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164章 倒塌的雕像
接著齊齊的一聲大吼，繩子繃緊，紅色貴族雕像下面的泥土開始鬆動，隨即傾斜、搖晃、歪倒……
「還能是什麼，貴族的抗議信唄。」鮑威斯摳了摳鼻子，隨便拿過一張信貼擦拭，顯得很是不屑一顧。
紮好肩膀上的繃帶，鮑威斯憤憤的道：「你還有臉說，這不就是被你踹壞的。」
伯尼搖了搖頭：「這個我們管不著……恩，他們再有壓力也沒用，昨晚都錯過了。」
雨不算大，但卻很是惱人。因為它接連持續幾個小時，仍是這麼半死不活的狀態，似乎專門是為了挑逗下面螻蟻眾生的耐性。
里瓦城警備廳，進進出出的騎兵顯得這裏很是繁忙。若是有旅客經過此處，想必會感嘆下這城市的治安強度什麼的……沒有人能想到，在幾個月前，這裏還是門可羅雀的狀況。
「誰說不是呢，我看了都有揍那些貴族一頓的想法，乾的那叫什麼事。」鮑威斯說的是那些寫有文字的宣傳紙，上面說的都是灰衣軍民眾被當地小貴族欺壓的事情。以鮑威斯這麼多年的破案本事，自然能感覺出那些應該是真實的。
「你娘，這又是哪個蠢貨？」鮑威斯一拍腦門，徹底無語了。
……
轟——
因為沒了農田，平民們為了活命，最後只得當了礦工。在城市建成后，那些貴族還宣稱里瓦鎮的平民已經光榮的變成了市
儘管是下著小雨，但是城中廣場的人數卻沒有比往常少，仍是那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樣子。
但是今天，那些宣傳紙消失了。有人特地為此走過幾條街道，還是沒有發現哪怕一張。是他們放棄了？還是被捉了？沒人知道……正如他們不知道一場風暴在這細雨中，慢慢成形……
習慣的力量是強大的，正如今天的里瓦城民眾們。他們在早起后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到底是什麼呢……看著灰灰的牆壁，他們恍然大悟，是少了那些每天必會出現的白紙。
「有可能！」鮑威斯點頭，隨即道：「不過他們最好是能離開里瓦城，我現在只想逮鼴鼠，對他們可沒有興趣。」
「不過我今早聽說那些宣傳紙沒有了，估計他們經過這次應該也是害怕，暫時蟄伏了吧。」伯尼猜測道。
一被逮，當場就有三個咬舌自盡。剩下的兩個，沒到警備廳，其中的那個叫科林的就招供了……現在想來，這分明是不讓他們有機會審訊出更多內容嘛。之後的事情就更不必說了，鮑威斯現在想想都不禁搖頭，頗有一種終日打雁，到頭來卻被雁啄瞎了眼睛的感覺。
碎石翻飛，一地的紅光琉璃就像個綻放的花朵，在雨滴中顯得很是絢爛。
就在伯尼準備回話的時候，門口確實傳來了聲音。轉頭，就見一個滿頭大汗的騎兵站在門口，眼睛時不時的瞟向門上的腳印。
「諾，這是這個禮拜逮到的鼴鼠名單，你送去審判官那裡吧。」伯尼遞過來個褶褶巴巴的紙張。
次日清晨，積攢了幾天的陰沉天氣終於忍不住的開始發威。一腳踹下了東升的旭日，將牛毛細「針」紛紛撒下。
「是啊！」鮑威斯長嘆一聲。昨晚的情景歷歷在目，那幾個灰衣軍人員著實讓他感慨了下。
時間回溯，一個小時前。地點，城中廣場。
「傳我命令，廳里所有騎兵門口集合！」
先開始沒有人去注意他們，廣場中的人潮萬千，誰會去關注不相識的路人呢。但隨即有些人卻是停下了腳步，怔怔的看著那群人直奔紅色貴族雕像。
「鎖都壞了，敲什麼門！」不用說，能做出這種舉動，並用這種語氣和鮑威斯說話的，只有伯尼。
他當然知道貴族的習性，驅散？應該是毆打吧！若是平常時候，這種方法說不定可以鎮得住。但灰衣軍在現場的話……沒聽都動手了嘛，事情已經擺明鬧大了！
不管布蘭官方怎麼宣傳灰衣軍是暴民匪徒，但總會有人在看了那些宣傳畫后心生觸動。因為那上面說的、畫的，真的很形象，很現實！
鮑威斯搖
「哦。」伯尼點頭，沒有再去問些什麼。
「呵呵，看來城中那些宣傳紙給他們的壓力不小啊。」伯尼捏了捏下巴笑了兩聲。
不過瞬間，那紅色雕像就被這群人手中的繩子纏繞個結結實實。
所以儘管里瓦城的通告已經明令禁止人們收藏宣傳紙，但還是有人悄悄的藏了起來，然後或在勞累放工、或在杯酒小菜、或在午夜夢回……時拿出來，在肥頭大耳的貴族身上刻下最為憎恨的名字，盡情謾罵！
貴族欺壓平民是不爭的事實，貴族驕奢淫逸的生活也是不爭的事實，平民們每天衣衫襤褸，食不果腹更是切身體會的事實……這一切幾乎每天都在發生著，根本不是報紙上那些輕描淡寫、歌舞昇平的話語所能掩蓋的。
「該死！你難道就學不會敲門嗎？」咆哮聲中，鮑威斯將架在桌上的雙腿拿下。
砰——警備廳長的大門被踹開。
「進來，什麼事？」鮑威斯瞪了伯尼一眼，後者撇了撇嘴，從桌上跳了下來。
「呃，有這麼多了嗎？」伯尼一愣，看著滿地的信貼。若這裏都是的話，他們怕是要打鋪蓋離開里瓦城了。
農田被迅速侵佔修成馬路，民眾也被哄騙成了礦工鑽進山洞……到頭來，他們發現自己除了領些少得可憐的錢幣外
相對的，這裏貴族確是越來越多。原因很簡單，都是為了搶奪這裏的原始礦脈而來的。
他們兩人之前在城中攪動風雲，順手滅掉的幫派不少，這其中自然有涉及到貴族利益。
嗖、嗖、嗖……
伯尼輕笑一聲：「哈，這個得等到你當上審判官再說。」
「有人來報，灰衣軍在城中廣場進行宣傳……」
「什麼！」鮑威斯與伯尼同時驚道。隨即面面相覷，剛才他們還說對方會蟄伏一段時間，不料現在竟然就來了。
既然是廣場，那當然少不了噴泉，雕飾等東西。在其最中心位置，豎的是一個用紅色礦石雕刻的英武貴族形象，這是里瓦城的第一代城主，也正是在他治下，城市周邊發現了許多礦脈。
就在廣場上的行人匆匆路過，準備走上對面的街道時，一群打扮不一的人出現了。
鼴鼠當然就是刺客，若是別人攤上這事，就算是沒被殺，也必將大驚小怪一番。但這對於鮑威斯與伯尼來說，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呃，是的。聽說有貴族派出侍衛準備驅散眾人，但是最後雙方動起了手……」
看著欲言又止的騎兵，鮑威斯皺眉：「還有？」
……
精神勝利法？是的！儘管這沒什麼用，但好歹心情是大大的爽了。因此他們幾乎每天都往家帶這東
「報告！」
呼嘯聲中，雨滴四處濺灑。
不過這發現的礦脈並沒有給當時還是里瓦鎮的居民帶來好處，相反，還給他們帶來無盡的痛楚。
不過可惜的是，北方的人們早已習慣了這種待遇。所以貴族們依舊忙著參加各種聚會，平民們也繼續努力的為生活奔波……
至於後來的搜索，雖是確定了他們之前的落腳點，但那旅館裏面早已是空空如也。接著的全城檢查，也沒能翻出他們。這也是可以預料到的，城市這麼大，又是黑夜，錯過了旅館基本上就代表逮不到了。
「真是多此一舉！還審判什麼，直接上絞刑架不得了！」鮑威斯揉了揉通紅的鼻頭，接過紙張。
「行了行了，什麼時候將萊岩城警備廳長的習慣帶來了。」伯尼不在意的撇了撇嘴，隨即看到那繃帶后，挑了挑眉：「又受傷了？昨晚不還好好的嗎？」
自從他們來到里瓦城，當了這警備廳的頭頭后，被刺殺那是家常便飯，有時甚至還不只三頓。如果接連幾天沒被刺殺，他們都會覺得身上哪有點不舒服，然後點齊人馬，主動出去找鼴鼠活動下……
說完低頭看了看桌面的碩大腳印，搖了搖頭，一把將堆積的信貼掃開，坐了上去：「什麼東西，堆這麼高。」
……
鮑威斯隨意的揮了揮胳膊：「昨晚出去找吃的，有個鼴鼠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