我們來說，本質上還是有利的，龐大的中島家族，如果沒有中島，或許也是我們可以擴充實力的時候。但是，我所不滿和不安的事情就在於，如果有人可以取中島的首級，就必定能夠取我的首級……」
東京警視廳被連連投訴，甚至有傳言，其明年的預算很有可能被削減百分之四十，這讓一票警察都是無比震驚和擔憂，如果福利被減，那才是真正的愁雲慘淡。
三井博文陡然睜開眼睛，猛地支起一條腿，單手握著「小蓬萊」，看著前面，大喝一聲，威勢很足：「如果有人來取我首級，難道你們也是這樣一無所知嗎？！現在！你們都要全力去追查，到底是誰殺了中島！」
華英雄眯著眼睛，道：「這不是你要關係的事情。」
陳振俠渾身一震：我操！
尤其是魯劍坤師兄弟四人都是聽說過觀主的英明偉績，那更是心生此地不宜久留的感慨。
「我來淘米做飯。」
與此同時，在日本，北野極道組人員突然間暴漲了兩千多人。
道士揮舞著手裡的一把鈔票，魯劍坤他們四人下了山，等著過路的車子，能搭個路……他們連最後的硬幣都交代在那裡了。
「女施主……心誠才能結善緣，否則出入山道得小心，踩個鏤空石頭……」
頭前的是個壯漢，雙手粗大，目光如電，看著這邊，卻是不說話。
巫行雲走到護欄旁邊，盯著那枚柳葉飛刀，手指捏在那裡，只聽到哈茲一聲激烈的刺耳摩擦聲，這把柳葉飛刀，竟然被他又硬生生地拔了出來。
他穿著藏青色的豎條和服，整個人跪趴在那裡，宛如一隻大蛤蟆。
沐飛雪小聲地說道。
天津衛。
尚和心愣了一下，奇怪道：「這人突然回來，有什麼事情？」
「成為五十四王牌的格言？還真是記得清楚，巫行雲，不知道你是天真還是狂妄，你竟然想要以一己之力做到這些。」
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很牛逼衝天的樣子。
魯劍坤黑著臉，此時也是換上了一身西裝，筆挺地站著，在公門裡頭，自然是有了朝廷的架勢，大馬金刀的姿態雖然沒有，可這氣度份量確實是不一樣了。
號稱「七十煉鬼神」，刀名「小蓬萊」，很有中國化的名字。
「好了好了，給她喝一點兒吧，反正又不會喝醉，甜葡萄酒而已。」
梆梆梆梆！
華英雄嘲諷地看著他，他之所以會嘲諷，那是因為……他也曾經狂妄過。
「大人，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是三井家的人乾的。大人是知道的，中島家和我們雖然不在一個區域內，可是各項領域多有合作，最重要的是……中島家的那位大人和大人是至交……」
三井博文的聲音不高，他一個人坐在上座，正面對著眾人，盤膝而坐，身前是個條案，上面擺滿了許多卷宗，手中握著一把短刀，看似是小太刀，不過這並非是東瀛刀，而是琉球刀，一把大工古代名刀。北宋年間傳下來的。
「師傅我跟您盛飯。」
那些徒兒都是手腳麻利。
尚和心皺著眉頭，道：「打個電話給庄伯陽，問問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冷不丁地突然躥出來轉悠
「我去殺魚！」
沐飛雪一臉的驚愕，只看見那道士笑呵呵地擦著那眼角已經幹了的「眼淚」，一副自來熟的親切：「哎呀哎呀，來的都是客，極為施主，來到青雲觀就算是有緣，不如結個善緣可好？」
「二師兄，這人……這人不會是青雲觀的觀主吧。」
魯劍坤退了出去，邊上三號才開口道：「尚總，他們辦事還是不夠果斷。」
不過，片刻之後，草叢中發出了沙沙聲，嗖的一聲，飛出一把柳葉飛刀。
這些人都是各自領域中的翹楚，或者是有著傑出貢獻的人物。
幾個小徒兒撒丫子地往後頭跑，一邊跑一邊喊，讓外頭那道士聽了，頓時眉頭一皺，心中大為不爽：奶奶個球滴，小皮娃子敢編排老子！
「惶恐！」
三井友住起身之後，緩緩地跟著眾人出去，到了外面，浦島上前給他開了車門，等到他們走出去有十幾公里之後，浦島才小聲問道：「主公，查到是誰做的了嗎？」
一人倒滿了一杯，邊上的小蘿莉眼巴巴地看著，張賁摸了摸她的腦袋，小聲道：「喝果汁。」
中海，黃四郎開了一瓶甜葡萄酒，笑道：「咱們也沒品味一次。」
人員複雜，但是陡然之間的聲勢浩大起來。
張賁苦笑了一下，搖搖頭：「正發著火呢……」
「我無怨無悔！」
「你看，道士我現在飢腸轆轆，尚沒有吃個飽飯，讓我化個齋先，幾位……心誠則萬事平安啊，心不誠……出入山道得小心，踩著個鏤空石頭啥的，也是保不準的事情……」
山腳下，一個壯士的河南莊稼漢手中攥著一根扁擔，罵罵咧咧道：「這龜孫子的，老子三十塊的挑工錢，狗日的給了二十五！」
山下又來了人。
「你應該回去了。」
主要集中在四國和關西。
那青年一探手，將那飛刀接住，拇指和食指捻住了飛刀，突然玩了一個花活，那飛刀在手指之間來回的轉動，速度極快，目不暇接。
來的人雙眼如野獸，凝視著華英雄，顯然是無比的戒備。
但是中島野男的人頭，始終沒有找到。
三井友住搖搖頭：「浦島君，你相信命運嗎？」
小蘿莉絕對是果斷拿起酒杯，往嘴裏灌了一口，然後美滋滋地咂吧著嘴，看著張賁，很是得意。
道士一張笑臉很誠懇，很淡定。
三井博文今年已經七十八歲，在日本各大財閥的掌門人中，年齡並不算
「四位施主，以後要常來青雲觀玩玩喲。這裏山清水秀，別有一番風光，還有本觀觀主親自製作的護身符，萬試萬靈，萬試萬靈嘿！」
再加上中島財閥首座，中島家族的掌門人中島野男被刺殺一案，至今沒有被破，引起了中島家族的強烈不滿。
這道士已經是再度臉皮不要了。
正是庄伯陽的師兄。
「嗨！」
「你受了傷？」
還在武當山做過教頭，常年在外招搖撞騙，不過都是小騙，還知道勸人向善，也算是一個有趣的道士，只是這個敢在老虎嘴上揩油的臭道士，簡直就是讓人渾身發毛的存在。
「道長，我們只是遊山玩水走錯了路，本就不想進來的。我們告辭了。」
俊逸長發青年，正是華英雄。
尤其是在這山腰間，瞧著天上雲彩多多連成一片，更是覺得神奇無比。
……
「你知道尚老闆是不會殺你的。」
華英雄笑了笑，道：「話我已經帶到，其他的事情，和我就沒有關係了。」
終究還是有人來開門，進去之後，看到幾人在那裡吃飯，道士自個兒坐了下去。
那道士笑臉兮兮地看著幾人，糾纏著魯劍坤說道：「漢子，來了青雲觀，也不吃杯茶水，實在是禮數不周啊。」
然後抄起碗筷，正待吃飯，筷子伸出去的光景，一把筷子夾住了他的筷子，讓他不得夾菜。
聲音很有磁性，但是四周似乎沒有人。
正待轉身，卻聽到啪的一聲，手腕被人抓住了。
「女施主，道士我覺得女施主的心態有問題，有道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個道理就好比是化緣，佛緣是一塊錢，一塊錢變兩塊，兩塊變三塊，三塊變成一萬塊……」
「嗯？」
「石覺星回來了？」
「師傅您嘗嘗我燒的紅燒鬍子鯰。」
巫行雲的話鏗鏘有力。
巫行雲一句話都沒有說，掛斷了電話。
這時候，巫行雲的手機鈴聲響了。
河南欒川，沿著伏牛山，在中間兒是個雞冠洞，山的後頭，靠著南陽白雲山國家公園，那裡有個鎮子，喚作王莊，在伏牛山的山坳裡頭，有個道觀，名叫青雲觀。此時正有一個道士在那裡喊著山門。
「嘿！這道士還唱上了嘿！」
那道士擦了一下眼角，不著痕迹地手指蘸著口水塗了上去，看似淚汪汪，便是兩張嘴皮子上下一碰，唱了起來：「我不羡人家田多米又白，只想粗茶淡飯管三餐
這廝簡直就是個極品，道士當中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厚顏無恥沒羞沒臊的了。
巫行雲看到華英雄剛才活動的時候竟然會有左右不平衡，便猜測他受了傷。
這還真不是什麼高檔貨，三十幾塊而已。
四個，三男一女，各自儀錶，堂堂不凡。
誰能想過，兩個身家都是過億的男人，在這裏喝著三十幾塊的甜葡萄酒，還要和一個小姑娘爭上一爭。
浦島搖搖頭：「不相信，我只相信通過努力，就能夠把握現在。」
是夜，在東京的郊外，山道上，一個長發俊逸的青年雙手交叉，站在護欄上，望著山腳，任由風吹過臉頰。
「師叔！師叔！好吃懶做不要麵皮的師傅回來啦——」
電話裡頭，北野晴明的聲音很清晰：「你要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
罵罵咧咧了一番，興許是心裏好受了一些，蹬著三輪車，回家去了。
「噢。」小蘿莉盯著甜葡萄酒好一會兒，然後喝著果汁，再扭頭看著張賁，用很認真的眼神，一本正經地說道：「倫家才沒有想喝呢。」
魯劍坤嘴角抽搐，只得小聲問道：「敢問道長，不知道如何結善緣？」
高樓頂層，巨大的會議廳匯總，密密麻麻地跪坐著年齡不一的男子，他們都是穿著關東和服，腰間佩戴著各種標誌紋飾，也有佩戴著武士刀的人。
莊稼漢將農具都搬上了三輪車，朝著山頂啐了一口：「娘的，臭道士，來年吃糠喝稀去！」
三井友住也在其中，雙目微閉，跪坐在後方，一聲不發，倒是有他沒他都一樣。
「你不是我的對手。」青年平靜地說道。
華英雄根本不去看他，看著山腳，平靜地說道：「尚老闆讓我帶句話給你，日本太小，不值得浪費戰刀，你若只想做沒了刀鞘的戰刀，也就隨你去了，但是你記住，你不再和國內有任何瓜葛。若要尋死，也要死的乾淨些。」
華英雄一愣，問道：「怎麼了？」
「我去生火。」
「師傅我給您倒茶。」
北野晴明資助的兩個議員如今高調無比，很有可能獲得次長高位，讓關西一些財閥很是惶恐。
三井友住嗯了一聲，然後沉聲道：「浦島君，加油吧，我們的時機到了。」
魯劍坤揣測說道。
聽到小徒兒們的喊聲，他自是忍不住了，掃開了玄門正宗的正派模樣
不過在東京地區，三井財閥掌舵人三井博文正在開著家族會議，各個分家積極響應，許多庶子也出現在了這裏。
「哎呀！糟了！師傅回來了！」
五分鐘后……
前面一個中年人，梳著髮髻，雙手貼地，跪在三井博文身前，頭頂著榻榻米，大聲地說道。
無頭野男的名聲，不脛而走，成為關西頗為震撼性的傳說。
從側面看去，這道士黑髮黑須，山羊鬍子留著，手裡頭托著個牙板拂塵，身上掛著個褡褳，一副仙風道骨的有道玄士……
沐飛雪果斷再抽了兩張……
邊上是兩個青年，略有矮瘦，那女的，則是一派儀容，很是漂亮，便是她開口問的話。
聽得師妹這麼一說，一身黑色T恤的魯劍坤也是心頭髮毛，沉聲道：「我們還是改日再來吧！」
巫行雲渾身一震，目光複雜地看著華英雄，冷冷道：「我不會回去的，我要留在這裏，殺那些能人志士。他國的能人志士，便是死敵。他國的無能之輩，便是朋友！」
遮天蔽日的，很是有氣勢。
「謝謝！」
但是知道了張賁這種怪物的存在，他便知道，人的極限，永遠不知道在哪裡。
「哼！有點手段。」
將一把鈔票往懷裡一揣，那道士朝著山門猛地一拍：「開門！老子回來了！」
兩百多人聽完他的話，同時躬身貼地，齊聲說道。
「怎麼？夏真真還沒讓你進家門？爬不上床？」黃四郎和張賁碰杯之後，調笑地問道。
陡然石覺星這廝出現，坑蒙拐騙假假真真的石覺星，青雲觀的觀主，伏牛山上的山人，還真是搞不明白啊搞不明白。
仔細數數，這三井財閥的成員，恐怕足足有兩百多人。
從草叢中走出來一個漢子，一身的殺伐氣息，宛如從地獄歸來的鬼魅一般，冷冷地看著青年：「你就是華英雄？」
「諸君，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中島那個傢伙……已經死了。被人取走了首級。我想知道，這是不是三井家手下的人擅自乾的。」
浦島不明就以，不過卻是連忙說道：「是！主公！」
說罷，他就是要往山下跳去。
「徒兒開門！快快開門！」
「要吃飯，先給錢。」庄伯陽穿著一雙拖鞋，抖發抖發地眯著眼睛，看著這個道士。
見著道士一臉賤像，魯劍坤便是知道這廝必定是青雲觀的觀主，真名石覺星的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