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720章 將神殿趕出北方……
瞪了歐文斯一眼，略一猶豫，開口說道：「雷澤爾天賦出眾，但心境不夠開闊，于武道一途的格局也略顯狹窄，如能鑽研三年神殿教義，他的實力定能再登嶄新境界。」
「呵呵，發現了嗎？」似乎早料到有此一問，歐文斯點了點頭：「沒錯，兩三天之內十幾座城市信徒像是約好一般，同時進行暴動，這當然是不正常的。」
重新包紮了下傷口，夏薇安抿了抿嘴，將矯情謝意隱下，直接問道：「清教徒那邊有消息嗎？」
「呃……有點良心好不好，我好歹也是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來給你送葯，你現在還頗不情願？」頓了下，看著夏薇安愈加緊皺的眉頭，歐文斯眼皮一跳，迅速收起委屈神情：「好吧，好吧，我這次來是為了告訴你個重磅消息的……哎，神殿這次怕是要栽了！」
沒有明說，但歐文斯自然能理解其中意思，大笑一聲：「哈，你直接說他心胸狹窄，連帶著武道境界亦停滯不前不就行了。嘖嘖，看來還是你贏了啊。」
稍頓，待歐文斯笑聲稍弱時，問道：「對了，那支神殿隊伍現在在哪？」
「不錯。不過這次我不會再送他去審判院，而是直接作為證據送他到信徒面前！」
鼓動信徒？聽著歐文斯的快意大笑，夏薇安心中一動，感覺自己好像是抓住了點什麼信息，但一時又聯想不起來……最後搖了搖頭，暫時壓下這感覺。嘴角微撇，同樣露出諷刺笑意：「噢，那一定相當精彩，我很期待！」
「神殿也是前幾天才了解這個情況，拜倫主教他們得知后大為光火。不過那時賞金獵人公會的事情已經曝光，他們不敢再打收回的主意。但同時也不甘心就這麼被唐恩奪走，所以決定派出一支隊伍去偷襲，出口悶氣……」
很簡單的道理，神殿對招惹自身的敵人，可以施展雷霆手段鎮壓！但他們敢對廣大信徒用同樣手段嗎？很顯然，除非神殿想毀於一旦，否則定然是不敢的。
「恩？」止住笑意，歐文斯訝然轉頭看來：「怎麼，你還想再逮那卡爾一次？」
也正是因為如此，別看現在光明神殿處在風口浪尖之上，搖搖欲墜，但其實他們的根基並沒有被摧垮多少，還在持續散發著不容侵犯的威勢，還在暗暗做著些小動作。比如大規模追殺夏薇安，比如抽空偷襲唐恩的殺
「呼……」處理完傷勢，這人仰頭輕輕呼了口氣，擦著額前冷汗，神情略顯輕鬆。之後並沒有立刻休息療養，而是拄槍起身，曲線顯露，長腿誘人，依稀是個女子模樣。來回走了幾步，歸攏地上染血棉團、碎布條等等，引火燒毀。
……
「治療魔法不能用，會被探測到……拿著吧，這是我偷偷買的傷葯，都是高級貨色，攢了幾年的積蓄呢……恩，你今天在這裏露了行蹤，恐怕今晚就會有高手追殺過來，待會我安排你出城吧……吶，朋友一場，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所以你如果被逮到，可千萬不要把我供出來啊……」
臉龐微垂，布滿冷汗灰塵，看不清楚此人具體面容，但看著那灰白交雜的樣子，即可知處境狼狽。
所以，這是一場對於神殿來說，註定只能被動挨打的戰鬥。也是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咳咳……」樓下響起幾聲提示咳嗽，隨即一道溫和聲音徐徐傳來：「是我，歐文斯。」
自問自答：「不用猜嘛！雷澤爾這傢伙倒是好運氣，臨時被調了回來。但是卡爾這衰貨絕對死定了，區別也就是看唐恩心情，砍他幾刀的問題……」
而更為關鍵的是——信徒的身份、神殿的定位！
「原來如此……哼，也好，神殿這樣做本就是咎由自取！」輕哼一聲，夏薇安皺眉問道：「不過這與他鼓動信徒鬧事有什麼直接關係？」
而如此一來，神殿方面自然不會放過夏薇安。撕破臉面后，短短几天，數波追殺隊伍前仆後繼湧來，直欲置夏薇安於死地！
「恩。」歐文斯乾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嘴角泛出几絲自嘲笑意：「你或許還不知道，那天我們在神殿總會看到的扎克利，其實就是唐恩假扮的。呵呵，虧我以前還自誇心思細膩，觀察入微，沒想到他大搖大擺出現在我面前，我卻沒能看出來，真是……丟臉啊！」
「告訴你也沒用……呃，我可不是在逗你。他們現在大致在莫斯城附近，但你現在去肯定是晚了。」
話落，二樓肅殺氣氛瞬間隱去，好似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這時，一身布衣打扮的歐文斯從晃晃悠悠的階梯處走出，視線轉來，微怔，接著搖頭苦笑：「何必呢？你明知道山溪城與其他地方不同，來這裏給神殿
夏薇安聞言頓時大驚，失聲叫道：「什麼！怎麼可能？」
女子並沒有後退，就這麼靜靜的注視著火光，面色晦暗不定，怔怔出神。這狀態持續了大約幾秒后，驀地——
「真得是他？」怔了怔，夏薇安面色頓時陰沉下來：「他不是一直關在總會監獄等待審判嗎？」
而事實也就是如此：「你是不知道現在外面亂成什麼樣子，山溪城這邊還好，暫時還沒收到這消息。但是往北邊去個三百里，那裡的城鎮已經亂套了。短短兩三天時間，接連有城中教堂被摧毀。而且……恩，這事是不能擺在檯面上說的。衝突中，已經有數百個神職人員喪生，信徒也死傷不少。這事現在是絕難善了了……」
道理也就是這個道理，如果沒有擺在檯面上的案例，即使信徒們對神殿再怎麼失望，也不會去想著推翻身邊的莊嚴教堂。但這個口子一旦打開，那必然會引起連鎖反應，宛若泄閘洪水一般，後果不堪設想！
「恩？」
絮絮叨叨的說著，遞來瓶瓶罐罐，歐文斯嘴角掛著一貫的和煦笑意，聳肩開著玩笑，很快就緩和了這裏略顯沉悶的氣氛。
並且真到了那時：「將神殿趕出北方」，也就不會僅僅只是一句口號而已了……
頓了頓，豎起食指：「一個晚上，十所教堂主教人頭落地！次日，信徒暴動拉開序幕……呵呵，雖然我很好奇唐恩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能如此高效的就將信徒鼓動起來。但我現在更想知道的是，那些大人物們在得知眼下這無法收拾的場面，只是因為之前自己要出口悶氣而帶來的後果，會是怎麼一個表情？哈哈……」
「拜託，清教徒勢力在總會。一來一回，哪能這麼快就有消息。」搖了搖頭，歐文斯攤手說道：「而且神殿裏面誰不知道我和你走得最近，我現在一舉一動幾乎都有人監視……嘖嘖，幸好之前在聖光城的放水沒被人舉報，否則我這內奸完全沒前途啊。」
咂了咂嘴，歐文斯的敬佩神色不似作偽，不過對唐恩這不雅觀的吃相似乎有些不以為然。倒是一旁的夏薇安挑了挑眉，目光中有幾分瞭然笑意，暗道這還真是那傢伙的風格……
說到這裏，無需懷疑，這女子自然就是夏薇安了。
「你這幾天一心躲避追殺，所以不
……
嗤嗤嗤……火焰驀地躥起，染血棉團燃燒速度很快，不過瞬間就化為黑灰。倒是夾雜著的布條仍在火焰中不斷燃燒，扭曲掙扎。
有些挫敗的感慨了下，歐文斯繼續說道：「按照當時那兩道示警光柱來看，唐恩在神殿一共偷走了兩樣東西。一是惡魔頭骨，另外一個我後來打聽了下，應該是神殿與賞金獵人公會的交易記錄。恩，也就是前些天那些忽然冒出的，有理有據的神殿罪證。」
攤了攤手，看著夏薇安疑惑目光，歐文斯露出古怪神情，解釋道：「信徒暴動的事情我一直有關注，大約在今早時候，這事忽然偃旗息鼓了。恩，你也了解唐恩，這絕對不是個半途而廢的人。那麼你猜會是什麼事情，才能使他心甘情願的暫時放下這大好局勢呢？」
只是連夏薇安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是，她對唐恩這敵人的感官正在漸漸轉變，由之前恨不能一槍捅死，變成了現在不再刻意抗拒……
耳朵微動，這女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抿嘴，怔怔神色瞬間消失無蹤，長槍稍抬，不怒自威的凜然戰意瘋狂飆升！
正如之前說得那樣，信徒們雖然對於神職人員大有意見，但對於光明神的信仰以及莊嚴教堂，還是存在著不可褻瀆的崇高敬意的。之前唐恩與夏維安大鬧北方神殿總會時，眾多信徒就站在外圍，但就算看到種種不祥跡象，也沒人逾越規矩、擅自闖入，這也即是明證！
不過現在偏偏卻有一人待在這小樓二層之上，半倚破損牆壁，身旁地上隨意丟著幾團血染棉花，藥味濃郁。
「愚蠢！」聽到這裏，夏薇安不由撇嘴罵道。要知道神殿現在自顧尚且不暇，但卻只是為了出口悶氣，就輕率做出這等極有可能觸怒對方的舉動，這不是愚蠢是什麼？
擺了擺手，歐文斯滿臉諷刺笑意：「呵呵，不急，報應來了……這樣一支實力強勁的隊伍出手，偷襲一處易主的賞金獵人公會自然是輕而易舉。實際上他們也確實做到了，不過這引來的就是唐恩的怒火！」
自從決定站出來主動揭發神殿黑幕後，夏薇安輾轉千里，奔波于無數城鎮之間，可謂不遺餘力。而這帶來
相信如果不是夏薇安對於神殿追殺手段極為熟悉，再加上唐恩無意給的完美偽裝，夏薇安現在怕是早就已經背負無數罵名，回歸光明神的懷抱了。
「不錯的想法……不過還有雷澤爾呢，他在騎士長中的排名中可是在你前面的。」眉毛一挑，歐文斯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臉八卦的湊近問道：「我聽說個傳聞，去年雷澤爾在私下裡曾經找你交過手……恩，你告訴我誰贏了？我就告訴你他們現在在哪？怎麼樣，公平吧。」
「等等！」愣神片刻，夏薇安皺眉驀地一皺：「兩三天？你確定只是兩三天，就有這麼大聲勢？」
有人相信，也有人詆毀……但不管相信與否，這無數爭議就足以使得神殿焦頭爛額，徹底陷入被動。
「是誰？」
「卡爾？哪個卡爾？」夏薇安聞言一愣，下意識問道。
夏薇安聞言眉頭微皺：「那你今天還過來？」
光明神殿一共有十二大騎士長，三年大比一次，以實力高低來排定名次順序。
剎那間，二樓好似溜進了一陣旋風，地面燃燒火堆迅疾退開，塵灰四散，點點星火飛舞當空，場面一時蔚為瑰麗壯觀。就在這時——
聳了聳肩：「以前我也以為是這樣沒錯，但最近我在收集神殿黑材料的時候，發現卡爾早在一年前就出來了。唉……大概是覺得實力不錯，有些用吧。有人安排他加入了賞金獵人公會的暗殺隊伍，專門處理神殿不好出面的事情……恩，你懂的。」
若是以前，無論那場私下比斗輸贏與否，夏薇安都不會在背後議論此事。不過她現在已經淪為神殿叛徒，對這自然也就看開許多。
有人富的流油，就有人窮的發瘋——道理就是這麼簡單，接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還能是誰，就是那個兩年前殘忍屠戮數座村莊，你追蹤了大半個月才最終擒下的血腥屠夫——卡爾！」
夏薇安沒有否認，只是皺了皺眉頭，不耐煩的說道：「行了，別廢話了，告訴我地址。」
三天後，下午。山溪城，貧民窟。
「我也想說不可能，但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攤了攤手，歐文斯苦澀嘆道：「神殿正在封鎖這
這自然是氣話，不過也能看出夏薇安對神殿作為的出離憤怒以及強烈失望！
要知道，光明神殿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偌大勢力，屹立大陸千年而不倒。憑藉的也就是廣大信徒的無條件支持，這也是神殿的根基所在。但恰恰是這穩固根基，卻也同樣是能引爆毀滅一切的導火線！
那女子重新半倚牆壁，神色平靜：「正是因為這裏與其他地方不同。」
「呵，這人你也認識，我們的老熟人。」
「聽我說完……我剛才說他是高人，這是真心實意的敬佩！你可知他扮作扎克利一邊來偷取證據，一邊又派人暗自吞下賞金獵人公會的分支據點？嘖嘖，這手玩得漂亮啊，別人是吃完擦乾淨嘴就走，他這是連飯碗都帶走了。」
視線所及，小樓外部牆壁儘是些大小窟窿，四處漏風，看來搖搖欲墜。怕就算是流浪漢也不會選擇在這即不能遮風、又不能擋雨的危險地方棲身。
砰！猛地揮拳砸在地面之上，引得這座危樓都是顫了顫。夏薇安緊緊咬著嘴唇，雙眸中寒芒畢露：「好！好！好！如此神殿，倒了也罷！」
不過當事人卻恍若未覺，猛地側頭，一口潔白牙齒緊緊咬著灰色布條，右手極其穩定的系著死結，將不斷滲血的左臂傷處強行抑制！
此時，貧民窟一角，破敗小樓。
「呃……好吧。」歐文斯聞言微愣，隨即不禁苦笑點頭，表示贊同。山溪城作為北方聖城，這裏的信徒數量無疑是最多的，而這絕佳場所確實也適合給神殿「添堵」！
正如陽光之下必有陰影的道理一樣，作為北方聖城的山溪城，無論是外在形象還是商業情況等等，幾乎都不弱於任何一座北方城市，不過這並不能掩蓋它同樣擁有著各個城市的頑疾，也就是貧民窟的存在。
歐文斯贊同點頭：「誰說不是呢？不過這隊伍中確實有不少高手，恩，帶隊的是雷澤爾大騎士長，另外還有卡爾……」
看著歐文斯苦笑無語的複雜神情，夏薇安心中驀地一動，脫口而出：「唐恩？」
夏薇安聞言也是怔怔，她當時是察覺到扎克利好像有點問題的，不過那只是憑空直覺，並沒有在意，不曾想這感覺竟然是真的……
頓了頓，搖頭嘆道：「背後有高人在操控啊，真是好手段！」