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第219章 黃沙百戰穿金甲
……
黃巢在世？霸王復生？
司令台上，一身勁裝的張賁站在那裡，左右而立關山和巫行雲，關山雙目平淡，冷靜無比，巫行雲手執英雄帖，道：「諸位，請了。」
到了如今，恐怕鮮有人再嘗試以雷霆之擊，前來狩獵猛虎，尚和心感慨的同時，又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失控之輩出現，未必不是好事。
「這個死賤種——」
他話音剛落，畫面立刻出現了雪花，接著是一片漆黑。
李牧之一臉錯愕：「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這不可能！」
「張賁，你如果投效……」
政治舞台的新生代，皆是拭目以待，這一場草根和權貴的戰鬥，究竟會是怎樣一種結局。
李牧之擦著臉上的汗，道：「乘直升機，直接走。」
面目可憎的巨漢，宛若青面獠牙的厲鬼，站在火光之中，冷笑猙獰地居高臨下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隻即將扔到十八層地獄油炸蒸煮的小鬼一樣。
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如何。
陳明亮瞪了他一眼，沉聲道：「老虎說的倒是不差，不過，我們裝備不夠，缺槍缺炮缺彈藥，人馬不足，補充不起來。」
陳明亮陡然站起來，拔高了音量說道：「老大，此話當真？」
若有聯繫，便是坐實了西方媒體的口實，若是不聯繫，卻是讓國內比較被動。
「撿回一條命，倒是輕鬆了許多。」
張賁倒是鎮定，道：「不用擔心，我們直接和國內做生意就是了。現如今，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國內部隊里用不掉要過期的彈藥，一卡車一卡車的往緬甸拉就是，坦克、裝甲車、迫擊炮、榴彈炮哪怕是直升機，他們敢賣，我們就敢買。」
「媽的。」
而在六十五層的樓層上，張賁單手將自己拉了上去，方才兩顆手雷扔出去，還真是費了一些氣力。
整個人撞出去的瞬間，單手扣住裂縫出，玻璃瞬間將他的手掌划爛，慣性巨大，憑藉蠻力，將自身固定在玻璃牆上。
「對不起，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李程月心肌梗塞，一命嗚呼，前來追悼的內閣大臣、副相皆是感慨，卻又連續督促總參以及直屬特勤處，對張賁此獠，連連警惕。
但是，張賁早就視死如歸，他只要一個道理，還有一口熱血。
若是將來還有悍勇之輩五步見血，白虹貫日，張賁也只會嘆一聲「好彩」，卻是不會有更多的悸動，就是如此。
樓梯內，死傷無數，從來沒有這
他沒有什麼好怕的。
緬甸，東北南定城，城中大旗獵獵作響，紅底黃色虎頭紋，後面一顆大五星，偌大的虎頭，便是和大五星渾然一體，獵獵紅旗，在風中作響，偌大的廣場之上，一個個身材提拔的敢戰士站在那裡。
張賁吼出這一聲的時候，李玉鯤將手中的紫砂壺捏斷了，他渾身一顫，冷聲道：「走，上頂樓！」
霸王復生，也就如此了。
倒握著一把軍刺，頭一歪，看著鐵門，冷笑一聲，緩緩地走了過去。
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輕易地死掉。
黃沙百戰穿金甲，哪裡無畏殺伐，便是他。
但是，他選擇了最簡單直接的一個手段。
李玉鯤站在樓道口，思索了一番，道：「你先走。」
直升機已然發動。
前年中海黃氏沉浮風雲，黃雲圖亦是有這樣的決斷，讓不少家族的年輕一代都是感受到了老一輩人的狠辣，心有戚戚然也屬正常。
又是一掌。
但是，李程月絕非這樣的人物，他不是黃雲圖。
他以為李玉鯤是有人性，或者說，他以為李玉鯤是準備留下和那頭瘋虎談判。
哪怕是門閥家族，也在與時俱進啊。
正待迴轉的時候，那直升機突然轟隆一聲，發生了劇烈的爆炸，接著，呼啦呼啦地朝著這邊撞了過來，轟的一聲巨響，強烈的爆炸將整個樓頂就震動起來。
液空廠一戰，過去已經有兩月，時值酷夏，氣候反常，時不時地暴雨驟降，不過這也倒是讓緬甸內戰稍稍地安穩了一下，佤聯軍和軍政府的部隊打打談談，也有好幾個月，南定城和那邊魏氏兄弟的摩擦也是不斷地升級。
嘭！
虎大高倒是安慰道：「當家的，回不去，就回不去了，以後把這裏打下來，哪裡不是家。」
……
一路過來，恐怕早就百人斬了吧。
一顆子彈從臉頰擦過，帶走一片血肉，顴骨可見，不過此時的恢復速度極快，根本不懼，手中的AUG早就打光了子彈，腰上插滿了九二和五四，背上掛著兩把AK，這模樣就是渾然一搏。
他本來想要躲入部隊中去的，但是上頭並沒有同意，從中作梗的人毫無疑問，便是尚和心無疑。
十三歲，張耀祖帶張賁去騰衝測繪，路遇豹子一隻，張耀祖遂讓兒子拿起步槍將那隻豹子射殺，五十米。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爆炸？」
張賁雙目一閉，淡然
站定在六十六層的高樓之上，張賁將李玉鯤的屍體扔了下去，自己也是縱身一躍，朝著一側的大樓躍去。從這一天開始，他將再也無法在中國生存。
直升機已然升空，李玉鯤站定在樓道口，目送直升機離去，似乎一切都是風平浪靜，張賁也趕不上李牧之。
只是，他身為數千人吃飯的龍頭，有著自己的立場，當家的吃肉，也不能讓手下的人喝湯。
這樣的戰績，全世界又有幾人？
張賁將手中打光了子彈的槍械全部扔掉，整個人開始瘋狂衝鋒起來，這是三十五層，他直接朝著防撞玻璃撞了過去。
「我退無可退，也無怨無悔。」
張家大院中，老頭子如是教導著家中的小崽子，看著外頭一臉發黑的黑衣大漢，他卻是一點都不懼，這天下，還是太平的。
敢戰士們齊齊端起手中的烈酒，海碗一碗酒，巫行云為前頭一排人倒上酒，酒罈子從平桌子上劃過，嘩啦啦的滿是酒香。
「干。」
整個人一躍而起，到了頂層，四周是避雷針還有殘破的天線，火光殘骸之中，踩著這些殘骸，張賁緩緩地從火光中走了過來。
當然，聽上去有那麼點兒意思。
多年的養氣，還是讓李玉鯤沉著了下來，兩個保鏢在瞬間就被削掉了腦袋，最後一個則是還沒有開槍，就被軍刺釘死在了牆壁上，鋼筋混凝土也無法阻擋這股巨力。
但是，當打開鐵門的瞬間，就彷彿感受到一股血氣直接沖了過來，巨大的黑影擋住了鐵門。
他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已經毋庸置疑了。
張賁連續開槍，整個人在走廊兩邊的牆壁上不斷地跳動，對面，是一挺機關槍正在掃射，這天能大廈之中，重兵埋伏，顯然，是等著他來的，又或者說，這是早有打算，李牧之小心翼翼，布置的確實得當。
喝完之後，這一隊人，就是要奔赴各地，廣發英雄帖，這所有的手段排場，都要拉出來，各種人物排場，都要用上，卻也不知道，南定城要做何等的事情。
張賁單手將李玉鯤拎了起來，冰冷的聲音讓李玉鯤這個前途無量，有生之年很有可能問鼎內閣之人，寒到了骨子裡。
京城，尚和心閉門不出，駐地守衛森嚴，夏真真人在京城，卻是要尚老闆保全安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怕是張賁也會找他麻煩。
對方不過才一人而已。
「嘿……李牧之，你他媽的逃得掉？」
哼哼，怎麼不動用一線野戰部隊呢。
宛如一隻巨大的壁虎，在這玻璃牆上遊動。
要揭開，很是不易。
看上去，李玉鯤似乎確實是有這個打算，但是李牧之是真小人，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爬上了飛機，他得離開這個鬼地方，這一次，他要逃的遠遠的，絕對不告訴任何人，絕對不會再讓張賁找到。
張賁笑著自嘲道。
一掌砸爛玻璃，接著……嘭！
烽火迷離，竟然有一種凄美的狀態在。
這世界，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一干大佬，都是面色肅然，拿起了手中的酒碗。
最後那句話，卻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對李玉鯤的最後獨白。
尚和心？
咔咔！
後頭站著的白扇子師爺王宏圖把玩著手中的一塊玻璃種玉佩，這是一隻雙面雕工的翡翠貔貅，價值不菲。
不過，李玉鯤身處高位，自有自己的想法，陰謀論，是本能的反應。
每次一爪拍爛玻璃，都會留下五個恐怖的帶血孔洞，玻璃上的血漬，都是這般的新鮮紅艷，瘋狂的傢伙。
外頭，已經早就衝來了武警官兵，只不過，大門早早地被炸塌，整個天能大廈，進出不得，唯有從上面，才能離開。
按照常理，他應該轉身就走，而不是繼續停留在這裏，但是，他還是讓保鏢打開鐵門，他想要知道個究竟。
天能大廈中，巨漢衝鋒，只看到，他宛若瘋虎，衝刺的速度極快，兩把AK開始瘋狂地掃射，樓梯上的武裝人員無一不震駭，當時是，槍火飛揚人影閃動，呼喝陣陣如臨戰陣，卻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光景。
天能大廈，這附近的人都是驚駭莫名，以為名震山西的各路悍匪又殺了回來，卻不料，這大廈中，只有一人罷了。
呼哧呼哧……
尚老闆的算計，也是冒險的，但是，尚老闆賭的就是張賁還活著，所以，這一切的所作所為，就是建立在張賁還活著的情況之下，天可憐見，這頭瘋虎居然真的還活著，這世上，真就有這般強硬的人物。
力能扛鼎之輩，到了如今，還能承受這個時代的能量嗎？
這白面郎君輕微地推了一下眼鏡，冷靜道：「一時半會兒還到不了這
將軍刺從牆上拔了出來，張賁微微一笑，盯著李玉鯤：「我認得你，你上過電視，朝廷大員。嘖嘖，怎麼，有什麼要和我說的沒有？」
「干。」
張賁沒有回來之前，南定城是打是緩吵鬧不已，現如今，卻是定下了計策，少不得要來一次火拚。
「血氣方剛，上不能戰陣殺敵，下不能扶持正義，算什麼血性？」
現如今，朝廷恰逢權力更替，最是受不得刺激，但是接二連三地這般瘋狂，京城內外更是雞飛狗跳，而在太原，更是一派瘋狂。
當然，外交部也是非常頭疼當下的情況，張賁的存在，本來就是一個個意外組成，緬甸內戰更是將錯綜複雜的事情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喂，剛才死的……是哪個？」
苦差事，卻讓尚老闆也算是忙裡偷閒。
誰都知道尚老闆此時此刻，巴不得李牧之全家死光光。
嘭！
再一個，因為南定城的詭異存在，西方媒體，尤其是北歐和德國媒體，大多都在宣揚中國進行大國沙文主義，對周邊國家有輸出革命的嫌疑。
「老子他媽的不要命了——」
李牧之看了一眼李玉鯤，他心中一暖：「二叔，多謝。」
那盡頭，一人大聲呼吼，張賁跳躍起來的瞬間，手榴彈就扔了出去，轟的一聲，火光噴射，身死人滅。
鎮壓？
「請！」
但是現在看來，事情絕非這麼簡單。
有滿腔抱負之人，最恨門閥家族的復興，扼殺潮流，阻遏時代，便是吃相也太難看了一些。
「你當我這條命，是白撿的嗎？」
總參上下，有意讓特別行動處出馬，但是仕廣仁不在，彷彿之間，似乎是沒有得力幹將可以力拚。
當場將李玉鯤的脖子捏碎成了爛橘子，這一瞬間，張賁更是透徹地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在偌大的中國，確實已經沒有他尺寸的立足之地，他已經無路可退，但是，他不想讓這個國度遭受不可磨滅的傷害，所以，他要離開。
電話陡然響了起來，李程月的聲音顯得蒼老，他已經九十有四，算是耄耋之年，百年也就是六年光景，原本沒什麼事兒，成為百歲老人不是什麼問題，不過現在嘛，李家上下，原本渾渾噩噩的人，也知道，家裡頭可能遇到了麻煩事兒。
便是朝堂上，想要李家死光光的，又何止是一人兩人？
攝像頭已經滅了十余處。
「李、李牧之。」
李玉鯤的
「哼！不知道殺的是誰！」
李牧之瘋狂大吼，李玉鯤站起來給他一個耳光：「你號稱真小人，總參堂堂少將，連這點出息都沒有，你以為這是你一個人的性命攸關嗎？這是李家的一個坎兒！到底我們做武松上了景陽岡，還是成了虎口中的大餐，一切過了今天再說。李牧之，我早就告訴過你，這個時代不一樣了，越是太平，越是受不得刺激，這條餓虎，他就是從來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嘎吱！
李玉鯤身為京官，省部大員，若是外放也必定是一方督撫，權力極大，可是此時此刻，竟然要為了一隻窮橫跑來跑去，何等的倉皇，讓人情何以堪？
「此次廣發英雄帖，就勞煩諸位辛苦。」
他就這般扣著玻璃朝著頂層快速地攀爬，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李玉鯤冷笑一聲：「尚和心。」
「瞧見那隻畜生了嗎？瞄準它的腦袋，你眼睛要看得清楚，要看到它被打爆腦袋的一瞬間是個什麼模樣，這樣，你的槍法就准了。」
李玉鯤早有保鏢壓倒在地上，樓道口上的鐵門也救了他們一命，李玉鯤驚魂未定，還沒有打開門，但是他完全不明白，直升機怎麼就爆炸了。
嗒嗒，嗒嗒嗒……
至少，整個體系之內，震動無比，刷新氣象，變幻莫測。
一聲大吼。
他可以死，但起碼也要讓人知道，這世上，不是誰都可以任人擺布。
張賁更是連續和國內高層交鋒，只憑一身蠻橫，拼著血肉負傷，冒死也要來一場硬碰硬，這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
唯有尚和心倒是大搖大擺，提醒了一下之後，外交部只管假撇清，這世上，對外的手段，無非比的就是誰的臉皮厚，誰的心腸黑，誰更加的不要臉。
上衣早就撕爛，精赤著上身，黝黑泛紅的皮膚上布滿了臨近增添的傷疤，雖然很快就會複原，但是現在，還是血肉模糊，走路的時候，手掌處還在滴血，他的雙手都已經爛的不行，恢復力還沒有到立竿見影的地步。
動用武警……
「打死他！打死他——」
當年打遍華北無敵手，鐵拳無敵孫中出，也不過是山東河南河北中原大圍捕罷了，尚和心更是前線指揮的一員，孫中出雖強，還不是束手就擒？
手中刀子夠利，手下馬仔夠多，白扇子師爺談判的時候，才可以更加的不要臉，更加的心腸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