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353章 凌空虛度
事實上，如果有選擇，傑克恨不得自己現在就暈死過去。鮑威斯他們不認得這銀髮青年，但是他認識啊，那是在里瓦城的時候，他與唐恩去黑市時迎面撞上對方。當時唐恩的警告還猶在耳邊，如果遇見，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心理威懾，眾人都是有些提心弔膽，緊張的看著那銀髮青年似慢實快的走來。這時，包括鮑威斯在內的所有人，都沒發現身後的傑克在這一瞬之間，身體高頻率顫抖，臉色蒼白如紙，像是在下一刻就會暈過去一樣。
「呃……那邊。」鮑威斯一愣，隨即指出方向。
聳了聳肩，傑克稍躬身：「謝謝誇獎，這是我的榮幸。」
「不知道……」傑克臉色有些發苦，搖頭否認。可以說，自從得到偽裝道具后，這就成了他最大的依仗，安全感提升不少。但是傑克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因為這偽裝而落入鮑威斯的手中。
「唐恩啊，兄弟我只能幫這麼多了……你一定要在我交代之前趕緊離開山溪城，咳咳，越快越好，我撐不了多久的……恩，當然，如果能直接救出我就更好了……」
一聲馬匹長嘶遙遙傳來，眾人下意識轉頭，就見右側官道之上，一人一馬正急速朝這邊奔來。不過這聲長嘶過後，那棕色駿馬似乎因為長時間賓士而氣力用盡，前腿一軟，竟是直接栽向前方。
不管是出於尊重，還是為了自己小命著想，他們都
卻原來是馬上那人，在馬匹栽倒的時候及時騰空而起，身手矯健的避過這一突如其來的災難。隨即一抬頭，大概是看到了這邊眾人，降下的身形驀地再次提起，虛空連踏，彷彿腳下有一條看不見的高速公路似得，凌空急速而來。
三岔路口，除了這群休息的警備騎兵。遠遠近近的官道中，並沒有任何人影車跡。
其實昨晚他與鮑威斯照面后，對方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意思。要知道他臉上可是帶著唐恩送的偽裝道具的，鮑威斯並沒能一眼看穿。但是傑克自己卻是先心虛了，下意識的驚恐叫出鮑威斯的名字……
事實也正是如此，也算傑克倒霉，他從唐恩口中知道鮑維斯還在山溪城后，待了幾天就離開了。但誰料鮑威斯在那之前竟已經偷偷的出了城。更悲催的是，就在昨晚傑克手癢難耐，在一個城市作案的時候，無巧不巧被路過的鮑威斯撞上了……
「真是……可笑的義氣！」鮑威斯哂笑著搖搖頭，微眯著右眼：「待會抵達山溪城，我可不會像現在這麼客氣了。恩，你是盜賊，應該進過審訊室吧。嘖嘖，想想那裡的皮鞭、刀凳、烙鐵、水籠……」
這樣的判斷自
嘶——
咧了咧嘴，將水囊從鼻前移開，仰頭灌了口：「嘖啊……」抬起被鎖鏈綁著的手臂擦過嘴唇，抬頭，傑克一臉迷茫：「考慮什麼，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結結巴巴：「認、認識……」
「呼……」剛剛一臉風輕雲淡的傑克身形頓時一縮，長長的舒了口氣，伸手擦去額頭的虛汗，臉色有些發白。
沒有直接面對過鮑威斯的盜賊、刺客，永遠體會不到其中的壓力。傑克以前是在萊岩城混的，知曉的更多，可以說，他就是在鮑威斯的淫威下度日的，如此自然也就更覺壓力山大。
本來嘛，傑克現在帶著偽裝道具，夜摩記性再好也不能認出他。但是之前在山溪城待得那幾天，唐恩曾將殺死尤妮絲，以及被桑普、奧烈弗追殺的事情說與他聽過。所以傑克很清楚，如果夜摩認出鮑威斯，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痛下辣手。到了那時候，傑克可不認為自己以及這些同行騎兵能夠倖免……
「這他娘的誰發明的鐵鏈？要不要這麼粗暴，給個鎖頭行不行……我擦你個擦擦的，難怪不搜大爺的身，這尼瑪用兵器都砍不斷吧……」
尼瑪，要死，要死，這次妥妥要掛……
「下馬！」毫不猶豫，鮑威斯與伯尼發出同樣命令，並率先下了馬背。
「那個，那是因為我曾經見過你。」
震驚、舒緩、倒吸涼氣，短短的幾秒之間，眾騎士神情急速轉變。
夜摩嘴角上揚，似乎要表達謝意，不過就在這時，眉宇卻是瞬間皺起，看了看鮑威斯的裝扮，再看看周圍騎兵，頓了下，語氣莫名：「你們是警備騎兵，恩，山溪城的警備騎兵？」
而這，也正是鮑威斯急著趕回山溪城的原因。經過亞力士那事件后，他雖然並不清楚唐恩與貴族談判團在一起做什麼，但是隱隱知道這兩者肯定有關係。現在那幫貴族離開了，他自然擔心唐恩也隨之離開。
「嚯……呼……噝……」
鮑威斯聞言右眼又是一眯，寒芒閃爍。不過這時伯尼已經走了過來，看了眼地上的傑克，搖搖頭：「老鮑，我們該出發了。」
「編，接著編！」鮑威斯語氣嘲諷，顯然是不信的，一指傑克的臉龐：「再狡辯也沒用，這個才是重點啊！呵呵，這樣完美的偽裝……說吧，你與那拿著坑坑窪窪匕首的傢伙是什麼關係？」
這邊傑克不斷地在念念叨叨，周圍的眾騎士已經翻身上馬，有兩個騎兵走了過來，就要將傑克提上馬背……驀地——
「他在哪？」繼續急吼。
「……
在傑克身軀冰涼，心如死灰的時候，夜摩已經來到眾人面前，點頭示意，倒是很客氣的問道：「請問，山溪城怎麼走？」
「呃……」鮑威斯眨了眨眼，保持張嘴怒吼狀。隨即結合前後語句回過神來，後仰嗤笑了聲，神色如常的拍了拍傑克肩膀：「有膽量！」
「哦？還懂得帝國法規，蠻專業的嘛。」鮑威斯笑著伸手整理了下傑克的衣領，隨即猛地拉自身前，吐沫星子噴出：「看清楚了，在你面前的不是帝國法規，而是我鮑威斯！鮑威斯！懂嗎？」
眾所周知，除了魔法師外，能凌空虛度的只有空級武者，這怎能不讓毫無準備的眾騎士目瞪口呆！
這是夜摩，黃昏獵人團的團長！當然，拜唐恩所賜，現在是光棍團長了。
「呵……」夜摩訝然挑眉，搖了搖頭，感嘆自己的運氣，隨即輕笑著撫了下手掌，攤開：「那麼，誰是鮑威斯？」
隨著一種種的刑具說出，傑克的臉色就愈加難看，最後憤怒吼道：「我承認我是盜賊，但是依照帝國法規，偷盜並不應該受這些刑罰！」
傑克先是身軀一抖，下意識的想往旁邊移開點，但卻被鮑威斯搭在肩頭的寬大手掌強行定在原地。再聽完這番話后，不禁嘴角抽動，露出懊惱神色。
「裝，接著裝！」鮑威斯斜眼看去，順勢坐在傑克身邊，拍了下他的肩膀：「我鮑威斯是有點名氣，但也沒到隨便遇見個盜賊，就將我名字喊得如此抑揚
這撥弄著鎖鏈，低聲咒罵的中年人臉色蠟黃，有些憔悴，神色十分沮喪……如果唐恩在這的話，一定會認出這正是一個禮拜前剛與他分別的傑克。
喝水，喂馬料，閑聊，坐地休息……下馬後，眾騎兵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不過在這其中，一個獨自坐在人群中間的中年人倒是頗為扎眼。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沒有身穿制式鎧甲的，而且非但如此，在他的手腳上，還捆著粗重的鎖鏈。
……
鮑威斯漫不經心的走來，看著傑克抬頭，拋來新拿的水囊：「快到山溪城了，考慮清楚了嗎？呵呵……放心吧，沒毒的。」
不用說，結合現在的處境，這定時被鮑威斯他們逮到的犯人無疑。
啪啪，拍了兩下手掌，鮑威斯面無表情的起身：「客氣！我喜歡你的幽默感，希望你能保持的更久一點。」
吐了口濁氣，鮑威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鮑威斯心中有些警覺，不過畢竟是不明白情況，還是點了點頭：「不錯。」
不過瞬間，大概在眾騎兵身前百米外，那道身影徐徐降下。這樣的距離，已經足夠讓眾人看清楚那人的樣貌……青年面容，頗具魅力，不過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那一頭隨風擺動的長長銀髮。
傑克神色稍愣，鮑威斯提高聲調，雷霆怒吼：「如果不想一一嘗遍警備廳刑具，如果不想一輩子生不如死，就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說，認不認識他？」
「這個……我儘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