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452章 不作死就不會死！
喬希亞沒能掙脫開來，博格的神情很是激動，晃動著喬希亞手臂，不斷說道：「太好了，喬希亞，能看到你太好了……你知道嗎？當時蠻人就在我們眼前，士兵死了很多，我也差點死了……不過不要緊，我還沒有輸，下次我一定能夠打贏……喬希亞，你相信我，下次我一定能夠打贏……」
話語顛來倒去，甚至有些語無倫次，此時的博格看來就像是個瘋子，且邊說著，邊張開手臂似乎要擁抱喬希亞。
咔咔：「啊……」
「呃……博格，你的臉……」這時，喬希亞似乎發現了什麼，再次失聲驚呼。
回過神后，一抬頭，博格這時才發現一旁面色冷然，安坐車廂的米修。
咣咣咣，兵刃出鞘聲此起彼伏。
米修之前雖然昏迷，但後來也從大衛口中知道托內斯的事情，清楚唐恩老大現在大致已經確定塞斯曼的位置。不過喬希亞有著無數眼線，消息無疑更為準確。
「咦，隊長，這裏面有我們灰衣軍的隊伍。」一個灰色空間成員掀開馬車窗帘，眉毛一挑，轉頭對斜躺車廂，閉目養神的米修說道。
「長槍破陣營……雷槍破陣隊……」
軍令如山倒，士兵服從上級命令是天職。喬希亞雖然在灰衣軍中的名聲很大，但那畢竟不是軍隊系統的，而且地位也沒到首領、部長這一級別。這些士兵聞言只能舉起兵器，慢慢包圍上來。
因為角度原因，米修也才發現博格那原本俊朗的臉龐，現在竟是被一道長長傷痕覆蓋，從左眼角一直拖到下巴，應該是刀傷無疑。可以看出這傷痕新添不久，外翻的血肉還沒有完全結疤，看起來就像一條趴伏的暗紅大蜈蚣，異常滲人。
「只是一點小傷。」不在意的輕微搖頭，米修嘴角上揚，笑道：「呵呵，喬希亞小姐，好久不見。恩，是來找老大的嗎？」
話音未落，博格直接暴喝打斷：「還愣著幹什麼，給我動手！動手！」
聽得命令，博格手下那幾百士兵不由面面相覷，就算他們不認識米修，那也一定認識喬希亞，自然有些遲疑。
……
大約聚集起來一起回歸的緣故，這裏的士兵數量著實不少，約莫半個小時后，米修他們才跟著進入城市之中。
沒有停歇，馬車繼續向對面城門走去，療傷當然是靜養效果最好，所以米修他們需得在最短時間趕回曙光城。不久，當馬車穿過城中廣場的時候，已經將那些先進來的士兵遠遠甩在後方。就在這
「停車！」
驚呼聲不斷響起，幾十個士兵快速圍了過來將博格從地上扶起。到了這時候，博格終於漸漸回過神來。其實博格之所以在之前表現的那麼瘋癲，還是因為戰敗與毀容的關係。
搖頭：「不是。我相信你，你先把手放下。」
「是！」旁邊幾個灰色空間成員聽著博格不斷辱罵唐恩老大，心中早就不滿，聞言立刻下車圍向博格。
「呃？那不是喬希亞小姐嗎？」窗帘沒有放下，那坐在一側的灰色空間成員再次驚咦了聲，身體前傾，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到了幾裡外，唐恩率先拿掉蓋住大半面容的帽子，長嘆感慨：「我現在終於知道紫伊為什麼一直待在雄關城不出來了，這特么簡直就是國寶熊貓待遇嘛。」
「博格你……」
「米修！」博格當然認識這個唐恩左臂右膀的人物，神情瞬間變得猙獰，起身推開手下士兵，轉頭四顧：「唐恩呢？你給我出來，有種出來，出來……」
揮舞手臂：「來人，殺……毆打上級軍官，給我擒下他！」好在博格還殘存著一絲理智，硬生生將那殺字憋了回去。軍隊內鬥是大忌，這個毫無疑問，但找個借口擒下對方還是沒問題的。當然，等真正落到手裡，那結果就難說了。
此時喬希亞也知道博格是瘋了，根本聽不進去話。而這裡有大幾百個士兵，米修還受了傷，根本不可能躲得過去……想到這裏，喬希亞面色沉肅，環視一圈士兵：「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灰衣軍打灰衣軍，自己人自相殘殺……」
「呵呵，這個唐恩……」喬希亞聞言也是忍俊不禁，隨即確定米修傷勢真的不嚴重，只需要花些時間就能調養好，方才安下心來，說著自己來此的原因。
歇斯底里的怒吼：「不過他一定死了，哈哈，他絕對死了……」
「我草！兄弟們，操傢伙！」
「竟然是弗雷隊長的兵，娘的，這個場子必須得幫！」
來到車邊，喬希亞才發現米修情況不對，臉色蒼白，半躺不躺，明顯一副重傷樣子。
米修睜眼微眯，果然在穿著制式鎧甲的雷霆軍團士兵後面，看到了裝甲樸素的灰衣軍士兵。能看出兩撥人關係一般，儘管是魚貫進入，但前後卻隔著很大一段距離。
米修眉頭微皺，這才發現就在他們停車聊天的時候，那之前被甩在後面的大隊士兵已經追了上來，
「恩？」喬希亞聞言不禁皺眉，蒼炎軍團防區可不像這裏這麼太平，每經過一個城鎮都需要浪費不少功夫，她現在就算是趕過去也不可能碰見唐恩。
「國寶……熊貓？」稍愕然，大概也是習慣了唐恩口中經常冒出來的陌生詞彙，弗雷並沒有在意，撤掉包裹頭上的布條，鬱悶苦笑：「明明是你做得事情，為什麼最後一定要蓋我頭上？」
「喬希亞小姐！」就在喬希亞氣急欲上前與博格對峙時，一個灰色空間成員拉住了她。隨即就見米修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蓋著的毛毯，面色譏諷的看著博格：「呵呵，我常聽老大講一句話，覺得很有道理。恩，今天就送給你……不作死就不會死！」
「你打我？你打我！好、好、好……」
弗雷搖頭無言，他們現在是橫穿紫辰軍團防區，向蒼炎防區那裡挺進。隊伍現在有二百來號人，不夠一個營級編製。不過丹尼爾已經下過命令，讓他們直接到地頭補充灰衣軍的零散長槍兵。後補充的士兵雖然戰鬥力差點，但戰場就是如此，老兵帶新兵，差距其實也不大。
剛才那巴掌算是將博格心中的希望徹底扇掉，看了喬希亞一眼，停頓半秒，隨即撇過頭去：「動手！」
「冷靜？喬希亞，我很冷靜……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打贏？是不是？」
「呃，博格，我不是……」
喬希亞聞言臉色不禁微暗：「博格，不要說這些，你冷靜一點。」
認錯人自然不大可能，畢竟他們都是經過訓練的專業人士。米修聞言也是訝然，在身邊人幫助下挪到窗邊，順著手臂，見到不遠處的路邊有幾個風塵僕僕的行人。當先那人是名女子，身著灰白長袍，儘管容貌被平頂寬帽遮擋大半，但米修還是能肯定這應該就是熟悉的喬希亞。
微眯眼，直接看向圍聚在一旁的雷霆軍團士兵，沉聲說道：「我們是長槍破陣營弗雷手下傷兵，還請諸位施以援手，拿下這瘋子！」
原來在唐恩來前線之前，曾經與喬希亞商量過在這裏設立秘密機構的事情，主要目的當然是尋找塞斯曼。喬希亞對此很重視，也知道這事關係重大，越少人經手越好，所以在穩定後方后，索性親自帶人坐鎮前線。
「我很冷靜！」大力揮著手臂，將喬希亞都帶退幾步，之前的激動神色瞬間轉為神經質似的冷俊諷刺：「我毀容了，你再也不用喜歡我，你可
次日清晨，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唐恩一行人，在守城士兵莫名其妙的目光中，灰溜溜得出了城門。
砰……
這等巧遇實在是讓人措手不及，不過巧合中也隱藏著必然。博格也是主動報名加入出征大軍的第一批人員，而且他的級別較高，單獨率領一團兵力。能在這看到他，說明他運氣也是不好，應該也是在荒野之中，或者在荒野附近遭到了蠻人攻擊。
米修話音未落，路中驀地躥出一道身影，抓著喬希亞手臂，神情極為激動：「真得是你，喬希亞，真得是你……」
趕路是枯燥的，躲著趕路更是悲劇。所以讓我們將視線先行移開，移向後方……
街上行進的大隊士兵早在博格被扔回來的時候已經停下，不過這裏大多是雷霆軍團的士兵，他們看著灰衣軍人內鬥，自然不可能上前拉架，反而是饒有興緻的聚在一旁圍觀。
唐恩聞言賠笑：「哈哈，現在情況特殊，你就再挨一段時間。」他這是要去和塞斯曼死磕的，自然越少人關注越好。
「放屁！」一貫以溫良謙恭示人的博格完全撕開偽裝，眼中寒芒閃爍：「好，既然唐恩不敢出來，那就別怪我拿你開刀！」
也就在前段時間，喬希亞終於得到關於塞斯曼的消息，但那時蠻人剛好進攻荒野關卡，唐恩正在野外逃亡呢，喬希亞當然聯繫不上。好在這幾天弗雷他們的消息驀地爆出，喬希亞是知道唐恩跟著長槍破陣營走的，急急忙忙就趕了過來。
米修見狀安慰道：「放心，以老大的手段，肯定能鎖定那人的位置……」
……
苦笑一聲，米修攤手說道：「很遺憾，你來晚了，老大他們應該已經出發前往蒼炎軍團防區了。」
博格實力是不低的，儘管醉心於戰術指揮，但良好的出身還是讓他有著中級武者高階的鬥氣實力。但他現在的狀態明顯不對，眼中除了喬希亞之外再無外人。
「一出鬧劇，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看到這裏，米修眼睛微眯，搖了搖頭，向身旁幾個灰色空間成員揮手寒聲道：「丟到大街上去，讓他好好冷靜冷靜！」
「呵呵，真的沒事。按照老大的話說就是，恩，零件沒缺，只是肚子被鑽了個小眼。哦，是兩個。」米修與喬希亞早就相識，那時唐恩甚至都沒加入灰衣軍，因此陰柔面龐帶著微笑，聳聳肩，難得幽默道。
喬
也許是感覺到觀察目光，那女子也側頭向這邊看了眼，腳步一頓，微張嘴，神情很是錯愕，正是喬希亞。
「別喊了。」米修斜瞥一眼，嘴角泛出諷刺笑容：「嗤，不過就是個失敗者，現在倒裝起氣概來了。你覺得老大如果真在這的話，你現在還能站得起來嗎？」
博格的戰術指揮水平毋庸置疑，能得到歐蒙老元帥的欣賞，並放心讓他獨自率領一團征戰前線，無疑已經證明這點。不過可惜他對於蠻人的認識還是太淺，儘管心中已有估量，但當真正面對蠻人瘋狂撲擊時，戰術層面的東西被削減至最弱，他率領的一團士兵最終還是潰敗下來。不過這結果也是必然的，畢竟現在雷霆軍團的時局就是如此，他能夠率領退下來的士兵成功擺脫蠻人追擊，並退入紫辰軍團防區已經很了不起。
但遺憾的是問題就出在擺脫上，他還是低估了蠻人攻擊時的瘋狂，最終導致在擺脫追擊時臉上被個瀕死蠻人劃了一刀……如果說對於戰敗的事情，博格雖然心有不甘，但還能接受的話，那這突如其來的毀容就讓他有些懵了。
同樣是清晨初開的城門，米修一行數十人原本打算與這裏的平民、行商同時進入。不料因為忽然趕到的大隊殘兵，只能先避讓到一邊。
話落，兩人手臂一抬，博格立刻被扔出幾丈開外，直接滾到道路中央，一排士兵的腳下。
「博格，你敢！」喬希亞聞言臉色瞬間冷若冰霜，急聲喝道。
「呃……博、博格？」喬希亞大驚，下意識就要掙脫手臂，不過隨即看清楚眼前這人後，頓時愕然驚呼。
「弗、弗雷隊長？」
「恩，是有些事情要告訴唐……」眉頭微皺，喬希亞上下打量著米修狀況，滿面擔憂：「你的傷勢不輕，怎麼弄成這樣子的？治療了嗎？」米修的實力喬希亞是清楚的，灰色空間中除了唐恩，往下數第一個就是他，現在看到米修都受了重傷，自然極為不安。
……
但現在，就是這唯一的優勢，竟然也都失去了……當然，如果給博格一點時間，他還是能從這陰影中走出來的。畢竟臉上有疤痕雖然有損俊朗，但對於戰場男兒來說，卻也是一枚再榮譽不過的勳章。而且，鐵血男人也是有很大一片市場的嘛。但可惜命運實在無常，偏偏就是在這時候，讓情緒低落的博格撞見了喬希
喬希亞顯然是被博格這異常狀態嚇到了，屈伸手臂招架，眉頭緊鎖：「博格，博格！你冷靜一點……」
博格不是女人，本不該如此在意容貌。但在他想追喬希亞，而最大的競爭對手是唐恩時，這問題就尤為關鍵了。論實力，不管承不承認，唐恩甩他幾條街是事實。論戰術，好吧，唐恩不懂戰術，但他麾下的灰色空間團隊卻能癱瘓一個團……想來想去，博格最後發現自己現在唯一能勝過唐恩的，竟然只有容貌！不用說，這點是毫無疑問的，唐恩那張大眾臉最多只能說不醜，與丰神俊朗那完全是搭不上邊的。
幾個簡單關節技，兩個灰色空間成員一左一右迅速將博格擒下，隨即手臂微沉，默契的將博格兩條手臂卸掉。聽著慘叫聲，一個灰色空間成員嘴角泛出冷笑，低頭輕聲道：「老大的女人也是你能碰的？滾回去吧你！」
「喬喬喬……喬希亞？」
話落，周圍驀地一靜。下一刻，一片嘩然。
聽到這裏，米修眉毛一挑：「是在蒼炎軍團防區？」愣了下，喬希亞訝然說道：「額，不錯，是在蒼炎軍團二軍防區。」
一聲清脆巴掌后，場面瞬間寂靜下來。
啪！
「你們……」
巴掌是喬希亞打得，不過那是在招架博格胡亂揮舞的手臂中，無意識下揮打中的。
「瞎了你的狗眼了，弗雷隊長的人你也敢惹。給我打，出了什麼問題算老子的……」
「呃……你說什麼？」
「你打我！」驀地一聲暴喝，放下手掌，博格臉龐清晰烙著五指紅印，神情扭曲，臉上的蜈蚣也是隨之扭動，似乎活了過來：「你不喜歡我，從先開始你就不喜歡我……」
「不對，你就是不信，你寧願相信那該死的唐恩，也不相信我，對不對……」
眾士兵的士氣都是低靡，只顧著低頭趕路，毫無該有的英武之氣。當然，這也可能與現在的環境有關。這裡是風平浪靜的紫辰軍團防區，平民、行商等等眼界頗高，對這些明顯是敗退下來的其他軍團士兵自然看不過眼，所以諸如議論、指指點點、冷嘲熱諷等等是少不了的。聲音不大，但神態是欺騙不了人的。這些士兵不能對這些平民解釋些什麼，情緒自然只能低沉。
嘶……一聲長嘶，疾馳的馬車立刻減速，順著路邊慢慢停下。車門打開，喬希亞正帶人從後方走來，姣好面容即驚且喜：「你們怎麼在這裏？難道唐……恩？米修你……受傷了？」
「團長！」「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